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瞬間,所有人冷冽的目光,夾雜着探尋和疑惑,還有淡淡的疑慮,全都落在了那個慵懶邪魅的男人的身邊,那一抹青澀柔美的柔白!
洛錦年從一開始,擔憂的目光就不停的落到那個牀踏上的女人的身上,她一直都記得剛纔那一抹刺眼的鮮血,混合着猩紅的味道簡直讓她都無法呼吸了,想着手心都有些發涼,一直想要等着一個機會前去仔細的看看,可是還未曾過去,卻被眼前的人們冷冽的目光刺了個通透!眼睜睜地被所有人的目光縮凝望,洛錦年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
茶?
自己遞上去的那一杯茶?
整個寬大的大殿之中,沈安攔着那個嬌小的女孩兒的手臂徒然一僵,目光閃過一瞬間的冷冽和果伐,洛流蘇啊洛流蘇,莫非,這就是你的手段不成?用了自己的親生骨肉來做一個棋子麼?
眼見着四周的人都沒有什麼反應,站在一起的大家閨秀門好像都抓到了一個落腳點,似乎誰也不記得別的什麼了,只是記得,那個時候洛錦年從一邊拿了一杯清茶,然後第給了洛流蘇,從始至終,只有這一杯茶水。
“王弟,倒是好手段!居然連本王的骨肉都敢謀害!”一聲怒喝,沈年目光冰冷,眼神陰森,好象隨時都能將眼前的洛錦年撕成碎片一樣陰冷!
一聲怒喝,幾乎瞬間讓後一個說話的大家閨秀身子一軟,幸而被身後的人扶住,四周的空氣一片寂靜,甚至連心跳聲都清晰可辨。
大殿之內寂靜的可怕,沈安卻恍惚之中未曾看見一般,只是輕輕的擡了擡眼眸,目光流轉之中,帶着隱約可見的陰冷:“王兄此言差矣,事情還尚未定奪,誰也不能妄下斷言。”
大殿之內的氣氛針鋒相對,洛錦年覺得渾身發冷,只是眼眸擡起的時候,無意間看到牀榻之上的女人,目光潰散臉色蒼白的模樣,莫名的心裡一痛,恍惚之中就有了一種逃離的衝動,就像是永遠不要回頭,永遠不要回來,永遠不要面對這樣的陰謀詭計。
“妄下斷言?你的意思是說,本王的孩兒難道就這麼白死了嗎?”一聲怒喝,滿身的氣場帶着冷冽的殺氣,直直的逼向那個嬌小柔美的影子,沈安下意識的將那柔弱的女孩兒護到了身後,兩個同樣桀驁不遜的男人,同樣冷冽的氣場,在整個大殿之中,莫名的劍拔弩張。
“本王說過,會給王兄一個交代。”沈安淡漠的視線擡起,落到眼前暴怒的沈年的身上。
“好,好!你的交代,本王會等!不過,現在,本王就要流蘇的交代!”暴怒之中的沈年臉色鐵青,猛然轉身,看着自己身後的洛流蘇,臉上的表情想要緩和一些,只是那樣的憤然和怒火卻怎樣都遮蓋不住,他只能試圖擠出來一抹僵硬的笑容,有些輕聲的對着躺在牀上的洛流蘇說道:“流蘇,告訴本王,從你到王府之後,是不是隻喝了洛錦年捧上來的一杯茶?”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洛流蘇蒼白的臉頰上,精緻優雅的東方女人就算是一臉病容依舊傾國傾城,眼角之中盡顯倦怠,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樣,可是卻被沈年這一句話問的心裡一緊,眼眸閃過些許微光,手指幾乎是下意識的攥緊了手邊的被子,下意識的一擡身子,可是卻因爲身體實在是太過於虛弱,而又重重的跌回了牀榻之上。
洛錦年站在距離洛流蘇幾步之遙的位置,清澈的眼眸看着臉色蒼白的女人,想要走過去,可是不知道誒什麼,洛流蘇臉龐上浮現出來的蒼白卻讓洛錦年都有一些不敢接近,莫名的,洛錦年想要躲得遠遠的,遠遠的。
“回王爺,其實,其實流蘇也不清楚自己居然是個懷孕之身,一直都未曾注意,可能是吃壞了什麼東西吧,畢竟孕婦的身子還是很嬌貴的,不過,從王府到這裡,流蘇倒是一直沒吃什麼東西。”
面色蒼白的美人兒,垂淚餘地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心疼,細聲細語的說着,每一句話似乎都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讓人心疼的模樣,洛錦年站在沈安的身邊,越聽越心驚,越聽越心涼,恍惚之中才意識到了什麼,莫名的,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
一陣從骨子裡炸開的寒意,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冰凍住,沒有情緒飄蕩,沒有感情流轉,只剩下一一場一場的冷漠的喜劇悄然的上演,洛錦年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心臟上,溫熱的觸感帶着些許澎湃着的力量悄然跳動,恍惚之中才回過神來,在擡起眼眸的時候,整個大殿裡的人的目光,全都冰冷的落到她的身上,甚至,未曾帶有感情。
