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零把她家殿下搞生氣了…
而且悲劇的是她不知道氣點在哪裡…
木屋之內,阿零可憐兮兮的和大頭小聲的分析着原因,木屋之外,積着薄雪的樹枝下,晝焰行神色淡淡靠在樹幹上,看着對面的百里容笙。
兩人出來談話是百里容笙要求的,晝焰行的態度不拒絕也不積極。這次他來觀察,承認百里容笙對阿零靈力的修行幫助頗大,但是百里容笙的動機卻仍舊惹人懷疑。
百里容笙知道晝焰行信不過他,他也並不在意,將五年之前阿零第一次異變的情況同方才心中的那番判斷娓娓道來,末了百里容笙淡淡開口,聲音平敘:“無論導致晝零異變的原因是什麼,她異變的情況都會對身體產生影響,如何壓抑下異變的可能是最關鍵的問題,我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百里容笙的一番話並沒有危言聳聽,經過今天一事,他直覺阿零的異變反映的是她體內本就存在着的魔性,這樣的魔性他暫時找不到淨化的方法只能壓抑,而爲了阿零的身體着想,他覺得晝焰行應該會同他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淡淡望上對面那雙清冷黑瞳,晝焰行的臉上始終揚着一抹若有似無的冰涼笑意。這個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好,百里容笙幫助阿零也絕對不會是如此單純的目的,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阿零體內有二重人格,這一次他的確亦是感覺出來了,只是這樣的人格真的不好麼需要抹去麼,他卻覺得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薄脣上揚成了一抹明顯的笑意,晝焰行眸光輕閃:“既然阿零的異變是由於受到威脅才觸發的,那麼只要讓她不要遇到危險應該就沒問題了不是麼;況且,阿零如今唯二的兩次異變都是同你有關,如果真要壓抑異變的可能,是不是該限制你接近阿零的次數纔對?~”
淡淡一句話,伴着戲謔的笑意,晝焰行對着百里容笙從來都是這般冷冷諷刺的態度,淺笑一番話落,百里容笙冰冷了神色:“你打算放任不管?”
“凡事存在即是合理,在沒有弄清楚是什麼之前,你以爲單憑你一句話本座就會輕易行事?”晝焰行神色平靜,絲毫不爲所動,“而且阿零再是異變也沒有超出可控的範疇,本座又何必在意?”
勾脣說完,晝焰行不再多同百里容笙廢話,起身便朝着木屋走去,身後百里容笙蹙眉看着那雪地之上長髮黑衣拉出的影子頓了一頓,冷冷出聲:“晝零最近是不是接觸過靈體?”
話落,晝焰行腳步微頓,下一刻輕轉過來,一雙金色的眸子在雪地月色間帶着淺淺的琉璃光澤。
“最近她的一個朋友似乎被死靈纏上了,怎麼?”
“不是死靈,是更加兇惡的東西。”百里容笙仍舊站在樹下,一片樹蔭遮住了月光在他臉上留下了一道斑駁光影,他淡淡開口,聲音比方纔更加嚴肅,“是一種執念化作的妖怪,以吸食死靈爲生,同時積聚着死靈的執念,不是死靈那種可以輕易消滅的東西…”
說到這裡,百里容笙頓了一頓,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晝零要插手這件事?”
晝焰行沒作聲,不否定當作是回答。
百里容笙神色未變,聲音裡卻緊繃上了一抹微不可查的怒意:“你要放手讓她介入這件事?”
“不介入,又怎麼試出阿零體內第二人格的實力?”晝焰行微微偏了偏頭,清淺一笑,“本座可是對那第二人格感興趣的不得了,如若來的是個強大的妖怪,豈不是…正中下懷?”
