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無憂還沒來得及制止,就只能眼睜睜看着上官鈴把門給關上,這時,上官若愚領着兒子氣勢洶洶前來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屋外,他臉上的驚愕瞬間消失,化作了一塵不變的平靜、漠然。
“人呢?她人呢?”哦!該死!這丫頭居然又偷偷跑掉?這回,她必須得好好教訓她,讓她知道不聽自己的話是會有報應的。
拳頭握得咯咯作響,某人不起波瀾的視線從她緊握的拳頭上掠過。
“你找誰?”
靠!裝傻?上官若愚見鬼的盯着南宮無憂,他居然敢裝傻?
“你少來這一套,識相的快點把小鈴交出來,不然,哼哼哼。”陰陽怪氣的輕哼,讓人聽得頭皮發麻。
南宮無憂忽然回想到初次見面時的遭遇,臉部似乎有些肉疼。
“快點說!我家寶貝被你藏到哪兒去了?”
“我不知。”就這麼把寶寶出賣,她必定會捱揍,南宮無憂心有不忍,那個孩子是爲了前來探望他,纔會擅自趕來,於情於理,他都不能見死不救!
“你妹!當着老孃的面說謊你好意思嗎?我知道她在這兒,現在給你兩條路,要麼,你把她交出來,要麼,我挨個房間慢慢搜。”她纔不信他的鬼話!小鈴絕對在這兒。
奈何,南宮無憂打定主意不會說,索性閉上眼,以沉默來應對某人的逼問。
“……”靠之,他在忽視自己?
怎麼辦,她的手好癢。
緊繃的手臂微微發抖,上官若愚好想一拳砸爛他臉上那副平靜到讓她憋屈的神情。
“孃親,我去找妹妹。”上官白環顧四周以後,確定妹妹不在這裡,便打算到其他地方去找。
“恩,去吧,這裡交給我。”她頭也不回的揮揮手。
上官白立馬展開行動,挨個房間尋找起自己的蠢妹妹來,他完全沒有在擔心單獨相處的一男一女,反正孃親不會吃虧,再說了,那人身體那麼差,就算想對孃親不利,也打不過孃親啊。
對上官若愚的武力值,上官白各種信任。
“二皇子,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誘拐未成年少女的癖好?私藏我的女兒,你想過作爲母親我會有多着急嗎?”上官若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怒氣難平。
擦!見到這人不悲不喜的樣子她就來氣。
“……”迴應她的,依舊是讓人抓狂的安靜。
別說是反駁,他就連眉頭也不曾皺過一下,全然把她當作了空氣。
南宮無憂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更是擔心,會心虛的泄漏了寶寶的藏身之所,所以只能選擇用這樣的方式頑抗。
而他的反應落在上官若愚的眼睛裡,絕對是**裸的挑釁和蔑視!
美妙的誤會就此誕生,她心裡那團火正在咻咻的壯大。
“我說二皇子,你是啞巴了還是啞巴了?敢給我吱一聲嗎?”沉默這種遊戲有這麼好玩麼?
“吱。”某人特實誠的開了金口,但那一聲滑稽的吱聲,卻讓上官若愚險些嚇到從椅子上跌下來。
我去,他抽了?
“你……”嘴角不斷抽搐。
南宮無憂終於捨得睜開眼睛,無辜的對上她滿是訝異的目光,彷彿在無聲的反問着:“不是你讓我吱的嗎?”
他,他是天然呆?
被他這副懵懂、單純的模樣給萌住的某女人,心跳有些加速,她狼狽的將視線轉到一旁,“咳,二皇子,你完全不用這麼聽我的話。”
能不能別拿這種表情面對她啊?不知道她天生對天然呆這種生物無力抵抗嗎?
“你對我有救命之恩。”飄渺的嗓音好似從九重天際飄落下來似的,帶着些許冷清,些許嚴肅。
“所以我的要求你不會拒絕?”雙眼微微一亮,猶如一隻正在算計什麼的小狐狸,“那你告訴我小鈴她到底藏在哪兒?別說她不在你這裡,這種鬼話拿去騙騙小孩子或許可行,對我,沒用!”
他不能說。
南宮無憂默默的垂下頭,在理智和不忍中選擇了後者,但心裡的愧疚,讓他沒辦法面對上官若愚。
“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嘖,剛纔是誰說的,我對他有恩情?”她咄咄逼人的問道,敢情他說話就和放屁一樣?她這是找回自己的女兒,別弄得像找仇人報仇好麼?這種赴死頑抗,寧死不屈的姿態,怎麼就讓她這麼無語呢?
房間內滿室寂靜,一個虎視眈眈,一個淡泊漠然。
就在上官若愚雙眼開始噴火的時候,爲了不連累無辜人的上官鈴再也忍不住,啪地一下將衣櫃的木門推開,主動現身。
“孃親,你別怪白髮哥哥。”她咻地一下跳出衣櫃,想要靠近上官若愚,餘光還不停的朝牀上的男人使着眼色,哎呀,白髮哥哥快點趁機走啊。
南宮無憂秒懂了她的心思,卻依舊動也不動的靠在牀頭,他怎會讓一個小女孩孤身爲自己說情?更者,幫她隱瞞行蹤,是他自己做出的決定,哪怕姑娘要怪罪他,他也不會逃避。
“喲,不是說不知道她在哪兒嗎?”上官若愚十分意外女兒會從衣櫃裡爬出來,怒極反笑,陰惻惻的笑容讓正衝向她的上官鈴刷地原地站直,不敢再往前一步。
嚶嚶嚶,孃親的表情好可怕!白髮哥哥救命啊。
或許是她的樣子太過可憐,又或許是聽到了她的心聲,南宮無憂咳嗽幾下後,才啓口:“她是爲了照顧我,纔會……”
“你閉嘴!這是我的家事。”上官若愚兇狠的瞪了他一眼,“別以爲你是皇子,就能讓我不計較你私藏我女兒的罪過。”
略顯蒼白的嘴脣一張一合,可這會兒,他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解釋。
“上官鈴!”上官若愚沒心情搭理他,虎着臉,嚴厲的吼了一聲。
某女娃菊花一緊,站成一根電線杆,“有!”
