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上的人兒緊閉着雙眼,晶瑩的汗珠蒼白的臉頰上滑落,似乎被噩夢所纏繞。
此刻的她正受困於夢魘,全然不知自己已經成了別人口中的媳婦,即使醒來也是無濟於事。
王大壯一個人回到了竈房裡,寒風穿過破爛的窗子投了進來,刺得他一陣激靈,他趕緊的關上了窗子。
就算是寒風也吹不散他心頭的熱乎勁,他原本是看那人命運實在可憐,才動了心思想要救他的,可當他的身子貼上自己背的那一刻,他的身子就變得僵硬了起來。
他絕對不是自己以爲的那個兄弟,柔軟的身子讓他清楚的意識到背上的人是一個女子,原本一個女子也沒有什麼大礙,直到他娘將那層窗戶紙捅破了。
一路上他的心跳“撲通•撲通”的跳動個不停,他一直欺騙自己是因爲天黑了,他擔心夜間行路不安全害怕導致的,可是劉氏的那番話將他最後一層遮羞布也閒了下去,原來他的心裡竟存了那樣的想法,他喜歡上那個女子了,更希望她能夠留下來做自己的媳婦。
所以他纔會一回到家裡就會忙着給她燒水洗澡,給她熬藥驅寒,替她尋好一點的衣物,他是那樣的在意她,那麼她呢?
估計劉氏那邊料理好了,王大壯便端着薑湯再次進了屋子,果然如他所料,裡面一切都清理好了。
他不禁將目光向她的方向望去,她果真是個美好的女子。彎彎的柳葉眉,俏麗的瓊鼻,小巧的櫻脣緊閉,精緻的小臉散着淡淡地紅暈,估摸着是剛洗了個熱水澡的原因吧。
不知道爲何,他一想起,她方纔洗了澡,心中竟覺得如同踹了一頭小鹿似的,竟揣踹的很是想看看她,可又不敢看她。
劉氏見兒子這幅樣子,便知道他是真的動了心,喜歡上這個姑娘了,心中十分欣喜,可隨即想到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竟然就輕易的被牀上的小蹄子勾去了心思,心裡頭又開始怨恨上了牀上的女子起來。
幸好阿瑜還沒有醒過來,不知道這對母子的心思,若不然她寧可就這樣死去也不要落到這對母子的手裡,尤其是這劉氏,簡直就是一箇中年得不到雌性激素滋潤導致內分泌不正常的中年大媽一枚嘛,她現在還躺在牀上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就是這樣這劉氏就恨上了她,簡直是比竇娥還冤啊。
“好了,你看也看了這麼長一陣了,在看下去就把人姑娘的臉都看穿了。”劉氏臉上雖是帶着笑,可心裡頭卻是憤恨不已,心裡倒是真的希望這牀上的女子能夠有幾道疤痕,使得她的容貌不再這麼美麗,可若是真有了疤痕,只怕她又會嫌棄牀上的女子配不上自己那兒子了吧。
王大壯那黝黑的臉在劉氏那瞭然的目光下有些發熱,變得黑紅黑紅的,“娘,你幫我把她擡起來,我把這熱熱的薑湯給她喂進去,這天冷,她又在土裡面埋了那麼長時間,只怕身子都要凍壞了。”
劉氏一聽身子要被凍壞了,心裡那是焦急的得不得了,兒子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女人,若是身子懷
裡不能給她生下大胖孫子,那留下這女子還有何用,她也知道自家的情況兒子是不能再找到女子了,就算在找到了,只怕自己兒子也是看不上的,畢竟她活了進五十年了,也從未見過這麼美麗的女子,就連縣太爺家裡面最美麗的小姐也比不上這牀上的女子的一分姿色。
這樣想着便將牀上的女子扶了起來,靠在她的身上,方纔洗澡時還未曾察覺,現在才感受到這女子的皮膚十分的細膩,便是那鎮上最華貴的絲綢也是比不上的,她手上的膚色也是欺霜賽雪,之前只以爲是凍的,如今看來竟是她天生就是這樣的。
劉氏縱使再無知,也知曉這女子不是一般的人家能夠養出來的,心下竟有了一絲不安,擡頭向兒子望去,他的眉毛都跳了起來,眼窩深陷在黑暗裡,看不清他此刻的眼神。
王大壯察覺到了劉氏的打探,擡頭望去,兩道目光在空中相撞,都看清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兒啊,只怕這姑娘不是尋常人家的人啊,我們恐怕是沒什麼福氣了。”劉氏不是什麼蠢人,相反精明得很,他們若是將這姑娘伺候好了送回她家裡去了,她家裡的人必定不會苛待了他們母子兩,可他們若是將這姑娘扣了下來,只怕是討不了好的。
王大壯什麼都沒說,將薑湯小心翼翼地灌進牀上女子的小嘴裡,不時有湯水溢了出來,他擡起袖子正準備替她擦拭,可是看到她那細膩雪白得如同剛剝殼的雞蛋的肌膚時愣了一下,轉眼看了看自己髒兮兮的袖子,無力地放下了手臂。
夜裡母子兩人都不曾睡好,第二日醒來後眼睛裡帶着重重的眼袋。
王大壯起了牀後,簡單的梳洗一番,便先到了那女子的房間裡。
他望着牀上的女子恬靜嬌美的容顏,竟不覺得呆了,她是這樣的美好,似乎一碰就會壞了,能夠遇上她便已經是他的福氣了,又怎麼能奢望和她一起過日子呢?她合該就是被人寵着捧着,不應該到這山野裡來的。
“你醒了怎麼不去做飯去,跑到這兒來幹什麼?”劉氏見自家兒子一大早在這兒心中十分驚詫,隨即看到牀上的那女子心下便了然了。
“我來看看她,也不知道今後還能看多久了。”語氣裡透露着一絲他自己未曾察覺到的惋惜。
劉氏聞言也不好說些什麼了,那個樣子的女人就連同爲女人的她也看花了眼,不捨得離了眼睛,更何況是自己的這個從未接觸過女人的兒子呢?
