卷二 161:九哥,你說謊了

卷二 161:九哥,你說謊了

“什麼?”今晚派去殺南昭的兩個殺手,皆是他培養多年的高手,從來沒有失手過,且今晚的雲州大牢中,爲了他們行事方便,裡外皆換了他們的人,他實在想不明白,到底哪兒出了問題。

兩人站在門前,另一邊,有人身穿一件深藍色長褂,大步過來,周政已認出了來人。

“久悟大師!那個妖女沒死!”

久悟回答:“我知道,老夫爲其畫的符袋破了!”

周政大驚,“是她自己破的嗎?”

對方白眉深鎖道:“按理說,她正是渡死劫,就算太子殿下不派人去刺殺,她也命不久矣,更何況,她的靈花早已失了色!”

周政立即讓蒙高猛將那兩個瘋掉的殺手帶上來,久悟看過之後,確認道:“他們是被何物嚇散了魂魄,魂魄不全,才得此癲症,若不是他們底子好,恐怕當場就見閻王去了!”

“是那妖女搞的鬼嗎?”周政問道:“大師剛也說,她的靈花失了色,如何會……”

“也許是有人暗中幫她,光憑她此刻的情況,是破不了我的符袋的!”

“有人幫他?呂東來嗎?”

久悟搖頭,“今晚爲了不讓呂東來插手,老夫在生死門與呂東來暗中鬥法數個時辰,他當時不可能有功夫趕回你雲州城!”

“那又會是誰?”得不到答案,周政更加急切的命令道:“不論如何,這妖女留不得了,此刻天還未亮,今日她必須死!”

說完,他就附在蒙高猛耳邊,與他小聲交代了什麼。

州府大牢中,南昭身上的鐵鏈已被那幾只鬼解下,她盤腿坐在髒亂的牢房中,雙手放在腿上,閉目凝神。

鬼一般的近,周圍其他房間裡的犯人都知今晚有人進來殺她,但卻不知何因,那本該利索動手的殺手最後竟驚叫連連的逃出了大牢中。

四周一片漆黑,讓南昭手心之花如火焰一般的靈花燃燒明亮。

許久,她睜開眼睛,看着右手心的靈花,沒想到在這樣短暫的時間內,它竟從暗色變得如此明豔,那靈氣的強大,她前所未有。

是上天終於開眼了嗎?

可爲何她覺得冥冥之中,有人在幫她?

“亡人近身——”她命令道。

那隻鬼早已被她的靈花加持,此刻受她調遣。

“在我昏昏欲睡的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何時?”她明明記得,手上被綁着符袋,那是太子用來封印她靈花之力的,她將整個牢房都尋遍了,也未見過那隻符袋在何處。

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她當時沒有意識,不過這幾隻鬼可一直都在大牢中徘徊,它們一定看到了什麼。

三隻靈鬼跪在她面前,回答道:“在靈女暈睡那段時間,似乎有一強大的靈物出現在此,我等皆是一方孤魂野鬼,根本不敢近身!”

也就是說,它們也沒看到是什麼靈物在此。

而這之後,她手上的符袋便消失了,緊接着,兩個殺手潛進來滅口,被他的靈鬼嚇走了三魂……

靈物?

她想起那個有關沈如故的夢,夢中他說:南昭,本公子要走了!

一想到這句話,她就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彷彿那‘走’並非是普通的遠走他鄉。

大牢中,守夜的牢役正在打盹兒,並未注意到有液體從門口緩緩流入,待他被刺鼻的氣息嗆醒時,周圍已有火光。

“走火啦!快來人啊!走火啦!”

牢役本打算去撲火,卻看到從外面燒進來的火勢正在逐漸擴大,出自人的本能反應,他拔腿就跑了出去。

牢房裡關着的犯人看他跑了,通通驚慌的喊道:“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啊!”

哪兒還有人會回來放他們出去,只剩下濃煙正在不斷涌入。

南昭在最裡面,最開始只聽到關在外面的犯人大叫聲,她問靈鬼:“發生了何事?”

靈鬼回來告知:“靈女!走火了,火已經燒進來了!”

她站起來,沉聲說:“亡我之心不死,竟不惜讓這麼多人陪葬!去將那些人放出來!”

靈鬼有了她的加持,開區區牢房鎖不在話下。

很快,那些犯人差不多都被放了出來,因爲都知道起了火,全像無頭蒼蠅一樣往外面跑。

而此刻,大牢外面早就等着數百九命侍,見裡面跑出來一個殺一個,理由是越獄!

