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踹出去沒踢成皇甫天佑,卻重重踢到了撲過來的小太監身上,宋如沐望着小太監一愣的功夫,便覺得耳畔一陣溼熱,兼顧着有溫軟酥麻感覺傳來,心神大驚之下,宋如沐哪裡再顧及被踹的小太監,更不去管會不會驚醒夢遊中的皇甫天佑,只能使出全身力氣掙扎起來。
而萱玲與小太監幾乎是同時蒼白了容顏,正準備全力抓住想哇哇大哭的宋如沐,以免真的驚醒皇甫天佑,闖下彌天大禍。
“帶走吧……通通都帶走吧……剩下本太子一個人又何妨?”鬆開圈住宋如沐的手臂,驀然起身的皇甫天佑閉目自言道,沐浴在暗淡月光下的全身縈繞着一種叫悲涼的東西,讓人看着不免異常揪心。
之後皇甫天佑便不發一言,跌跌撞撞向門外走去,宋如沐忽然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了。
大鬆口氣的太監小祝子,急忙手腳並用從地上爬起來,一手扶冠帽,一手撿起跌落地面的佛塵,輕手輕腳的追了上去。留下萱玲與宋如沐兩人坐在牀上牀下,望着洞開的房門發呆不已。
“如果殿下今日被驚嚇到,我們就得全部以死謝罪!沒人可以逃過,往事又要重演了……”呆坐在窗前地板上的萱玲喃喃自語道。
若是宋如沐此時點燈察看的話,就可以見到萱玲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溼透。可惜宋如沐沒有開燈也沒有心思,所以看不到萱玲蒼白的容顏與冷汗,只以爲萱玲愚忠到就顧着那太子殿下,根本沒考慮到她的感受。
任由萱玲愣坐在原地,宋如沐用力擦拭下發燙的耳朵,自己一個人帶着無法釋懷的心緒來到院落,跌坐於臺階上呆望着天邊那一輪彎月。
夜裡的涼風輕輕吹打到臉上,卻絲毫冷卻不了宋如沐心中的煩躁。細想着入宮這半個月以來所發生的一切,包括那九死一生的經歷,雖然她儘量保持住一顆平常心。但竟然還是發生如此詭異的事情,是天註定?還是人力所致?
從陸翊軒表白到宮中遇見傾城郡主,再到皇甫天佑救了她,這是一條怎麼樣地線在牽着啊?她宋如沐又要去怨誰呢?怨陸翊軒的桃花債,還是怨已經出京的沐傾城?亦或是怨難得好心的皇甫天佑?
外面宋如沐最終慢慢冷靜下來,決定弄清楚。爲什麼皇甫天佑會總是夢遊到自己這裡,於是起身準備回屋問萱玲到底是怎麼回事。
房內。淡淡月光自洞開地屋門鑽進。照在萱玲平時白皙秀氣地臉上。蒼白之色盡顯。宋如沐這才一驚。急忙上前握住萱玲地雙手。發現對方地手涼得刺骨。便急忙將其踹進自己懷裡。出聲問道:“萱玲。你怎麼了?“姑娘。我們不會死吧?方纔太子沒被驚醒吧?”萱玲說地可憐。宋如沐心中反感地同時。便口氣不友善地喊道:“什麼死不死地……哪有像你這般。小小年紀就將這些話成天掛嘴邊地?與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我不能說。說了就真地要死了……姑娘、姐姐別問我。我什麼也不知道……”萱玲不停重複嘟囔着什麼也不知道。但不停顫抖地身子卻深深出賣了她。讓宋如沐越發篤定。萱玲絕對知道其中地緣故。
故而宋如沐努力不讓自己被情緒左右。張開雙臂輕輕摟抱住萱玲。用輕到不能再輕地聲音告訴她“會沒事地。一切都會好起來”。
這種幾近催眠地安撫維持了大約一盞茶時間。萱玲才慢慢止住了顫抖。安靜乖巧如小貓一般匍在宋如沐懷裡。
當宋如沐再一次嘗試着問萱玲。這次萱玲只沉默一會兒。就如回憶一般地將事情講了個大概。不過有些可惜地是。萱玲也只是從已經出宮地萱泠處聽說了一點而已。
據說當年在太子大病之前。東宮曾經連續失竊過。皇后便以此爲由。將太子皇甫天佑身邊地侍衛以及宮女、嬤嬤等人悉數撤換。而之後那些人都陸續不知道所蹤。直至太子於國丈府大病歸來後。皇后因照顧病危太子而無暇管理後宮。便有那得寵地虞妃受皇上之命。暫代掌管後宮之職。也就是那以後。大家才聞說。當年太子身邊地人。幾乎都在前後一個月內被遣送出宮去了。
心中暗道“這有問題嗎?”,可萱玲又開始顫抖的身子。宋如沐無法問出口。只小心翼翼哄着萱玲,讓萱玲又慢慢說下。
原來。使萱玲害怕的是。
待太子恢復健康後沒多久,因一時好奇去查詢檔案地虞妃便暴斃,後宮隨之又過了一陣腥風血雨的日子。而自那以後,宮內私底下便有了一種說法,那就是當年被遣散出宮的宮人,其實早就死在某個地方了,而太子之所以大病,也是因爲那些人回來索命而已。
聽東宮的老人們私底下說,太子自那以後便患上夢遊症。當年幼的太子第一次夢遊被驚醒時,驚慌恐懼下曾經拔劍刺殺掉身邊所有人。而事後皇后責怪下來,又將一部分攆出了宮,當然是不知道攆出宮還是賜死。
