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仙台】
清晨,東方的朝霞染紅了半邊天,只見天空中籠罩着一層薄霧,馮紹民通過接仙台內置的暗閣,望見接仙台兩旁的街道上,樹木經過連日來雨雪的洗禮,樹身只剩下幾片稀疏可見的黃葉。枯黃的樹葉隨着蕭蕭的寒風,紛紛投身於大地的懷抱。遠處的山清瘦了些許,近處的小草也枯萎了,樹枝好像赤裸的木偶,機械地扭動着自己的身軀,似在和昨天告別。滿目的蕭條,滿目的枯黃,這引起了馮紹民無限的惆悵。
“有用的,你倒是快點過來換衣衫啊,佇在那兒幹嘛呢?”聽得天香的催促聲,馮紹民纔回過神來,走到她跟前,望着她手中的衣衫,馮紹民心裡泛起一股苦澀之味,嘴角上浮現出了一絲無奈的笑意,接過了天香手中的衣衫,愣了一會神,嘆息着,走到一旁,把身上的衣衫替換了下來。“啊呀,好美啊!駙馬爺,您這麼一裝扮,把我們都給比下去了。”馮紹民換上裝扮走到天香和杏兒跟前時,杏兒情不自禁的打趣道。馮紹民聞得此言,臉上泛起了一絲尷尬之色,輕聲的咳嗽了幾聲。“好了,杏兒,不許再嬉鬧了,你快點找東西把那幾個人的嘴巴給堵上。”天香望着馮紹民自上而下的打量着,這是自己第二次看到他着女裝,第一次還是在妙州,參加她的比武招親之時,她還是這樣的美,天香望着她不覺出了神,馮紹民的咳嗽聲纔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見他面有尷尬之色,開口解圍道。聽得吩咐,杏兒無趣的聳了聳肩,朝着馮紹民吐了吐舌頭,走到被擒獲的假太上老君和假道童跟前,隨手從他們的道袍上撕下了一些布條,爾後塞進了他們的嘴裡。
“公主,駙馬爺,你們快過來看,有人來了。”一直守在暗閣邊上向外張望的桃兒,看到一隊禁軍朝着接仙台奔跑而來,慌忙扭過頭,故意壓低聲音對馮紹民和天香言語道。聞得此言,馮紹民與天香快步上前,只見東方勝和張紹民各自帶領着禁軍和九門提督府衙的衛士手持兵刃將接仙台團團圍住,正當東方勝和張紹民巡視一番後,文武百官按照品階依次排着隊在持禮太監的帶領下從遠處緩緩走來。“皇上駕到。”突然,只聽得接仙台上傳來一聲叫喚,聽得皇帝駕到,文武百官出於本能的伸手提起下衣襬,齊刷刷的跪倒在地,異口同聲的三呼道:“微臣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老皇帝在太監的攙扶下,沿着御階走上了接仙台,穩穩的坐在了御座上,只見他倚靠着,一臉憔悴,時不時的打着哈欠,懶洋洋的言語道:“衆愛卿,平身!”羣臣聞得此言,便俯身叩首,紛紛嚷道:“謝,陛下隆恩!”
