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柳讓寧廣做的也不是什麼事,只是把她給的那隻玉佩給順手放在了蘇長生的屋裡。而她自己,則是求着孫秀才給寫了一個狀紙,內容是告蘇長生擅闖民宅,圖謀不軌,毒殺家犬,暴打家弟,甚至還犯了盜竊。
這旁的也就罷了,就那盜竊一條,是嚇得縣太爺都不敢說個不是,因爲那蘇長生盜竊的便是知府大人家的公子的玉佩,而那告官的姑娘還是由着知府家的三公子陪着來的。
有了這樣的壓力,知縣大人二話不說就派出了捕快往大坳村裡去。
而彼時,剛過晌午,蘇長生還在自家屋裡翹着二郎腿,整個人懶懶的昏昏欲睡。
一隊的捕快進了大坳村,那是把整個大坳村都驚動了,紛紛在問這是出什麼事了?
這下子,就是要歇午的人都不睡了,都跑出來看熱鬧,而在看到跟在捕快後的馬車上的蘇柳等人時,都是一驚。
蘇家老宅,黃氏正拉着個穿着灰撲粗布衣裳的老婦人在說着蘇柳她們的壞話,那是唾沫橫飛,激動非常。
噠噠的跑馬聲響,那老婦人頭一個聽到了,一指來路:“哎,大妹子,你看那是不是捕快?咋來咱大坳村了?”
黃氏伸長脖子一看,呸的一聲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哼道:“誰知道哪個短命的犯了事兒,出了這麼多差子,肯定是大事兒。按我說,抓去受十八刑打死了才幹淨,也省得留着這樣的禍害,髒了咱們村子。”
她說話惡毒,脖子伸得老長,老婦人看了搖搖頭,見那些人衝到近了,便覺得不對了。
“大大妹子,這,這像是衝着你家來啊。”
老宅在這西巷是最後一家,如今那些人過了一家又一家,明顯就是奔着蘇家來的呢。
她話音才落,那幾個捕快便已來到跟前,跳下馬來,指着黃氏兩人道:“這裡是不是蘇家?”
老婦人給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看向黃氏。
黃氏整個人都愣了,眨眨眼,問道:“你們,這是有啥事兒啊。”
在馬匹身後,一輛馬車停了下來,蘇柳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這時,有個捕快便上前問了幾句。
蘇柳點頭,眼底劃過一絲寒光,緩緩地走上前。
黃氏此時也看到了蘇柳,登時拉長着臉,厲聲喝道:“你這掃把星,小賤蹄子,來這裡作甚麼?”
蘇柳看也不看她,只對跟前的捕快道:“差大哥,便是這家了。”
黃氏見了這派頭,有些發懵,好歹沒傻掉,而是瞪大眼喝問:“蘇六,你帶着衙差來我家做啥?”她心裡有些不安,甚至有些慌,雙tui都顫了。
“現在有人告發蘇長生擅闖民宅,盜竊等多項罪,他在哪?知縣大人讓帶去衙裡問話。”一個長得牛高馬大的捕快扶着腰間的佩刀瞪着黃氏問。
“什麼?”一聽說這是來抓自己兒子的,黃氏的臉一下子白了,尖聲道:“你們會不會是弄錯了,我兒子怎麼會盜竊?”她纔剛咒過短命的呢。
“是不是弄錯,搜過便知了。”蘇柳冷笑。
“走,進去搜。”那捕快抓着佩刀一揚手,幾個捕快便飛快進了蘇家老宅。
黃氏跌坐在地,頃刻回過神來,嗷了一聲,一邊指着蘇柳大罵:“你這小賤蹄子,你這是招的什麼禍根來?啊,老頭子,老頭子快出來啊。”說着,也跟着跑了進去。
屋內,蘇老爺子等人也在歇午,突然聽見院子裡一陣吵鬧哭叫的聲音,不由都被驚動了。
待出得屋來,只見自家院子裡站了四個捕快,蘇柳也在,不由都懵了。
“幾位差大哥,這是?”老爺子很快鎮定過來,緊了緊身上披着的長衫,只覺得後背冷汗直流。
“蘇長生在哪?”那極爲高大顯然是捕快的頭頭不耐地掃了院子一眼。
蘇春桃站在西廂門口,聞言尖叫一聲,下意識地向東廂跑去。
那個捕快使了個眼色,身後的三個捕快就向東廂裡去,很快的,東廂一陣尖叫吼罵聲響起,緊接着,一個衣衫不整光着頭的男人被扯了出來,嘴裡還不停地叫罵着。
“你們作什麼?這是做什麼,你知不知道我閨女是知府公子眼前的紅人,仔細老子剝了你的皮。”
蘇柳聽了冷笑出聲,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這回竟然擡她出來了。
“蘇姑娘,可是這位?”那捕頭只差沒對蘇柳搖尾乞憐了。
蘇長生這纔看見蘇柳,整個人跳了起來:“蘇柳,你這死丫頭,沒見老子被押着嗎?還不叫他們鬆手?”