晝焰行笑得隨意,隨口就把百里容笙心中的猜測全盤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笑完,那清亮的金瞳裡眸光微斂了一下,再擡眼時已是泛起了淡淡的寒意:“有些事,我原以爲不說你也能清楚,可是今日看來,卻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萃了冷意的笑容,清淺冰冷的語氣,那緩緩而起的聲線絲絲融在落雪間帶着凍結人心的寒意,字字句句,打落心頭。
——我要如何,那是我的事,阿零要如何,也是我的事;無論如何,都不關你的事。
——修行,便僅止於修行,永遠都不要做出越界的事,否則,讓你永遠失去遠比你能想象的要多得多的東西…聽明白了麼?
再次轉身之間,屋外的雪愈發大了,黝黑的天際之間白色羽毛般的雪花撲簌簌的落下,明明是在結界之內,卻是十分逼真。
木屋之內,兩個孩子還在激烈的爭論着錯誤的原因,最後浮在空中的大頭無奈的呲了呲牙,小手一揮:“算了阿零,想不出來就不想了,到時候你就道歉,抱着殿下說全部都是你的錯,你錯了你錯了求他原諒,然後哭一哭,他一定原諒你的!”
另一頭,還撲在被子裡的阿零擺出憔悴的表情,眼神委屈中帶着一點點贊同的意思,微微點了點頭。那一刻心中泛起的情緒簡直是無奈到了極點,晝焰行在屋外輕嘆了口氣,推門進去的那一刻,嘴角帶起的那抹笑容已是愉悅。
其實阿零真心是覺得自己今天表現絕佳,除了最後暈倒那一段不知道出了什麼岔子之外,其他的都可以真心點個贊…聽見門口的響動,丫頭一瞬回頭對上那抹笑容頓了一頓,立即狗腿的跟着笑了起來。
她家殿下之前不知道爲什麼不開心了,出去了一趟,又不知道爲什麼開心了…總之什麼都沒搞清楚的小呆瓜被笑容迷了一迷就什麼都顧不上了,本能趁着她家殿下還在開心的時候撒了撒嬌,嘟囔了幾句今天的好表現求表揚,結果果然求到了摸摸頭~
另一頭大頭也起勁了:“其實大頭今天表現也不錯,變成麋鹿了呢麋鹿,殿下你看見了嗎?!”
咳咳,晝焰行表情有些僵硬的對上大頭那泛着亮晶晶光澤的全眼黑瞳,頓了一頓伸手在大頭那光禿禿的青灰色大腦袋上也象徵性的摸了摸,結果兩個孩子瞬間都舒爽了,笑着在木屋裡滾作了一團。
只要一個皺眉,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揣摩着心意,只要一個笑容,所有人都眉開眼笑的附和着興奮,這就是晝焰行,這就是他在晝零心中,在所有他們那個羣體的人心中,無與倫比的地位。
木屋之內一片溫馨,木屋之外白雪皚皚,雪中那抹靜默而立的白色身影就像下一刻便要淡得化在了雪地間一般。墨瞳淡淡凝望上木屋之內那張明豔微紅的笑臉,百里容笙第一次在這冰湖一隅,有了原先在百里門時日日夜夜都感受到的氛圍,那是,排斥感…
明明是他在的地方,卻是從來沒有屬於他的位置,原來這個地方,也是一樣麼?
