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安撫使別苑】
時至正午,凌宇趕到都指揮使府廢棄的後院之時,未發現黑衣人的蹤影,只見他縱身一躍,輕輕的落在了指揮使府後院對面的屋頂之上,那一刻,他認真的看着院內的一切,只可惜院內假山環繞,根本無法看清裡面的事物,那是凌宇本想入院一探究竟,可當他剛要起身施展輕功之際,只聽的對面“吱”的一聲院門被打開,隨即有探出一個腦袋瓜子小心翼翼的四周環顧了一下,躲在屋頂上的凌宇眼疾手快,將自己的身體俯下,暗中觀察着,在那時,他想搞清楚這夥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爲何要刺殺蔡啓這麼一個看門的下人。
那一刻,俯在屋頂上的凌宇只見伸頭出來環顧之人,見四周並無任何異樣,於是乎他將院門完全敞開着,之後便看見四個身着黑衣之人從裡面走出了,他們幾人臉上都戴着鐵製的面具,無法辨認他們幾人真實的容貌,而在他們身後還跟隨着一個人,只見他身着一件青灰色的長袍,那衣袍的領口袖口都鑲繡着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束着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臉上也用面具遮擋着,烏黑的頭髮被那頂小銀冠束了起來,從衣着上凌宇判定此人定是爲首無疑,就在那爲首之人上馬之時,眼尖的凌宇發現他用手捂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還輕聲的咳嗽着,這一舉動讓凌宇心裡充滿了疑惑,暗思着:難道他受傷了,爲何他捂住的地方和蔡啓受傷的位置如此相似,幾乎是同一個地方?就在凌宇疑惑之際,只聽得“噠噠噠噠噠”遠去急促的馬蹄聲,見他們遠去的身影,凌宇便從那屋頂上一躍而下,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腦子回想着剛纔發生的一幕慕,之後轉身朝着反方向的西南安撫使別苑走去。
不多時,凌宇便回到了西南安撫使別苑大門外,那一刻,凌宇的臉頰上帶着一絲愁容,看上去走神,只見他撩起了下衣襬跨上了臺階,走到木門前,剛要伸手去拍打之際,只聽得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那時的凌宇聞聲轉身望去,只見那騎馬之人趕到別苑門口之時,用力勒緊了繮繩,口中叫喚了一聲“籲”,那馬兒聽得主人的叫喚後,立刻停止了前行,來了一個急剎車,只見那馬兒在原地,兩隻前蹄凌空而起,還發出了嘶鳴之聲,之後便見那馬兒的前蹄穩穩的落在了地上,不時的還在還在原地來回的走動着,待那馬兒停下後,坐在馬背上的人將馬鞭子一收,從馬背上跳落在地,站在那人不遠處的凌宇見到他的那一刻嘴角微微上揚,因爲凌宇早已認出來人便是假扮內衛副指揮使的隨雲軒,在那一刻,凌宇並未上前寒暄,而是假裝不相識,自顧自的轉身叩響了別苑的大門,不多時,只見小六子打開了門,當他看到是凌宇回來了,便殷勤的問候着,就在那時,跟在凌宇身後而來的隨雲軒雙手抱拳,對其二人言語道:“下官陳邦奉皇命從京城而來,求見駙馬爺,煩勞二位通稟。”
“既然客人是奉皇命從京城而來,就請隨我來吧!”在旁的小六子本想以駙馬爺受傷在身的理由將陳邦打發了,卻不曾想自己的話未出口,便聽得站在身旁的凌宇裝腔作勢的言語道。那陳邦聽得凌宇那般言語,微微一笑,謙恭的抱拳朝他一躬身表示謝意,爾後便跟在凌宇的身後入別苑而去,只留的小六子一臉疑惑的將別苑的大門關上,那是他的心中暗想:今個兒,凌爺是怎麼了,剛纔吩咐我拒客的是他,現在帶客去見駙馬爺的也是他。念及此,小六子無奈的嘆息了一聲,之後便回到了門房裡,喝起了茶,磕起了瓜子,嘴裡還哼着小曲兒,是何等的愜意悠哉。
“隨兄,此來可曾見過少主,他一切安好否,不知此番隨兄前來所爲何事?”凌宇和隨雲軒一前一後的走着,當他們來到僻靜的內院時,走在前頭的凌宇開口輕聲的言語道。跟在其後的隨雲軒聽得凌宇的詢問,淡淡的一笑,環顧了一下四周,爾後回答道:“此番前來,在湛興禪寺裡見過少主,凌兄放心,少主一切安好,只不過此次見到少主,覺得他清瘦了不少。”說道此間,隨雲軒默默的嘆息了一聲,接着言語道:“凌兄,此次我到益州城是受了老頭子的委派,將一物交給駙馬爺,希望他能速回京城,如今的京城已然被國師菊妃和東方勝所把持着,所以老頭子需要一個人幫助他解決眼前的內患,而這個最佳的人選便是馮紹民,他對內是狀元出身,又是皇帝的乘龍快婿,而對外,他剛剛擊敗了番邦軍隊,在軍中樹立了威信,在民間又成了百姓心中的大英雄,所以現在老頭子需要他回去主持大局。”聽得此話,凌宇點了點,停下了腳步,淡淡的言語道:“那……那少主是什麼意思?”