“接仙儀式現在開始,請,皇帝陛下和國師祭拜天地。”還沒等文武百官站穩腳跟,在旁的國師就給持禮太監使了一個眼色,只見得那持禮太監走上前,清了清嗓子,叫嚷道。“恭請皇上。”持禮太監的話音剛落,站在御座邊的國師嬉笑着,一邊伸出手去扶老皇帝,一邊言語道。“好,好……”老皇帝在國師的攙扶,吃力的走下了御座,走到香案臺前,接過持禮太監手中的三柱清香,朝天三拜後,將手中的三柱香放進了香爐之中,爾後,端起桌案上的一盞清酒灑在了地上,經過一系列的繁文縟節後,老皇帝的體力明顯有些不支,身子開始有些搖晃,持禮太監見此情景,慌忙上前,一把攙住了他。“皇上,皇上,請……”國師見老皇帝臉色蒼白,便從衣袖裡掏出一粒藥丸,遞到了老皇帝的口中。突然,老皇帝猛地咳嗽了起來,將那顆藥丸吐了出來,這可嚇壞了一旁的菊妃,關切的詢問道:“陛下,陛下,你怎麼了?”老皇帝搖了搖頭,輕聲的言語道:“咳咳,朕沒事,今兒是大喜的日子,不要聲張。”國師皺了一下眉頭,朝着持禮太監使了一個眼色,持禮太監會意的點了點頭,晃着手中的撫塵,叫嚷道:“請國師做法,恭請太上老君聖駕。”
“敢問國師,您請的是哪路神仙呢?”正當國師要施法請神之際,站在接仙台下的李兆庭走出朝班,雙手抱拳,施禮詢問道。“難道李侍讀剛剛沒有聽清楚嗎,本座今個兒請的是太上老君。”國師尋聲望去,原來是李兆庭在攪和,便冷笑了一聲,回言道。“可是,據我所知,今日太上老君是不會出行會客的啊!”在接仙台下面李兆庭裝模作樣的掐指演算着,嘴角微微上揚着,言道。“那,依李先生之意,今日哪路神仙會出行會客啊?”國師反擊道。“王母娘娘!”李兆庭抱拳朝天一拜,大聲的對國師言語道。
“李先生的意思,能請來王母娘娘的仙座。”國師不甘示弱,乾笑了一聲,緊接着言語道。“爲了皇上能長生不老,微臣在所不辭。”李兆庭又朝前跨了一小步,雙手抱拳懸於胸前,大義凜然的言語道。“好,那就等貧道請了太上老君之後,再請李先生做法,請王母娘娘的仙駕。”國師話音剛落,坐在御座上的老皇帝有些不耐煩了,無力的晃了晃手,言語道:“李愛卿,休得搗亂,快讓國師做法。”李兆庭聞得老皇帝這般言語,便不再多言,退回到朝班。國師見李兆庭不再胡攪蠻纏,不屑的冷哼了一聲,爾後,走到接仙台的中央,揮舞着手中的法器,嘴裡還碎碎念着咒語,可是,他搗鼓了半天,太上老君的仙座始終未有出現在接仙台上,又發現文武百官中不見馮紹民的身影,這才意識到大事不妙,着了他們的道,接仙台下的李兆庭和張紹民心中暗自竊喜,只見得李兆庭再次走出朝班,對國師譏諷的道:“國師啊,下官早就說了今日王母娘娘要來,恐怕太上老君不好意思來了吧。”
“李愛卿!”老皇帝聽得李兆庭的話語,一臉怒氣,大聲的阻呵道。“罷了,李先生,那你能請來王母娘娘的仙駕嗎?”國師心知中計了,便將計就計,佯裝很生氣的摸樣,手指着接仙台下的李兆庭,叫囂道。“沒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李兆庭嘴角微微上揚,雙手抱拳,淡然的言語道。“那……煩勞李先生請王母娘娘的仙駕吧!”聽得國師這般言語,李兆庭不免有些得意了,只見他撩起下衣襬席地盤腿而坐,嘴裡碎碎念着咒語,爾後,只見他突然站起身來,開始手舞足蹈了起來,嘴裡還念道:“我抓,我抓,娘娘仙駕。”李兆庭一系列誇張的舉動引得張紹民一陣偷笑,而老皇帝等人卻看的莫名其妙。一直躲在暗閣裡馮紹民等人接到李兆庭的指令後,來到從接仙台的側面,利用輕功凌空而起,朝着接仙台的中央而來。
“臣恭候王母娘娘駕到,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老皇帝見馮紹民等人由遠到近,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意,十分配合的跪倒在地,低着頭,言語道。衆人見老皇帝跪倒在地,紛紛跟着跪倒在地,也俯身低着頭。“賜仙果。”天香看到自己年邁的父皇跪倒在地上,心有不忍,哽咽了一下,一時間竟忘了說什麼,多虧得馮紹民小聲的提醒着,纔開口言語道。桃兒託着擺放着仙果的木盤,走到老皇帝跟前,老皇帝伸手拿起最上面擺放的一個仙果,咬了一口,“皇上,感覺味道如何?”
“恩恩,好,好,娘娘,這仙果味道真好!”老皇帝一邊吃着手中的仙果,一邊言語道:“好,仙果,敢問娘娘,這仙果能在臣的御花園裡種嗎?”天香接言道:“不行,仙果要三千年開花,三千年結果,三千年成熟,你御花園土太薄,種了也活不了。”老皇帝將仙果緊緊的握在手裡,俯下身,恭敬的詢問道:“臣想修煉長生不老術,還請娘娘不吝賜教。”天香剛想說話,可是,原本記好的話語一下子想不起來了,愣了一下,站在她身後的馮紹民一臉無奈,小聲的提醒道,讓天香跟着自己念:“汝好道乎,聞數招方術,祭山嶽,供山神,禱河水,亦爲勤矣,勤而不惑,實有由也。”唸完這些話語後,天香用手肘支了一下馮紹民,壓低聲音言語道:“喂,本大俠怎麼說話文縐縐的。”天香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支着下巴,馮紹民見她如此,皺着眉頭,瞪了一眼她,天香才恍然,慌忙端坐了起來,又對老皇帝言語道:“你,聽懂了嗎?”