自然,他們要殺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南昭,所以爲了不被落下話柄,將所有越獄的囚犯都殺了,就好交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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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些囚犯才從火海里逃生,出去就死在刀下,好些個跑出來時,渾身都已燃起着火。

在殺了二十一人之後,大牢裡再也無人跑出來,此刻,整個火勢已無法控制,火光沖天。

得到消息的周仰很快趕到,臉上滿是驚慌,他自然看到九命侍在屠殺那些從火海里逃出的囚犯,他怒面過去阻止。

蒙高猛上前來強調道:“泰安王殿下,這些囚犯爲了越獄故意放火,太子命有令,越獄者——殺無赦!”

此人的大刀上,染滿了那些人的獻血,連他的輕甲上,也沾染了些許。

“越獄?”周仰豈會不知這把火到底是誰放的?他此刻無心與他爭論,他用力將蒙高猛從面前推開,衝到那些屍體旁一具具的翻找,他在找南昭,他好害怕,南昭的帶血的屍體,出現在其中。

尋龍等人也跟着自家主子一起翻找,最後發現,二十一具屍體,皆是男性,並無南昭的屍體。

這時候,周政也出現了,坐在一張躺椅上,被兩名擡夫擡着過來,身上還穿着睡覺的袍子,大半個胸口露在外面。

他其實早到了,在遠處看他九弟失魂落魄的翻找屍體差不多了,他才緩緩出來,嘴裡說着:“這些天殺的罪奴,竟爲了越獄火燒大牢!辛虧有久悟大師神機妙算,讓九命侍守在這裡,不然,讓那些罪大惡極的囚犯逃走了,雲州老百姓還不得遭殃了?”

說着,他從躺椅上下來,展開雙臂,就有手下過來,將他的身着的袍子穿戴好。

這過程中,他一直注意着周仰那悲憤的神情,心裡暗爽。

他這九弟,從小到大都十分沉得住氣,情緒這般激動,還是頭一回,他假惺惺關心道:“九弟是來找南昭的吧?哎——聽聞九弟連夜守着仵作在驛站查屍,應該有些眉目了吧?可惜呀,南昭是沒這個命咯!”

他目光看向前方已被整個火海覆蓋的雲州大牢提醒:“沒跑出來的人,應該都死了,等火滅了,九弟可去尋她的屍體,不過,這麼大的火,應該早燒得認不出樣子咯!”

周政臉上毫不避諱的笑意,讓周仰渾身顫抖,他記得最後一眼看到南昭時,她四肢都被綁了鐵鏈,連爬行都艱難。

她答應過他,會好好活着,會等他找到證據將她揪出來,而當大火將她吞噬時,她該多麼絕望啊?

他完全無法想象,整個人竟頹坐在了地上,尋龍等人立刻將他扶起來。

“嘖嘖——”周政將他幸災樂禍表現到極致說:“九弟可要保重身體啊,你要是也有何三長兩短,我這做大哥的,會難過的!”

“周政!”他怒火中燒,欲要衝上前去對太子動手,被尋龍等人即使攔住。

周政見他完全失了理智,冷笑道:“九弟,看來那個女人對你確實重要,因爲她的死,連自己的身份都不顧及了!”

實在不枉費他耗費這般多人力心力,纔將南昭害死!

“主子,您看前面!”尋虎突然大喊了一聲。

所有人都轉頭看向尋虎指的方向,那是正在燃燒大牢方向,只見烈火裡,有個人影從裡面緩緩走出。

按理說此刻,就算有人從裡面走出,也應該燒成個火人,可那人卻不同,她身上除了有一層淡淡的紅光外,火不近身,甚至身着的衣裙上,除了早前沾上的血污跡外,連一絲被火燒的痕跡也無,頓時驚呆了所有人!

周仰驚喜的望着那個人從裡面走出來,喊着她的名字:“南昭!南昭!”

周政的臉色已大變,“不!不可能,那麼大的火,怎麼燒不死她?”

周仰已到了南昭身邊,她的背後,是滾燙的火海,而她卻像變了人,渾身上下,再也找不到瀕死的氣息,像涅槃重生了一般。

雲州大牢大火,一夜之間,裡面所囚的罪犯除了南昭以外,全都死了!

次日,周仰就在極樂班的八名死者的屍體中,發現了毒物,證明他們皆是中毒而亡,南昭無罪,當堂釋放。

前一天說要親審的周政卻沒有現身,變成了司馬封主審,而下毒之人也找到了,是戲班裡一個打雜的,此人將毒物摻在二胡先生的跌打藥中,這些人敷過之後,藥力隔了半個時辰時間纔出現。

而問此人誰指使他下毒時,他卻當堂吐血生亡,死因也是中毒!

從州府大衙出來,周仰與司馬封站在青天白日下。

後者對他講道:“投毒案案犯是服毒自殺,或是幕後主使要他閉口,此案都到此結束了!”

