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身經百戰,焉能被陳子龍刺中,他閃身躲過,怒笑道:“好啊陳大人,看來你果然是有備而來,不過就憑你們幾人,想要出了這姑蘇城簡直是癡心妄想。”
看臺上的一衆將官各自抽出兵器,齊齊圍住陳子龍,羅一鳴用手往臉上一抹,露出本來的面目,‘霍’地取出‘魚腸劍’,朗聲笑道:“多爾袞、鰲拜,羅一鳴在此,納命來。”
鰲拜聽得‘羅一鳴’的名字,心頭忽地一跳,他把手一招,大吼道:“不可放過羅一鳴,殺了他。”
十幾名滿洲武官各拿兵器奔了過來,羅一鳴長嘯一聲,直如流星飛射,闖入了人羣之中,‘魚腸劍’寒芒疾閃,真似‘專諸刺王僚’再現,片刻間已殺了五六人。
此時唐曼幾人也趕到了近前,離紫衣手拿‘魔魂刀’,丁離依然是‘牛耳尖刀’,衝入人羣一頓狂殺,立時鮮血飛舞。
唐曼揚手撒出一蓬銀針,咯咯大笑道:“蕭少俠,接劍,麻風姑娘來了。”
蕭乘風伸臂接住‘飄香劍’,讚了一聲:“曼表姐,好身手,多謝了。”
唐曼聽了蕭乘風的‘曼表姐’三字俏臉暈紅,抖手又打出了一把‘飛蝗石’,那些滿洲的士卒見唐曼的醜陋模樣都是心中膽怯,又見她談笑之間取人性命如同兒戲,更被她的暗器手法震懾,一時間紛紛躲避。
多爾袞想不到會是這個場面,氣得咆哮如雷,傳令調集人手速來增援。
羅一鳴對陳子龍高喊道:“子龍,你先走,我來掩護。”
陳子龍恍若未聞,只是拼命廝殺,他的劍法雖不是頂尖,可是氣勢如虹,那些圍住他的滿洲武官竟是抵擋不住。
鰲拜縱身到了陳子龍近前,單刀如驟雨狂風,又似泰山壓頂,劈向陳子龍。
鰲拜的刀法是蓋天狂所傳,從劍法演化而來,既有劍法的輕靈迅疾,又有刀法的凌厲沉猛,刀中夾劍自成一派,此人多年征戰,經驗異常的豐富,加之他天生神力,戰場上萬人莫敵,久負‘滿洲第一勇士’的稱號。
唐氏兄弟把帶來的暗器都給了唐曼,兩人展開‘殘香無影’的輕功身法和‘唐門點穴手’,在人羣中游走不定,不斷有士卒被點中倒下。
滿洲的兵士越來越多,不多時已來了有上千人,耶律飛龍父子、櫻花涼子業已趕到,久未露面的‘冷血人猿’霍難赫然也在其中,‘修羅星君’的那個徒弟胖子杜空、蘇蒼生的兩個兒子蘇河、蘇雨還有‘殘肢令’的另三名使者‘幽冥使者’段水流、‘勾魂使者’井下正雄、‘妙手使者’宮花憐子也都全部殺到。
這些人一到,羅一鳴幾人的壓力驟然倍增。
‘殘肢令’的四大使者徑自找上了羅一鳴,段水流森然說道:“羅一鳴,任你神功蓋世,也逃不過我‘殘肢令’的‘殘肢斷魂陣’。”
這四人一聲唿哨,立刻把羅一鳴圍在中間,前後左右同時出擊,以‘四象生八卦’的原理,交替變換,足踏乾、震、坎、離、艮、兌、巽 、坤八卦方位 ,三柄倭刀一把劍,交相輝映。
這套陣法乃是‘殘肢令’的鎮派絕學之一,若是八人同使,按照‘九宮八卦陣’的原理,威力更是駭人,此刻四人走位,難免要大打折扣,不過四大使者各有絕學,彌補了人員的不足。
羅一鳴被圍在中間,但見四面八方盡是刀光劍影,他試着衝了幾次,雖然‘魚腸劍’的鋒利讓四人不敢直攖其鋒,可是四人心意相通,互相聯手,加之東瀛的倭刀和中土武林頗有不同,這種刀的刀身比之中土的刀要窄,但鋒刃很寬,並且極爲鋒利,佔據了刀身的三分之二,使用之時雙手握刀,劈砍下擊,羅一鳴從未見過這種刀法,只能暫時遊走自保。
耶律飛龍來戰蕭乘風,仗着渾厚的‘太陽氣’,頻頻進擊,蕭乘風穩住心神,把‘飄香劍’的精妙招式盡皆施展,兩人一時難分高下。
蘇河、蘇雨因父親蘇蒼生死在了唐門之手,直接點名與唐風、唐睿對陣,唐氏兄弟兩手空空,只能以高明的接暗器手法接過對方的暗器再打回去,蘇家的暗器淬有劇毒,兄弟二人也不敢大意。空中嗚嗚作響,暗器滿天飛,旁觀諸人看的驚心動魄。