絨絨雪花在長睫之上結成一片晶瑩的時刻,百里容笙輕眨了一下眼眸,忽然不期然間憶起了晝焰行曾經同他說過的一句話。
那一日,北豫大火,烈焰沖天,他的身前,那有着比火光更明豔的雙眸比烈焰更炙熱的性情的男人死死拽着他的衣襟低聲問他喜不喜歡,他說,只是有些東西,再喜歡,也不是你的…
當時的他還不明白,爲什麼人可以稱之爲東西,有是誰的,或不是誰的之分;
而此時此刻,遙望着木屋之中的暖意,感受着周身揮散不去的陰冷,他終是…明白了…
——
今夜殿下帶着阿零出門,修行從九點開始,粗略的時間算過之後夜福心裡大致判斷,從目前爲止到十二點之前,家裡估計都只有他和佘青兩人了。
這樣的判斷讓夜福即是緊張又是激動,以至於他抱着酒罈站在大廳右側走廊盡頭的那間臥室門前時,手心都有些微微出汗。
擡手輕叩上房門,自那一日從主題樂園回來他每次去找佘青都是這樣的心態加狀態,豪言壯語說了不會放棄但是事情做起來卻仍舊是艱難,而且自從佘青不再刻意顧及着他的情緒之後,他失敗的次數明顯增加了…
心裡忐忑着今晚的安排不知道佘青會不會喜歡,夜福叩門的聲音輕而緩,第三下還沒來得及觸上的時候門就一下被拉開了,一身居家服的佘青手裡拿着牙刷站在門口垂眼一眼看下來,看見夜福手中的酒罈愣了一愣,下一刻轉身立馬往屋裡衝。
“…這是前年的桂花釀的酒,我剛剛起了一罈感覺已經挺醇了…”夜福抱着酒罈往門裡稍微跨了一步,佘青的反應不明他不能隨便進去,只能在門口躊躇張望了一會兒,試探開口,“佘青你喜歡桂花酒麼,我能不能進…”
“進進進,隨便坐!哎呀你說你怎麼不早點出現啊我都刷牙了!呸呸呸,等我漱個口看看能不能把牙膏的味道壓下去!”夜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佘青一口打斷了,衛生間裡傳來佘青興奮中夾雜着抱怨的一大串話,夜福愣了一愣抱了酒罈進屋,在桌邊坐下長長鬆了口氣——看來帶酒是帶對了…
冬日的季節佘青體質原因一直很慵懶,早睡晚起做什麼都沒有精神,早先夜福不是沒有想過利用這一點獻殷勤,但是送了挺多補氣補血的吃的喝的佘青反響都很平淡,前幾天他去網上查了有關蛇冬眠的信息送去了一大堆棉花,結果被佘青狠狠的批了一頓全部丟了出來。
佘青的原話:“尼瑪老孃是蛇妖不是蛇不是蛇!這一堆毫無品味的棉花你覺得和我相稱麼相稱麼?!誰跟你說我要冬眠了?誰跟你說我冬天要用棉花了?你跟我認識幾年了這是第幾個冬天了你現在給我送棉花?你之前的五個冬天腦子一直被門夾着呢吧長沒長眼睛啊?!”
結果“棉花事件”的直接後果就是一通亂罵加冷暴力至今,夜福心中雖然無奈,但是心知佘青其實罵得一點都沒錯。他的確是錯做了太多,一起生活了五年還是他喜歡的女孩兒,他卻是連這些最基本的事情都沒搞清楚…這一次本着賠罪加再一次試探的態度他帶着他最拿手的桂花釀過來,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估計已經成功了一半,明天佘青應該會重新跟他說話了!
懷抱着雀躍的心情,三輪酒下來罈子空了一大半,桌前的佘青捲髮半散面色微酡,鳳眼輕揚之間帶出風情無限,再是一杯清酒下肚,她微微偏頭咧嘴一笑,衛衣的領口從香肩滑落露出雪色肌膚一片,夜福驚了一驚正準備上手幫她拉一下,下一刻先前還是一副美人醉酒半臥微醺樣子的某女神已經非常豪氣的一把自己把衣領擼了回去,哐唐一聲將手中的酒杯砸到了桌上:“我靠這個酒真是太讚了!冬天就是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啊不然這麼冷讓人怎麼活?!來快給爺把酒斟上,話說你個小樣怎麼這麼會釀酒呢~說吧誰教的?~”
一番話,泰山崩頂一般的氣勢開頭,峰迴路轉一般的形勢急轉,小橋流水魅惑無端的調戲結尾…夜福望着近處那抹媚態盡顯的笑容,再是低頭瞥了一眼輕挑在自己下巴上的芊芊玉指,僵着動作把桌上的酒杯填滿了…
如果夜福先前知道佘青酒醉之後是這副模樣,也許再是難忍冷戰他也會斟酌一下到底要不要把酒和佘青這兩種完全不能相容的物種放在同一空間裡…一會兒魅惑如妖姬一會兒豪放如漢子的佘青交替出現在夜福眼前讓他有些應接不暇,雖然他覺得無論那一種的佘青看着都挺可愛的難得看到她這一面還有些開心,只是牆上的時鐘已經悄然滑過了十一點半眼看着殿下就要帶着阿零回來了,佘青這個樣子真的沒問題嗎?
