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瓷器像是乒乒乓乓的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去,只是洛錦年的腳底有一陣疼痛傳來,甚至都無法將腳落在地上,只覺得一陣痛楚。
她像是做了兩個深呼吸,才擡起頭來,看着自己眼前這個看起來陽光明媚一點心悸都沒有的大男孩兒。
她有些不明白,這樣明媚的相識陽光一樣的男孩兒,真的可以被送到月族去做一個月族的首領嗎?到時候,他要面對的,可不是這樣祥和的世界。
大概是真的被那些女人算計的多了,洛錦年反而覺得,那些平民的生活來的更加好一些,就算是沒有錦衣玉食,卻也有平和溫暖。
像是有些無聲的嘆氣,她掙了掙,像是要從他的手掌之中掙脫開來,瑩白的手掌動了動,纖細柔美的女孩兒像是帶着幾分決絕,輕輕的掙脫,可是他卻根本不肯鬆手。
有些無奈,洛錦年輕聲的叫着:“血紅——”
像是一點點輕聲的呢喃,她的眼眸裡帶着一點點說不出來的無奈。
“爲什麼不走?”月血紅的臉頰有些漲紅,大概是被拒絕之後有些憤然,眼眸裡有着一點憤然的情緒,聲音都開始微微飆升:“爲什麼不跟我走?明明他對你一點都不好,他娶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妃,王妃!整個安王府唯一的王妃!你爲什麼還是不肯和我走!”
“血紅,你知道,爲什麼,沈安會答應這次和親?”像是涼涼的,一點無奈醞釀着,洛錦年尋了一個好一點的方式,輕聲的說着。
眼前的少年不是不講理的人,只是,有些事情,已經在萌芽之中發展。
一時間,月血紅的動作猛地僵持下來,他像是纔剛剛響起來,剛纔,在那花叢之後,那樣血腥的話,好像現在近在咫尺。
“我,我知道。”有些艱難,可是卻還是講這話說出來,月血紅的神色有些慌張,卻還是努力的壓抑着:“兩國交戰,唯一的方法,和親。”
“你也知道,有些事情,身不由己。”有些淡淡的嘲諷的笑容,洛錦年狼狽的向後退了一步,似乎是想要和月血紅拉開距離。
畢竟,她現在,真的很不想,很不想這樣近。
“是他不肯放你走吧?”過了良久,少年的眼眸微微擡起,扇這一點期待的光芒:“他不肯放你走。”
洛錦年的身子一僵,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又覺得無話可說。
確實是這樣吧?
“我和他也認識好久了。”像是註定的口氣,月血紅的神態突然之間變的的一起來,隱約還有着一種興奮:“他那樣的人,那裡是那麼容易放手的?不過,你不要擔心,我遲早可以把你帶走!要知道,我可是月族未來的族長!到時候,就算是沈安不同意又能怎麼樣,搶我也把你搶過來,在這說了,他憑什麼不同意!一個少數逆族的公主就夠他喝一壺得了!放心,到時候,我一定會努力的!”
像是一中告白,洛錦年聽的心驚肉跳。
緩慢的退後一步,洛錦年有些沒出息的想要逃跑,心臟裡都是叫囂的惱羞的模樣,想要離開,可是卻被他攥得死死地,怎麼都不肯鬆手。
眼前少年得意洋洋地面孔,莫名的有些刺眼。
“血紅?”一聲淡漠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不緊不慢不急不躁,可是卻帶着洞悉天下的本事,讓人莫名的心寒。
洛錦年猛地一個哆嗦,眼眸裡還有這一點點痛楚和驚慌,卻還是被快速的掩蓋過去,推着他的胸膛,沉聲說着:“鬆手!這裡有人的!”
月血紅的動作一頓,這是熟悉的聲音,他轉頭去看,卻恰好和那一身雪白滿面凌然的女子目光相對。
月琉璃就那麼淡漠的站在遠處,滿臉的淡漠,可是那種凌駕萬人之上的薄涼卻隱約展現。
“沒事,不怕。”月血紅的心裡微微的安定了一些,可是卻又有些慌亂,想必是因爲面前的人是月琉璃的緣故,但是他還是轉身,將身後的女孩子小心的護住,壯了壯自己的士氣,狐假虎威的叫着:“怎麼了?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目光掃過洛錦年,有看了看滿地的狼藉,最後將目光落到月血紅的身上,那個少年強撐着的模樣,實在是有些牽強,月琉璃只覺得有些無奈,卻還是皺起了眉頭。
“怎麼?幾個時辰不見,能耐見長?”
像是嘲諷一樣,又像是調侃,月琉璃的身影逐漸接近。
月血紅一瞬間就開始緊張起來,不知道爲什麼,大概是因爲從來未曾面對這樣的月琉璃,月血紅的心裡有些莫不到底。
可是,溫暖的手掌卻依舊將洛錦年的小手攥得很用力,他將她護到身後,帶着十足的霸道說道:“本來就是,這王府裡的工作,那裡輪得到她來做?那些丫鬟都死絕了麼?”