‘冷血人猿’自從十年前小商河一戰之後,就辭別了多爾袞,不知去了哪裡,數日前,他突然來到姑蘇,多爾袞開始對他並不在意,可是‘殘肢令’的四大使者卻個個對他畢恭畢敬,多爾袞打聽之下才知道這霍難竟然是‘殘肢令主’的關門弟子,如今升任副令主,在幫中可說是一人之下,衆人之上。
多爾袞看四大使者提起霍難之時,面上頗有懼色,猜測這霍難定是心狠手辣,他不動聲色,厚情款待,暗中卻監視着霍難的一舉一動。
霍難長相奇醜,但卻好色如命,他見離紫衣長得貌美,目露邪光,如一隻黑猩猩相仿,縱身到了離紫衣近前,尖聲叫道:“你們都閃開,這小妞是我的了。”
那些滿洲兵士正自被離紫衣的刀法震懾,但誰也不敢後退,霍難一來,諸人‘譁’地散開一個圈子。
霍難從前所用的兵器‘鶴唳盤旋筆’早已棄之不用,這十年來重新學了一套劍法,名爲‘中條一刀流’,乃是東瀛最古老的一種劍派流系,把刀法中的招式融入到了劍招之內,並且講究出劍之時的精神意念高度集中,全身的力量凝於一點,力求一劍致命,這門流派有句格言叫做‘在被斬之前斬殺對手’。
離紫衣看霍難宛如猿猴相似,雙眼射出歹毒淫邪的目光,冷哼了一聲:“哪裡跑出的猴猻,也來這裡撒野。”
霍難矮小的身軀倏忽一躍,長劍光芒一閃,竟是雙手握劍,直直劈了下去,快疾無倫。
離紫衣也是雙手握刀,‘魔魂刀’同樣是快如閃電,雙方乍合即分,都是吃了一驚。
霍難怪叫一聲,再次出擊,離紫衣展開‘魔魂刀法’,二人以快打快,霎時間刀劍相交,如電閃雷鳴。
杜空懼怕丁離,讓給了耶律云溪,自己則去相助鰲拜去戰陳子龍,陳子龍本就吃力,如今杜空一來,更是難以招架。
唐曼被衆兵士圍在中間,暗器無法施展,只得以輕功和點穴手遊走打鬥。若不是那些士卒懼怕她的容貌,唐曼已經被擒。
忽然間人聲喧譁,從遠處如飛奔來三人,一名男子和兩名女子,後面追趕的是一隊滿洲的士卒。
那名男子忽然回身一掌,那些追趕的士卒立時如雕像一般立在了那裡一動不動。
這三人身法極快,眨眼間到了近前,卻是楚寒影、蕭楚楚和柳如煙三人。
原來楚寒影放心不下,帶着蕭楚楚、柳如煙前來接應,三人從城門直接闖入,一路到了法場。
就在這時,場內情況突變,陳子龍支撐不住,被杜空的‘血煞修羅掌’打在前胸,他吐出一口鮮血,鰲拜剛想一刀劈下,多爾袞喊道:“要活的,留他一條命。”
鰲拜飛出一腳,士卒一擁而上,擒住了陳子龍。
與此同時,耶律云溪一劍刺在了丁離的左肩,丁離的尖刀也劃過了耶律云溪的前胸,兩人各自發出了一聲慘呼,丁離被‘太陽劍氣’的灼熱瞬間燒成了焦炭,耶律云溪被‘解牛刀法’剖爲兩半,肚腸流了一地,撒手扔劍,四肢一陣抽搐,就此歸西。
耶律飛龍和離紫衣幾乎同時喊道‘云溪,丁大哥。’
霍難的長劍趁離紫衣分神的時機,腳下一滑,長劍自上往下劈向離紫衣的前胸,離紫衣心中悲痛丁離之死,擋的稍慢,劍尖劃破左側胸前衣衫,露出了一道血痕,雪白的肌膚隱隱可見。
離紫衣羞憤、疼痛,霍難獰笑着剛要上前,冷風呼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呵斥道:“休得傷害離姐姐,無恥下流,吃姑奶奶一劍。”
柳如煙凌空躍到了場內,劍如疾風驟雨刺向霍難,蕭楚楚殺開人羣,把離紫衣救到一邊,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傷口,立刻又被滿洲的兵士團團圍住。
耶律飛龍看到兒子慘死,如瘋了一般,長劍和左掌同時發出了‘太陽氣’,蕭乘風被熱浪迫的灼痛難當,忽然一股寒氣襲來,耳邊聽得一個冷冷的聲音說道:“乘風退下,耶律飛龍,你的死期到了。”
耶律飛龍面色蒼白,看着眼前的楚寒影,既恨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