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曄走進書房的時候,北宸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一本書。
本以爲上個月,艾裡席恩的一切總算是完全進入了軌道,這一下她可以好好地放鬆休息了──但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樣。
眼前的這一幕,是兩年間他看到過的最多的畫面──她一直在抓緊每一秒學習權術、惡補塞那加德的各種知識和學術、拼命瞭解每一個國家每一片地圖上居住的民族和他們的習性風俗、研究各種地形中出沒的動物和生息的植物,簡直像是恨不得把國家圖書館一股腦倒進自己腦袋中一樣。
亞曄收斂了氣息,墮暗種的潛行能力讓北宸並沒有發現對方已經走到自己跟前,她依舊聚精會神地翻著書頁,偶爾皺皺眉,拿筆在書上劃劃寫寫,臉上的表情冷凝而又肅穆。
這是她在建立艾裡席恩之後,從體內分離出來的──身爲王的一面。
亞曄無聲地呼了一口氣。
和兩年前比,她已經成熟和出色了許多,不說思維方式在笑罌的鍛鍊下越來越敏銳果決,外表上的氣質也愈加成熟帶著誘人的風韻,有時候無意中一個小動作,都會帶上若有若無的曖昧暗示──大概是因爲她不再是什麼都不懂的少女的緣故了吧,這可得歸功在黑禍和素劫頭上。
她已經越來越耀眼,無論走到哪都會收到憧憬、欽佩、甚至是愛慕的視線,雖然她本人似乎壓根沒發現,但對她周圍的幾個人來說,危機感已經高到了連西風這個悶葫蘆都忍不住向她表態的地步。
但就算如此,她也只是個21歲的剛成年的女子──不,以塞那加德的計算方法(一年十七個月)來算的話,她現在才──可笑,才15歲啊。
亞曄突然覺得,當時這麼理所當然地讓她就這麼承擔如此的重擔,是不是太過理想化了。雖然那時候心裡想著,反正她身邊包括自己在內,有這麼多人可以扶持和保護她,她應該不至於太累──但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樣。
無論他們的實力有多麼堅強,組成的後盾有多麼可靠,但真正到了關鍵時刻,站出來、走在最前面的,卻只能是她、必須是她,沒有人可以替代──因爲,她已經成爲了這個國家的心臟。
──是他們這些人,合力把她推上了這個無法後退的高臺。
亞曄心中一動,柔軟酸澀的憤怒和自責一股腦涌上心頭,不由自主地輕咂了下嘴。
聽到聲音,北宸敏銳地擡頭,看到亞曄立在書桌前的時候,那進入帝王狀態時的冷漠如碰見了陽光的冰雪般,瞬間剝落消融了。
“亞曄!!”
就像是玩了一半泥巴看見父母來接自己的小孩,北宸毫不猶豫地丟下書,從書桌前跳了起來,蹦到了他的跟前,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圈。
“看什麼呢,又不是去打仗,難道你覺得我亞曄大人連這麼點小事都搞不定嗎?”
亞曄一邊將她帶進懷中,豪邁而又溫和地緊了緊摟在她腰間的手臂。
北宸的臉瞬間紅了起來,小幅度掙扎了一下:
“呃、只是快兩週沒有見到亞曄了,有點想而已啦,不是不相信亞曄啊。”
亞曄拿眼刀颳了她一下,她立即縮起了脖子,然後被亞曄拎小雞似的拎去了沙發上──倒不如說是坐在他的懷裡。
“亞、亞曄……那個……”
北宸似乎是不太習慣這種曖昧的姿態──雖然這麼久以來亞曄總是會隨心所欲佔她便宜,她至今還是有點不太習慣。
“我不在的時候毒癮有發作嗎?”
“嗯,有過一次,不過可能是鈴迪爾送的靈晶的功勞吧,現在發作起來沒有最開始這麼可怕了,忍一忍能熬過去。”
亞曄點頭,然後眼睛一眯,開始說正題。
“聽說你拒絕了西風?”
