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虎謀皮

齊韻心情低落, 步伐沉重緩緩走向東院,那裡有嚴沁芳所住的沁芳園。她一路爲自己做着心理建設, 樑禛亦有可能不是去捉翊哥兒,不是還有一個二號目標吉達麼,前兩日樑禛咬上了鳳棲, 許是鳳棲那裡預備收網了。

她一邊勸解自己犯不着如此難過,情緒太過異常也會壞事。可心中的苦水似有自主的意識,一直汩汩往外冒,齊韻覺得自己又要大哭出聲了, 引路的丫鬟止了步。

“婢子見過齊姑娘, 嚴大小姐還在房內梳妝,姑娘自去便可。”齊韻聽見有丫鬟謙卑恭謹地向自己說話, 她忙調整好面部表情,擡首望去,原來已至嚴沁芳閨房門口, 房門口立了一位身穿天青色比甲的婢子, 正低眉順眼的請她入內。

齊韻頷首, 默默進了房。嚴沁芳的閨房清雅別緻,黃花梨木的櫃、椅,黃潤細膩, 香氣泌人。藕荷色的紗帳繡着棵棵蘭草,青玉色的帷幔搭配着嵌墨綠瑪瑙的金掛鉤。房間內掛着許道寧真跡,關山密雪圖,桌臺、牆角皆擺着花瓶, 裡面插滿千日紅和木槿。

“齊姑娘真是稀客,我說今早喜鵲爲何叫個不停,原是有貴客臨門,還不快給齊姑娘看茶!”甫一進門,嚴沁芳尖利的聲音響起。齊韻知道嚴沁芳不喜自己,自己一個“丫鬟”哪有資格與她們這羣“貴女”一路去往荷莊消夏,要不是看在樑禛面上,只怕是要立馬將自己打出門了。

齊韻今日毫無心情與她爭強鬥狠,她訕訕地靠着茶桌坐下,勉力扯了一個笑,“韻兒無狀,登門便是要來求小姐幫忙的……可否勞煩大小姐替我相請駱小姐來此處與奴家會面?奴家有事與駱小姐相商。”

嚴沁芳一愣,初時聽丫鬟來報齊姑娘求見,她還以爲是這愛慕虛榮的通房丫鬟爲融入貴婦圈,想來自己這裡提前探探路,沒想到居然是來自己這裡求見駱菀青。

“你爲何不直接去駱小姐房裡?非來我這裡繞一圈。”嚴沁芳一邊說一邊瞪了一眼梳頭的小丫鬟,示意她輕一些。小丫鬟瞬時蒼白了小臉,匆匆點了點頭,縮着脖子,放緩了動作。

齊韻尷尬的咳了一聲,端起茶盞潤了潤喉嚨,“大小姐有所不知,我與駱小姐有點誤會,來大小姐的房間談,奴家心中安穩些……”

嚴沁芳轉頭,以羅帕捂住嘴,差點一個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個通房丫鬟倒是挺有趣,居然還知道借勢,怕自己一人尋那駱小姐落了下乘,巴巴地來找自己這個主人家來做箇中間人,就不怕自己夥同駱菀青一道欺負她麼?不過今日她倒並不想教訓這名樑禛的通房丫鬟,今日要出發去荷莊,嚴沁芳也不想多生事端,平白無故耽誤了行程。

嚴沁芳左右擺擺頭,認真看了看小丫鬟才完成的髮髻,滿意的點點頭,方開口說道,“齊姑娘且稍候,我這便差人去喚菀青。”

須臾,駱菀青來到沁芳園,“芳兒尋我所爲何事?”未及入門,駱菀青愉悅宛轉的聲音便傳了進來。

“努,她尋你。”嚴沁芳對着齊韻噘噘嘴,便坐到一旁自顧自挑起了首飾。駱菀青這才注意到坐在牆角春凳上的齊韻,今日的齊韻情緒彷彿不大好,也沒梳妝,小臉氣色也不好,眼底泛青,似乎沒睡好。

“尋我何事?”駱菀青大咧咧的坐下,接過婢女遞來的茶盞,抿了一口。

只見齊韻揪着羅帕,扭捏了半天,最終似是下定了決心,支支吾吾說道,“我想求駱小姐代替我去往荷莊……”

一旁挑揀首飾的嚴沁芳愣住,她擡起頭狐疑地看向齊韻,又看看駱菀青,並不開口。駱菀青也愣了一瞬,回過神後,她淡淡的開口,“我對你爲何不願去荷莊並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我於此事有何好處?”

齊韻小臉蒼白,事情進行到這一步,她心中早已如墜滾鍋,勉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後,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知此事最終是否會給你帶來益處,我只能肯定的告訴你,此事於我是有百害而無一益的。與我有害之事,於小姐你便是機會……”言至此,齊韻已然無法再說下去,她壓下心中痛楚,端起茶杯,猛灌幾口,便低了頭不說話。

駱菀青挑眉,這倒有趣得緊,她仔細看向齊韻,這回倒是看出來了,齊韻情緒甚是激動,她蒼白的臉頰透出不正常的紅,緊蹙的眉頭和脣下一排牙印暗示了她現在心中的痛苦。能讓齊韻如此難過的棘手事,挑起了駱菀青的極大興趣。

不知覺間,駱菀青心情大好,她輕撫鬢髮,面帶笑容,“齊姑娘莫要憂慮,車到山前必有路,本小姐與你一見如故,自會與姑娘你分憂……”

心中實在痛快,駱菀青忍不住捻起一塊桂花糕小口小口品起來,“姑娘如此左右爲難,可是有了龍門將軍的消息?”

