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將額森更名苗開,和吳克善組成使團,前往科爾沁右翼前旗、旗,自己在衛泉縣只休息了一個晚,便經過屏城縣,沿着柳河,回到瀋陽。
遼寧省長洪承疇、瀋陽知府龔鼎孳、第三營第四師師長白廣恩,帶着武官員出城迎接,“皇終於回來了!”
“不必多禮,”李自成翻身下馬,向衆人揮手示意,寒暄幾句,最後目光落在龔鼎孳的臉,“龔愛卿,瀋陽府怎麼樣了,轄縣完成了嗎?”
“回皇,瀋陽以南,有渾南縣;以北有長嶺、法庫、康平三縣,西南有遼縣,”龔鼎孳道:“可是邊牆以西……”
“如何?”
“皇,瀋陽以西的遼東邊牆,雖然多年未修,但石塊、土坡尚在,交通極爲不變,高山還難以突破,所以,所以臣暫時尚未立縣……”
“走,咱們去鳳凰樓說,”李自成向衆人擺擺手,讓他們各自回去,“龔愛卿,朕最爲看重的,是邊牆之外的土地。”
在鳳凰樓的書房落座,何小米奉茶水,李自成已經打開行軍地圖,展開放在案桌,“龔愛卿,坐近些,不用拘束。”
“是!”龔鼎孳挨着李自成,不過間至少隔了兩個拳頭的距離。
李自成用手指將瀋陽周圍劃了一圈,“龔愛卿你看,瀋陽周圍,府縣各有位置,只是西面邊牆這一塊,卻是一個缺口。”
“是呀,皇,臣也覺得,這非常不妥……”
“朕這次去了科爾沁左翼旗和前旗,將整個通遼府的位置基本確定下來,大致是這快土地,”李自成將通遼府的大致位置圈出來,“通遼府與瀋陽之間,是遼河衝擊出來的大片平原,無論是做爲牧場還是耕地,將來都會是最富饒的土地。”
“耕地?”
“無論能否開墾爲耕地,這塊富饒的遼河套,都不能荒廢了,這次在左翼前旗,朕將左翼前旗的南部切分出來,單獨立了屏城縣,隸屬於遼寧營州府。”
“皇,屏城縣以南,直至瀋陽府的地界,如果增加一個縣,這一片區域,也沒有了死角,遼河套也是順便歸於遼寧省……”
“不錯,”李自成道:“龔愛卿看看,興安都督府的通遼府與遼寧省的瀋陽之間,衛泉縣、屏城縣,加即將設立的這個縣,幾乎在一條直線,將來如果修築一條大道……”
“皇說得是,”龔鼎孳也是心潮澎湃,皇這是要將“瀋陽”的影響力,擴展到興安都督府,“皇,請給此處賜名!”
李自成早想好了,從通遼回來的路,他一路勘察地形,“此處是柳河與遼河的合流之處,叫柳河縣吧!”
“臣這將柳河縣立起來,”龔鼎孳還有些擔憂,“皇,柳河縣地跨邊牆,交通極爲不便……”
“不用擔心邊牆的事,遼東邊牆年久失修,早已失去了防禦的功能,拆毀了也罷,”李自成指着柳河縣與瀋陽府之間的一段,“只要拆除此處的邊牆,不僅柳河縣,遼寧省與興安都督府之間的道路,也變通暢了。”
“臣明白了,臣很快便會着人去拆除這段邊牆。”
“不僅這一段,還有西南這邊,也要拆除,”李自成伸手向南一指,“第二路橋公司已經在修築山海關至寧遠府的大道,不久之後,大道會延伸至瀋陽。”
“皇是說,大道直接從邊牆修築過來?”
“從山海關出發,經過寧遠、錦州、廣寧,越過邊牆和遼河,至瀋陽城,幾乎是直線,經過三岔河、海州、遼陽,至少節約五百里,”李自成道:“朕行軍的時候,親自走過這條道路,除了邊牆,沿途並無山脈阻隔。”
“臣明白了。”
“還有一事,”李自成道:“二道坡之戰,第五師陣亡近萬,朕答應過第五師的將士,在二道坡修建軍人紀念碑,儘量將陣亡將士的名單記錄下來,將來再修建紀念館,供後人瞻仰!”
“臣遵旨!”
李自成又詢問了幾句,便讓龔鼎孳回去,龔鼎孳卻道:“皇,瀋陽還有兩萬餘被俘的韃子女人,要如何處置?”
“韃子女人?”李自成想起來了,天命軍連番攻破撫順、鐵嶺和瀋陽,俘獲韃子女人近四萬,除去歸還鷹騎兵、賞賜第五師、分配狼騎兵與虎騎兵的,至少還剩餘兩萬。
這些都是年輕的女人,還能生養,白白留在瀋陽,實在太可惜了,當初留下這些女人,主要是吸引漢人來遼寧定居,這段時間忙於科爾沁各部的事,將這些女人忘記了。
“皇……”
“這些女人現在關押在何處?”
