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背影如煙

一萬五千人馬的東路軍在寬甸蜿蜒的山道上爬行,行進極慢。積雪加上本就不適合大車行進的路面,讓隊伍中的火器大車幾乎無法順利地走出十步,將近半數的士兵不得不手拉肩扛地幫着騾馬行進,以至每一營的人馬一個時辰走不出十里遠。劉綎帶着他的家丁以及川兵三千人馬走在最前面,若是回頭望向隊尾,怕是有接近二十里遠,對此劉綎也無可奈何。對於身後的這些南方兵,劉綎根本瞧不上眼,慢說不熟悉他們的打法,就連行軍列隊,劉綎瞧着便是一肚子氣。自然那些南方兵並非得罪了劉綎,對這位揚名已久的悍將,多少還是有些敬意的,更別說是東路軍的主將。只是這些兵連同帶隊的武官都是才認識沒幾日,便一同走在這積雪厚達一尺多深的陌生山野裡,劉綎那一口四川口音與浙江、南京軟綿綿的方言毫無融合在一起的可能,這傳令發號都是費盡口舌,甚是有時不得不拿出紙筆交待清楚。慢說劉綎自寬甸起就不耐煩,這些兵也對眼前的一切滿肚子的不滿。這些都使得整個大隊幾個來自不同方向的兵將們各自成隊,遠看着是連城一線,這中間卻隔着不止三裡遠。劉綎最初還下令後隊快速跟進,可這各隊的火器配置不一,馬匹數量也是不同,再加上這山路雪地的行進都還是頭一次走,就算想快也快不了。劉綎怒火爆發,親自騎馬一路呵斥過去,劈頭蓋臉便是一頓臭罵,甚至幾個浙江兵略微嘟囔了幾句,便迎頭幾鞭子抽去,將那幾人抽得是滿臉是血。但即便如此,這隊伍並不能靠鞭子使勁,那劉綎乾脆便不聞不問,自顧帶着川兵走在前面,將這些都交給於承恩督促。這下那些浙江兵、南京兵以及山東營裡的武官乾脆也就故意慢下幾步,離劉綎遠點,眼不見爲淨。這隊伍之間的縫隙便越來越大,倒是於承恩跑前跑後,將手裡的紅旗揮舞的是滿身是汗。這於承恩是臨時由遼陽趕來的,奉經略楊鎬之命,前來督戰。不過,他一個小小的守備,才幾品的官兒?劉綎當即便沒給好臉色看,這是存心羞辱他來的。

早在朝廷調集人馬之前,楊鎬便不想要關內的兵馬入遼,一心想建個奇功給皇上看看,這不是沒有先例,這一次他是存心要挽回過去丟的面子。是故楊鎬對這關內調集而來的人馬統統不放在眼裡,等到知道遼東確實戰力不足,就算招募都沒有多少起色,便對關內兵馬徵調上了心。偏偏此時正在京城的劉綎要等後續川兵到達之後才肯出關,這不存心拖延楊鎬的功績麼?這兩人之間便這麼叫上勁兒了。當然,武官與文官較勁兒是沒什麼好比較的,劉綎再有悍將之名,照樣得乖乖的聽命行事。這別路兵馬不派人督戰,偏讓個小小守備督戰東路,你說這還能有別的意思麼?這些心思在寬甸堡還未出發便就埋在心裡。這時於承恩費盡力氣,想展示一下督戰官的作用,可惜這一路上哪個武官不必他高几級?於承恩儘管使勁,而那幾營兵馬嘴裡答應,做出奮力狀,待於承恩走遠,依舊慢慢悠悠地蝸行如故。