齊韻猛然擡頭,狐疑的看向駱菀青,沒想到這女人還私下調查自己。她既然知道龍門衛的事,應是從自己被樑禛半夜劫回嚴府那處着手查出的。齊韻並不在乎駱菀青會在心裡如何編排自己與吉達或寧王爺的污糟事,只要駱菀青不知道朱成翊之事便好。齊韻復又低頭,並不答話。

駱菀青見齊韻一味避而不談,只當自己說出了齊韻最尷尬的辛秘,她擺出一副關切的表情,開口寬慰齊韻,“你乃姑娘家,被外男劫走,本非你所能掌控,姑娘不必爲之耿耿於懷。只是姑娘如若想跟隨龍門將軍回去,菀青倒是可以相幫。”

聽得此言,齊韻露出鬆下一口氣的表情,她輕伏上身道了一個萬福,“韻兒謝過小姐。”

……

守在沁芳院門口的秋田、秋荷甚是着急。一個時辰前樑大人身邊的小廝汀煙便來問過了,問齊姑娘爲何還不回去,當時嚴沁芳親自出門來讓汀煙帶話與樑禛,說齊韻與自己相談甚歡,希望留齊姑娘於自己院子用午膳。

汀煙回去後,眼看嚴府一衆人馬上便要出發去往荷莊,汀煙又來催了,說樑大人催齊姑娘回院子。這回齊韻倒是親自站了出來,說自己喜歡嚴大小姐,準備留大小姐房間,待會自大小姐房間直接出發去往荷莊。

汀煙老大不情願的走了,邊走邊不住暗示秋田秋荷再不將齊姑娘帶回去,樑大人會很生氣。可秋田秋荷除了乾瞪眼,什麼都做不了,齊韻是主子,主子不挪窩,兩個下人也不能將她擡走。

現在汀煙又來了,帶來了樑禛的話,齊姑娘須得馬上出去前院,馬車已備好,大家就要出發了。將樑禛的話帶給嚴小姐的大丫鬟後,屋內又是半天沒動靜了,秋田、秋荷面面相覷,嚴小姐搞什麼鬼?

正在狐疑間,嚴小姐院裡出來一位二等丫鬟,跑得火急火燎,“二位姐姐快去前院,齊姑娘已同我家姑娘一同趕往前院了。大姑娘身邊的採蓮姐姐已帶人去過樑大人院子取了齊姑娘行李,你們二人不用再回去了,快些去前院伺候你家姑娘吧!”

汀煙連帶秋田、秋荷一聽,如墜雲霧,爲何自家姑娘一聲不吭就隨人走了!但他們也來不及多問了,慌里慌張便往前院趕,齊姑娘爲何突然就與嚴家姑娘如此投緣了,連自家男人都不要了。待會去了前院,可得搶個好角落縮着,樑大人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樑禛的心情特別不好,午時起牀,想讓齊韻陪着用午膳,卻被告知齊韻要留嚴府小姐院內用膳。眼看分離在即,他是一刻也不想與齊韻分開,可自從早間齊韻去往嚴沁芳閨房後,突然便與嚴小姐成了閨中密友,連自己都被扔到了一邊,數次相請都請不回齊韻,自己又不能衝去嚴沁芳閨房將人奪回來,實在憋屈的慌。

好容易嚴府一衆人等集合於前院,馬上就要出發去往荷莊,樑禛心道,現在總能看見齊韻了吧,老早便巴巴的去候着,準備十里相送了。結果又讓他失望了,開拔在即,嚴沁芳與齊韻還是沒出來。

樑禛按耐不住,正想站出來讓人去催,又生生止住了。大庭廣衆之下,自己堂堂七尺男兒追着個女人跑,實在是一件很丟臉的事。還是守備夫人王氏耐不住等,終於着了人去催。催人的小廝跑得屁顛顛的來回,二位姑娘出來了!

樑禛只覺精神一振,伸長了脖子等着,老遠便看見身着月白紗衣的齊韻,攙着嚴沁芳的胳膊,自遠處娉娉嫋嫋的走來。那件自己專程自京城爲她量身定製的月華裙,尤爲打眼,此裙用料十幅,每幅色澤不同。因齊韻喜愛此種畫裙,自己便一口氣訂下兩套,這一套是清淡配色。採用含水分較多的粉白、嫩綠和鵝黃,先在每幅上輕描淡繪,再縫合一起,腰部打襉,每襉一色,微風吹過,裙裾飄拂,色如月之光華,襯托得齊韻愈發清麗脫俗,如仙人入塵。

二人相攜而行,邊走邊說,舉止親暱,齊韻連眼風都沒往自己這邊掃一下。樑禛心中突然生出委屈之感,只覺自己像是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小獸,快要站不住了,就要衝上前去拉住齊韻好好說上幾句,看上兩眼。可齊韻接下來的舉動徹底扼殺了樑禛想要與她親近的想法,已走至院門口的齊韻立定了身子,同嚴沁芳一道,接過身後婢子遞過來的幃帽,戴在了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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