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想麻煩主子的,但是……”雨煙無奈的說道:“朱家的二公子這幾日天天來我們悅己閣騷擾青瑤,說要納她爲七姨太。”
離落皺眉,青瑤是悅己閣的舞姬,面容嬌美,身段柔軟,一直很受歡迎。若是有好人家求娶,她是願意放人的,可朱二公子麼……呵,“具體說說什麼情況。”
雨煙便將情況說了一遍,原來正是陣賽的那一日,朱二公子一個人來看錶演。悅己閣每日下午酉時就有一場表演,當天正好輪到青瑤跳水袖舞,誰知那朱二公子喝醉酒竟然直接動手動腳,別說悅己閣不是青樓,即便是青樓,這樣的醜態也是關上門才顯露的。
護衛自然上前阻止,可是那朱二公子惱羞成怒,說青瑤原本就是赤州一家青樓的女子,來到悅己閣就裝清純,總之鬧得很難看,還揚言三日後就要贖她做妾,要悅己閣準備好放人,明日就是他說的第三日。
離落了然,陣賽那一日朱二公子受了氣恐怕無處發泄,這才發泄到悅己閣了。可是他當悅己閣是紙糊的嗎,既然敢來找茬,那就新賬舊賬一起算吧。
第二日,朱二公子果然來悅己閣要人,帶着幾個家丁擡着一頂粉色小轎停在門口,大搖大擺的進來就嚷着要給青瑤贖身。
“朱二公子,你這是強搶民女!”雨煙氣憤的說道,“我是不會將青瑤交給你的,你死心吧!”
“一個青樓出身的女子,還裝什麼純!跟了我保她吃香的喝辣的!”朱二公子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自認爲很瀟灑的向空間一撒,“一千兩!贖身足夠了吧!”
雨煙沉着臉,完全對那些飄落的銀票不感興趣,“朱二公子,我奉勸你不要輕舉妄動。我悅己閣也不會任由你帶人走,我不同意!何況一千兩就想爲青瑤贖身,呵呵,您不是在開玩笑吧,我們一支口紅都能賣出三百兩黃金的高價,何況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朱二公子一愣,隨即漲紅着臉,惱羞成怒,他這幾日憋屈得要死,原本就有很多人不服他做朱家的未來繼承人,現任家主也是看自己各種不順眼,若不是父親爲他挺着,只怕他們寧願將希望放在年僅四歲的小公子身上。
那一日因爲觸怒瞭解老,又不得已撘了好多貴重的賠禮,讓一向寵他的父親也朝他發了好大一通火,家主更是責罰扣除了他好幾個月的份例。又被容明玲好一陣嘲諷,讓他顏面掃地,憋着一股邪火,正好看中了青瑤。
在他看來,悅己閣不過是一間普通的歌舞坊,順帶售賣點女子的胭脂水粉,也沒聽說有什麼後臺,要一個舞姬還不輕而易舉,以前他就是這麼在青樓帶走了好幾個女子。
誰知悅己閣就是死活不同意,現在還擺出一副威脅他的姿態,哼!他就不信了,他堂堂的朱家未來家主,連納個妾都不行。
“去後院將青瑤帶走!今日本公子還非要定她了!”朱二公子一揮手,那十幾個家丁就往後院衝去。
“不準去!攔住他們!”雨煙陰沉着臉呵道,可是那些侍女哪攔得住,家丁已經朝着後院跑去。
雨煙面色難看,疾言厲色的說道:“朱二公子,就算是官府來了,沒有搜查令也不得隨意出入,你可知我悅己閣的後院是做何用?”說完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和嘲諷。
朱二公子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何不妥,漫不經心的說道:“做什麼的啊?”
“說是後院,其實是悅己閣延伸的副院,專門招待各位夫人小姐,沐浴更衣,保養和護理肌膚,按摩放鬆的房間。”雨煙慢悠悠的說道,“怎麼?沒人和朱二公子提過嗎?哦,也是,這等婦道人家愛美的私事,朱二公子不知道也正常。”
看着有些發愣的朱二公子,雨煙冷哼一聲,上前壓低聲音說道:“不過現在朱二公子知道也不晚,今日可是不少貴人在裡面享受服務呢,那些家丁若是不小心衝撞了哪位……”
雨煙話還沒說完,就見朱二公子驚慌的大吼道:“回來!都給我回來!”可惜等他衝到通往後院的門口才傻眼了,沒想到後院竟然這麼大,那些家丁早就分散開去找青瑤了……完了!
厭惡的看了一眼滿臉驚恐的朱二公子,雨煙拍了拍手,之間數十位身着勁裝的女子訓練有素的出現在眼前,雨煙吩咐道:“將朱家的家丁全部帶出來,一個都不能少!”
