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不清楚剪瞳的意思,不過猜想對方也是答應了回來,代掌教忍不住喜上眉梢,跟剪瞳一併去到大殿之中。描雲還沒從方纔的情境中緩過來,實在沒想明白剛剛到底是怎麼了?主子的目的只是爲了試探那個小道士,還有朱揚是從什麼時候跟主子有了師徒名分的,這些事情越來越神奇了,明明自己全程參與着,爲什麼一點兒都不知道?“王爺,你該是一早就知道王妃不會讓小道士沒命吧?”
“剪瞳並非是草菅人命的人,她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本王相信她,既是已經信了,哪裡來的疑問呢?描雲,你可知道,人所擔心的事情,十之八九都是不會發生的,可就爲了那十之一二,太多人衝動了。走吧,咱們到處看看,說不定也有什麼好玩的地方,讓她自己去跟代掌教談吧,如今的剪瞳已經不可小覷了。她不但是個武林高手,也是個有擔當的女子了。”
“王爺就不擔心嗎?”
“有什麼值得擔心的嗎?本王到底還是一個王爺,就不相信這太清宮還能冒着得罪皇室的風險。再說了,那個代掌教也沒有之前想象的那麼可怕,許是這些年他也是擔驚受怕了。”
描雲到處望了望,沒見到朱揚跟小道士,才緊走了進步對着上官文小聲說道:“朱揚似乎並不知道主子的打算,可是今日主子貿然讓他收徒,難道就不會讓他起疑嗎?朱揚可不是路遙那樣五大三粗的人,怕是會知道什麼。”
上官文不屑的笑笑,整了整自己的領口,挺拔的影子在初春的陽光下被拉長,不知不覺就讓人覺得有種高不可攀的尊貴。“知道了又怎樣?有誰說他知道了就會猜到嗎?就算她知道剪瞳是聞人氏的孩子,本該是這裡的掌教,也絕對想不到她會棄冠而去,把爛攤子留給自己,朱揚是細緻,可惜遇上的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剪瞳。你跟了剪瞳那麼久,自己做到的不也只是儘量寵辱不驚嗎?本王不相信你已經可以預料她的行爲了。”
“額……王爺說的是,是奴婢多想了,不過奴婢覺得小心駛得萬年船,好好觀察一下總是不爲過的。”
上官文想着小心無大錯,描雲也是爲了剪瞳好,“你說的有道理,不過現在還是各處看看吧,你跟秦小姐還有路遙說一聲,他們不喜歡就可以先行回去,咱們自己來就好了。太清宮也不是個白給的地方,咱們知己知彼,也知道該如何幫着剪瞳。方纔那個老道士你也見到了,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這裡面魚龍混雜,非是剪瞳一個人就可以力壓的。”
“是,奴婢這就過去。”
宏偉的建築絕不會因爲色彩方面的樸素就有所折損,聽聞重修過後的太清宮人爲的加上了不少鮮豔的顏色,黃橙橙的瓦片就是一個例子,這樣的太清宮,是否如這個名字一樣的清澈呢?上官文說不清自己此刻的感覺,只是心口處那片難以消散的陰雲讓人覺得寸步難行。
“王爺要去什麼地方?”
“去丹房會一會
那位老道長吧。太清宮的丹房不少,有大有小,你去找人問一下,一般管理丹藥與煉丹的道長都會出現在什麼地方,最好是長老級別的那種。”
“王爺不是隻想知道之前那位道長在何處嗎?奴婢直接跟人表述一下問清楚就好了。”
上官文誠然想知道那個人,卻又不僅僅想知道他,“不,我要知道這裡面到底有多少長老,他們各自負責什麼,還要知道之前那一位的風評如何。”
“王爺若是想知道這麼細緻,奴婢倒是有一個別的辦法,比這樣毫無準備的去問其他人更加有效,而且還不讓人起疑。”
“哦?”
“朱揚不是新收了一個徒弟嗎?跟師父介紹一下這裡也是應該的吧?”
一聽這麼說,上官文也是一笑,怎麼就把這個人給忘了呢?確實沒有人被他更合適了。“走吧,咱們去找朱揚看看。”
沒想到朱揚身邊除了小道士之外還有一個路遙,小道士死活也沒有想明白前一刻自己還是一個如假包換的道士,現在換了個師父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了,這世上哪裡有這樣的道理?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怎麼還有人可以半路換爹的呢?這一年自己經歷的事情未免太多了一些,現在都想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
“王爺您來了,可是小姐有什麼事情嗎?”
上官文佯裝微慍,從腰帶上取下一對兒文玩核桃,放在手中轉動,“她都說了是你的師父,你還敢不認她嗎?”