“水,水,水在哪裡啊?”
正準備出門的王大壯聽到這話,立即回到了牀前,將水小心的喂進了那女子的嘴裡。
牀上的人大概解決了緊要的事情,也慢慢的掙開了眼睛,純真而又茫然。
“姑娘,你醒了?”王大壯輕輕地問道,生怕自己稍微大聲一點就會將這琉璃般的美人給嚇碎了。
“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一醒來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心中難免有些不安。
“姑娘我們昨天在大荒山下發現了你
,你被泥土給埋住了,是我和我娘將你帶回了家裡。”王大壯溫柔的想女子解釋道。
是這樣嗎?可是爲什麼她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冥冥中她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那我是誰啊?”
???
王大壯只覺得大腦中一片空白,很快空白就被欣喜填補了,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她什麼都不知道了,那這是不是意味着他有機會了?
同樣,劉氏心裡也是一陣跳動,心中燃起了一股旺盛的火苗,只是那火苗很快就被那名叫現實的理智給掐滅了,她將目光投向臉色欣喜的兒子,下定了決心要作業個嚴母。
大壯年紀輕,閱歷少,自然還不明白,可她卻不能和兒子一樣犯糊塗,牀上那精貴的女子不是他們這樣的能招惹的。2
王大壯正要說話,就被劉氏拉了出來,本想掙脫開的,可想到房裡還有自己的意中人,便收斂了許多,乖乖地任劉氏拉了出去。
一出了房門,王大壯便甩開了劉氏的手,“娘,你拉我出來做什麼,她剛醒過來,正是要人陪伴呵護的時候,這個時候我不能離開她。”說着便要回去。
“你給我回來。”劉氏拉住王大壯的袖子狠狠地剮了他一眼,“你怎麼這麼衝啊,你心裡打着什麼主意,你以爲老婆子不清楚?行了,趕緊的收拾好你那想法吧,人家是怎樣的出身,你是什麼出身,不用我說你也清楚,還是收手吧。”
劉氏原以爲自己這一番苦口婆心的說道定會讓王大壯知難而退的是知道平日裡老實聽話的王大壯竟然一反常態,輕笑了一聲,“娘,你怎麼糊塗了,現在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她和她過去的一切都沒了關係,我爲什麼不好好的把握住這個機會呢?”
這話聽着似乎有些道理,不行,她不能就這樣被兒子的思維牽着走,“那她要是哪天想起來了怎麼辦?到時候我們都會吃官司的。”
“想起來?”王大壯似乎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一臉的輕視,“到了那個時候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說不定都有了孩子了,她即使想起來了又如何?”
更何況她能夠從那樣高的懸崖裡摔了下來,並且都沒人都來尋她,這不是說明她原本就過得就不好,而他們則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可以親近可以信任的人。這一點王大壯不敢和劉氏說,不然依着她的性子是決計不會留下屋內的女子的。
劉氏一滯,她一方面吃驚於兒子的意圖,另一方面更是吃驚於兒子竟有如此細緻的心思,看來往日裡兒子在都是在藏拙,不欲與她計較啊,看來他心中還是顧念着自己這個孃的。
兒子說得真的很有道理呢,只要他們早點下手,將生米做成了熟飯又能怎麼樣呢?
說不定親家老爺還會看在乖孫的份上提拔大壯一二呢,到時候大壯有了官職在身就能娶更多的婆娘生更多的孫子了,一想到這劉氏的眼睛都彎了起來,整個人也似乎年輕了許多。
劉氏爽快的應下了兒子的請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