劉綎所帶川兵作爲前置兵馬,是一貫的作風,至於燒幾個村寨,還是事先便就有的打算。在西南作戰時,劉綎便縱容部下燒殺劫掠,鼓舞士氣。這回儘管心中不滿,但這仗還是要打的。對於後金兵,劉綎沒見過,連聽說都是一星半點,何況對於他這樣的悍將,說天下無敵手還是謙虛,放眼天下還真沒幾個人讓劉綎低頭的,當然,這其中不包括文官系統。看見頭一個村子,劉綎便直接下令衝鋒,可惜沒人,讓他略感不快,放火那是家常便飯。而隨後在山側望見的幾個村子,劉綎便下令分頭圍剿。這些村子在劉綎眼裡那就是建奴的前哨,殺敵立功理所當然。可是隨後的幾個村子依舊沒見到一個敵人,這嗜血的性子激起來,收回去可就不易了。劉綎便下令分隊繼續前進,左右延伸。三千多川兵便分做幾隊,數百人爲一隊沿着山道兩側的山勢各自深入,那劉綎更是帶着義子劉招孫以及八百多家丁自成一隊,一直向前挺進。從那些被燒燬的村子裡搜出的糧食,讓其根本不在乎什麼糧草問題,最好便這樣一直殺到赫圖阿拉。劉綎眼中的後金便如眼前這些村子,簡直可稱是橫掃而過,這與在貴州等地剿匪的狀況類似,而在那裡,劉綎便是這樣做的。

劉綎前隊如此便也罷了,偏偏那於承恩自作聰明,見劉綎自顧向前搜尋敵蹤,便向後隊的幾營人馬鼓動,將劉綎說得是殺敵如砍豆腐,且所獲不菲,尤其是後面這部分,說添油加醋怕是有些太過謙虛。那幾營明軍本也謹慎,可那斬獲首級的誘惑還是大於嚴寒的困阻。經略楊鎬在遼陽誓師之後,便頒佈軍令,不準將士在臨敵時爭搶敵人首級,只准戰事過後,再取首級覈算軍功。這裡要說的是,明朝軍功以取敵首級爲準,論的便是首級多少多少,然後論功行賞。這武職升遷,只有一途。南京陸兵大營都司姚國輔,山東營都司周文,副總兵江萬化,靉陽守備徐九思,浙江兵營備禦周冀明這幾位武將,雖未聚在一起商議,可在問清劉綎的舉動之後,便都動了心思。既然主將都做如此打算,這部將如何不能跟上?既有戰功可拿,還說不定能有些別的收穫,何樂而不爲呢?有那謹慎的,略一猶豫,便被屬下武官或是親信家丁勸說。那些老於軍伍的屬下,明知此戰志在赫圖阿拉,而這裡距赫圖阿拉天遠地遠的,就算有敵也不會多到哪兒去,況且這裡足有一萬多人,還有何擔心?於是,各營主官紛紛下令,也是各分數隊,沿着兩側山勢逐步延伸,甚至連主將們也都按耐不住,離開大路加入其中。而大路正中,則只留下百多人看守輜重,或是那些實在太重不便攜帶的武器器械。

如此一來,距第一股黑煙騰起不到一個時辰,東路一萬五千人馬化成無數分支,猶如一條龐大的蜈蚣,伸出密密麻麻的腿腳來。午時過後,寬甸以北的羣山之中便升起無數股濃煙,數不清到底有多少隱藏在山裡的村子被尋到。儘管蘇翎早已派人疏散村民,但沒料到這東路劉綎人馬居然做如此大規模的清剿,就算是加派人手,卻已不能在道路兩邊長達數十里的羣山之中給予保護。尤其是背離千山堡的那一側,蘇翎限於最初定下的策略,那邊沒有一兵一卒,只能眼睜睜看着黑煙升起的地方越來越遠。而在這一側,四處滲透的明軍已經開始接近深山裡的村子,並且有三個村子撤離隱藏的村民被出乎意料深入很遠的明軍分隊尋到,場面甚至殘酷,男女老少一個未留,甚至那些孩童殺死後被扔進火裡焚燒,只因那明顯可以看出是兒童而不會算作敵人首級覈算。這些當然都是事後才知,那些明軍也並非都是如此殘暴,但戰場上的氣氛是無法想象的,況且,也分不清到底是誰下令燒殺劫掠的,即便存在不少不贊成如此殘殺的明軍,也無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千山堡的反擊終究還是顯得晚了,這使得蘇翎事後略顯自責,但這並未持續太久。千山堡的力量,會將那些膽敢入侵的敵人碾成齏粉,就算是努爾哈赤也不能不有所忌諱,何況是這些遠道而來的明軍。

