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告訴她傅麟胤其實是她的親哥哥一件事?讓她羞怒而跟了拓拔曜鴻?你又是想幹什麼?”
蘇柳琳咬牙冷笑,道:“幹什麼?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看不慣她臨指氣使的模樣罷了。她不是不想嫁給大漠王麼?那我就給她一個好姻緣。”
蘇矜藝冷冷的看着她,其實心中對她這一番說法卻怎麼也不信,以她對蘇柳琳的瞭解,蘇柳琳不會是這麼無聊的一個人。然而她卻沒有再問這個問題,轉而問道:“你和太子是怎麼一回事?和青岱太子又是怎麼一回事?”
蘇柳琳高昂着頭的一身傲氣頓時消散得一乾二淨,低着頭似乎不想解釋,只說她最初是利用美貌接近雲騰太子,最後卻陰錯陽差的讓雲騰太子使喚了去迷惑傅麟胤。
蘇柳琳本是不可能成功,只是上天卻玩笑般的,讓她那天突然心情壓抑的彈起了岫壑浮雲,否則以傅麟胤的性格,便是她再美上三分,也不可能會吸引住傅麟胤吧?
這麼想着,她看向蘇矜藝的目光便多了幾分考究,道:“他常常提起十年前的事,十年前在他面前吹葉子的人,是你吧?”
蘇矜藝猛地擡起頭,戒備的看着她。蘇柳琳撇了撇嘴,嘲諷道:“我沒有告訴他,我還等着他記着這點事情,放我一馬呢。好了,時間也不多了,我也不羅嗦,這次找你來,是想讓你幫我一把。”
聽到這,蘇矜藝只覺得可笑,冷笑道:“我憑什麼幫你?你又憑什麼以爲我會幫你?”
不錯,面前的這個人,三番兩次的命人刺殺她,想要害她,爲什麼卻能如此理直氣壯的指使她,讓她救她一命?想到這,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那次皇宮刺客,也是你安排的?”
蘇柳琳大笑,得意道:“不錯,是我安排的,不過,我也只是小小的利用了太子和二皇子的不和,還有三公主的怨恨而已,若非他們不和,我還真沒機會。”
她最初不過是常常在傅冰樓面前哭訴傅麟胤有了蘇矜藝便忘了她,引得傅冰樓越加的嫉恨蘇矜藝和沈燕平,在煽風點火一陣,舞姬和投射毒針的事情便解決了。而後和太子傅麟揚私會的時候,又引得他說起了雜技班的事情,建議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讓他們帶刀進入皇宮,然後在偷偷讓他們出點事情,也好參二皇子一把。
被嫉恨矇蔽了眼睛的人,永遠都是這麼蠢這麼容易讓人利用。
她冷笑,等兩批人馬進入皇宮後,在通知皇宮中的內奸,帶入一匹人馬,便能殺他們一殺,哪怕是沒能殺了幾個重要人物,也能引得皇宮雞飛狗跳,特別是將太子和二皇子的矛盾進一步惡化,同時讓大漠對雲騰的印象變得爛些。而她,只需要在王府中繼續設計,便不怕皇帝不對康德王下手,只要這雲騰健將一死,皇宮大亂,那麼雲騰便不堪一擊,只可惜,就差一點,就只差一點點而已!!
蘇柳琳的話也讓蘇矜藝知道了一個大概,正奇怪她爲何願意將這些和她說得如此明白,蘇柳琳便已經冷笑道:“這些已經不是秘密,我太小看傅麟胤了,或許今天,或許明天,我青岱在雲騰辛辛苦苦埋下的暗樁,便會一個不剩的被他連地拔起了。”
蘇矜藝想起了傅麟胤說他盯了那位管事三年的事情,心下忍不住一動,卻也不說什麼。蘇柳琳道:“今晚會有人來救我,你只需要幫我一把……”
蘇矜藝蹲得腳麻,站了起來俯視着她,冷笑道:“我憑什麼幫你?”
蘇柳琳擡頭看着她,卻並沒有因爲一個俯視一個仰視而落人一等,她還是那樣的信心十足,道:“你會幫我。你忘了我給王妃的信了嗎?那是我在太子身旁潛伏了近一年的時間才查清楚的事情。我只要一死,這個消息就再也瞞不住了。”
蘇矜藝看着她自信滿滿的模樣,心中忍不住氣極,這時蘇柳琳卻又道:“我沒有告訴王爺,而只要我安然無恙的回去,這個秘密就將永遠只是秘密。”
見蘇矜藝不被打動,她又道:“你知道爲何太子視傅麟胤爲眼中釘卻一直不敢將這件事說出去嗎?因爲醜事的主角是老皇帝啊,南玉歌和皇帝一直以爲當年的事沒人知道,呵呵,其實是沒人敢說。但是你知道,這件事只要一被掀開,老皇帝和南玉歌最多隻是丟了老臉,可是傅麟胤卻再也見不得人,不止見不得人,還必須死。而且到那時,太子想要殺他也再也不用顧忌老皇帝。因爲只怕到那時,老皇帝根本不敢出來救他。”
見着蘇矜藝臉色大變,她繼續道:“這只是一個,還有一個你必須知道,現在康德王一直以能有傅麟胤這樣的兒子爲榮,若是他知道,他疼了二十幾年的兒子,不是他的親兒子,而是自家王妃和皇帝生的兒子,你說他會怎麼樣?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操刀宰了這個讓他丟盡顏面的兒子和妻子吧?便是他不殺了他,大公子和二公子也不會放過他吧?康德王世子這個位置,他們可眼紅了許久了……”
蘇矜藝聽得渾身顫抖,連臉色也白得如紙一般,然而她還是辯駁道:“不過是你一派胡言,誰會相信?”