“臣愚昧,臣妄加猜測,娘娘的意思是問我喜歡道嗎,好道的幾個方法,比如祭奠山嶽,供奉神靈,祈禱河水,這些都是一些好事,可是好事卻收效甚小,其中是有原因的,請娘娘明示,其中的原因到底在哪裡?”老皇帝接言道。“你想知道什麼理由嗎,讓我告訴你吧,你本性暴烈,本性淫邪,本性奢侈,本性殘酷,本性陰暗,這五種本性存在於你的靈魂之內,五臟之中,就是由我王母娘娘的神藥也根治不了你呀!”天香嫌棄馮紹民教自己的話語文縐縐的拗口,於是乎,便按照自己的理解言語道。“請娘娘示下,臣該怎麼做?”天香這般說自己,老皇帝心裡本來有些生氣,但是還是配合着,繼續詢問道。“你把宮裡搞得亂七八糟,一塌糊塗,你把忠臣都攆走了,還將太子關進了天牢,你對得起誰?”老皇帝聽得天香的詢問,知曉她定有所誤會,慌忙解釋道:“這,娘娘,臣另有苦衷啊!”
“不許打岔。你對得起江山社稷嗎,對得起列祖列宗嗎,對得起死去的皇后嗎,當年皇后駕崩的時候,你做過什麼承諾?”天香含着淚,對老皇帝言語道。“皇后臨終前,最不放心的是一兒一女,臣答應皇后,要把太子培養成大有作爲的皇帝,臣……”老皇帝俯着身,腦海裡閃過了許多許多的畫面,一時感觸道。“那你做到了嗎?”天香打岔道。“臣正在……臣正在做,臣答應過皇后,要好好的照顧我們的女兒天香公主。”老皇帝含着淚,哽咽的言語着。“天香公主刁蠻任性,你受的了她嗎?”天香見老皇帝說到了自己,含着淚,望着俯在地上的父皇,輕輕的嘆息了一聲,言道。“不不不,香兒很懂事,她至純至潔,至愛至孝,至性至情。”
“她,她沒有那麼好吧?”天香大聲的反駁道。“不,我的香兒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兒。”老皇帝自起身子,含着淚注視着坐在蓮花臺上的天香,用顫抖的聲音回道。“父皇……”當天香和老皇帝四目相對之時,天香脫口而出輕聲的叫喚道。“我的公主姑奶奶,你想穿幫啊?”馮紹民眼見天香真情流露,有些慌了,大聲的對衆人說道:“王母娘娘起駕。”說完此言,便運氣往地下一撐,只見天香等人凌空而起。“想走,沒有那麼容易!”跪在一旁的國師見她們要走,迅速站起身來,運用內力朝着馮紹民打去,卻不料,都被馮紹民巧妙的躲了過去,國師只得眼睜睜的看着她們離開。
【南王府】
“少主,更深露重,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禮禪風塵僕僕的從遠處駕馬朝着南王府而來,當他跳下馬兒,聽門房上的小廝說東方毓在後院中彈琴,便顧不得撣去身上的塵埃,直徑朝着後院的方向奔走而去。來到後院的亭子前,禮禪停駐了腳步,待一曲終,他才走上臺階,一邊走着,一邊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了東方毓的身上。“少主,恍若您的心,不是那麼平靜?”
