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麟胤也不讓沈燕平進去,自己一人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便又出來了。沈燕平笑得溫柔,道:“夫君,好了?”
一句夫君讓傅麟胤一挑眉頭,卻沒說可不可以這樣叫。沈燕平見他沒反對,乾脆將沉默當成了默認,伸手挽着傅麟胤的手,道:“公公婆婆該已經都起了,我們快些過去吧。”
傅麟胤還是沒有反對,甚至任由她牽着他的手,安靜的跟着她走,這沉默讓沈燕平很是開心,彎着眼睛衝着他笑道:“夫君果然是喜歡燕平的,對吧?”
傅麟胤轉頭深深看了她一眼。一身得體的打扮,沒有浮華,沒有豔麗。有的只有一身的簡單清秀。那一眸彎彎的眼睛,帶着一絲的調皮和濃濃的愛意。傅麟胤忍不住在想,若不是眼前這人的心思太重,他會不會就這麼愛上她。
再次想起那童年時聽到的一曲清音,他眼裡露出了一絲的溫柔,淡然回道:“我的心以後有人了,你不是知道的麼?”
沈燕平臉色白了白,握緊了他的手,彎着的眼睛似乎閃過一絲的狠戾,卻又很快回歸單純,笑問道:“是夫君昨夜留宿的那個姑娘?”
傅麟胤微訝,笑道:“這可怎麼說?”
沈燕平也笑:“妾身一直以爲夫君的心是柳琳妹妹的,哪知昨夜裡,夫君卻沒有留宿在柳琳妹妹那裡。夫君可否告訴妾,你昨夜去了何處?若是那位姑娘很和夫君心意,不如接了進來,留作妾侍也未嘗不可。”
傅麟胤呵呵一笑,卻沒有回答,只是道:“這可不是你該關心的,你且好好呆在家中便是。”
沈燕平某種光芒淡了淡,卻是應了聲便閉了口不再說話。這一路談論下來,也已經到了王爺和王妃的院子。
王爺和王妃兩人早已在大堂等候,傅麟胤請了安,沈燕平便開始跪下請茶。兩老滿意的喝了茶之後,王爺便黑着臉看向傅麟胤。
傅麟胤自然知道怎麼回事,安靜的笑了笑,王妃果然便開口了,道:“胤兒昨夜也太不應該了,便是對燕平有再多的不滿,也不該新婚之夜消失得無影無蹤!”
沈燕平臉色微微變了變,擡眼看着傅麟胤不說話。傅麟胤笑得無辜:“兒子對燕平倒是沒什麼不滿的,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後院和母親這邊一樣亂七八糟的。昨夜裡太亂了,兒子看不下去,只好找地方清靜去了。”
很是無辜的語氣,可惜說出來的話卻讓沈燕平和王妃兩人皆變了臉色。王爺一拍桌子,怒道:“怎麼和你母親說話的呢!”
傅麟胤扯着嘴角笑,沈燕平已經紅了眼睛,委屈道:“若是夫君真有什麼看不過去的,自可和妾身說,爲什麼一定要丟下妾身離開呢?只要你說,燕平有什麼不能改的呢?”
傅麟胤擡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王爺似乎很是煩心,一揮手道:“你們小夫妻兩的事情,自己解決去!”
沈燕平連忙福身告退,傅麟胤卻看向王妃道:“母親,你答應過兒子的事,是不是也該給予諾言了?”
沈燕平立刻睜大了眼睛,好奇的看向王妃。王妃抿嘴一笑,道:“瞧你急的,母親也不是不想順了你的心。可惜她蘇矜藝身爲一個丫鬟,卻想着麻雀變鳳凰,做下不少惡事,這麼平白無故的放出來,豈不是該讓王府裡的丫鬟們不服?”
傅麟胤點頭贊同道:“母親說的也是。”說着,話鋒卻又一轉,皺眉道:“可是若是她是被冤枉的,這麼關着,豈不是讓那幕後人逍遙自在?”
王妃蹙眉。沈燕平看着他們,便走近王妃,蹲下身子靠着她道:“婆婆,夫君說得有理,您不如先將矜夫人放出來,由妾身看着,再助她找出這害她之人,你看如何?”