想着夜福微不可查的悄悄把酒罈子往自己這邊挪了挪,開口試探:“時間也不早了你要不要先睡了?下次可以再喝不如今天就先…”“這樣”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下一刻酒罈子已經一把被女漢子搶了過去,佘青嘚瑟的給自己倒滿了酒,還不忘了給夜福也倒了一杯,哐唐一聲再次把酒罈砸到桌上,氣勢如虹:“睡什麼睡啊?早什麼…早?你還,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釀酒誰教你的?說!”
夜福徹底無語了,半哄着更醉了一些的佘青,一邊回答她的問題一邊試着把酒罈騙過來帶走:“釀酒…是清衡殿下教的,清衡殿下喜歡喝酒,也喜歡釀酒,早些年在靈山上無事很多人跟着清衡殿下學釀酒,我並不是裡面學得最好的…”夜福淡淡開口,話說到後來微微勾了勾脣,語氣有些懷念。
“唔——”佘青頓了頓,居然聽懂了,“那個清衡殿下…就是殿下,殿下要救的那個人?那個二樓的房間,進不去的那個,關在裡面?”
“嗯,封在石棺裡,已經很多年了…”夜福垂了垂眼,在佘青俯身趴到桌上去的時候講酒罈抱過來放到了腳邊,“清衡殿下釀的酒是最好的,便是用了同樣的水同樣的花,卻從來沒有人能釀出同樣味道的酒…清衡殿下離開後的一段時間裡我和殿下都很懷念那酒的味道,我試着釀過卻從來不是那個味道,時間久了也就慢慢不釀了…”
夜福的聲音很清淡,在這樣安靜的夜裡緩緩道着往事聽着催人想睡,佘青已經趴在桌上闔上了眼,夜福收起桌上的酒杯,站起來走到佘青身邊正準備把人拉起來,下一刻明明看着已經睡着了佘青卻是一下揚手從桌上掙扎了起來。
“靠你剛剛說的那個清衡不就是我家主子的情敵麼你懷念她個毛線啊?!”一個揚手吼出這句話,佘青本來估計是準備很有氣勢的站起來的結果卻是一個腿軟站到一般就一頭栽了下去。夜福是老人的形態,佘青揚手的時候差一點打到他的臉他下意識就避讓了一下,結果再次伸手去拉人的時候已是很遲了一步,佘青栽下去的時候咚的一聲磕在了桌子上,發出了很大一聲響…
“青青你怎麼樣撞到哪裡了哪裡疼?!”夜福嚇得一下過去把人提起來,燈光晃過佘青的臉她唔了一聲,抿脣,淚目:“我撞到頭了嗚——”
夜福有些呆了,因爲這是他第一次看見佘青撒嬌,手足無措的把人提起來的時候夜福下意識就幻化出了原形,身高的變化讓他可以更好的把人抱起來拖到牀上,夜福架着佘青的胳膊把她半抱到牀沿坐下,蹲下身檢查她的額頭。
主題樂園那一天之後夜福還是很少幻化出原形,不是他矯情,而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合適的時機…此時此刻,那半蹲在牀邊仰首望來的視線讓佘青微微呆了一呆,感覺着撩起自己劉海的長指,望着那雙睫毛無比之長的墨瞳,佘青有些呆愣的伸手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隨即咧嘴彎出了一抹傻笑。
佘青的變化夜福起初並沒有留意到,因爲她額頭上的包實在是太大了他的注意力全放到上面去了,待到夜福一瞬對上那雙有些傻呼呼的墨瞳,看着裡面驟然而起的興奮情緒他心道不好,剛想伸手,對面居高臨下佔了地理優勢的美女蛇青青已經一躍猛撲了上來!