“你回來了,怎麼樣,那些事情都辦妥了嗎?”東方毓對禮禪的詢問視而不見,只見他雙手搭在琴絃之上,低着頭,淡淡的言語道。“恩,屬下依照少主的吩咐,把事情給辦妥了,要是屬下估計不錯的話,三位王爺今晚或是明早便會抵達北苑。”禮禪佇立在東方毓的身後,雙手抱拳,懸於胸前,回稟道。
“禮禪,你說……”說道此間,東方毓突然停頓了一下,猶豫了一小會,又言道:“你說他們可靠嗎?”禮禪的身子突然一顫,微微擡起頭,望着東方毓的身影:“額,少主是怕三位王爺不和您同心同德嗎?”禮禪見東方毓沒有回言,只是端起琴案上的茶碗抿了一小口,繼而又回稟道:“少主,屬下以爲東王宣自小就只喜愛舞槍弄棍,胸無點墨,他對您的計謀一項都是言聽計從;北王傑自幼懦弱毫無主見,但他身邊有一批忠臣義士輔佐,他們都知曉脣亡齒寒的道理,再加之,北王是一個恩怨分明之人,上次少主助其奪取王位,他對您,還是心存感激之情的,所以他也會聽從您的調配;至於……西王燁,屬下便不敢妄下判斷了,他雖不尚武,但是腹有籌謀,在三王之中,也就只有他的才智能與少主您抗衡。”
“禮禪,過來坐吧!”東方毓將琴案上的古琴藏進了布囊之中,放在了地上,又擺出了一個茶碗,拿起紫砂壺將茶水倒在其中,悠悠的言語道。“多謝少主!”東方毓擡頭看了一眼走到自己面前的禮禪,淡然一笑,對其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禮禪,你覺得本王該如何對待西王,是留,還是除?”東方毓端起茶碗,抿了一小口茶,微微眨了一下眼睛,冷冷的言語道。“當然是留啊,少主,西王手下兵強馬壯,若是能爲我所用,便如虎添翼!”東方毓一邊聽着禮禪的話語,一邊擺弄着茶碗,其實在他的心裡何嘗不知禮禪所言,可是……念及此,他擡起眼眸,一直盯着禮禪,愣了一會後,纔開口言語道:“那……你以爲本王該如何做,才能讓西王兄和本王同心同德呢?”
“其實,少主心裡早已有了計策,何必在試探屬下啊!”禮禪和東方毓四目相對,嘴角浮現了一絲笑意,一臉堅定,開口言語道。“聯姻,真的可以牽制住西王兄嗎?”東方毓盯着禮禪,宛然一笑,深吸了一口氣,冷冷的言語道。“當然,少主,再次相見之時,便可向其提出您和郡主的婚事,如若西王答應,便說明他和您站在同一陣營;如若西王不答應,那有些機密的事情便不能讓其知曉,對他是除,是留,只能再想他法。”東方毓默默的點了點頭,端起茶碗,將裡面的茶水一飲而盡,飲盡後,“啪”的一聲,將手中的茶碗重重的放在了桌案上,嘴角微微上揚,看了一眼禮禪,言語道:“走,待馬,咱們去北苑瞧瞧!”
【北苑】
“王爺,西懷安王已經到了!”經過幾個時辰的快馬加鞭,東方毓與禮禪二人帶着幾個親信來到了北苑門外,守在門房上的小廝們見來者是東方毓,便機靈的跑上前,伸手牽着馬兒,回稟道。“恩,西王爺是什麼時辰到的?”東方毓將馬鞭子遞到了小廝的手中,皺了一下眉頭,冷冷的詢問道。“額,回稟王爺,西王爺剛剛到不久。”聞得回言,東方毓便不再多言,提起腳走上了臺階之上,卻不想,跟在其身後的禮禪突然問道:“只有西王到了嗎?”小廝愣了一會,沒有言語,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得到答覆後,禮禪快步跟上了東方毓,湊到他耳邊嘀咕道:“少主……”禮禪的話語聲越來越小,只見的東方毓微微一笑,言語着:“恩,好,禮禪,走,陪本王去會會西王兄吧!”
“三哥,一路辛苦啦!”東方毓來到正廳門外,遠遠的看到應喬正陪着西王燁飲茶,便加快腳步,當他走進正廳裡,只見他解下披在身上的大氅扔給了應喬,寒暄的言語道。“哈哈,不辛苦,四弟,愚兄正想讓應喬向你通傳一聲,不想你就趕來了。”東方燁放下手中的茶碗,起身回言着。他倆人相互寒暄了一會後,便面對面就坐着,此時,丫鬟們端來了新茶,幫他們替換着,正廳裡也鴉雀無聲,東方毓和東方燁相互對視着,彼此間,不免有些尷尬,東方毓端起茶碗抿了一小口,潤了潤喉:“三哥,寧兒最近可好?”東方燁此時端着茶碗,聽東方毓問到璇寧,心裡不免咯噹了一下,端着茶碗的手明顯有些僵硬,停止在胸前,心中納悶着:四弟,怎麼會問起寧兒了,難道……念及此,他勉強的微微一笑,抿了一小口茶,回答道:“寧兒那個小丫頭最近整天躲在繡房裡,偷偷摸摸的,愚兄也不清楚在做什麼!”