“……”
聽到了亞曄話語中帶著的淡淡的質問,北宸停下了掙扎,低頭。
“西風那家夥臉皮很薄的,你這次傷到他了。”
“誒?!”
北宸驚訝地擡頭瞪眼,亞曄則有點脫力地猛拍了一下她的後腦勺。
“你個笨抹茶,都沒有發現嗎?!”
“因爲從前天開始他就一直躲著我啦……不過我今天路過禁軍營的時候看見他在給禁軍候補訓練,看上去沒什麼異常啊……”
“是啊,只是把那羣傻小子的訓練量加了一倍,還多出來很多變態訓練法而已。”
“……”
北宸嘴角抽了一抽。
“你要真的不喜歡他的話,那就命令他去找其他女人磨刃吧。不然再下去月震之夜他的狀態快不能對付狂暴鐵鬼了。”
北宸心口莫名地抽搐了一下:
“不、我只是……”
“別把向影搬出來。”
亞曄打斷了北宸的話,盯著她的血紅雙眼中,隱隱有不快又帶著些抱怨的神色。
“西風是笨蛋可以接受這個藉口,但是我已經膩了。你最好看清楚,這兩年半,是誰在扶持你,保護你,給你溫暖和快樂,是我們,不是那個臨陣逃脫的懦夫!”
“……不、不要這麼說向影……!”
北宸聲音微弱地抗議,手無意識地抓住了亞曄的衣襟。
“我們的耐心都是有限的,你若沒興趣,我們也不會自取其辱,你說一句明確的,我們立即會走,你若有興趣,那就別死活拖延著拿向影當擋箭牌,說到底你還是過不去那個坎吧?別搞錯了,現在你是塞那加德的荒原女王婭修·圖零,不是費因海姆的向北宸!你那一套觀念,別帶到這裡來用!既然對我們沒有興趣,那就別來招惹!”
“不是!不是擋箭牌,我怕向影他不能……”
“不能接受?他有什麼資格選擇接不接受?他離開幾個月,我可以選擇諒解;他離開一年,只要他回來我也會原諒他;但是他離開了兩年半!他倒好,躺倒在地睡大覺,我們每一個人都在耗費每一份生命力爲這個新成立的國家奔波,而你反倒不想想我們的感受,首先去想他的?”
“不要說了!”
北宸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從亞曄的懷中掙脫後跳出了沙發,走到門邊。
“我沒有想傷害你們……我不是那樣想的,而是……算了,讓我靜一靜,亞曄。”
然後也不聽亞曄的回答,就這麼奪門離開了。
亞曄保持著坐在沙發中的姿勢幾秒,冷笑一聲,也站了起來,向著北宸離開的方向追去。
不是這樣。
根本不是像你說的這樣,亞曄。──北宸在內心,苦澀地低喊起來。
就像你說的,這兩年,是你們陪在我身邊,印入我的腦海的,是你們的音容笑貌。
我疲勞時,是黑禍和素劫開著亂七八糟的玩笑讓我輕鬆;我無措時,是笑罌用嘲諷的語調遮掩住他的關心給我指路;我失落時,是阿特拉斯那率真可愛的安慰和西風的冷言冷語激勵我振作;我看書累了,銀嶽會帶著朧雲和那羅迦邀我去競技場切磋;我需要什麼,只要開了口,第二天肯定會看到亞加德一臉認真地將它送到我面前;我碰到了什麼難題,是亞曄你每次都三言兩語將我輕易地點醒。
兩年,三十四個月,用地球的時間來算的話,已經是將近三年了。
三年了,無論喜怒哀樂,無論是忙碌還是閒適,在如此充實而又多彩的每一天裡,我的周圍的一切軌跡都被你們的身影占領,有時候甚至要依靠毒癮,我才能猛然間驚覺──我已經很久沒有想起向影。
怎麼可以忘記。
向影是最特別的。……怎麼可以就這樣接受他不在的狀況。
正因爲你們開始變得越來越重要,所以我纔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念著向影的名字,強迫自己不要忘記他啊。
我並不是想放棄你們,而是無法接受就這麼心安理得享受你們的包圍的自己啊。
“北宸?”