蘇柳琳嘲諷看着她,只看到蘇矜藝後背一陣冰冷,她這才道:“可是其實你信了,因爲你知道,或許我沒有證據,可是隻要我說出去,那些等着等個機會的人,自然會努力的去找證據,即便是沒有,落入有心人的耳中,他們看着傅麟胤的眼睛,也將不一樣了。”
蘇矜藝一直挺得筆直的後背,已經再也無法堅持。她只能用一種無力的聲音道:“你要我怎麼做?我什麼身份都沒有,又能幫你做什麼?”
蘇柳琳看着站的遠遠的傅越,笑道:“我房間外間靠窗的桌子上,有一盆月季花,花根處有一枝枯枝沒有剪去,你將枯枝那個地方的土掀起,下面有一包東西,你想個辦法給我送進來。”
蘇矜藝狐疑的看着她,蹲下身問道:“就這樣?”
蘇柳琳搖了搖頭,從腰帶處解開一塊玉,遞給她道:“想辦法將這個東西去醉流連,交給那裡的老鴇,將我現在的處境說一說,她會知道怎麼做。其他的,不用你管。”
蘇矜藝看了眼玉佩,也不伸手去拿,反而道:“我可以幫你,但你要答應我兩件事。”
蘇柳琳有些意外的看着她,道:“你說。”
蘇矜藝道:“我昨天看到我孿生弟弟停雲,我希望你出去後,若遇到他有危險,能儘自己的力量,救他一救。別敷衍我,我知道你在雲騰,一定還有人手。還有一件事,是我自己的,若我以後有所求,你要助我一臂之力。”
蘇柳琳一挑眉,盯着她看了許久,道:“可以。”
蘇矜藝鬆了一口氣,接過她手中的玉佩,道:“等我。”
蘇柳琳點了點頭,看着蘇矜藝起身,和傅越出去了。回去後,蘇柳琳便找了木舟讓他將玉佩送了出去。
木舟這人,雖然不過十三四歲,但爲人機靈,並懂得什麼可以說什麼不可以說。蘇矜藝用起來倒是很是得心應手,也相當的滿意。吩咐了木舟出去後,她便去了蘇柳琳的房中。
一進門便讓滿地的狼藉嚇了一跳,四處都是被翻過的痕跡,一些衣服首飾更是被扔得四處都是,可見王爺抓到人後,曾差人來這邊搜過房子。而且伺候蘇柳琳的幾個丫鬟,也讓王爺抓了去。只怕到時候,是凶多吉少了。
她也沒心情去看地面上的衣物,轉而看向了蘇柳琳所說的窗子,果然在窗前看到了那株月季花,她照着蘇柳琳所說找到了那枯枝,拿起了一把小鐵鍬,開始在土中翻了起來,因爲留心去找,果然找到了那被泥土裹成了一團的東西。
蘇矜藝將那團土用手帕抱着,這才用鐵鍬將其他的圖填了回去,又用力壓了壓,將月季花的土弄得平實看不出被翻過的痕跡,這才小心的出了門,往房裡去了。
這纔剛剛回了房,煙翠便從外面進來,問道:“夫人,天色已晚,可要用餐了?”
蘇矜藝點了點頭,告訴她就在房裡吃,便讓人下去了,趁着沒人注意,將那糰子東西扔在了桌腳邊上,這才喚了雲櫻進來熟梳洗了一番,靠在椅背上順着自己的思路。
雲櫻這時卻回道:“夫人,明天便是臘八節了,王妃剛剛差人來說最近出了太多事情,一直沒有和你們聚一聚,所以想趁着明天過節,前往和芳園一聚。”說着,又笑道:“聽說大房那些小妾也都要過去呢,王妃說了,都去。”
也就是說,她也必須去?蘇矜藝疲憊的嘆息了聲,強撐着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回道:“知道了,你差人和那位婆子說一聲,明天我會準時過去。”
雲櫻笑着應下了,這時煙翠的晚膳也送來了,她當着她們的面吃完晚膳,又好好梳洗了一番便說自己累了,想早點睡,將人都打發了下去,這才小心的將那團東西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