說完這些,月血紅拉着洛錦年就要走。
“王妃下了命令了,要讓這些丫鬟們,都去王府裡候着。”月琉璃淡淡的看了一眼月血紅,眼底裡捉摸不透的情緒和一點淡淡的妖嬈:“血紅,你不怕事兒,但是不代表她不怕,不管什麼事情,要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月血紅的動作猛地頓在原地,擡起頭來就能見到月琉璃滿臉淡漠的模樣,莫名的心裡一滯,開口問道:“什麼?王妃?”
“雅姬公主,現在的二王妃。”
一直在月血紅身後的女孩兒呼吸都像是停了一樣,滿腦海只剩下這麼幾個字。
王妃,雅姬。
月琉璃淡淡的望着遠處的洛錦年,卻還是嘆了一口氣,沒有說什麼。
問世間情爲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
燈火通明,夜色之下,景色繚繞。
王府之內,也是一片妖嬈女子。
高高在上的雅姬手持一柄鋼鞭,一掃當初柔軟的模樣,站在人羣之前,滿臉的高傲和不遜,就像是一個火鳳凰一樣耀眼。
而那陪嫁的環兒,也是昂首挺胸的站在一邊,一副雞犬升天的模樣。
滿屋子的喜娘和丫鬟們,都站在這裡,有些小小的疑惑。
他們有些不明白,這個時候,爲什麼要讓他們在這裡,按理來說,應該是洞房花燭夜,可是卻將所有王府裡的女子都叫過來,想必是有些貓膩的。
當然,一般的丫鬟自然沒有進來,在這裡的,都是王府裡面有點地位的老媽子和僕人,還有那些丫鬟不丫鬟夫人不夫人的女子,自然,這裡面也包括洛錦年。
“見到王妃,還不下跪?”正當一羣女人心裡都有些犯嘀咕的時候,一邊的環兒徒然竄出來,指着一羣女子高聲的叫嚷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瞬間讓場面安靜下來。
那喜娘有些詫異的看着,大概是沒有想到,這丫鬟會搞出來這麼一出。
就連那些女子們都有些疑惑,眼眸轉了轉,想着,大概是在這裡打算立威了,想着,女人們都有些嚴謹,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觸了黴頭。
“怎麼,難道,見到本王妃,不應該下跪麼?還是覺得,本王妃,不配讓你們下跪?”一聲冷哼,手中的鞭子散發着盈盈的光芒,像是一鞭子抽下去,立刻皮開肉綻一樣。
“當然,應該,應該。”
那喜娘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想着,這女子到底還是少數逆族的公主,和中原人不同,就連處事的方法都這樣潑辣,若是放到她們中原,哪有這樣的女人啊?
那些女子們也想是才明白過來什麼,畢竟她是公主,是王妃,小手扯住了裙襬,一羣人全都稀稀拉拉的跪下來,雖說有些不情願,卻也明白不能反抗。
就憑人家是王妃。
嬌嫩的聲音在房間之內響起來,自然是有人不情願,可是想着現在自己的身份,還是不要多家得罪誰比較好,四周的女子門都盈盈的跪下來,洛錦年攥着手裡的衣角,擡起頭來就能見到雅姬站在面前,滿面凌然得意的模樣,她嘆了口氣,也跟着貴了下來。
一片妖嬈之中,洛錦年的神色淡漠如水,好像是誰都不曾撼動她一分,妖嬈的要命,卻也只是個孩子,只是她不曾擡頭去看那個耀眼的女子,也不曾去望着四周。
只是一片精密到了極點的模樣。
身邊的環兒更加得意了,着一羣人在她的面前俯首稱臣,眼前嘩啦啦的跪了一地的女子。
很滿意,雅姬的眼眸笑的盈盈的,目光落到自己面前這一羣已經跪下來的女子,只覺得心裡一陣舒坦,眼眸輕輕的轉折,手中的鞭子像是隨時都會打下來一樣:“不錯,你們還算是識時務,本來呢,本王妃也不想在這種時候來找你們,畢竟,本王妃一會兒還要伺候王爺,怕是要費心得很。”
一陣曖昧的話,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卻是光明磊落得要命,好象不知道羞恥是什麼,站在那裡,宛若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
“本王妃向來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若是你們衝撞了本王妃,可別怪本王妃心狠手辣要了你們的小命。”
算得上是嘲諷也算得上是冷冽,那女子宛若是一個蛇蠍一般,站在那裡亭亭玉立的樣子,看得人有一點說不出來的感覺,只是她卻好象是見不到一般,確實說的那些女人們不由得低下頭去,不敢和她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