“沒有關押,”龔鼎孳道:“因爲瀋陽城內斬獲了數以百萬計的牛羊,這些女人,正在城外牧牛牧羊,由牛羊肉供養着,基本不需要糧食供給……”
“他們不會逃跑嗎?”
“滿清已經滅國,她們還能逃到哪兒去?再說,第四師分出部分軍士,每日在城外看管着她們,”龔鼎孳有些神秘地道:“皇,都說韃子女人強悍,會騎馬射箭,但是滿清滅國之後,她們綿羊還要溫順,便是用皮鞭抽打,她們也不會反抗,更沒有一人逃跑……”
“不得虐待她們,華夏與滿清的戰爭,她們並沒有多少罪過,”李自成唯恐龔鼎孳並不放在心,便道:“朕留着她們有用,只要她們不逃跑,誰要是虐待她們,殺無赦!”
“是,臣回去之後,便給第四師的將士們傳令!”
龔鼎孳離開鳳凰樓之後,李自成獨自靠在龍椅,心想着這兩萬韃子女人的事,她們自己能放牧,有牛羊肉爲食,不需要緊急處置,但她們總得爲華夏做出一些貢獻。
帶回京師賣入青樓,以每人十兩銀子的低價計算,也能得到二十萬兩,不過,這似乎有些不人道,再說,京師附近的青樓,若是突然增加兩萬女人,會擾亂當地的市場……
他思索了好久,還是決定留給漢人移民,像在科爾沁左翼旗那樣。
這些女人的身邊,有牛羊、帳篷等財物,本身可以獨立生存下去,只要給她們男人,可以組成一個個完整的家。
安東都督府西北部的松原府,郭爾羅斯人幾乎被斬盡殺絕,幾乎沒有人口,如果向松原府移居一些漢人……
松原府的西北,應該還有屬於安東都督府的一府,同樣需要移民;安東都督府的東南方向,並沒有延伸至大海,將來征伐的時候,同樣需要漢人移民……
等到安東都督府真正立省的日子,華夏在東北方向的防線,至少山海關向北推進了兩千裡,再往北去,因爲嚴寒的緣故,已經不可能孕育出人口衆多的強悍民族了,華夏在東北方向,也沒有了強大的敵人。
離開鳳凰樓之前,李自成已經決定了,不管樑成是否同意,必須儘快向安東都督府的西北兩府,移民一萬壯丁,每府各安置五千,移民的條件,不會低於科爾沁左翼旗的保康縣!
剩餘的一萬女人,暫時只能安置在瀋陽了,等到明年開春之後,向安東都督府的東南方向,再移民一萬,將這些女人分配過去……
暫時只能這樣了,華夏國的漢人雖然衆多,但移民的步伐不能太快,不能影響國內的工農業生產,關鍵是這個時代移民,都不是百姓的自發行爲,而是朝廷或多或少的引誘……
要想讓百姓自發向北方移民,必須讓百姓走出關外。
關內並沒有多少缺衣少食的百姓,商人將是第一批走出山海關的人羣,要想讓商人走出去,必須給她們利益。
除了商道,是籌劃的瀋陽三大市場:牛羊、毛皮、藥材;其實北方的小規模戰鬥不斷,戰俘甚多,還可以專門開闢出女囚市場,加糧食、日用百貨……
只要商人們看瀋陽的心地位,瀋陽很快便會繁榮起來,進而吸引關內的百姓移民。
不過,這樣一來,原先在遼寧營州府規劃的交易市場,恐怕要收到衝擊了,營州已經不是華夏的邊疆,暫時顧不了,只能讓其按照自身的規律發展吧……
回到清寧宮,羅秀娟青藤似的纏繞過來,“皇終於回來了?”
“嗯?”李自成將羅秀娟接住,摟進懷,“娟兒想朕了沒有?”
羅秀娟擡起頭,紅脣微動,忽地閉住口,眼珠一輪,抿嘴笑道:“不想!”
“真的?”李自成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凝視着她的眸子,“朕好好看看,娟兒的眼裡有沒有朕。”
“皇……”羅秀娟忸怩作態,臉已是一片嬌羞。
羅玲“撲哧”一笑,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是誰,每日要問奴婢八遍,皇什麼時間回來……”
羅秀娟白了羅玲一眼,“那是問額娘……皇回來了,額娘也回來了,額娘不是和皇在一起嗎……咦,皇,奴婢的額娘呢?”
“孝端太后沒有回來?”李自成這纔想起,自己帶着親兵騎馬,速度自然要快得多,不僅哲哲,便是第二師的將士,不是也沒有回到瀋陽嗎?
羅秀娟頓時變了臉色,“……額娘不是和皇在一起嗎?額娘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看你說的!”李自成道:“回來的時候,朕騎馬繞行了一段,孝端太后乘車與第二師同行,她應該還有兩日才能回到瀋陽。”
“奧!”
李自成拍拍羅秀娟的臉蛋,“朕爲了早些回來看你,騎馬一路急性,身出了不少汗,娟兒,準備熱水,朕要泡個熱水浴!”
“啊……是……”羅秀娟似有所悟,皇爲何將“看”字讀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