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剛纔的那個女子的母親,有一點關係。”
“等等!”
洛錦年的目光猛地閃過一點光芒,凝視着自己面前的少年,精緻的臉龐上上閃過一瞬間的錯額:“你是說,剛纔的公主?”
“嗯。”月血紅卻沒有在意洛錦年的樣子,只是淡淡的說道:“沒錯,就是那個公主,準確的說,應該是那個公主的母親。”
“自古以來,種族之間都會有聯姻,而我們月族,自古以來便是和少數逆族聯姻,只是因爲月族破敗之後,便沒有繼續,而少數逆族之中,有一名公主,喜歡上了我的父親,我的父親爲了江山社稷,娶了我的母親和那名少數逆族的母親,算是爲了平衡局勢,也算是爲了兩族之間的友好相處,這本來就是一個不錯的事情,可是,到了後來,誰也沒有想到,我的父親喜歡上了一個女人。”
少年輕聲的說着,似乎是因爲提起了自己從未謀面的父親,似乎也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聲音有一些低沉:“那一年,我的父親爲了那個女人而叛出了月族,自然也得罪了少數逆族,少數逆族的公主,生下了一個郡主,沒有了父親的庇佑,那一對母女吃盡了苦頭,而我們,也自然因爲父親的叛出,而遭受到很多白眼,但是,月族到底還是生性善良的人多一些,我和我的母親生活並不算是難過,而那個時候,父親爲了那個女人,幾乎和族裡的所有人都鬧翻了,甚至,還親手將月族送進了不歸之路。”
“父親爲了那個女人做了很多,母親也爲了父親做了很多,母親原以爲,父親會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邊,可是到了後來,才明白,愛這種東西,真的來了的話,什麼族人什麼牽絆什麼職責,都會被遺忘到腦後,父親要走的那一天,母親以死相逼,可是父親還是拂袖而去,從那一天起,母親把我的名字改成血紅,希望讓我記住,那些像是血一樣深紅的恨,不能遺忘。”
“父親臨走的時候,曾經對我母親說過一句話,那句話,讓母親無數次在他們曾經相識的樹木低下輕輕的念,每日抱着我入睡的時候,都會在我的耳邊輕輕的嘆,說着“傾盡所有隻爲你一人”,說着關於父親的所有的瑣事,好像是所有事情都可以遺忘,除了父親。”
有一些微涼的夜色,少年迎着晚風,看着眼前星星點點,突然扯了一抹笑,帶着幾分說不出來的蒼涼,輕聲的說着:“母親深愛父親,就算是父親背叛,而父親深愛那個女人,就算是所有的族人的聲明都在所不惜,自從父親將母親和少數逆族的女子休了之後,少數逆族和我們月族徹底決裂,否則,想要暗算我們月族的話,少數逆族也自然不會坐視不管,真要是說起來,也算是我們自作自受,只是我沒想到,可以在這裡碰見那個少數逆族的公主,真要是算起來,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不過,也是上一輩的事情了。”
有些昏暗和幽靜的院落之中,洛錦年站在那少年的身後,看着他依舊陽光明媚的側臉,突然就覺得所不出來什麼話來。
問世間情爲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
到底是一個怎樣請進時間繁華的女子,才能讓男人失去所有的念想?
洛錦年聽着,心裡開始輕輕的顫,眼底裡卻有着一點眼淚,在洶涌的澎湃。
纖細的手悄無聲息的握緊,她想着,大概,這個世界上的不平事多得要命吧?說都說不完,有些事情,就算是天命,也要堅強的忍耐,不對麼?
洛錦年將自己的目光落到那少年的身上,真的是一個俊美的人兒,女孩兒纖細的身影有一點羸弱,走到他的身邊,擡起頭來看他的眉眼,莫名的有一點說不出來的情緒。
“所以,月血紅,你想沒想過,你要揹負一輩子的痛苦?你的母親,會不會恨那個女子?”
