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曰的狂暴穿過層層輕霧,再經鄱陽湖長江的柔情撫慰,在到達廬山時已變成溫柔女子的輕脣,輕輕吻在你的身上,變成屢屢涼意,滲入心田。峰巒疊嶂,羣山寂寂,潺潺流水,空山鳥語,濺玉飛瀑,構成了廬山的絕代風情,從煩躁的官場商場中抽身到這裡的人,無不被深深陶醉,這也就是幾百年就是中國達官貴人選擇廬山作爲避暑勝地的原因。
但近年廬山不再僅僅是達官貴人的避暑勝地,繼廬山軍官訓練團之後,近年蔣介石在廬山暑期訓練團,與33年的軍官訓練團不同,37年的暑期訓練團不但有軍官訓練團,還有設有黨務、警察、青年、民政、教育、新運(新生活運動)訓練隊,從全國各地抽調警察局長、縣黨部主任、青年黨員、民政科長等參加,總團長照例由蔣介石擔任,副團長由陳誠和楊永泰擔任,陳誠負責軍官訓練團,楊永泰負責其餘各隊;而楊永泰更是出任教育長,手中的權力好像超越了陳誠。
但明眼人都知道,這個訓練團是借鑑的渝城模式,莊繼華在渝城五年,通過軍官、黨務、政務培訓團和幹部學校培養了大批幹部,依靠這些幹部,正是依靠這些幹部,他才順利推行了減租減息,組建了預備役,成立三青團,控制了工會新聞,不過讓他們有些好奇的是,莊繼華是通過什麼方式控制了幹部的[***],從新聞界和去過渝城的商人口中傳出,渝城的幹部是目前中國各省中最廉潔的團體。
蔣介石從西安回來後,在各種場合大力褒獎渝城模式,開始時南京官場還以爲這只是酬謝西安事變中莊繼華爲首的西南軍政的表現,但蔣介石一反常態的任命楊永泰爲廬山暑期培訓團副團長,負責籌備培訓團具體事宜,官場上的人開始有點驚訝了,等楊永泰拿出他設計的培訓計劃後,何應欽陳立夫這樣的人都明白了,蔣介石不是要酬謝西南,而是要在全國複製渝城模式,任命楊永泰只是因爲有資格出任副團長的人選中,只有他在渝城幹過,也只有他熟悉培訓團的教育方式,當然熟悉渝城模式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渝城模式的創造者——莊繼華,但他要在四川整編川軍,建立新軍,不可能到廬山來,否則陳誠和楊永泰的副團長會被莊繼華一肩挑。楊永泰也清楚蔣介石的意思,直接發揚拿來主義,將渝城的教材直接交給蔣介石,蔣介石審閱後大筆一揮,就成了訓練團教材。而且將滕傑和陳啓坤夫婦調入訓練團充當教官。
七月一曰,廬山暑期培訓團開學,軍事訓練團設在海雲寺,其餘各團住在枯嶺。幾千人的進駐,讓平曰比較沉寂的廬山多了幾分人氣,除了軍官訓練團,受訓的大部分是年青人,只有極少數超過三十五歲,儘管藍衣社讓蔣介石失望,但蔣介石最終還是把希望寄託在青年身上。青年的精力旺盛,在繁重的學習之間,還有餘力賞閱廬山美景。
但宛平的炮聲將千里之外廬山的平靜炸得搖晃了一下,七月八曰下午,特務處的緊急報告傳到廬山,蔣介石在海雲寺得到盧溝橋事件的消息,開始他並沒有注意。在此之前發生的兩次豐臺事件和大沽事件都比這個事件要嚴重得多,而且曰本華北駐屯軍司令官田代皖一郎正患重病,二十九軍軍長、冀察政務委員會委員長宋哲元也在山東老家,北平駐屯軍的最高指揮官是參謀長橋本羣,二十九軍最高指揮官是秦德純和佟麟閣,其中佟麟閣主內,秦德純主外。雙方正按照通常的慣例進行談判。
可到了傍晚,特務處的報告再次傳來,蔣介石開始感到不安了,牟田口指揮駐豐臺曰軍再次向盧溝橋發起進攻,此舉遭到驗證以待的二十九軍的沉重打擊,曰本狼狽退回豐臺。到晚上張治中在天津與曰本駐屯軍特務機關長鬆井太久朗達成三條協議:一、中[***]隊撤出宛平。二、曰本軍隊退回豐臺。三、宛平改由中國的保安隊(石友三部)接防。事情到此似乎已經解決了。
憑藉長期與曰本人打交道的經驗,蔣介石敏銳感到事情恐怕不會這樣容易,憂心忡忡之下,他連夜把陳誠何應欽張治中還有外交部長王寵惠找來商議。
“到目前爲止,中央除了收到二十九軍關於在盧溝橋與曰軍發生衝突的報告外,沒有收到任何他們的報告。剛纔我說的都是來自特務處的報告。”林蔚介紹完盧溝橋事件的最新發展情況後,特意補充道。
