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覺寺}
那雪花潔白如玉,它猶如月宮桂樹上落下的玉葉,此刻的雪花像美麗的玉色蝴蝶,似舞如醉;像吹落的蒲公英;似飄如飛;像天神灑下的小白花兒;忽散忽聚,飄飄悠悠,輕輕盈盈,真不愧是大地的傑作,只見眼前的雪花像蝴蝶一樣調皮,一會兒落在屋檐下,一會落在樹枝上,還不時飄在行人的臉上。
只見東方毓一行人來到了皇覺寺門前停下了馬,此刻的他無心賞雪,腦海裡不停閃過剛纔天香和馮紹民那甜蜜的畫面,他坐在馬背上深深的吸了了一口,極力平復自己的心情,爾後便跳下馬來,當他擡起頭看了一眼,那由□□皇帝親筆所書‘皇覺寺’三個大字映入了他的眼簾,那一刻東方毓呆呆的站在那裡,嘆了一口氣,隨後便撩起衣襬走上臺階,跨入了那皇覺寺。
東方毓進入後便匆匆趕到天王殿,只見那天王殿的前後都是木製的門,門的顏色是紫色的,雕刻了許多馬蹄形的圖案,門框上面刻着許多美麗的花紋,整體保留了前朝的寺廟的建築風格,很特別,也很新穎,與其它寺廟風格不太一樣!
只見東方毓向身後跟隨之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在原地等待,爾後自己便踏着臺階走入了天王殿,站在那天王殿的中央,東方毓環顧東西兩側,只見天庭的四大天王站在那裡,十分威武,穿過天王殿便來到了皇覺寺的大雄寶殿,只見一尊迦牟尼像,全身裝金,雄偉端莊,妙相莊嚴,鴻姿巨相,金碧輝煌,令人歎爲觀止,而大佛左右分別爲文殊、普賢菩薩脅侍,東西兩側爲二十四諸天。
當東方毓來到後殿之時,桌案上供觀世音菩薩及其一百五十六化身,而牆上所掛的五百羅漢則是木刻深浮雕,精美絕倫,惟妙惟肖。而此時那觀音像前跪着一個美豔的女子,正在祈求一些什麼,原來這菊妃娘娘今日早早離宮趕到這皇覺寺等候,看到她祈求的那一刻,東方毓微微一笑,只聽的他諷刺的說道:“菊妃娘娘,如此美顏動人,難怪娘娘可以獨寵後宮,嘿嘿……如此佳人,也怪不得東方侯爺會對娘娘癡心一片,爲愛心甘情願付出。”
聽得此聲,菊妃悠悠的睜開了雙眼,朝着觀音像磕了三個頭,慢慢的站起來,轉身回首,只見眼前之人鏤空雕花的金冠束着頭髮,面上帶着半片銀製的面具,而身穿黑□□對襟窄袖長衫,衣襟和袖口處用銀絲線繡着騰雲祥紋,腰間束着一條祥雲黑色寬邊錦帶,上掛白玉玲瓏腰佩,身披一件銀灰色的披風。 菊妃記得那半片面具,也記得這個聲音,那一晚,是他將自己從死亡邊緣勸解回來的,繼而悠悠的說道:“原來是你,你到底是何人?”
東方毓不屑的看了眼前之人,拿起桌案上的香,將其點燃,朝那觀音像拜了拜,淡淡的說道:“在下是何人對娘娘來說重要嗎,我曾經是那場鬧劇的看客,而現如今卻是能幫娘娘和小皇子之人,娘娘,不是也差人到匯通商號找過在下嗎,這說明娘娘是需要在下的幫助的,不是嗎?”
“本宮是去問過,可是商號的人說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人,本宮是需要有識之士的幫助,可是也要知道幫了本宮的人是誰吧?”菊妃好似失去了耐心,忿忿不平的說道。
東方毓見她如此氣急敗壞的樣子,搖了搖頭,想耍一下眼前之人,便出言輕浮:“哈哈……原來娘娘生氣的模樣也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真是我見猶憐呀!”說完便如登徒浪子般嗅了一下菊妃發間的芬芳。
此時菊妃急忙躲開,指着東方毓斷斷續續的說道:“你…你…你放肆…”
“哈哈,我放肆嗎,說到放肆,我可沒有像東方侯爺那麼放肆,不但要了娘娘的人,還要了娘娘的心。”
“你……”
“既然娘娘那麼想知道我是誰,那我就告訴你,在下易辰暄。”東方毓收起了剛纔輕浮的摸樣,微微一笑,不知道爲何見到菊妃那氣急敗壞的樣子,他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因爲她是老頭子最寵愛的妃子,爾後淡淡的說道。
“易辰暄,易辰暄……”只聽得菊妃反覆的叫着東方毓此刻的化名,繼而又說道:“你爲何要幫本宮,你我之間好像並沒有什麼交情吧?”
