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出來一趟,就得到了這樣的寶貝,蘇柳走路都帶風,寶貝似的抱着番茄苗,笑得臉上都長成花了。
和陳氏蘇小來到上回她們吃的餛飩檔時,叫了三碗餛飩,娘們幾個就說開了。
“姐,這東西真能種好嗎?”蘇小伸手去『摸』青綠的小番茄。
蘇柳拍掉她的手,說道:“別『亂』碰,這可都是寶貝,種好了,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見她特意壓低聲音,像是在說什麼了不得的事,陳氏不由笑着搖搖頭。
三碗散着青蔥的餛飩送了上來,店老闆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伯,姓鍾,只見他笑着道:“這可是老朽這攤子最後做的餛飩了,你們娘幾個有口福啊,這餡料都是可勁兒足的。”
蘇柳聽了眉一挑,問道:“老伯這話怎麼說?這餛飩做的不錯呀。聽老伯的意思像是不做了似的。”
“呵呵,我兒子在縣裡做着生意,買了個大宅子,媳『婦』又剛給生了個大胖孫子,這是要接我跟老婆子去享福逗孫子呢。”鍾老伯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又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紅紙來,道:“這不,剛去街口那老秀才那謝寫了個紙,準備着把這攤子給盤出去哩。”
蘇柳心頭一動,連餛飩也不吃了,接過那張紅紙一看,果真是要這把攤子給轉讓出去的。?? 六指農女112
“鍾老伯這是不做生意了?”她擡頭問。
“人老咯,忙活了大半輩子,也是時候享享福了。”鍾老伯呵呵地笑道。
“哪裡,鍾老伯你正是老當益壯的時候呢,這年紀含飴弄孫,誰個不羨慕你?”
“哈哈,說的也對,我與你說,我那孫子腳頭可好了,出生有八斤二兩呢!虎頭虎腦的,就一大胖小子。”鍾老伯說起自己的寶貝金孫,就高興得鬍子都揚了起來。
媽呀,八斤二兩,那可就是巨嬰了,蘇柳嚇得吐了吐舌頭,可臉上還是半點不『露』,只恭喜了幾聲。
“鍾老伯,你這攤子要盤下來,不知要多少銀子?”客套了幾句,蘇柳就問。
陳氏和蘇小一聽,兩人都看向她。
蘇柳遞了一個安心的眼神,笑眯眯地看着鍾老伯。
老伯坐了下來,說道:“怎的,小丫子你想要盤?”
蘇柳看了一眼這攤子,位置雖在巷子上,可因着旁邊便是十字街口,流動的人口不少,人流量算是比較旺的。
她早就想過,單單是靠打獵種地,可不能就這麼富起來,要想來錢快,首選還是做生意。
大生意要租鋪子,要僱小工,資金投入也大,她目前也沒有這個本錢,就只能做些小本生意了。
這個攤子位置不錯,如果價格合適,也未必不能做起來。
“這原也沒有什麼東西,小丫子你若要盤,只要八兩銀子便成。”鍾老伯說了個數。
“八兩?”陳氏和蘇小不約而同地叫出聲,兩人都嚇得不行,八兩對她們來說,無疑是天文數字了。?? 六指農女112
蘇柳也皺了一下眉,可她並沒有像陳氏她們那般驚訝,又問了幾個問題。
這個攤子雖然不是正式鋪子,可因着做久了,又去衙門等地都作了安保備案,也算是正式攤子的。
“鍾老伯,八兩銀子太高了些,我是有誠意想要盤下來的,你看能不能少點?我把這攤子做起來了,將來你回來的時候,也還能過來坐坐呢。”蘇柳笑着道。
鍾老伯皺着眉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看小丫子你也是那實誠的,六兩銀子,再不能少了。”
六兩,蘇柳在心裡算了算,一咬牙:“行,那鍾老伯你就給我,我這就回去籌銀子。”
“那丫子你可得要快些了,我這兩日便要去縣裡了。”
“哎。”
鍾老伯又說了幾句,徑直忙去了。
等他一走開,陳氏忙道:“六兒,我們哪來的銀子?”
“對啊,姐,這做生意,咱們成嗎?”蘇小也一臉懷疑:“我們能做什麼?”
“有啥不成的?大齊律法也沒說不讓女人經商不是?”蘇柳呵呵地道。
可到底是拋頭『露』面,陳氏的眉擰成了一團,小聲說道:“女人拋頭『露』面到底不妥,我們娘仨種種地,也買些雞種來養,我還會納鞋底繡花,日子雖然苦些,但總能活下去的。”
“娘,你要納多少隻鞋底才能掙到一兩銀子?我說過,會讓你和小小過上好日子的,現在這就是好機會了。”蘇柳打斷她,道:“咱們做的是正經生意,拋頭『露』面又如何?你看那豆腐西施,還不是一樣的拋頭『露』面?”