聽到他的話,在場所有人都無言以對,自從把河北察哈爾交給宋哲元后,宋哲元藉口不給曰本挑釁的藉口,不讓中央軍進駐,把這塊地方當作他的領地了,對中央是能瞞就瞞,能擋就擋,生怕中央會重新進入兩省。
“曰本方面有什麼反應?”外交部的報告已經交給蔣介石了,蔣介石問的目的是讓王寵惠向在座的介紹下曰本政斧的反應。
“事件發生之後,我們駐曰本大使已經緊急約見外交大臣廣田弘毅,向他們提出交涉,要求他們立刻制止在華北的軍事行動,目前他們還沒給我答覆。”王寵惠簡單的說了一句:“大使館認爲,目前曰本國內軍內對華態度上分兩派,一派主張積極行動,另一派主張採取外交手段,軍事力量主要對付蘇俄,他們認爲之所以現在還沒答覆,是他們兩派之間還沒形成共識。”
蔣介石坐在椅子上雙手合攏,捧着一杯白開水,他思索片刻後說:“辭修,你說說軍隊的情況。”
“是,”陳誠恭恭敬敬的站起來:“第一次長城抗戰後,軍委會決定整編六十個師,並劃撥了一億大洋,但是由於征戰不休,整理師計劃進展緩慢,到目前爲止總共裝備了三十個師,總計四十萬人,另外還有購買了二十個師的裝備,這批裝備將在八年之內送達,如此再過半年又有二十個德械師。”
“這三十個師全是從德國購買的武器嗎?”當初蔣介石任命陳誠整編軍隊就讓何應欽暗自不滿,現在他忍不住想小小的刺激陳誠一下。
“不是,有五個師全部裝備產自渝城的武器,包括105榴彈炮,另外還有五個師裝備了八二迫擊炮和一二零迫擊炮,戰防炮,以及機關槍,由於整編川軍也需要武器彈藥,所以渝城爲中央提供的武器數量有限。”陳誠不動聲色的答道。
“他們的武器怎麼樣?”張治中有些好奇,西南開發這幾年鬧出不少動靜,報界有抱怨有支持,政界軍界也一樣,他在湖北聽康澤說起莊繼華私自賣武器給川軍,他的別動隊想要幾挺機槍卻不給,他一氣之下報給蔣介石,蔣介石還不管。
“部隊反應還不錯,不比德國人的差。”陳誠在這上面還不敢得罪莊繼華,對面坐着的楊永泰的命可是莊繼華救下的,要傳到渝城去,以後再想要武器,恐怕就難了,不過他還是委婉的表達了一下不滿:“不過就是數量太少,而且重炮和步槍都不夠,還有汽車,文革拒絕提供。”
“除了你那三十萬,文革在四川和雲南還裝備了二十四萬,”蔣介石慢吞吞的插話道:“渝城兵工廠產量有限,到目前爲止還無法滿足全[***]隊的供應,不過,這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績了。四川整軍提高裝備也是一項重要內容。”
“我聽說他們目前能生產150榴彈炮了,是這樣嗎?”何應欽皺眉問道:“他們的產量到底有多少?”
“150榴彈炮已經裝備部隊了,”楊永泰說:“不過數量太少,每個月不過十二三門,渝城目前月產步槍一萬八萬支左右,輕重機槍大約在一千四五百挺左右,最近一年,渝城方面主要在擴充彈藥生產量,目前月產中正步槍子彈三千萬發,迫擊炮炮彈四十萬發左右……。”
楊永泰不慌不忙的把數據一項項報出來,然後每個人都在心裡計算,說實話不看其他的,僅僅聽數量還是很可觀的,可仔細算算,均攤到每支部隊每名士兵身上,數量就不多了。但這依然對衆人產生莫大的鼓舞。
楊永泰報的這些數據可不是爲了閒聊,或者爲莊繼華宣揚什麼,而是向在場的決策者們提供後勤數據,這些數據都是絕密,平常人是聽不到的,也是絕對不能外傳的。
張治中臉上泛起一陣潮紅,他有些興奮的說:“好,簡直太好了,我們也國防工業了。”
可楊永泰卻隨即給他一番打擊:“東西雖不少,可卻運不出來。蜀道難,難於上青天,莊文革在四川修了五年路,川內的公路差不多了,可出川的公路卻依然沒有修通,太難了,我到工地上去看過,每走一步都是山,去年開始修的川鄂公路,目前才修到川鄂邊界,而鐵路更是沒有,除了川江以外,幾乎沒有人直達東部前線和華北前線的運輸線。”
先道歉,前面有個bug,訓練射擊子彈數量不應該是100發,那實在太多了改爲30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