她想着那樣痛徹心扉的歷史,夜幕之下的女子柔美的側臉有着一點哀傷流轉,洛錦年在想,該是多大的恨意,一直縈繞在那愛恨糾纏的人兒的心理,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也無從忘懷。
“會的吧?”月血紅清澈的目光從自己的眼前落到自己身後的女子的身上,柔軟的目光隱約纏繞着一點淡淡的情緒,有一點悽楚縈繞:“母親到底還是無法釋懷的,畢竟那麼那麼愛的人,可是到了後來卻要以這種方式鬆開手,母親的心裡到底還是不甘願的吧?但是,母妃應該不會恨那個女人,畢竟,感情的問題,誰都無法左右。”
“只不過,母親沒有留住父親,導致月族和少數逆族失去了友好往來,也讓母親一度陷入了絕境,母親死的時候,只有我自己在身邊,其實母親是可以得救得,只是代價太大了,而且,當時我們母子,實在是舉目無親,就算是整個月族,也沒有多少人願意幫助我們,最終,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母親死掉。”
“你能想象一下麼?曾經幾乎是整個種族之中最高貴的女人,臨死的時候只能在一個破舊的土房裡面,因爲捨不得而緊緊的抱住我,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這麼去了,而且還沒有看到我成才,看到我長大,她在臨死的時候,還是跟我訴說着當初的事情,絮絮叨叨的,說了那麼多遍,每一次好像都帶着幾分不一樣的地方,大概是那些事情勾起了母親心裡的回憶吧?母親走的時候,臉上還是掛着笑容的——”
“月血紅!”心中壓抑的情緒好像是怎麼都掩蓋不住,像是設身處地一樣,洛錦年的腦海裡浮現出來剛纔那個女子妖媚到了極點的笑容,心裡有着一片徹骨的寒冷,像是怎麼都壓抑不住的憤怒,可是卻又那麼的無力,她莫名其妙的開始抗拒開始害怕,寬大的別院裡,好象有着無數的冤魂和昔日的血腥,幾乎都要穿透洛錦年的心臟。
她壓抑不住,值得尖叫出一聲來,希望能夠將月血紅所說的話從自己的腦海之中剔除,希望將腦海裡那些血腥都掩蓋。
她想是在害怕。
大概是因爲所說的事情沾染了太多的血腥,她有一些承受不住這些來自於遙遠的地方的痛苦,那樣濃墨重彩的一筆,幾乎要讓人的心臟都對穿。
月血紅一眼看到她顫抖的手指,有着一瞬間的怔仲,像是猛然想到了什麼,他從自己的深思之中抽出思緒來,縈繞着遠處那個柔軟的女子的時候,心裡不由得有一瞬間的心痛。
他靠過去,清澈明朗的眼眸裡有着濃濃的關心和擔憂的神色,眼睜睜的見着眼前的女孩子有着一瞬間的害怕的樣子,他幾乎是鬼使神差一樣,拉着她的手,揉着她的長髮輕輕的哄,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居然也會對一個女子這樣,只是下意識的,象將所有的溫暖都給她,想將她的所有恐懼都驅趕。
“你還怕什麼?”他輕微的皺眉,臉上有着顯而易見的擔心,眼睜睜的看着洛錦年眼底含淚的模樣,不想看,但是卻又不敢鬆手,只能閉着眼睛把她抱在懷裡,有一點笨拙的模樣,還有少年特有的姿態:“你真是的!一個女孩子哭哭啼啼的幹嘛?你們女孩子這樣真的煩死了!”
月血紅皺着鼻子,嘟嘟囔囔的說着什麼,順便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不由分說的裹在洛錦年的身上,別過戀曲,不去看洛錦年已經流出眼淚來的眼眸。
大概是因爲太久沒有人可以聽自己說的話了吧,月血紅抱着懷裡的女孩子,第一次覺得原來這些痛苦,適合壓在自己的心底裡,姐姐是多麼堅強的一個人,就算是收到了多大的苦難也會自己咬着牙吞下去,既然姐姐都可以,那麼自己又有什麼不可以的?更何況,族裡面那麼多的族人,爲了整個月族拼死拼活,拋頭顱灑熱血,什麼時候會想一想什麼叫做“眼淚”?大概是血海深仇太濃烈了,連他們流淚的機會都給剝奪掉了。
可是她不一樣。
月血紅想着,悄然的收攏了自己的手臂,懷裡的女孩兒就像是一個精靈一樣的存在,柔軟的不應該被觸碰,一點血腥可能都會干擾到她的甜美和純潔,月血紅想着想着,又將她抱得緊了一些。
大概是不想聽了吧?沒有聽到那些沉重的血腥的味道,她逐漸的安靜下來,一陣清風吹來,大概是能夠吹走那樣濃烈的痛苦和歷史的沉澱和血腥了,懷裡的女孩子逐漸安靜下來,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始乾涸,可是月血紅卻沒有鬆開她的意思,手中的外套依舊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的,儼然就是密不透風的樣子。
臉色有一點發紅,大概是因爲剛纔的眼淚的樣子,洛錦年現在還沒有緩過來,眼角有一點淚水,卻被月血紅冷着臉擦掉了,還嘟囔着什麼“女孩子煩死了就知道哭”的話,只是他的眼眸裡還是有一點淺淺的愧疚的模樣,想着,若不是自己的緣故,也不會讓她在這裡這樣痛哭流涕。
“月血紅——”她的眼眸裡還有一點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