一道低沈的男聲打斷了北宸的思緒,北宸猛地回神,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坐在寢宮走廊的鏤空大窗上很久了,辜銀嶽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跟前,而走廊的盡頭,亞曄靠著一根柱子正雙手抱胸,似笑非笑、眼神陰鶩地看著她。
“北宸,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辜銀嶽帶著關心的眼神開口,還伸手摸摸她的額頭,似乎是在探查她的體溫。
“沒、沒事。”北宸心虛地笑笑,“銀嶽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想申請……”
“銀嶽。對我永遠不要用申請這個詞。”
大概是剛被亞曄斥責了一通的關係,辜銀嶽的措辭讓北宸有些敏感,她立即放柔了聲音打斷了辜銀嶽的話。
辜銀嶽愣了一秒,然後嘴角抿了抿,點頭:
“我想離開艾裡席恩一陣子,回悠禹一趟。”
“……什麼?”
北宸的心跳一下子變快了,各種各樣不好的猜想,瞬間涌進了腦海。
銀嶽要離開?
他不想呆在艾裡席恩了嗎?因爲新國的事務太繁多所以累了嗎?還是不喜歡這裡野蠻危險的環境?
不……難道……難道是因爲她對西風的拒絕,讓他們全部都寒心了?
所以銀嶽他……
“你……你要走?!”
北宸焦急地一把拉住辜銀嶽的袖子,說話間帶上了明顯的顫音,眼眶也發紅了。
──很可笑地,哪怕是血曇花露的毒癮和墮暗種帶來的反噬都不能讓其流一滴淚的女王,在面對重要之人的離開時,卻一下子脆弱得像是一個小孩。
“我哪裡做得不好,你可以和我說的!我會努力改呀,我和西風並不是那樣!你……”
不要走,我早就已經把你當做生活的一部分了啊!
北宸的反應如此之大讓辜銀嶽有點意外,連一邊的亞曄都詫異地挑了一下眉:
……怎麼,他想錯了?
見此,辜銀嶽雖然不知道北宸爲什麼這麼激動,但還是伸出手按在她的肩上。
“別擔心,我只是暫時離開,我想把母親接到這裡來。”
“……誒?母、母親?!”
辜銀嶽很少提起自己的事,因爲說起悠禹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會變得很失落,所以北宸也一直不太敢追問他家裡人的情況──看樣子,他的母親還住在悠禹。
“是的。艾裡席恩已經安穩下來了,可以把她接過來了。這是你、”看了幾秒北宸的表情,辜銀嶽用寵愛的眼神笑了笑,改口,“這是我們的國家。我相信她在這裡會過得更舒坦一點。”
“你……不是要離開?”
北宸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發問,辜銀嶽則是匪夷所思地挑了下眉。
“我爲什麼要離開?這個‘家’,是我們這麼多人好不容易打拼下來的不是嗎。”
“嗯嗚!”
北宸有點委屈地癟嘴伸手用力抱住辜銀嶽。
“都是我不好,我錯了,我是爛人臭鹹菜鼻涕蟲……我最喜歡你們了……銀嶽不離開就好。嗯唔!”
但是面對這種親暱的撒嬌,苦行僧辜銀嶽似乎有點不知所措了,紅著臉凌空著雙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口中也開始語無倫次:
“北、北宸……男、男女授受不親!……這……我不、不是不願意、我是說……你、你有意的話……不、不如等我母親來了之後向、……向她提、提提親……”
聽到這句話,北宸和一邊遠觀的亞曄同時打了一下軟腿差點滑在地上!
提親!?