“正是這一點朱揚想不明白,從前也沒有說過師徒名分的事情,只是指點了在下的武功,若說受益,路兄該是比我更早的,爲何今日小姐只說收我一個人爲徒呢?本已經不惑之年,冷不丁多了一個師父,在下也有些受驚。”
衆人一笑,心照不宣,讓朱揚受驚的不是多了一個師父,而是這個師父的年齡與心性,若是今日白素收了朱揚,他一定是樂不可支的,可換成了剪瞳那就是另外一幅光景了。
“受驚無所謂,習慣就好了,你看看你的徒弟,他年歲比你小,受驚比你還大的呢,不也沒說什麼嗎?本王此來,正是要找一下你這位徒弟說說話,太清宮咱們知道的太少,不如聽人介紹一下也好,旁的本王也是不關心的,只有跟煉丹有關的事情你可以多說一點。”
“信士也是爲了長生不老之術嗎?恐怕小道幫不上什麼忙了。”
“並非如此,本王只是想知道太清宮的格局,就比如說你們有一位掌教,掌教之下又有什麼人呢?”
“原來是這樣啊!掌教之下共有九位長老,各司己職,平素也很少有相聚的時候,如若不是出了大事鳴鐘,各位長老都會忙自己的事情,長老的徒弟也不會在一起做課業。管理兵器的御劍長老,管理丹藥的丹青長老,管理藏書閣的書夢長老,管理責罰的律思長老,負責新入門弟子教導的蓮心長老,負責治病救人的仁遠長老,負責補給的問缺長
老,負責太清宮維護與修築的琴弓長老,以及最後一位協助掌教教中事物,掌管太清宮開支的精心長老。”
天啊!這樣的話小道士是怎麼能夠流暢的說出來的?這幾位長老可真是奇奇怪怪,什麼樣的都有啊!
總算聽到了自己想到知道的消息,上官文如釋重負的點點頭,卻沒有把自己的意思表達的太明顯,反而像是閒話家常一樣,“丹青長老這稱謂有點特別,不像是個煉丹的倒像是個作畫的。”
“是,聽起來確實有些不一樣,不過丹青長老是幾位長老之中最爲年長的一位,德高望重,就算是掌門見了他也是要恭恭敬敬的稱一聲師兄的,他開創了太清宮一個新的篇章,讓我們能夠從十幾年前的低迷之中迅速擺脫出來。當然了,這些話小道也是道聽途說,當不得真的。小道並不在丹青長老座下,對他的事情所知不多。”
上官文很滿意從小道士口中聽到的消息,衝描雲暗暗使了一個眼色,自己接着轉核桃,漫不經心的說着:“聽你說來,這位長老很有意思,我想要拜訪一下,只是我看太清宮中的丹房不少,你可知道這位道長在什麼地方嗎?”
“丹青長老並不喜歡在大的丹房中煉丹,說是因爲那樣空闊的環境只適合教學,並不能靜心,只有在狹小的丹房之中才隨心所欲的控制丹火,進而能夠練出讓自己滿意的丹藥。可是長老對丹藥的要求過高,能夠讓他滿意的丹,一年只能出不到十枚,平日被他丟棄的丹藥不少,都被仁遠長老拿去了,說是丹藥丹藥丹也是藥,他既是要治病救人,多收集一些藥也是好的。”
衆人忍不住笑起來,看來仁遠長老會是一個很剪瞳很投機的人,這說話的方式分明跟剪瞳是一個路子來的,沒想到啊太清宮居然也是這麼一個複雜的地方,上官文一想到自己還要跟剪瞳在這裡逗留許久,就覺得有些不安,此行是否順利還是兩說呢。
“也不知道剪瞳跟代掌教談的如何了。”
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鐘聲,小道士慌忙的整了整自己的道袍,剛轉身準備跑開,又暗暗的低下頭來,不解的對朱揚問道:“掌教把我給了師父,我現在可還是一個道士嗎?聽到鐘聲,所有人該是要聚齊的,該是出了什麼大事或者掌教有什麼吩咐,可是我竟不知道自己如今算是什麼人?”
上官文忍不住笑笑,卻不能回答他的話,畢竟連他自己都不明白剪瞳這又是玩的哪一齣,好好的讓人鳴了鍾,這樣事情不就鬧大了嗎?“一起過去看看吧,既是代掌教讓人鳴鐘,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剪瞳與他交談也不知道現下如何了。”
衆人垂首迴應了“是”,朱揚便帶着小道士一同跟上某爺急匆匆的腳步。
不多時,就來到了大殿前面的空地上,眼見着剪瞳與代掌教同在前面,上官文忍不住蹙眉,若不是收到了剪瞳稍安勿躁的手勢,此刻他已經衝上去把人拽下來了,這到底又是唱哪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