“是,娘娘說的沒有錯,你我之間是沒有什麼交情,幫你只是爲了還東方侯爺一個人情罷了。”說到這裡,東方毓便再沒有說什麼了,只是愣愣的盯着觀音像,嘆了一口,又淡淡的說道:“上次我就跟娘娘說過劉長贏的身世,如今此事在民間的沸沸揚揚,不知道娘娘有何打算?”
“本宮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國師說將他殺了,可是本宮認爲這樣總是有一些不妥,所以本宮到現在也不知如何自處。”
“既然如此,那就告訴娘娘一個消息,就當是在下送給你的見面禮吧,那劉長贏知曉自己的身世以後,一直就野心勃勃的,覬覦帝位,前些日,他讓人收集了九門提督受賄的證據,以此來威脅九門提督,想抓住京畿的兵權,好爲將來自己謀取皇位奠定基礎。”
“你的消息可靠嗎?”菊妃望着眼前的少年,只見他面無表情的望着觀音像,便疑惑的問道。
“假作真時真亦假,娘娘願意相信在下的話,那便是真的,要是不願意相信,那真的也就變成了假的,這個消息是否可靠,是否要相信,就全憑娘娘自己做決定了。”東方毓沒有直接回答菊妃娘娘的問題,只是淡淡的說了那麼一句。
“好,我信你,那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此時的菊妃已然別無他法,便想冒險放手一搏,繼而問道。
“其實此事也不難,娘娘大可以找人去九門提督府告訴他,劉長贏和他預謀之事已然知曉,如果想保命,就到皇帝面前將劉長贏謀逆之事合盤托出,這樣一來,爲保江山,皇帝自然不會坐視不管,到時候娘娘大可坐山觀虎鬥,這樣一來娘娘也可以少一個絆腳石,你也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東方毓說完此話,便見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奸笑。
此時的菊妃一邊聽着東方毓的分析,一邊點了點頭,全然不察此時東方毓臉上的異樣的神情,低着頭思索了一會,說道:“還是你想的周全,好,本宮就按你說的辦。”
“額,對了,忘了提醒娘娘了,你我今日相見之事,我不想讓第三個人知曉,我想娘娘應該知曉該如何做吧?”東方毓不想讓國師那隻老狐狸知曉太多有關自己的事情,他可不想過早的暴露自己,這樣,這盤棋就不好下了,便冷冷的對菊妃囑咐道。
“好,本宮知道了,不過以後本宮若是有何事,如何尋你,本宮總要知曉你……”還未等菊妃把那話說完,便已聽到東方毓用那低沉透着這冷意的語氣說道:“娘娘是想知曉在下是在何處落腳吧,我想沒有那個必要了,日後若有什麼事情,我自然會讓人去找娘娘。”
此後兩人在沒有說什麼,只見兩人同時走到後殿的門口,望着外面飄落的雪花,那雪花素裹着院中的景物,此時二人各懷心思,一個心中所念:我真的能相信他嗎,爲何他會那樣說,真的只是爲了還東方一個人情嗎,還是在他的背後隱藏着其他的陰謀,東方,我該怎麼辦,哎,看來,我現在能做的就是按他說的去做。而東方毓腦海裡閃過的還是剛纔那一些讓他嫉妒讓他恨的畫面,嘆了一口氣,暗思:皇叔,你那個寶貝私生子,我就把他交給你了,不知道你知曉那一切的時候你的心情會如何,劉長贏也應該算你的至親了吧,當年你讓我失去了美好的童年,我就用你一個兒子的性命來補償自己,這樣不過分吧,嘿嘿……
良久,菊妃便離開了,東方毓想送到大雄寶殿門口,只見他恭敬的抱拳作揖道:“娘娘,珍重。”那菊妃並未轉身,而是直徑離開了。
只見東方毓復而轉身回到那大殿內,雙膝跪在釋迦摩尼尊像前,他將手腕上那串檀香念珠握在手中,空中還唸叨:“觀世音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陰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弗,色空故,無惱壞相;受空故,無受相;想空故,無知相;行空故,無作相;識空故,無覺相。何以故?舍利弗,非色異空,非空異色,□□,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弗,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空法,非過去,非未來,非現在。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薩依般若波羅蜜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離一切顛倒夢想苦惱,究竟涅盤。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羅蜜是大明咒、無上明咒、無等等明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故說般若波羅蜜咒,即說咒曰:竭帝竭帝波羅竭帝波羅僧竭帝菩提僧莎呵。”
待他念完後,只見他身邊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老和尚,此時東方毓起身,恭敬的雙手合掌道:“敢問大師法號?”
