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當年也就只有十三歲而已,怎麼知道不是證據確鑿呢?莫非,皇弟實在懷疑什麼嗎?當年的事情,無數雙眼睛可都看着呢!”
鋒利的眼眸帶着溫和的模樣,兩個人雙眸對視之中,有着莫名的情緒在翻滾。
“夠了。”大殿之中的氣氛越來越僵硬,一直做在高位上的男人,終於忍不住出了聲音,明明只是淡淡的兩個字,但是卻足以讓所有人都察覺到一種冷漠的模樣,眼前安的男人,是整個沈城的王,是整個沈城的皇。
“這件事情,我自有安排,三日之後,接安妃出宮。”有些淡漠的聲線,足夠低沉,卻帶着不能反抗的力量和讓人心悅臣服的氣勢,大殿裡的所有人都是一震,目光都有着幾分說不出來的情緒在翻滾。
“皇上,此時還需要從長記憶,畢竟,這件事情有關皇家顏面!”一位大臣猛然從一邊竄了出來,狠狠地撲到了地上,整個人彷彿都在一瞬間帶上了一副“保護皇家尊嚴爲己任”的模樣,狠狠地磕着頭,滿臉的悲傷的神色:“皇上,十年前的杯具,一定不能再重演了,皇上,三思而後行啊!”
“是啊,皇上,當年的事情已經讓皇家蒙羞了,現在不能在出現了,皇上!請您三思而後行啊!”
“皇上,您可以推遲一下時間,等事情到查清楚了,然後再去將安妃娘娘接回來,如果安妃娘娘是冤枉的,一定要還給安妃娘娘一個清白啊!”
“皇上,請您先去調查吧,然後再還給安妃娘娘一個清白!”
不知道什麼時候,眼前的地板上已經跪了一地了,一大羣大臣彷彿真的很擔心傳聞之中的“皇家顏面”,每句話都說的言之鑿鑿,彷彿真的,真的能有什麼天大的事兒一樣。
沈安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人,不由得有些好笑,俊美的臉頰上有着幾分莫名的情緒在翻滾,只是偏偏,嘴角掛着一抹邪魅到了極點的笑容。
“十年之前你們也是這麼跪了一地,十年之後還是這麼跪了一地,難道你們除了跪着,就沒有別的方法了麼?”
他還是記得的,當年的時候,他真的天真的以爲母妃會得到平反,會回到皇宮這種依舊驕傲的活着,年貴妃會得到最應該得到的懲罰,和人通姦的不是自己的母妃,二十年貴妃,可是偏偏,到了後來,他只見到了年貴妃可惡的嘴臉和沈年日益高漲的地位以及皇太子的身份。
十年之前重複的事情,今天不會繼續重複了。
足夠尖銳的話,好像在一瞬間讓大殿裡面的臣子們騷紅了臉龐,甚至有的直接漲紅了臉,可是卻不知道自己能夠說出什麼來反駁。
因爲十年之前,他們確實是這麼跪在地上,信誓旦旦的要求皇上查明真相,可是到了後來,他們也是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天真浪漫的太子爺,最終學會了陰險狠辣學會了手段,因爲,除了他自己,沒人能保護他。
“皇弟,所有事情被還原之前都需要一定的時間,總不能就這樣匆忙的下結論吧?”年網的聲音淡淡的從一邊傳來,足夠溫和的聲音,可是聲線之中卻有着鍼芒相對的味道,自古以來,皇位之前,沒有親兄弟。
“十年,難道還不夠嗎?”冰冷的目光,薄涼的聲線,沈安的嘴角扯了一抹顛倒衆生的笑,卻又刺骨得很:“你們難道還想再來個十年,然後看看究竟是什麼結局?”
“夠了,這件事,朕,自有安排!”高位之上的天子終於聽不下去了,手掌狠狠地排在龍椅上,歲月沉澱着的滄桑醞釀在臉頰上,有着最讓人心動的魅惑和足夠讓人傾倒的威壓,只是那眼眸裡有着點點的怒火依舊翻騰。
國家之間,能夠執掌天下的只有一個,他需要人蔘謀,但是,不需要人去指點。
“皇上息怒!”
察覺到皇上澎湃着的怒火,臣子們都低下了頭,不在說話,只是那匍匐的身子似乎都在耀武揚威的訴說着什麼,十年之前的恩恩怨怨,依舊在繼續。
“父皇,兒臣有一事要和父皇稟告。”
四周的氣氛有些詭異,沈年的目光在大殿之中繞了一圈,最終落到龍椅之上那一抹依舊帶着風華絕代的氣勢的男人身上,扯了一抹笑,溫和如玉的行禮,輕聲說到。
“說。”龍椅之上的沈一君輕擡眼眸,眼眸之中似乎又一抹慵懶一閃而過,和沈年的目光有着短暫的接觸,卻又恢復剛纔那樣一副威嚴的模樣。
“兒臣前段時間在江南遊玩,偶爾得到一幅萬里江山圖,父皇平日裡喜愛圖畫,特意爲父皇準備,而且,兒臣還在江南尋得一個女子,見了很是貼心,比兒臣小了將近十歲,兒臣看了心生喜歡,也就認了義女,兒臣想,下次見面的時候,可以讓她爲父皇談一首江南軟羅鄉。”
足夠溫和的聲音,沈年字字如珠,說的每一句話好像都帶着如沐春風的感覺,大殿之中原本還死寂的空氣漸漸的歡騰起來,還有着幾個大臣擡起頭來,也在一邊奉承着。
“太子爺有心了,萬里江山圖可是很難的的!”