“哎呀帥哥麼一個!”佘青吼出來的話就跟她此刻的表情一般直白得讓人無語,夜福來不及動被一把按着肩膀壓到了地上,下一刻那海藻一般的長髮鋪天蓋地而來他還沒來得及分辨什麼是什麼,長髮深處突然又傳來了咚的一聲,佘青再一次狠狠磕到了頭,這一次,是牀頭櫃…
五分鐘之後,頭上同一個位置撞了兩個包的某人再也沒了之前的氣勢,終於傷心完了坐到了牀上,裹上了被子…:“你今天,真的不留下來陪我一起睡麼?”佘青伸手扯袖子,一臉央求。
咳咳,夜福輕咳了一聲,小心的把袖子扯回來,乾笑一聲…呵呵,他倒是想留下來睡啊,問題是今天他敢留,明天佘青酒醒了就一定就敢殺人,他怎麼可能冒這種風險?還是穩妥爲上,穩妥…
想着,夜福再是好聲好氣的說了幾句安撫的話,把人摁進了被子里拉起了被角,牀上佘青拉着被子兩眼亮晶晶:“夜福,你每天晚上哄主子睡覺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呵呵,特別溫柔~”
“嗯。”夜福輕應了一聲,幫佘青理了理頭髮,心裡長長嘆了口氣,爲了彼此此刻的和諧,也爲了明天早晨佘青清醒之後不知會是怎樣的態度…
其實如果不是他當初太糾結,他們也許很多年以前已經可以很好了吧,相愛,相戀,好好的在一起,守護着要守護的人,也守護者彼此…做錯事的人就永遠沒有傷感的資格,他只能全力去彌補,儘早解開她心裡的結,好在他們的時間還很長,可以讓他有機會繼續努力下去。
想着,夜福淡淡彎了彎嘴角,那抹笑容揹着燈光,柔和在了昏暗的夜色之中看着是那般的清透純淨。那一刻,那墨色眼眸之中聚起的愛意,佘青看得很清楚,那深埋在心底如今還是會隱隱悸動的情緒,這一刻,她又一次,感覺到了…
長臂輕揚,下一刻佘青伸出手來,柔若無骨白皙纖長的手臂緩緩伸向空中,卻是定格在了半途。那想要觸碰,卻又最終不願觸碰的樣子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態,高處,那俯看而下的淡淡墨瞳裡一瞬溢出光亮,再是一點點回歸平靜,直到那抹黝黑之中重新聚集起了暖意,夜福伸手輕輕握上佘青的掌心,溫柔的幫她把手塞回到了被子裡,重新掖好被角,看着她緩緩的,一點一點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的最後,這一刻的無聲,不知道她醒來之後,還會不會記得…
也許正是因爲醉酒,正是因爲可以用遺忘作爲託辭,所以她才做了,在這一刻用着這樣哀傷的眼神和動作,表達出了心聲。
他不想看見她難過,亦無法放棄這段感情,所以是他自私了,一直拉扯着她,在這段讓她難受的感情中徘徊不前。
微微俯身,薄脣輕輕印上眉梢的那一刻,夜福伸手,緩緩拭去了那長睫之上的一點溼意。
如果這一夜,他看到的只是她的淚水,那麼也許他會嘗試着,慢慢讓自己放棄;
只是這一夜,方纔那一瞬交握的掌心是那般的溫暖,他留戀得,再也不願鬆開。
…所以青青,僞裝的歡喜也好,真實的冷漠也好,直接的拒絕或者間接的迴避都好,就讓我,再努力試一次,好不好。
------題外話------
這幾章主感情戲,三對大體脈絡都出來啦,明天開始鬥妖怪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