“少主的意思,讓馮紹民自行決定,一切按原定計劃行事,不管馮紹民回京與否,少主的大計不會改變,若飛已經帶着太子還有梅竹到登州找劉倩會合去了,目前,在這一盤棋局裡,一切還都是按照少主意願走着,所以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待馮紹民的決定!”隨雲軒也停下了腳步,雙手負於背後,望着凌宇,淡淡的言語道,只不過他並未將東方毓讓他調查馮少卿一事告訴凌宇。之後兩人便不再多言,也未曾多加停留,只是繼續一前一後保持距離的朝着書房走去,因爲他們心裡知曉自己主人爲何會變的清瘦,他們知曉自己主人的脾氣,更加知曉自己主人身上所揹負的一切,而他們作爲門客作爲屬下的使命,就是好好的輔佐他,爲他傾盡所有,在危急之時甚至要犧牲自己的生命去守護他,保他周全。
當凌宇二人穿過迴廊來到書房門前的臺階下時,卻發現茗兒和悠兒佇立在書房門外,見如此,凌宇朝她們招了招手,示意她們過來回話,那兩個小丫鬟見凌宇召喚她們,便一路小跑趕到他的面前,行了一個萬福禮,爾後異口同聲的言語道:“悠兒(茗兒)給凌爺請安,不知爺召喚奴婢有何吩咐?”見她們如此這般,凌宇朝她們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免禮,爾後淡淡的開口詢問道:“悠兒,茗兒,你們爲何在書房內伺候着,怎麼站在房門外?”說道此間,凌宇停頓了一下,復爾言語道:“駙馬爺服藥後可曾有醒來,還有,公主殿下是否一直在屋裡相伴?”
“回凌爺的話,駙馬爺服藥後並未醒來,殿下一直守候在駙馬爺身邊,她不讓我們靠近駙馬爺的臥榻前,更不讓奴婢們留在房中伺候的,將我們趕至門外的,故而奴婢和茗兒姐姐只能在門外守候。”悠兒聽得凌宇的詢問,滿臉委屈的對凌宇言語道。在旁的凌宇聽得她那般言語,眉頭微微一皺,嘆息了一聲,朝她倆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離開,只見她倆相互對望了一眼,爾後朝着凌宇行了一個萬福禮,爾後便轉身離開了,一直站在一旁的隨雲軒望着茗兒和悠兒遠去的背影,走到凌宇的身邊,聽見他的嘆息聲,心裡便有了一些疑惑,於是乎便開口悠悠的問道:“凌兄,是不是遇上什麼難事了,幾日未見,怎麼你行事變得如此猶豫不決?”
“隨兄,哎……”凌宇聽得隨雲軒的詢問,無奈的轉身看了他一眼,之後再也沒有言語下去,只是撩起下衣襬緩慢的朝着書房走去,當他走到書房門前,猶豫的伸出手去推那半掩着的門,在那一刻,他看到了初醒的馮紹民緊緊地摟着熟睡的天香,眼裡包含着憐惜之情,當凌宇看到這一幕,他慌忙的輕聲將門掩上,跟在其後的隨雲軒,見凌宇如此這般,一臉疑惑的看着他,剛要開口言語一些什麼,卻不曾想被凌宇拉到了一邊。來到一邊後,隨雲軒用力掙脫開了凌宇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故意壓低聲音言語道:“凌兄,你到底是怎麼了,說話吞吞吐吐,是不是遇上什麼爲難的事情了?還有,你怎麼放心公主一人陪伴在馮紹民的身邊,要是萬一公主殿下發現了馮紹民是女兒身,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少主臨行前囑咐你好生保護馮紹民,難道你忘記了嗎?”