那些女子領命而去,速度奇快,一看就知道身手不差,不一會兒就一個二個的將那些家丁全部丟了過來。
朱二公子看着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家丁,不少人還臉青鼻腫的,被揍得不輕,悅己閣竟然直接打人!他正欲開口說話,就看見兩個家丁被甩了過來,後面還跟着一個氣質不錯的中年女子,正怒氣衝衝的向他走來。
那倒地的兩個家丁一動不動,除了脖頸上還在流血的刀口,慘白的臉上兩個駭然的血窟窿,竟然被挖去了雙目!
“就是你讓人闖入此地,驚擾了我家主子!”那女子自有一股威望,自稱只是個下人,可見她口中的主子身份不低。
朱二公子此刻早就嚇傻了,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不知道……我是讓他們找……找青瑤的。”
“這位姐姐,此人是朱家二公子,今日不知發的什麼瘋,強行帶人來我悅己閣找人,不聽我勸阻非要搜查後院,我已經安排全部人手阻止了,沒想到還是驚擾了那位嗎?”雨煙滿是歉意不安的說道。
“不關你們的事,既然確定是何人所爲,就押走吧!”那女子看都懶得看一眼朱二公子,一揮手就有一隊侍衛衝過來,將嚇蒙的朱二公子和那些家丁全部帶走。
後院的一間屋子裡,青瑤將剛纔的一切都盡收眼底,一臉欣喜的回頭道:“主子!一切都按照你計劃的進行,簡直太完美了!那個浪蕩公子估計還沒明白髮生什麼事吧!”
離落輕輕一笑,算不得什麼完美計劃,不過老天都要幫她,正好今日是慕姍姍和悅己閣約好做精油按摩的日子。
她不過是讓青瑤站在慕姍姍單獨的木屋旁,引得那些家丁前來,她再出手將青瑤帶走,以她的身手,那些家丁完全看不出她們已經離開,看不見人自然會推門進屋尋找,而裡面……
只不過表面上溫和的慕姍姍實際內心也夠狠辣,果斷殺了那兩個家丁不說,還命人將他二人的眼睛挖去,果然皇室中人都是狠角色。
這個朱二公子不僅別想抱得美人歸,恐怕連性命都難保了。
因爲此事涉及公主,所以並沒有透出一絲風聲,朱家來悅己閣要人時,雨煙只是說了一句話就將他們打發走了。
朱文強急的要命,對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真是操碎了心,只知道他得罪了金鑾的公主慕姍姍,卻不知道究竟是爲了何事,難道他貪戀公主美色,意圖不軌被公主拿下了?他驚出一身冷汗,隨即又自我安慰不會是這樣,他那個兒子雖然好色卻是極爲懦弱膽小,沒那個膽子的,除非……喝了酒!
朱文強又被剛推理出來的“真相”嚇得渾身哆嗦,一陣絕望襲來,如果是這樣,那他就真的是無力迴天了!
就在離落準備起程去橙州找嚴大師時,收到了一封請帖,是韓真珠的賞荷宴。韓真珠對她怨恨頗大,看似邀請了青水城很多名流,但對她來說就是一場鴻門宴。
可如果不赴宴,恐怕對方還會換着法子折騰,不如見招拆招,乾脆等宴會結束再去橙州。
縹緲山莊,負責情報的葉九將最近的消息一一彙報給蘇焱起,他看向手裡的一張圖,赫然是離落親手畫的懸魂梯,輕笑道:“也就她想得出這樣刁鑽的題目,解老傢伙氣死了吧!”
“公子神斷!那老傢伙雖然沒被氣死,但是當場就氣昏了過去。”葉九雖然沒在現場,但是手下的人收集情報都是極爲細緻的,尤其公子交代關於離落姑娘的情報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所以這幾日的情報整整大半都是關於離落的。
蘇焱起眉間有些疲憊,這些日子他幾乎沒日沒夜的處理事情,只想着趕緊解決完回到他的落落身邊,此刻看着她親手畫的圖,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的氣息,眼前都是她的嬌俏嗔怒,不由得勾起完美的脣角。
葉九卻陷入了糾結,公子此刻心情極好,要是說出那件事,只怕他又要生氣了,但是她又沒膽隱瞞,再三衡量,還是斟酌着語氣將司徒景的事說了一便,果然,蘇焱起在聽到離落對司徒景各種照顧,連親自喂茶這種事都做得出,剛纔還殘存的溫情脈脈早就被醋意轟出九霄雲外,他後悔了,當初就不應該拿出歸清丸,免得現在多一個情敵。
葉九被公子散發的冷氣凍得哆嗦,也埋怨起那個司徒景來,白眼狼!居然連救命恩人的心上人也不避諱點,失憶什麼的人最討厭了!
而遠在青水城的司徒景,連着打了兩個噴嚏,離落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有發燒,是感冒了嗎?奇怪,看他身體挺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