有的,只剩下一場又一場的冰冷和陰謀,像是人性最醜惡的地方,斑駁流轉,未曾停下,大殿之內的人都是心知肚明,洛流蘇說的話,好像是在責怪自己不愛惜身體不吃東西,可是實際上,卻是回答了沈年的話。
她從王府到現在,什麼東西都沒有吃,除了洛錦年端過來的一杯清茶。
“王弟,請移駕大殿。”沈年的目光陰冷的落在那個嬌小的女孩兒的身上,不像是什麼大家閨秀一樣雍容華貴,渾身都透着一種較弱柔媚的模樣,只是站在那裡都讓人移不開眼睛,不知道爲什麼,沈年有一點來自心底裡的疑惑,真的,真的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麼?後宮之內陰險狡詐,一步走錯滿盤皆輸,誰都害怕是一個意外,誰也都害怕是一些人的暗地裡操控,第一次,沈年有一些懷疑自己的決定。
只是這種念頭只存在了一秒鐘,下一秒,他的決心更加堅定了起來,因爲他眼角的餘光看到那個滿臉蒼白的女子,心臟狠狠地被刺痛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的別過眼去,心臟裡澎湃的怒火卻怎樣都無法掩蓋下去。
就算哪一個嬌小的女孩兒站在門口,像是動都動不了了,如同一朵花版一樣較弱的讓人可憐,可是他卻依舊凌然的丟下這麼一句話,轉身離開,滿身冷冽桀驁不遜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
脆弱的心臟恍惚之中才意識到了什麼,像是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她想要擡起眼睛,想要去看看那個雍容華貴的女人,想要大聲的說不是自己下的毒藥,可是,等好不容易提起了勇氣轉過身去,卻正好看到一個婢女將牀榻的帷幔掛下來,目光警惕的和她的目光對視,恍惚之中,像是帶着滿身的尖銳的利刺,讓她一瞬間不敢和她對視。
可是,不是她,真的不是。
渾身似乎都承載着太多的目光,滿是壓抑的空氣讓她動一下都費力,可是手掌之中徒然多了一份溫暖,洛錦年幾乎是被嚇到了一樣迅速擡頭,卻跌跌撞撞的撞進了沈安的視線之中,清淺的目光邪魅的笑容,像是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誘惑,還沒來得及去說什麼,徒然看他一低頭,一個充滿了安慰和柔情的吻,像是安慰一樣,落到了她的眼角上。
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赫然浮現出了一滴小小的淚水,他反覆的輕輕的啄,將她眼角的溼潤一點一點舔舐乾淨,輕巧的含住她的耳垂,像是抱着什麼珍寶一樣輕輕的呵護:“沒關係,有我在。”
幾乎像是一陣風,掠過她的身邊,暖的好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包圍起來,遠離着歲月的顛簸和人心不古,只剩下一片妖嬈的痕跡,洛錦年擡頭的時候,恰好能望進他眼底的一片柔軟,恍惚一瞬間,春暖花開。
屏障後面的洛流蘇,目光一直凝望着那一對看上去很是般配的人影漸漸的離去,她纖細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覆蓋到了自己的小腹上,可是腦海之中,卻浮現出了那個男人俊朗逼人的模樣。
她的孩兒,就是以這樣的方式離開的,恍惚之中,像是未曾來過。
殿外,天空已經開始放亮,清晨的露水落到她單薄的身上有些發涼,凝重的氣氛卻讓洛錦年無法動作,只能停止脊樑。
他從來沒有象是這樣,在衆目睽睽之下跪在地板上,也從來沒有跪這麼長的時間,她感覺得到整座大殿之內的人們三三兩兩落到她身上的目光,這裡到底還是安王府,有着很多人都是熟悉的面孔,看向她的時候帶着隱隱的擔心,只是越來越多陌生的人,像是從四面八方用進來,洛錦年看着,心裡卻有些慌。
這到底還是關於皇家子嗣的事情吧?怎麼說,自己怕是免不了一翻皮肉之苦。
坐落在高位之上,沈安目光薄涼,望着臺下的小小的女孩,卻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沈年的目光冰冷卻也帶着些許壓抑的怒火,但是卻也不象是剛纔那樣的暴怒,他靠在龍椅上,目光陰冷的望着那一抹肉白,聲線沉靜的問這身邊的丫鬟:“事情查看清楚了麼?到底是因爲什麼?什麼時候病發的?”
一邊早就等待着的一個丫鬟垂首,輕聲的回到:“是因爲一種比較隱蔽的墮胎藥,並不能算得上是正統的墮胎手段,而且這藥物藥性很是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