最先受到攻擊的是尾隊的遼東衛所旗軍,這一千多衛所抽調而來的旗軍負責尾隊的糧草輜重,也唯有他們,包括管寬甸遊擊事都司祖天定,沒有離開大路,依舊押運這糧草輜重緩慢前行。這些人中有半數來自蘇翎郝老六等人曾在的振武營,餘下的則是海、蓋、金、復等衛所臨時抽調而來。這倒不是他們不願去爭搶軍功,而是大多數人都知道這寬甸之外,有一個叫蘇翎的原振武營逃軍,如今這一片都歸其管轄,甚至連戰勝努爾哈赤兩旗的消息都已傳遍。實際上寬甸邊牆之內,甚至在遼陽也是有人知道的,只是這官面上的文章不是這些地位低下的普通士兵所能涉及的。就如同努爾哈赤的哨探密佈遼東,是連京城裡兵部官員都私下明白,不過是沒人提而已。這一千的士兵除了祖天定,,沒人能估計出到底有多少旗軍羨慕蘇翎所部,那寬甸百戶及其屬下數十人已經成了蘇翎的內應,如今正在祖天定身邊待命,而其餘的心存羨慕者,爲數不會太少。那祖天定知道這一帶的情形已與幾年前大不一樣,最明顯的便是寬甸一帶以往出沒的遊騎消聲滅跡,取而代之的是黑色鎧甲的神秘騎兵。但這神秘騎兵從不騷擾邊牆上的明軍戍守人員,而且祖天定也聽聞邊牆上戍守的旗軍與那神秘騎兵之間有着隱秘聯繫,而越邊牆的事情,自遼東邊牆建起就從未斷過,只是祖天定不知道他管轄境內的數目大大增加罷了。是故當於承恩前來鼓譟之時,祖天定沒有動心,只點頭示意而已,兩人算是熟悉,那於承恩也沒必要過多說辭,說完便就離去。再說,祖天定周圍也沒有賣力鼓動的屬下,能平安順利,是這一千多旗軍的唯一目標。

東路軍的各自分散,彼此之間將近一里多的間隔,讓變故發生時的一切都成爲單獨的事件。在後隊經過一處兩側都是矮崗的山路時,因道路狹窄,人馬車輛都擁擠成一條粗繩,歪歪扭扭地走在路中被前面隊伍踏平的部分,誰也不想獨自在一旁一尺後的積雪裡再開出一條路。

祖天定走在最前面,拐過前面的大石,便算走出這狹窄之處。但剛一轉過那塊石頭,便見面前突然出現大批騎兵,正整齊的站成橫隊,擋住去路。這些騎兵約莫二百來騎,一色的黑色鎧甲,一律抽刀在手,在胸前豎立成整齊的一片刀光,而一面紅色新月戰旗就在騎兵陣列中間迎風獵獵作響。

祖天定一驚,尚未來得及開口,便見那戰旗揮舞幾下,隨即,從兩側矮崗上出現無數個黑影,都披着白色斗篷,露出裡面的黑色鎧甲。這些人一出現便立即張弓搭箭,無數個閃着寒光的尖銳箭頭指向路中的明軍人馬。隊伍立即混亂起來,但似乎不約而同地知道不會喪命,只略微亂了一陣,便都安靜下來。黑色鎧甲已經讓大多數人知道遇到了誰,並且心裡明白這些黑甲騎兵從未主動攻擊過明軍,這時這個架勢,雖然不知道要做什麼,但至少不會遭到射殺,否則不用現身,這裡站着的至少有一半都已經中箭身亡。那些心中慌亂不知所措者,也都在同伴的小聲呵斥下漸漸安靜下來,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斜眼瞧着那些離自己不過三十步遠的黑甲戰士。有些還心裡納悶,怎麼如此之近自己盡然毫未察覺?當然,中間也有兇悍的,或是昏了頭,看不清形勢的,竟然拔刀亂衝,有的竟向山崗上舉步欲進,但剎那間便被幾隻羽箭射中,這冬季寒衣雖厚,身上也有棉甲,卻抵不住那箭箭穿喉的羽箭攢射。這隊明軍中也裝備有鳥銃、佛郎機等火器,可這爲裝火yao彈丸,比根棍子都不如,那些手執火器的士兵已經將兵器丟下,生怕被誤會而死於亂箭之下。這些亂兵被射殺百十人後,便再沒有一人敢於亮出兵器。這些人不知後隊如何,但從兩側綿延幾乎與自己隊伍等長的黑甲陣線來看,至少有兩千多人。

這幾乎是一瞬間發生的事,那祖天定卻剛剛回過神來。他努力鎮定着發顫的身子,回頭瞧了瞧自己的隊伍,明白抵抗已是不可能,就算自己不惜死戰,但看後面士兵的樣子,怕是沒有一人跟隨。祖天定使勁咬咬牙,向前面的騎兵喊道:“前面何人?”