看見辜銀嶽滿臉通紅扭著頭回避北宸的視線,北宸囧在原地不知該說些什麼──也就是說她要帶著聘禮去和辜銀嶽的母親說一通好話然後把這個人高馬大的純爺們給娶回來嗎?!
腦海中出現的畫面簡直是十萬伏特【嗶】卡丘降世一般的九天神雷,北宸只有抽著嘴角使勁中斷自己的妄想。
“我、我走了!!”
彷彿青春少女不小心向暗戀對象告白了似的,酷酷的苦行僧老兄此時一臉彆扭地把北宸從他懷中剝了下來,然後轉頭快步逃也似的離去了。
“哇哇哇,要不要這麼純情啊。”
另一邊的走廊拐角走出了一道人影──是黎枔。
黎枔現在擔任的是皇宮的內務大臣一職,皇宮的侍衛女僕的分配和工作安排以及北宸的行程和會客計劃什麼的基本上是她決定的(有時候笑罌也會插手一下),北宸曾經和她簽過約,但是後來她因爲心靈溝通頻道經常會聽見黑禍素劫和西風的沒營養鬥嘴,於是煩不勝煩地又把契約給斷了,弄得北宸和被拋棄的小狗一樣鬱悶了好幾天──不過她倒是沒有因此離開,反倒是樂顛顛地住了下來,還很夠義氣地挑起了要職。
本來內務大臣這個和王有著緊密接觸的位置,衆人是絕對不會放心把它交給有著“反骨杖”之名的黎枔的,但是後來有一天,笑罌和亞加德在私下的會議中說了他們調查出來的黎枔的過去,於是衆人也就釋懷了,畢竟貼身的事務,確實交給同性別的存在會比較到位得當些。
時間一長,黎枔也很順利地和衆人混成了熟臉──不過相對的,因爲她那混亂的作風,北宸身邊的那堆男性也很怕北宸被她帶壞,於是她每次一臉端莊的笑容開始說些變態而彪悍的話的時候,那羣人就立即開始插科打諢然後把北宸帶走了。
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
此刻,黎枔正玩著手中的一縷髮絲走到北宸跟前,臉上溫和地笑著,一邊卻伸出手拿手掌不停搓揉著北宸的臉。
“身材這麼好還這麼純情,這種極品是怎麼給你逮到的啊,讓給我吧?”
“纔不咧。”北宸的臉被她搓得七歪八扭,口中發出含含糊糊的聲音,“黎枔是個始亂終棄的大變態我纔不讓你欺負銀嶽,再說了,你喜歡的類型明明是纖細的美青年類型的啊,我前幾天還看到你拐帶了踏夜鐵騎短劍分團的團草來著!”
“嘁。”
被說穿的黎枔有點無趣地鬆開手翻了個白眼。
“沒眼光的東西,身材好就說明在牀上你就佔不了主導地位啊你這個大M!難怪你永遠都是被他們捏扁搓圓,看看你都喜歡些什麼類型的!沒出息!”
黎枔一邊恨鐵不成鋼地瞪眼撅嘴,一邊從儲物空間裡拿出一大堆花花綠綠的文書卡片塞進北宸的手裡。
“吶,說正事!前幾個月還能攔截一下,現在我可攔不了了,你自己解決!”
“什麼?”
北宸納悶地低頭看自己懷中的紙片,然後臉刷地一下變白了。
“聯姻!?”
北宸的哀號一出,亞曄立即竄到了兩人跟前,抓起一把北宸懷中的紙草草看了一下,然後一呲吸血的尖牙,口中吐出一句髒話:
“我【嗶──】!!”
不說十幾個國家的皇室和貴族要求和親聯姻,連最近移民過來的很多他國的貴族也在要求北宸早日定下夫婿,看這數量,外界有這個要求似乎不是一天兩天了!
北宸欲哭無淚地看向黎枔求救:
“怎麼辦?我不想聯姻!”