“僧休傳紫閣,號音無邊際。隱去心難遂,晦岸無邊難回。中有忘機者,逍遙不可陪。”那老和尚沒回答東方毓的問題,反而開口吟對道。
只見東方毓將其說的話,心中反覆思量,不一會,便單手行佛禮道:“原來是隱晦大師,小可見過大師。”
“施主,果然聰慧,這樣便就知道貧僧的法號,貧僧聽剛纔施主誦讀心經,感覺施主心中有所掛礙…”
“大師,在下心中是有很多事情難以放不下,每每午夜夢迴時,都被昔日之事驚擾,我知曉現在所做的事情,勢必要犧牲一些人,可是我不怕,我也不想停止,以前我已經失去太多了,我不願意,也不想再嘗試失去的滋味了。”
“貧僧觀施主也是執着之人,施主,可知一念執着,一念苦,就猶如那夏日裡的飛蛾,就是由於它的執着,註定要撲火自我犧牲,有時候明知道是錯,爲何還要執着去做,施主,有時候放下一些事情,你會感覺豁然開朗,正可謂退一步海闊天空,施主,萬事三思而行,你心中就不會有那一些苦楚了。”只見那隱晦和尚說完,雙手合掌向東方毓一行禮,便轉身而去,只剩得東方毓一人呆呆的站在那大殿之上。
{公主府}
此時的天香坐着馬車往公主府趕,只見她呆呆的望着那個繡着鴛鴦戲水的荷包,回想今早發生的一切,自己爲他更衣漱洗,還將自己母后所留之物相贈,想到他爲自己畫眉那柔情似水的模樣,在回憶剛纔那一幕幕,天香竟然坐在那裡癡癡地笑着,只見她輕輕的將那個荷包藏進了自己的懷裡,那一刻,天香感覺一絲暖意。
“公主,到了,下車吧!”只聽得桃兒在馬車外說道,此時只見天香從馬車上跳了下了,走進府去,當她走進內院時,只聽得有人說李兆庭攜夫人在偏廳等候公主,那一刻,天香聽到李兆庭的名字時,不知道爲何她的心裡就有一絲不爽,便開口問道:“他們來幹嘛?”
只見那人回道:“只聽李大人說是來給駙馬爺送行的。”聽了他的話,天香暗自高興,幸虧有用的走的早,不然不碰見那個書呆子和劉倩又要傷心了,繼而說道:“走,帶本公主去瞧瞧。”
不多時,天香便來到了偏廳,當她進門坐下後,只聽的李兆庭和劉倩向她問安,當他們看到天香一改常態,已然將髮髻梳起,一副爲人婦的模樣有一些驚訝,當三人坐定後,那屋裡的氣氛有一些尷尬,過了一會還是李兆庭開口打破了那尷尬的局面:“我們本來想送送紹民兄的,結果還是來晚了。”
天香沒有理睬他,只是開口問道:“張紹民不是在京城嗎,怎麼也不來見本公主的?”
劉倩聽她如此那樣說,便知曉馮紹民並未將張紹民受傷的事情告訴天香,便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了天香,那一刻,天香的心中思量:爲何他不告訴我張大哥受傷的事情,是怕自己還惦念着張大哥嗎,爲何他不告訴我,此去西南危險重重,是他怕自己擔心嗎?念及此,天香的心開始不安了,回想起他出行前馬上回首看自己的眼神,她就更加不安,更加害怕了。
之後,李兆庭和劉倩見天香心有所思,魂不守舍的樣子,便起身向她告辭,天香本不想再挽留,想到張紹民受傷,便開口相邀改日去探視張紹民,此乃後話矣。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