“少主吩咐我銘記於心,可是隨兄你要明白有一些事情,你我是無法控制的,尤其是感情的事,哎,我曾經想說服天香放手,我也知曉那一些話語她也有聽進去,可是當知曉馮紹民受傷之時,她便不管不顧的趕到馮紹民的身邊,悉心的呵護着。隨兄,你不曾見到,從京城到益州城,這一路上天香她吃了多少苦,一個金枝玉葉爲了自己心愛之人,舟車勞頓,趕赴戰場,這一切,再鐵石心腸的人都會感到一絲絲的動容,哎,隨兄,我現在倒希望天香知道馮紹民是個女兒身了,這樣她也就不會傻傻的期許着,想馮紹民有一天會真心實意的對待她,可是她不知道那只是一個無限期的期許。”當凌宇說到此間,在旁的隨雲軒從他的語調中聽出了一絲哽咽,他無奈的嘆息了一口,走到凌宇的身邊,猶豫的伸出自己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並未多言語什麼,只是默默的站在凌宇的身邊,其實隨雲軒知曉凌宇心裡藏着一個自己愛的人,也只有凌宇能明白天香心中那一份期許,因爲他也在等瓊觴回心轉意的那一刻。
在書房內的馮紹民躺在臥榻之上,朦朦朧朧之間,感覺有人緊緊地攥着自己的胳膊,胸口還感覺被什麼東西壓着似得,當他微微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的睜開雙眼,迷迷糊糊間,他看到天香枕着自己的胸口沉沉的睡着,那一刻,馮紹民見書房內並無他人,又見天香如此這般,便有一些慌神了,他擔心天香知曉自己的身份,念及此,馮紹民的身體微微的顫抖着,他想掙脫開天香攥着自己的手,或許是這一舉動驚擾了天香,只見得天香更加緊緊地抓着自己的胳膊,這一舉動讓原本驚慌的馮紹民更爲不知所措,可是當看到天香俯在自己的身上甜美的睡容時,他在也硬不下心腸去攪擾,只是猶豫的伸出手,撫摸着天香的臉頰,在那一刻,馮紹民透過陽光才發現天香眼角的淚痕,見天香如此這般,便心疼的緊緊地將天香攬在了懷裡,在那一瞬間,在馮紹民的心裡不知爲何有一種重新擁有的幸福之感。而這一幕,在剛纔恰好被門外的窺視的凌宇看在了眼裡,其實在凌宇關上房門的那一刻,馮紹民已然察覺,可是他沒有去理會,因爲在他的眼裡只有懷中之人,那一刻,他微笑的望着熟睡的天香,直到馮紹民一陣急促的咳嗽聲纔將睡夢中的天香驚醒。
“有用的,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又不舒服了?”從睡夢中初醒的天香一臉擔憂的望着馮紹民,緊張的開口言語道。見天香如此這般慌神,馮紹民勉強的撐起自己的身體,依靠在臥榻上,微微一笑,爾後便情不自禁的伸出自己的手撫摸着天香的臉頰,對其搖了搖頭,爾後輕聲的言語道:“香兒,我沒事!”當天香聽到馮紹民那樣叫喚自己,心裡又驚又喜,興奮之餘,緊緊地抓住馮紹民撫摸自己臉頰的手,深情的望着他,含着淚,對馮紹民言語道:“有用的,以後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要扔下香兒,獨自一人離開,好嗎?我……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不管……不管你如何對我,我只要你留在我的身邊,可以嗎?”
“這……”當馮紹民聽到天香那番話語時,他爲之動容,若非女兒身,他會被天香真誠的愛所打動,可是……念及此,馮紹民本想開口拒絕,可是剛想言語之際,看到天香梨花帶雨的神色之時,他原本僵硬的心被融化了,他呆呆的望着天香,心裡開始猶豫了,開始掙扎了,沉寂了一會後,馮紹民微笑的朝着天香點了點頭。那一刻,得到許諾後的天香,依偎在馮紹民的懷裡,柔聲的言語道:“有用的,有你在身邊的感覺真好,嘿嘿…你的懷抱依舊那麼溫暖。”
“香兒,勞你去請凌宇兄來一趟書房,我有事情和他商議。”馮紹民溺愛的看着懷中之人,沉寂了一會後,他貌似想到了什麼一般,用手輕輕的拍了拍天香的背,爾後柔聲的吩咐道。躲在馮紹民懷裡的天香聽得心愛之人的囑託,一臉的不情願,嘟着嘴望着馮紹民,天香這一舉動讓馮紹民有一些意外,有一些拿她沒有折的感覺,於是乎他用手指颳了一下天香的鼻子,爾後俏皮的悠悠的言語道:“公主殿下,難不成要我這個傷病人士起身去尋找凌兄嗎?”說到此處,只見那馮紹民假意要起身,在旁的天香見他如此,心中不忍,便焦急的開口言語道:“好了,我幫你找,還不行嗎?”一邊說着一邊將馮紹民按回到臥榻之上,又親手爲他蓋好了錦被,爾後依依不捨的離開了,望着天香離開的身邊,馮紹民不知爲何心中除了愧疚外還多了一份失落之感,好似他已然習慣天香在自己身邊的那一種感覺,很踏實,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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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