南昭雖獲救了,周仰卻並未舒展英眉。

於他來說,這世上最殘忍的並非是行惡者令人髮指的惡行,而是他們明明就清楚真相是何,卻無法徹查到底,將真兇揪出來。

正如他外祖父所說,此案到此結束了,他看似贏了,卻也輸了!

南昭安然不癢的回來,身上還有鞭傷,但卻隨着她靈花之力的巨增而急速恢復,她最開始借用此力逃脫火海時,曾有一時狂熱膨脹,時間一長,她就越發疑惑。

爲何自己的靈花之力,比之前還增強了數倍?

能回答得上她這個問題的,只有呂東來,她在國公府等了一整天,都不見這小道士回來,她也問過司馬封的人,聽聞前一晚雲州大牢大火時,軍營那邊也出了點混亂,應該是耽誤了!

一天又過去了,夜幕降臨,南昭揹着一個包袱來到周仰住處。

“南昭,你背上背的是什麼?”

她解釋道:“昨夜在大牢裡,有幾個亡人幫過我忙,我答應他們,要將他們送上陰人路,所以趁夜去履行承諾!”

周仰鬆了口氣,立即表示:“九哥陪你去!”

她搖搖頭說:“九哥身上的靈花印還未恢復,這些亡人還是離遠一些比較好!”

怕他擔心,她衝對方拍了拍胸口說:“放心吧九哥,我答應過你,會好好活着,現在,誰也傷不了我!”

周仰親眼見她從火海里步傷寸法的走出來,自然清楚她此刻的能力,也就不多說,立刻叫人去幫她備馬,將她送至門口,囑託她辦好事就回來,她都一一答應。

見她上馬朝街角轉去,他眺望的目光未收,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尋龍不明白,出聲問道:“南昭已安然回來,靈花之力大增,不是大好事嗎,主子爲何嘆氣?”

周仰卻未回答他,淺聲吟道:“素手摘下萬靈情仇,枯骨不知甲子丁丑……”

晚風裡帶着夏日的涼爽,吹響那些給予期盼的許願鈴鐺。

南昭之所以選擇此地爲亡魂超度,是因爲沾了她靈氣的靈鬼已不是普通鬼物,它們身上的鬼氣稍有不慎,被人吸進去,輕則大病一場,體弱者當場就死了,前一晚那兩個要殺她的殺手變是前車之鑑。

地王廟這地方,最是清淨,也無人打擾。

南昭今次來,也不是空手來的,給地王老爺帶了一隻燒雞,還有好酒。

聞到酒香,地王老爺笑眯眯地從神像裡鑽出來,嘴裡誇道:“你這丫頭還有心呢,知道帶酒來賠罪!”

南昭將酒奉上,對方接過去後,就開心的靠在自己神像上喝起來,開心時,還對她抱怨道:“也不曉得近來這些信徒都怎生了,光供些水果蔬菜,連壺酒都沒有!”

南昭也靠過去坐下,待他喝得差不多了,出聲問道:“地王老爺,你今次沒發現我有何變化嗎?”

地王老爺笑了笑,回答:“不就是靈花之力變強了嗎!”

她偏着頭打量這老頭,見他專心喝酒,根本對自己的靈花之力不感興趣,她又問:“那老爺知道這靈花之力爲何會突然之間變強嗎?”

“你可擡舉老頭子了!”老頭子已把一壺酒都喝完了,開懷的抖了抖酒壺,回答:“老頭子就是此處一地頭神,哪兒曉得你靈花的事呢!”

“真不曉得?”她挑眉。

“不曉得!”老頭子用力搖頭,此刻,看到她又從包裹裡拿出一壺酒來,吞了吞口水,就算是神仙,也有喜好啊,他的執念,就是酒!

而南昭帶的酒,可是司馬封珍藏的美釀,總共就那麼幾壺,被她偷出來兩壺。

地王老爺笑得合不攏嘴的說:“你這丫頭真懂事,知道老頭子好這口吧,快拿來拿來!”

“剛纔那壺酒是上回的謝罪酒,這壺酒孝敬老爺,是要問事兒的!”南昭將酒奉上,添了這麼一句。

地王老爺老臉一怔,雖然十分貪念那美酒的滋味兒,可卻回答道:“老頭子真不知你靈花的事兒,這酒老頭子不喝了!”

說完,一點兒情面不講的飛進了神像中。

“地王老爺!”南昭氣急,問不出來,也只能作罷,不過地王老爺這反應,着實有些奇怪。

若他不知道,大可不必直接翻臉啊,就這麼不見了靈身,好像是怕她纏着追問似的。

她在地王廟前站了會兒,時候不早了,將那三個亡人招出來,用靈花之力爲他們超度。

這種事兒已不是第一回做了,她早已如火純情。

念着靈花咒,送亡人上陰人路,有了她靈花的庇佑,陰人路上無阻礙,地下的陰差見了,也要繞道而行!