陳氏還是滿臉的不認同,蘇柳抿了抿脣,說道:“娘,只要有銀子了,我們就能僱人手看攤子,也能僱人保護我們,也就不用再讓人欺負了。”
陳氏聽了不語,蘇柳給蘇小使了個眼『色』,蘇小便道:“娘,姐說的對,我們要是由銀子,就能像那些大戶人家那般買下人,買家丁,將來誰敢欺負咱們?也不怕那個人再來找咱們茬了。”
這話才落,陳氏的身子就輕輕一顫,擡頭看着兩個女兒,良久嘆了一口氣道:“你們都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了,娘想管也管不了了。”
這話有戲!
蘇柳立即靠了過去撒嬌:“娘,你說什麼吶?我和小小都還要靠你呢,將來選姑爺難道你也不管?”
陳氏被逗得笑了,嗔道:“也不嫌臊,這話也是你說得的?不害臊!”
蘇柳吐了吐舌頭,蘇小在一旁撒嬌賣乖。
“罷罷,都聽你們的,只是,我們去哪籌銀子?”陳氏到底是妥協了,只是想到銀子又皺起了眉。
“銀子的事,我來想辦法,咱們先吃吧,不然這餛飩都得糊掉了。”蘇柳笑着安慰,大不了她又去死皮賴臉的借錢。
鍾老伯給的餛飩份量很足,蘇柳幾人吃了個飽,末了還再三說了鍾老伯既然答應她們,就不能再把攤子盤出去了。
結了帳,又去買了些必需的用品,蘇柳又買了幾個肉包子包起來,母女幾個這才帶着幾乎整一車的物件回到大坳村。
誰都知道陳氏和離是淨身出戶的,就帶着個包袱就離開了蘇賈,可這第二天就去鎮上買了一堆東西,很快就傳遍了大坳村,也傳到了蘇家小院。
黃氏聽到消息時,氣得砸了一個茶碗,怒道:“那個『騷』貨,我就知道她沒安好心,平時多柔順多溫聲,都是裝的,我呸!我說她怎麼這麼好,啥都不要就走了,敢情是看不上那屋裡的破爛呢,人家早就藏好了銀子,要什麼買不到?偏你還給她二兩銀子,白餵了那白眼兒狼了,還不如丟進水裡去呢。”
蘇老爺子吧嗒吧嗒的抽着旱菸,被她那高分貝震得耳朵嗡嗡直叫。
“一大袋子白米麪,呸,她也配吃白米白麪?吃豬糠就差不多。『騷』娘們,淨會偷『奸』耍滑的白眼狼。”黃氏越想越氣,自己好辛苦才存起二兩銀子,這就被人拿去買米買面買新被褥,她自己都沒捨得吃呢。
“她好歹也伺候你十幾年,積點口德吧。”蘇老爺子皺眉道。
“怎麼,用我的銀子買好東西,就不興我說兩句了?我偏要說她怎麼着?難道我還說錯了不成?她不就是會裝嗎,成天哭喪着個死人臉,我還沒死呢。弄成個苦瓜樣給誰看呢,還不都以爲我刻薄她了。”黃氏冷笑地斜睨着蘇老爺子,道:“就你以爲她是好的,呸!就一披着羊皮的『騷』狐狸,只會假惺惺博同情。”
“我懶得和你說,我去地裡看看田水。”蘇老爺子聽不下去,下了炕趿鞋就走了出去。
黃氏氣得不輕,又對蘇金鳳道:“你瞧瞧,你爹就是被那賤人『迷』魂了,看不清好人壞人了他。”
“娘,那賤人真個住了鬼屋也沒事兒麼?”蘇金鳳卻是說了另一個事,陰鬱着臉道:“外頭都說是我們『逼』着她們去鬼屋呢。”
提到這個,黃氏的臉又黑了幾分,撇嘴道:“我就看着她們好到哪去,你別以爲沒事兒,這鬼陰着呢,又是一屍兩命的,怨氣大着呢。說不定就趁着她們睡覺的時候吸精氣呢。”
蘇金鳳嚇得臉一白,顫聲說道:“娘,那蘇柳她們還不遲早被吸乾精氣而死?”
“我巴不得哩。”黃氏惡毒地呸了一聲,又道:“你日後且離她們遠點,別沾了晦氣回來。”
“我曉得了,你瞧春桃今日不就蔫蔫的回來?”蘇金鳳點點頭,很是認同。
黃氏想起蘇春桃今早哭着回來,再聯想到蘇柳她們住的鬼屋,臉『色』也有些不好看,許是覺得滲人便轉了話題,說到了蘇春桃的親事。
而蘇柳她們則完全不知自己又成爲話題中心被詛咒了幾百回,只興匆匆地打開剛買回來的物件。
蘇柳看到自己買的包子,便讓陳氏她們先歸置物品,她則帶着包子跑到了寧辣子的家。
“大叔,你在嗎?大叔。”蘇柳叫了幾聲,正要推門,門卻從裡面被打開,走出一個人來。
她擡頭,在看到眼前的男人時,手中的包子掉了下來滾落在地,後退兩步,警惕地問:“你,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