“丟下兵器。”蘇翎冷冷說道。對於這次伏擊,從策劃到埋伏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千山堡騎兵們在冬日的訓練,在此時化作極爲精確的戰術動作,讓這一切顯得極爲完美。

祖天定稍稍猶豫,一時不能清晰地思考。若是在亂軍戰鬥之中,他大可奮力殺敵,或是拔刀自盡也未可知,但眼下這情形,該如何是好?

蘇翎卻不給更多的時間,只聽他一生斷喝:“魯卓,下了他的兵器,捆起來。”

那祖天定尚未明白爲何這百戶魯卓的名字會從蘇翎的口中喚出,身邊叫魯卓的百戶已經一把將其拽下馬來,連同傍邊幾人一起將其捆成糉子。祖天定狠狠地盯着魯卓,不明白此人爲何叛變。那魯卓便用力勒住繩子,邊說,“若不是事先說好,老子一刀便要你的命。”說罷,將繩子用力一勒,險些將祖天定的眼珠都憋出來。

蘇翎向其餘的明軍士兵高聲叫道:“我便是千山堡蘇翎,以往也在振武營當差。此時不必多說,願意跟着我的,站到左邊。願意回家的,站到右邊。想死的站着不動。”

這番話被依次從兩側山崗上傳了下去,一直到最後封住尾端的三百騎兵面前。

話剛說完,那魯卓便帶着幾十個人帶頭走向路的左邊,列隊站在齊膝的積雪中,紋絲不動。很快,從明軍隊伍裡走出二百多人,都挨着魯卓隊伍站定。剩下的幾乎都站在右邊,這回家無疑是最好的選擇,那左邊的,大多在事前便有些心思,此時正好,而有些更是考慮到回去後會遭到什麼樣的懲罰,那是心思靈動的才能在這麼短時間裡考慮周全。這也有例外的,這蘇翎說過想死站着不動,偏偏真有一人站在隊中不動,就在衆人都將目光看着這個存心找死的膽大者時,右邊的隊伍中跑出一個人,連滾帶爬地滾過來,口中還叫道“別放箭,別放箭,他腦子不清楚。千萬別放箭。”說着,將那人連拉帶拽地拖向右側。看來,那人的確行動遲鈍,不過,若是有那腦子不清楚卻又喜歡亂動的,又該如何?

蘇翎見衆人已然分做兩隊,便高聲叫道:“好,跟着我的,從此便是千山堡的兄弟。願意回家的,辦完我交代的事,便就放你們走。醜化說在前頭,若是有不停招呼,私自逃竄的,當場格殺。”這話被照原樣傳了下去,讓每一個人都能聽見。

蘇翎又說道:“祝浩,這裡歸你收拾。留兩個小隊給你。魯卓,你跟着祝浩,聽他號令行事。”

祝浩與魯卓應聲答道:“是。尊令!”

蘇翎再次看了一眼這些明軍,又看了看留在路中的糧草輜重以及散亂在地上的各式兵器,轉頭向身邊的人吩咐幾句,便帶這身後的二百多騎兵向着明軍大隊方向緩緩跟去。

山崗兩側的千山堡騎兵在一聲聲召喚中分別離去,轉眼間,便只留下一百多人,在各自隊長的招呼下將那些明軍重新整隊,收拾輜重器械,向着另一方向行去。而其中一小隊騎兵,將祖天定所部的旗幟信號收拾齊整,便向蘇翎追去。

這僅僅是個開始,尾隊明軍的消失,並未引起前面明軍大隊的察覺,而後面朝鮮兵馬,還遠在一天的路程之外。糧草輜重的損失,將使明軍大隊失去補給來源,更重要的是,這一場兵不血刃的伏擊僅僅是個開始,真正的刀鋒纔剛剛散發出凌厲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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