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梳洗完的上官文實在看不下去剪瞳賴牀的樣子,揉了揉她肉粉色的耳朵,在她耳畔淘氣的說道:“今日不是定好了要整人嗎?其他時候你不去也就罷了,難得今日能夠去整人,還是光明正大的,怎麼也不過去了?瞳瞳,這樣好的機會你浪費了,還對得起自己惡作劇之王的名聲嗎?”
聽了這話,剪瞳終於不情不願的爬起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對着外面喊了一聲:“進來吧,趕緊伺候我洗漱!”
描雲推門而入,對某爺的崇拜馬上就變成了容納百川的大海,能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小姐,王爺也真是厲害的很,雖然她很不想承認自己跟着剪瞳這麼久還沒有辦法完全的利用剪瞳的脾氣,但是這就是事實。
整人就來的這麼刺激嗎?連周公都可以放棄了嗎?
好不容易伺候完剪瞳洗漱,描雲跟着她一路趾高氣揚的往仁遠長老曾經居住的扁鵲院走去,這兩個字她真是不配呢。剪瞳推門而入,看到仁遠的弟子已經被人綁着跪在地上,還有孔武有力的道士在一旁看着。剪瞳掃了一眼,沒說什麼,讓人取了水過來,從錦囊中拿了個粉藍瓷瓶,把裡面的粉末倒進水中,強硬的掰開他們的嘴給那些人服下。又讓人點了他們的啞穴,她可不希望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作弊。
“爲人師者,應當傳道授業解惑,現在本王妃要看看你們是否曾經盡職盡責,若是誤人子弟,那就沒有什麼值得本王妃饒過你們的地方了。從前若是做的不夠,不配爲人師,現在就來自食惡果吧。你們幾個把他們拖到院子中,他們的弟子全部召集過來,每個人開上一個藥方,弟子可以選擇他們的先後順序,若是有人看出來他們的中的什麼毒,又能夠解毒,本王妃也不會爲難他們,趕出去就好了。”
“是。”
描雲找了個陰涼的地方,搬了一把過來讓剪瞳坐下,無論是桌子椅子還是脈診銀針,全部都準備好了,剪瞳秉承着作壁上觀的思想,打算好好看看那些個弟子,是怎麼爲自己的師父解毒的。
她手中很快有了第一張藥方,掃了一眼就讓人安排煎藥給那人服下,接着就有第二張第三張,卻始終有一個人不曾交上藥方,剪瞳等了一會兒不見動靜,讓描雲過去看看,若是沒有本事,換個人也好。
描雲很快回到了剪瞳面前,附在她耳畔說道:“主子,那個小道士說他家師父根本就沒有中毒,不過是一些癢癢粉之類的東西而已,就算服藥也沒有辦法治癒,忍過就好了。”
“把他帶到後面去,讓下一個人接着給他師父治。”剪瞳揉搓玉禁步的手停了一下,眯了眯眼睛,像是覺得陽光刺眼一般,方纔自己看過的藥方,有人遵循着以毒攻毒的方法,有人卻選擇了保守的治療,都是因爲他們已經先入爲主的認爲自己的師父已經中毒,剪瞳那麼說了
,他們也就那麼信了。作爲一個大夫,沒有自己最基本判斷,這樣的大夫還有什麼用處?不過是謀財害命的人罷了。
倒是最後那一個人,有點東西,能夠看出來這一切只是剪瞳的障眼法,還能夠冒險說出來,卻又懂得分寸沒有喊出聲,是個可造之材,就算現在還沒有華佗在世的本事,如果自己提點一下,定有妙手回春的能力。“讓人去查查方纔那個小道士的底細,我倒是奇怪了,師父那麼渣,徒弟就這麼容易青出於藍了?”
“是,奴婢這就吩咐下去。”
剪瞳的桌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藥方,每個的左下角都寫明瞭自己的姓名,她不過淡淡掃了一眼,就吩咐人煎藥,這半天已經不知道讓那幾個人喝過了多少藥,只是他們的面色越來越不好。
只有那麼一個人,只有一個人看穿了自己的手段,真是可悲啊!