講完之後的萱玲,面帶痛苦之色的說道:“都是萱玲不好,萱泠姐姐出宮前,曾經囑咐我好好照顧好殿下的,尤其是晚上入寢後更要照顧仔細的。”
宋如沐雖然被萱玲講地迷糊,但這些卻也提醒了宋如沐,她忽然想起前世聽過的傳說,那就是一個人夢遊被朋友驚醒之後,當場將朋友掐死,自己也得了精神分裂症。如果說皇甫天佑被驚醒過,那會不會也得了精神分裂症或是什麼暴躁症一類的?而萱玲的擔心,也不是隨意就來的吧,至少身爲太子生母的皇后,不會任由別人在這後宮中傳對太子不利的消息。
不行,她雖然有些同情皇甫天佑的遭遇,但如果皇甫天佑再夢遊過來,重複今天所作的事情,她想她還是會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她一刻都不能在這皇宮待下去了,這裡果然如傳說地那般。是個足夠可怕地地方,如果她再待下去,怕是家中地老爹與老弟,連她地骨頭也瞧不見了。
兩人互相擁抱着熬到天亮,萱玲一直唸叨什麼,其實只要真心對太子好。太子就會格外喜歡對方之類的話。幸虧先前跟走的小太監或許與萱玲極熟,故而天矇矇亮的時候,便偷偷跑回來,告訴萱玲,太子雖然睡得不穩,但到底還是睡着了。
萱玲當下便小聲哭了起來,小太監也是喜極而泣。
種種無奈之舉,害宋如沐再也責怪不起面前的兩人,只能在內心重嘆口氣。心裡打定主意,等中午皇甫天佑回宮歇息時,便向其提出回家地要求。這次無論皇甫天佑說什麼她都要回家。
皇甫天佑此次聽到宋如沐再提出回家的要求,倒沒說什麼,只一手揮過表示同意,一手則不停地揉着太陽穴,顯示這人昨夜睡得也並不安穩。
宋如沐沒想到這次會如此簡單,便蹲身行禮謝過,隨着萱玲回到暫住的房間收拾東西。其實她並沒有需要收拾的東西,只想皇上入宮那天的衣裳罷了。
哪知返回房間時,竟然有幾個宮女等候在那裡。見到宋如沐之後皆蹲身行禮,並將一套華麗的衣裳爲宋如沐穿上,說是皇后娘娘賞賜的,其它一概賞賜都已經放上馬車了。宋如沐愕然,不過一想本就是皇后傳召她入宮的,尤其是她留宮的理由便是皇后喜歡她,這些賞賜本就是爲了證實這一說法而已,她不收白不收。
穿戴妥當後,宋如沐偷偷將自己身上剩餘銀鈴全部塞給萱玲。囑咐萱玲千萬莫將昨夜之事再說與任何人,要不她們就真地要死了。萱玲自然乖乖點頭,說這幾天夜裡的事情,除了她和太監小祝子並沒有別人知道,至於小祝子,他肯定不會與任何人說起的。
由此宋如沐忐忑地被人簇擁到宮門前,乘上回御史府的馬車。沉重的心情,讓宋如沐不願意去想萱玲的戀戀不捨,更不願再回頭看一眼那個詭異的皇宮。只催着馬車加速向家的方向馳去。
御史府中宋翰與宋念之都已入宮。故而只有得信的宋嬤嬤和茶語等人,滿面含笑的跑來迎接宋如沐。宋如沐心中多日的糾結化爲烏有,笑顏如花地撲進宋嬤嬤懷裡,如所有小女兒見到母親那般,親暱的一口一個“嬤嬤……”
宋如沐當宋嬤嬤是她這世的母親,宋嬤嬤更早已將宋如沐當做是自己的孫女,於是兩人都是仔細打量起對方,一寸一寸的打量,不忍心放棄一點變化。
“沐兒,你瘦了……”
“嬤嬤,您瘦了……”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說完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宋嬤嬤摟着鑽進自己懷中的宋如沐,慈愛的說道:“你說那宮裡吃住都是拔尖的!你怎麼就能給瘦了呢?這臉色看起來也沒入宮前那般紅潤了”
“哪有……嬤嬤定是想沐兒,所以纔看沐兒瘦了。沐兒看嬤嬤也瘦了好多呢!”宋如沐撒嬌地笑道,又轉移話題道:“啊,對了……嬤嬤,沐兒好想吃您做的紅燒肉啊,在宮裡的日子都想到流口水了呢”。
宋嬤嬤還道是真的,故而心疼的摸着宋如沐粉嫩臉蛋半晌,呵呵笑道:“小沐兒想吃,嬤嬤這就去給你做……”
這邊回到家中的宋如沐,抱着宋嬤嬤親自下廚做的紅燒肉,吃得樂開了花。那邊東宮太子皇甫天佑,卻在遠遠目送宋如沐出宮後,被皇后身邊的內侍急請往皇后寢宮崇華殿。
道歉聲明:
不想說,覺得說了很丟臉,但看到有親留言催更……覺得挺對不起等看文的親們!
在這裡南瓜向大家解釋下,繼南瓜中暑還沒好起來,昨天一天南瓜整個人都是上吐下瀉,直折騰到今天凌晨才昏睡過去。這章發上來後,南瓜還得去醫院掛針,希望能儘快好起來,儘快補上這幾天地斷更!!!
不便之處,還請親們體諒,南瓜現在實在是有心無力,整個人都跟棉花糖一樣,輕飄飄地……對不起了,鞠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