“好玩嗎?”持平的嘴角忽然朝上翹起,笑容有些猙獰。
“……”這是被嚇到瑟瑟發抖的女孩。
“……”這是完全無法插話的可憐皇子。
兩雙眼睛直直看着大發雷霆的女人,一個滿目驚恐,一個略顯擔憂。
“恩?”危險的尾音微微上揚。
上官鈴的小心肝狠狠的抖動了幾下,她這次會倒大黴的!感覺到前路的黯淡,她急得都快哭了,一雙大眼睛眨巴着蓄滿眼淚,“孃親,人家不是故意偷跑出來的。”
她還有理?
上官若愚冷哼了一下,“怎麼,我還得誇獎你有能耐從你老哥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溜走?”
“當然,”說到這裡,上官鈴是滿心的驕傲,能夠讓老哥吃癟,這可不是自己的本事嗎?但當她看見某人幾乎扭曲的面容時,立馬轉了口風,腆着臉嘿嘿的笑了:“不是,當然不是啦,人家怎麼會這麼想呢?”
她倒是把見風使舵的本事學得不錯。
“人家知道錯了,可是孃親,人家真的在房間裡待得好無聊,老哥又不陪人家,人家又放心不下白髮哥哥,所以纔會偷偷跑出來的嘛。”她越說越自責,小腦袋都快垂到胸口了。
“哼,我待會兒再和你算賬。”上官若愚白了她一眼,見她認錯態度還算良好,暫時決定放過她,這裡畢竟是別人的府邸,教訓孩子不急在這種時候。
在她看來,家事當然得關上門來自家人解決。
哪怕她心裡憋着一團火,但她還是沒當着外人的面把女兒怎麼滴,只是狠狠掐了恰她水靈靈的臉蛋。
“二皇子,人我找到了,也就不打擾了,您慢慢養病,告辭。”她果斷的起身打算拜別。
“咳咳,”南宮無憂虛弱的咳嗽了幾聲,白得仿若透明的雋秀面龐似乎愈發沒有血色。
上官若愚在心裡狠狠凝眉,忍不住問道:“太醫不是開了調理的藥方嗎?”
他的身體怎麼還這麼差?看上去,完全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
“無礙,成年舊疾罷了。”他緩和了一下胸口的窒悶,漠然啓口。
“太醫的藥一點用也沒有?”我去,連最頂尖的大夫都不能讓他的病情好轉,那這人的身體豈不是無藥可醫了?雖然早已聽太醫說起過他的病情,但親眼見到他毫無起色的身體情況,依舊給上官若愚帶來了很大的衝擊。
南宮無憂眸光微微一暗。
這人,雖然嘴上沒說,但心裡恐怕還是在意的吧?這個念頭忽然在她的心裡浮現,“就算現在沒起作用,只要堅持吃藥,肯定會有所好轉。”
她是在安慰自己?
噗通……
心跳頓時漏了半拍,他深深的凝視着眼前神情頗爲彆扭的女子,目光平靜,卻又好似蘊含着萬千話語,看得上官若愚心裡發慌。
“對了,你的暗衛呢?他們不是對你寸步不離嗎?”她尷尬的轉移話題,看毛看?沒見過美女啊?
上官鈴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袖,孃親幹嘛對白髮哥哥這麼兇啊?對待病人難道不該溫柔一點嗎?她還沒有看見過孃親對誰用這種兇巴巴的口氣說話呢。
沒出息的傢伙!上官若愚猛瞪了女兒一眼,她這見到長得好看的人就花癡病發作的習慣啥時候能改?現在居然會爲了一個認識不久的人埋怨的看着自己?
她拒絕承認自己在吃醋,可是這心吧,總有些不是滋味。
“主子。”說曹操曹操就到,夜靈頂着木乃伊的造型,如同一陣風般闖進房間。
在看到南宮無憂無礙後,她猛地轉過身,衝上官若愚怒目相視:“你又來府裡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
要不是她,自己不會在主子面前出醜,
要不是她,自己更不會頂着這副見不得人的樣子出現在主子面前!
夜靈是徹底把上官若愚恨到了骨子裡,如果說起初,她僅僅是看這女人不順眼,現在就已上升到了仇恨的地步。
“……”她拉仇恨值的本事什麼時候這麼高?還是說,這是同性相斥?上官若愚默默的朝旁邊轉開腦袋,完全沒認爲自己對夜靈做了啥過分的事,以至於她這麼仇視自己。
她這麼善良的人,怎會主動得罪人?每次不都是對方主動纏上來求虐,而她好心的滿足了她麼?
這年頭,好人難做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