“聽說以前有很多人爲了萬里江山圖一擲千金呢!”
“以前只是聽說過,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見那個萬里江山圖啊。”
一陣陣小聲的議論,大殿之中的大臣們彷彿一瞬間都換了一張臉,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足以讓人不由自主的以爲眼前是一個怎樣和諧的場景。
只有這裡的人才明白,剛纔到底是怎樣一副暗波流動,也只有臉上掛着衣服燦爛的微笑的人才清楚,這微笑的面容之下究竟掩蓋着怎樣的陰謀詭計。
“年兒有心了。”沈一君坐在龍椅上,望着臺下如沐春風的沈年,目光動了動,卻有些不由自主的將目光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沈安。
一如既往的淡漠的模樣,整個人慵懶邪魅的彷彿將萬事都不放在眼裡,只是站着,卻彷彿有着最真摯的情感流露,只有那麼一瞬間,卻看得沈一君心裡一動。
那張和她有着六分相似的臉頰,讓他怎樣都移不開眼睛,每一次見到那張臉,彷彿心都在滴血。
斂了眼眸,目光之中澎湃的情緒漸漸的被掩蓋下去,沈一君輕若鴻毛的扔出了幾個字:“後日,也是沈金節,衆位愛卿們,帶着在家的孩子,都來參加晚宴吧。”
似乎是累了,沈一君的目光也有些許淡漠,眼波流轉之中,隱約打折深深的倦怠。
“微臣遵旨。”跪在地上的大臣們更加謙卑的俯下去身子,頭顱碰到地板上,小心翼翼的回答者,眼角的餘光落到身前站立的沈安和沈年的身上,莫名的,讓人都有幾分心酸。
明明都是妃嬪的孩子,可是結果,卻是這樣的天差地別。
大殿之中的臣子們紛紛離開,只剩下一些逗留在大殿之中的人,可是目光以接觸到哪兩個還在隱隱對峙的人兒的身上,也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離開。
“皇弟,多日未見,還真是,甚是想念。”沈年的手掌搖晃着手中的扇子,目光帶着幾分薄涼,但是卻溫和的像是一塊璞玉,只是只有接近他的人才知道,這塊璞玉,到底帶了多大的攻擊力。
“皇兄何必如此寒暄,只是幾日不見而已。”沈安的嘴角扯了一抹諷刺的笑容,目光薄涼的擡起頭來,和眼前的沈年對視,帶着幾分說不出來的疏離:“更何況,我們可是親兄弟。”
明明是客套到了極點的話,可是偏偏在兩個人的表現之中,卻好象是最和諧的相處方式,理所應當得讓人詫異。
“也是,不過,後天的晚宴上,就是不知道皇弟給父皇準備了什麼禮物,沈金節可是沈城特有的節日,皇弟可不能疏忽。”
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是調笑的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帶着什麼諷刺的味道,只是當這話未著寸縷裸的傳到沈安的耳朵裡的時候,很不好聽。
“這就不勞皇兄惦記了,不過,皇兄的萬里江山圖,皇弟到時很想見識見識,能夠讓皇兄這麼喜歡,一定不一般。”
邪魅慵懶的模樣彷彿深入人心,眼前的男人一舉一動之中都帶着天生的優雅和淡淡的情緒,看上一眼就讓人怎樣都已不開目光,沈年的心臟有些翻滾的嫉妒,卻又硬生生的壓了下來。
這幅萬里江山圖,是怎麼樣從沈安的手裡落到沈年的手裡的,誰都清楚,爲了這件事,沈安和沈年之間,多了一個洛流蘇,也因爲這件事,又多了一個洛錦年。
四目相對之間,激烈的火光夾雜着憤然的情緒,兩個人之間似乎都有着些許情緒在翻滾。
大夫人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後背一片僵硬的冰冷,好象要把自己的半個身子都給凍得沒有溫度了一樣,睜開眼某,艱難的轉動了一圈眼睛,看着自己熟悉的房間,似乎有一點一點的記憶,正在腦海裡澎湃開來。
嬌嫩的身子動了動,空氣之中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冰冷傳來,大夫人隱約察覺到些許不對,可是一低頭一看,不由得“啊”的驚呼一聲,她的身上原本套着的純金色薄紗長裙早就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一件貼身的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