做完了這些,她已不像最初用靈花爲亡人超度後虛弱,這種差距讓她覺得十分不真實,她又獨自在原地站了許久,便將包袱裡最後一樣東西拿出來。

那是一塊許願牌,那夜,她從這裡帶走的、沈如故親自寫的許願牌。

與曄重逢,不離不棄,八個字又一次在眼前,她本想將此物毀掉,可是,她卻明白,毀掉這小小的許願牌,也改變不了什麼,她將此看作是沈如故之物,將它帶回它原本該在的地方。

“沈如故……”她手持着它,笑了一下,道:“你給我編織了一場虛無的夢,我本該帶着對你的恨痛不欲生下去,可是,卻在生死之際,依舊是你的話激勵我活下去,活下去,慢慢強大,總有一日,誰也做不了我的天,沈如故,你也不可以。”

長長吐出一口氣,她擡頭仰望夜空,“是時候與你道別了!”

這道別,是他們夫妻一場的結局,再見面,正如他所說,他們將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而那時,又是怎樣一番景象呢?

南昭並不願去想,她只希望那一日永遠不要來,因爲她害怕,再見那張俊容時,她終究恨不起來,而辜負了自己。

她走到許願牌架旁邊,正要將牌子掛回去,余光中卻看到街角昏暗的街角處站着一個人影,身上穿着白色的袍子。

她擡頭去看,果然看到是沈如故站在那裡。

“你……”她皺眉,不解在心間生起。

他那夜不是說過,他走了嗎,爲何又出現在那裡?

她邁步向前,沈如故已轉身往前走。

這回她沒有大聲呼喊他的名字,但她還想多看他兩眼,於是就邁步追上去,差不多在上次他停下的地方,他再次停了下來,背對着她,月光傾灑,不及他身上清冷之氣,那完美側顏如畫筆勾畫一般。

她一步一步朝他走近,聽到他輕聲喚她的名字。

“南昭。”

她沒答應,也沒說話,就那樣望着他,卻聽到他說:“答案不是已在你手中了嗎?”

南昭眉頭再緊,爲何他又說了和上次一樣的話?

“你說什麼?沈如故?”

“是!”

是?她越發看不懂他在說什麼。

接着,沈如故又開口道:“不過隨口一說,我早忘了!”

“什麼?”

“是,假的,全是假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

“戲中有真有假,你可以當真,也可以不信,但本公子從未愛過你!”

南昭心中一驚,已確認,沈如故在重複上一次他們在這裡見面時說的話。

她擡頭看天,又看四周的街景,幾乎與上次一樣,他停下的位置也一樣,這是怎麼回事?

“南昭,你我今生夫妻緣分已盡,下次再見,便是替她拿回你欠她的東西!”

連最後道別也沒落下,沈如故說完這句話,便邁步朝夜色中走去。

南昭這回沒有去追,她已肯定了一件事,爲了確認心中所想,她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許願牌,再次跑回地王廟,站在許願牌落下的地方等待,果然沒多久,就看到沈如故又一次站在前方昏暗的屋檐下,她與上兩次一樣追過去。

他往前走,然後停在那個地方,即使她什麼都沒說,他還是會重複一遍那幾句話,最後,消失在夜色中。

國公府,周仰一直未睡,在她住的那廂看書到深夜,見她一回來,立即命丫鬟去將廚房裡煲了一晚上的盛上來。

胖人蔘也在,她垂涎那鍋蓮子雞湯一晚上了,就等南昭回來飽口福呢。

周仰卻發現她回來後臉色不對,關心的問:“南昭,你是否身子不舒服?”

她搖了搖頭,問道:“九哥,當日你爲何要派人去跟蹤沈如故?”

周仰似乎不太願意再提起此事,問道:“南昭,你還未放下他嗎?”

“我本來已打算放下了,可卻發現了這個!”她將那許願牌放到桌面上。

周仰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這是沈如故寫的許願牌,上面有八個字,九哥曾見過嗎?”

周仰搖頭。

她點頭,繼續講道:“這不僅僅是一個許願牌,它還是一個幻術的鑰匙,只要拿着這把鑰匙,就會出現屬於它的幻術在眼前,九哥一定懂吧?”

周仰點頭,問她:“南昭,你到底想說什麼?”

南昭沉默了片刻後,細細講來:“當日沈如故不見前,我幾乎杵在瀕死之境,而就在他不見之後,我的身體和靈花都慢慢在恢復,我也想問一句,這到底是爲何,九哥,你知道嗎?”

對方解釋道:“你是靈女,身子與常人本就不同,這並不奇怪……”

“九哥!你說謊了!”她很肯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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