但是黎枔卻幸災樂禍笑得合不攏嘴:
“啊、說起來,上個月和本週,阿爾卡迪亞和兇羅帝國分別送來了兩大批美男呢,阿爾卡迪亞的都是細皮嫩肉的小白臉我估計你不喜歡如果你不要的話給我好了,兇羅帝國的你肯定很中意各個身材魁梧熊腰虎背阿姆斯特朗迴旋炮尺寸估計也很──”
“黎枔你給我哪兒涼快哪兒玩去!!”
亞曄憤怒地咆哮起來,拎起了北宸的後領,
“你可別告訴我你真的沒辦法打發這羣家夥!限你一週內搞定他們否則你就等著吃本大爺的斷喉斬西風的爆破彈和阿特拉斯的星靈炮吧混蛋!”
然後氣勢洶洶地拉著北宸大步離開。
但是黎枔並沒有被亞曄嚇倒,反倒是對著兩人的背影繼續喊:
“但是瓦倫丁帝國的小皇子和帕那圖的公爵已經在昨天下午和今天中午到達首都了哦,這個我可沒面子攔呢,婭修女王真是豔福不淺啊那瓦倫丁的小皇子可是蜜糖水灌大的美少年呢哈哈哈哈──!”
北宸臉色發綠地跟著亞曄往前走:
“我、我我……我是不是真的去向銀嶽的母親提親比較好啊?”
亞曄停住腳步,北宸一個剎車不及,撞在了他的背上。
然後白髮的墮暗種轉過身,陰戾地露出尖牙邪笑,嚇得北宸頭髮都要倒豎起來了。
“除了辜銀嶽、格倫佘和雷狄斯和魯伊,你敢和其他人類男性結婚看看?”
“等等後面三個有很大的問題吧尤其是魯伊!”
亞曄哼了一聲,斂去了眼神扭頭。
“辜銀嶽不錯。肯定能給你個素質優秀的小孩,這樣你至少不用擔心沒有後代。”
“……”
北宸怔愣了幾秒,然後回神了。
是這樣啊……哪怕是像亞曄這樣灑脫的戰器,心裡終究還是在意自己無法和人類產下後代這件事的嗎。
從星靈礦出生,死於戰器冢,除了雙子都無法享受親情的他們,其實並不是對這種感情沒有嚮往的啊。
似乎是察覺到了北宸眼中的心疼,亞曄輕咳了一聲扯開了話題。
“第一戰器之位易主的事你知道嗎?”
“嗯,聽笑罌說了。據說是艾裡席恩國籍的戰器啊……我有點奇怪他是怎麼冒出來的。”
亞曄沈思了一會,突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我的部下告訴我對方現在正在往首都進發,現在在盤龍峽谷的集落中暫時落腳,咱們要不要去看看,你也好久沒有出皇宮了吧?身手可沒生鏽吧?”
“身手可不會生鏽,我天天都有鍛鍊的!”北宸一握拳,“但是黎枔說瓦倫丁的皇子──啊。”
她懂了,亞曄是想讓她躲一陣子逃掉那些亂七八糟的求婚吧!
“好好,馬上出發!今晚就!”
大概確實是宅久了有點憋悶,北宸一下子就興奮起來了:
“我去通知大家,亞曄做好準備哦!”
於是,當晚,北宸、黑禍素劫、阿特拉斯、西風和亞曄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亞加德一路掩護之下離開了皇宮,直到第二天黎枔準備來看笑話時,才發現北宸的寢宮已經人去戰器空,只有牀上放著一張紙條。
“親愛的黎枔:我去大峽谷見見那個新的第一戰器哦!請不用思念我!那些美男子就送給黎枔啦請不用客氣地收下吧!你一定會幫我編出完美的藉口的對不對,我相信你!
──婭修。”
紙條上的筆跡不像是北宸的,倒像是黑禍邊玩邊寫的,字跡潦草還帶著幾分嘲笑,看得黎枔頭頂青筋直冒。
“好你個婭修·圖零,躲桃花躲到這麼遠去了!”
反骨杖把手中的紙握成一團,咬牙切齒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