周氏和蘇春桃等人攙扶着煞白着臉走了出來,見了蘇柳均是臉色一變。
“差大哥,便是這位了,所謂捉賊拿贓,還望差大哥仔細搜了屋子,把玉佩找出來纔是,到底是宋三公子的信物呢。”蘇柳看着蘇長生,話卻是對那捕頭說的。
“什麼玉佩,什麼信物?”蘇長生有些懵。
“你們,進去搜。”那捕頭又叫了兩個捕快進屋。
蘇老爺子站不住了,連忙上前,亟亟地問:“那個,柳兒啊,這是咋回事啊,是不是有啥子弄錯了?”
“蘇六,你這惡毒的不祥人,你在耍什麼陰謀詭計?”蘇春桃殺氣騰騰地衝了過來。
老宅的門口,站滿了鄰里鄉親,探長了脖子指指點點的。
“這個人,在未有允許的情況下,擅自闖進我家,還惡毒的毒殺了我家的狗,毆打我家人,甚至還偷東西。”蘇柳面無表情地指着蘇長生,道:“那被偷的東西乃是知府大人的公子的玉佩,事關重大,我不得不報官。”
蘇長生原本聽着蘇柳的話,眼神還有些閃爍,可一聽到說偷東西時,就跳了起來,大怒:“你放屁,老子啥時候偷了你什麼狗屁玉佩。”
“你這天殺的,黑心肝爛下水的狼崽子,你污衊好人啊你,你不得好死啊,連親生爹爹都不放過,你這惡毒的賤蹄子。”黃氏指着蘇柳大罵,污言穢語噼裡啪啦地從嘴裡冒出來。
“蘇六,你簡直蛇遏心腸。”蘇春桃也跟着狂罵。
任黃氏她們罵個通天,蘇柳卻是一言不發,眯着眼看着她們就跟看着兩小丑似的。
而就這樣的蘇柳,卻無端的讓人感到心寒,那種寒,就跟從腳板底竄上來的一樣,讓人莫名的膽戰心驚。
“找到了。”
那入屋搜索的捕快捏着一塊玉佩走了出來,身後跟着的是臉色煞白的周氏,她顯然是滿目的不敢置信。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不僅是她,就連蘇老爺子他們都懵了,看着那捕快手中的玉佩就跟看到鬼一樣可怕。
“就是這玉佩,這可是宋三公子的信物。”蘇柳拎着玉佩的絡子繩,搖啊搖的,似笑非笑地看着蘇長生等人。
這幸得是前陣子宋斐給了這麼個信物她,好方便行事什麼的,才這麼順利的栽贓了。
沒錯,她就是栽贓,就是惡毒怎麼了?就許他蘇長生把人不當人,就不許她仗勢欺人麼?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蘇長生他是自己找死。
蘇長生是整個人都傻了,喃喃地道:“怎麼會,我沒見過這玉佩,不是我拿的,我沒有偷。”
“人證物證俱在,由不得你不認,走,去衙門裡再辨個清楚明白。”捕快頭頭踢了他一腳,冷哼道:“進了大牢,不信你不招。”
這村裡的人聽了衙門兩字,都嚇得膽寒的,這再進大牢獄,那可真是跟死也離不遠了。
聽了大牢二字,蘇長生嚎了一聲,大聲道:“我不去,我沒有偷,這不是我拿的,不是。”
“拿住了,犯人逃了,看你們怎麼交代。”捕頭喝住那抓住蘇長生的兩個捕快,那兩人更用力地扭住了蘇長生。
“放開我,不是我偷的,蘇柳,你快和他們說,不是我拿的。”蘇長生大叫。
“是不是,縣太爺自有公斷。”蘇柳眯着一雙鳳眼道:“你曾兩度前去我家鬧事,可是有人看見了的,是不是見財起義,呵呵。”
“我沒有。是你陷害我。”蘇長生眼都紅了,似是自己提醒了自己,把眼一瞪,道:“對,是你陷害我的,我根本不知道這什麼玉佩,你陷害我。好哇,你這小見種,你連老子都敢陷害,你仔細天打雷劈你。”
“這多話,到大人跟前去說,帶走。”那捕頭喝道。
蘇長生這回是真怕了,道:“不,我不去,放開我。”
“真吵。”蘇柳掏了掏耳朵,那捕頭順手就從院子的晾衣繩裡將一條灰黑的裹腳布揉成一團塞進了蘇長生的嘴裡。
蘇柳認得,那是黃氏的裹腳布,見就這麼塞住了蘇長生的嘴,不由抽了抽嘴角,噁心得直反胃。
“嗚嗚。。。”蘇長生滿目驚恐,不住地扭着身子。
“老大。”
“爹。”
“當家的。”
蘇老爺子等人想上前。
“不準帶他走,我兒子是被冤枉的,他不是這樣的人。”黃氏一個箭步竄上去,去抓蘇長生。
鏘的一聲,那捕快頭頭一手握刀鞘,一手握刀柄,把刀給抽出一半,發出一道刺耳凜冽的寒音。
黃氏嚇得手一鬆,渾身一激靈,跌坐在地,一陣騷臭味傳了開來。
蘇柳鄙夷地捂着鼻子後退幾步,嘖嘖,這是,嚇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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