面前密密麻麻跪着不少的人,他們所有人都給剪瞳呈上來一張可笑的藥方,不能怪她啊,是那些師父不爭氣,纔會被徒弟整成這樣。午飯剪瞳就當着那個人的面吃的,她不想在這裡浪費太多的時間,畢竟這裡還有更多的人需要自己的考覈。
“這種方法你們應該從未見過,很高興你們跪着的人每一個都是傻子,爲了不日後讓無辜的人喪命,本王妃覺得你們還是不要留在太清宮,也不要聲稱自己是大夫比較好。你們的師父,其實根本沒有中毒,但你們這些傻子默認我說的話就是正確的,所以按照解毒的方法來下藥,斷症就已經錯了。”
剪瞳從椅子上起身,悲憫的看着這些連反駁都不敢有的道士們,他們不但沒有本事,而且沒有氣節,這樣沒有信仰沒有傲骨的人怎麼配留在這裡?太清宮的名聲應該建立在寧缺毋濫之上,而不是被這些小人毀的徹徹底底。
“哼,我還以爲你們中會有人說,自己診脈的時候,師父身上的確有毒性,毒是上一個診脈的人留下的,但你們居然連這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可笑!方子就在煎藥室,你們診脈斷症之後,就沒有人想過要看看他們方纔喝了什麼藥嗎?藥物相生相剋本來就很普遍,連最基本的東西都不知道,還想着治病救人?”
剪瞳數落夠了,也覺得跟這些人多說點什麼都是浪費口舌,自己的話那麼精貴,難道是說給這些已經殘廢的人說的嗎?也許有人會說他們好胳膊好腿的,怎麼是殘廢呢?可只要好好的想上一想,一個人用十幾年去做一件事情,但是連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不是殘廢又是什麼呢?“好了,你們這些弟子們,全部收拾東西滾,今日太陽下山之前,不要讓任何人再在太清宮裡面看到你們。當然了,不枉費你們來這一回,告示欄上會有你們的名字,府衙中也會寄過去一份,你們已經不是方外之人,日後若是要行騙,是會被抓的。”
她處置完那些人之後,讓人給仁遠的同謀鬆了綁,綁了這麼久本來就很辛苦,又在陽光下暴曬了一段時間,好在現在只是四月,陽光不是很毒,
陽光不毒,弟子倒是夠狠毒的。
“怎麼樣,各位道長?我可是很仁慈的,即便到了最後,也從未下手摺磨過你們,儘管你們欺騙了我,我依舊不曾給你們下毒。聽說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當師父的,各位很好的證明了這一點,若是你們平日能夠嚴加管教,能夠讓弟子精益求精,哦,不對,精益求精的前提是已經精通,他們算什麼?不過是渣滓中的渣滓罷了,要不還是換一個詞吧,若是能夠讓他們以勤補拙,現在你們的下場也不會這樣悲慘。”
剪瞳讓描雲解開了那些人的啞穴,讓他們最後能夠說點什麼,畢竟被自己的徒弟以解毒的名義下了這麼多的毒藥,這會兒應該已經不好受了。她殺人擔心會髒了自己的手,而面前的這些人只是自作孽而已,一想到他們很有可能全部都是仁遠的幫兇,剪瞳就覺得異常可恨,加上昨日讓人調查了一下他們平素的作風,簡直是令人髮指。太清宮中容不得這樣的惡人。
他們中只有一個人說了話,其他人只能心虛的保持沉默,“小姐已經這樣狠了,還指望我們說你是善良的嗎?”
“善良跟我有什麼關係,人善被人欺,我要自強有什麼錯?好好反省一下你們自己,學醫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踏踏實實,若不是你們滿腦子的陰謀詭計,連最基本的東西都沒有教給自己的徒弟,現在怎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給你們下毒,我都嫌浪費,本王妃的毒都是經過層層提煉的,這樣的手藝活兒,不是每個人都能學會的。”
“哼,小姐真狠。”
Www¸ttKan¸C○ 剪瞳衝着那人一笑,像是想起了什麼,走到他面前說道:“本王妃可以救你,也只救你一個人,學醫是需要天分的,今日只有一個過關的弟子,他是你的徒弟,我可以爲了這一個給你解毒,但是太清宮你已經不能再留。”
“不必了,貧道已經受教了,過往已經誤人子弟,今日不過是因果報應,沒什麼值得怨的,小姐不必可憐人,我們並非善類,平素也幫着師父做了不少惡事,終有報的。”
看來這個人還是知道點事理的,這時候沒有想着搖尾乞憐,想的是反省自己,能有這樣的自覺已經是不易了。可現在的剪瞳已經焦頭爛額,她沒有辦法再耗時間去甄別這些人中是否有那麼一兩個是可以受到這樣待遇的。她想要重塑太清宮的形象,必然需要有所取捨,每一次的改革都註定有犧牲品,她必須收起自己那點小小的憐憫之心,寧可錯逐一萬,不能留下害羣之馬。
“來人,把他們趕下珏山,由着自生自滅好了。”
“是。”
終於處理好這裡的事情,剪瞳已經不想把下午也耗費在這種事情上,讓描雲通知下去,對其他弟子的考覈放在明天舉行,自己只想要找個地方先好好的冷靜一下。
上官文剛剛聽說扁鵲院的事情,喊了暗衛出來,比了一個手勢,對方會意的退下,他不會留給任何人傷害剪瞳的機會,如果她捨不得,那麼就由他來捨得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