王妃沉默的思忖了片刻,雖然知道蘇矜藝是被陷害,也知道這方法是個不錯的法子,只是她心中卻始終不願意將傅冰樓和傅麟胤扯上關係。昨天夜裡的事情,也因爲傅麟胤失蹤而扯出了一系列的鬧劇,讓她知道,傅冰樓對傅麟胤原來也是有着那種心思……
她心中大駭,這纔不顧對方是公主,狠狠的將人罵了一番,連夜送回了皇宮。
不過……王妃看向傅麟胤。那件事情他也清楚,會有這樣的提議,想必他自有打算吧。
這麼想着,她嘆息了聲,道:“罷了,燕平你也是個懂事的孩子,那這兩天你安排一下,將人接出來吧。不過你可要幫我看好了,別讓她又做出那等事情。”
沈燕平甜甜一笑,道:“婆婆放心,矜妹妹我也見過,她不是那種不明白事理的人。燕平也一定會好好和她說說,她會明白的。”
王妃笑得開心,知道王爺和傅麟胤兩人還有事情,便道:“好了,你們也先回去吧。燕平你剛剛嫁進來,對王府的事情還不太明白,我會讓林婆子過去幫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儘管問她便是。”
沈燕平自是乖巧的應下了,便和傅麟胤先回去了。路上沈燕平跟在傅麟胤的身後,像是猶豫了許久,這才問道:“夫君對矜夫人真好啊……”
傅麟胤回頭,笑道:“矜藝是個聰明人,她對我有用,你可別動她。”
沈燕平當下心中對蘇矜藝的不滿更甚了,卻是笑道:“只要是對夫君有用的人,就都是燕平的姐妹。”
傅麟胤不置可否的笑笑,對她道:“我就不回去了。”
說着轉身便走,沈燕平本想問他去哪裡,卻見他往書房走去了。也就閉口不問了,帶着蘭煙翠煙往大堂走去。
大堂中,身爲妾室的蘇柳琳早已等在了大堂中,見沈燕平一進來,便屈身福身道:“妾蘇柳琳見過世子妃。”
沈燕平眼珠子上下動了動,將蘇柳琳自上而下的看了一圈,這才上前一步,將人扶起笑道:“瞧妹妹說的。往後叫我一聲姐姐便可,可不要叫什麼世子妃不世子妃的,咱們啊,可都是伺候世子的人,都是一樣的。”
蘇柳琳舒顏一笑,美豔不可方物。直讓沈燕平心中危機感大盛。她笑道:“妹妹還未吃早膳吧,不若一起吃?”
蘇柳琳溫順的站在她身旁,這時聽她這麼說,也不拒絕了,只說了聲:“那柳琳便打擾了。”
早膳兩人吃得倒還和和美美的,一頓飯一直都是沈燕平再詢問蘇柳琳,比如這院子裡都有些什麼人,世子一般會夜宿在哪裡。蘇柳琳在這兒可有什麼不習慣的等等。
不過更多的,卻是詢問蘇矜藝的一些事情。這些,蘇柳琳都一一回答了,語氣恭順,倒是讓沈燕平很是滿意。
用完早膳之後,蘇柳琳便謝了禮回去了。沈燕平記掛蘇矜藝的事情,讓人撤了桌子後,便見了一下院子裡的管事婆婆,便開始着手蘇矜藝的事情。
一路,蘭煙問道:“郡主,蘭煙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將這禍害救出來呢?”
沈燕平冷笑道:“你也知道這是禍害?那就對了。早晚她都要出來,還不如讓我帶她出來,也好讓她欠我一個人情。”
蘭煙不懂,一旁翠煙輕聲道:“你就別問了,郡主一向聰慧,她的心思可是我們這些丫鬟能懂得的?”
沈燕平在一旁聽到了,也不解釋,只是帶着淺笑跟在帶路的僕人慢慢走着。
從馨德院到蘇矜藝所住的小院,確實是一條不斷的路程。
蘇矜藝一夜沒睡,卻也不困,早早便在窗臺下坐着,曬着太陽。幾個婆子也早早醒了,坐在門口和外院幾個偷閒的婆子聊天,聊着的,自然是昨夜裡熱鬧的場景。
“哎呦!你們不知道啊,昨夜可嚇死我們了。世子爺明明讓沈小將軍帶走了,可是世子妃卻偏說沒有到她房裡去。這可讓我們一陣好找!哎呦,你不知道,這世子妃可不是個好欺負的。你說,若要是我們的夫君新婚之夜不見了,早該羞得哭了,她卻自個兒掀了蓋頭,帶人四處找着。也不哭鬧。不過你們猜,這世子她沒找找,卻是找出了什麼來?!”
幾個婆子昨夜裡沒能去看熱鬧,可是對昨夜的事情好奇地很,便連連催道:“找出了什麼來?”
那婆子又是哎呦一聲,道:“是三公主!這三公主衣襟半開的,就昏倒在了牀上!”
屋子裡的紅鶯忍不住驚訝,看着蘇矜藝小聲問道:“夫人,這三公主怎麼會在客房裡暈倒了?”
蘇矜藝扯着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來,卻是搖了搖頭,道:“我怎麼知道?她們這些公主郡主的,可不是我們能聊的,往後可不要多嘴。”
紅鶯不明白的嘟了嘟嘴,卻還是應了聲。心下不以爲意道:這屋子留咱們兩個人,說說怕啥呢?
蘇矜藝知道這小丫頭不明白,也不解釋,繼續聽着。
果然幾個婆子也都唧唧喳喳的聊了起來,直道:“哎呀?這肯定是會情郎去了!你說這衣襟半開的,不是會情郎是幹什麼?不過這情郎會是誰呢?沈小將軍?還是府裡的哪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