“王爺,郡主該不是偷偷躲起來在繡自己的嫁衣吧?”禮禪站在東方毓的身後,聽得西王燁的言語,便順勢嬉笑着搶言道。“這……本王就不知曉了!”東方燁放下茶碗,擡起頭,看了一眼禮禪後,又將自己的視線轉向了東方毓的身上,只見他一臉若無其事的摸樣,心裡已然明白這是試探,心裡便打定主意,反問道:“說道寧兒的婚事,四弟,愚兄倒想問問你的意思了?”雖然東方毓對他的反問的意圖心裡明瞭,可是,還是假裝出了一副驚訝之色,“額,三哥,這……怎麼反倒問起小弟了?”
“四弟,你又不是不知道,從小到大寧兒心儀之人是誰吧,寧兒的婚事,愚兄不問你,該去問何人啊?”東方燁雙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端坐着,視線一直停留在東方毓的那張俊秀的臉上,坦然的言語道。“這個……”東方毓猶豫了一下,“四弟,我就璇寧一個妹妹,父王和母妃仙逝的早,是愚兄將她拉扯大,愚兄一項都很寶貝這個妹妹,愚兄也希望嫁給自己心愛之人;爲了她的幸福,愚兄可以傾盡所有,四弟,你會對她好的,對嗎?”東方毓聽得此言,注視着東方燁,腦海裡浮現了璇寧那張天真無邪的笑臉,不免愣了一會神,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回答東方燁提出的問題。“少主,既然西王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您也該有所表示了。”禮禪見東方毓有所猶豫,慌忙打圓場道。“三哥請放心,小弟一定會給璇寧幸福的!”東方毓突然站起身,走到東方燁的跟前,撩起下衣襬,雙膝跪倒在他的跟前,鄭重的承諾道。“好好好……有四弟這番承諾,愚兄也安心了!”東方燁將東方毓扶起來,欣慰的笑道。
“恭喜少主,恭喜王爺,屬下這就派人回府讓陳內史書寫奏疏,上報朝廷!”禮禪上前賀喜道。“三弟,四弟,都在啊。”北王傑和東王宣風塵僕僕的從外間走來,只聽得東王宣搶先詢問道。“大哥,二哥,你們也趕來了!”東方毓和東方燁嬉笑着迎上前,異口同聲的寒暄道。“禮禪給兩位王爺問安了!”禮禪也跟在他們之後,向北王和東王問安道。“對了,禮禪,本王剛剛在門外好像隱隱約約聽到你在說恭喜,不知這喜從何來?”北王傑把手中的大氅遞給了小廝,輕聲的詢問道。“回稟北王爺,是西王爺將易陽郡主璇寧許配給了我家王爺,您說是不是一樁喜事啊?”
“哈哈,早該如此了,三弟,你那個妹子打小就愛黏着四弟,明眼人一看就知曉她喜歡四弟,大哥,你說對吧,每一次見到四弟,便毓哥哥前毓哥哥後的叫,把我們幾個還有她的親哥哥都給無視了,這樁婚事定下的好,可是遂了寧兒的心意了。”東王宣打趣着言語道。“是啊,寧兒的婚事一直以來都是小弟的一塊心病,今個兒,把她和四弟的婚事訂下來了,也了卻了我的一樁心事。”說道此間,東方燁將自己的視線投向了東方毓,意味深長的注視着。東方毓明白他話語中含義,當東方燁注視着自己的時候,便刻意躲開了他的視線,對東方宣和東方傑言語道:“大哥,二哥,請上座!”
“對了,四弟,此次你約我等前來所爲何事?”分次而坐後,東方傑首先開口詢問道。“前日,小弟安插在宮中的細作傳來消息說,自從馮紹民回京後,老頭子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他明着籌措銀兩修建接仙台,對國師十分器重,還對外宣稱將太子關押在天牢之中;可是,據我所知太子老兄此刻並不在天牢之中,而是住在駙馬府中,被馮紹民保護着;另外,老頭子還將京城禁軍中的親信交給了馮紹民指揮,若是小弟估計老頭子是想對國師和欲仙幫動手了,只要等老頭子騰出手來,下一個輪到的便是我們四個藩王了,所以……”說到此間,東方毓故意停頓了一下,用餘光掃視着三位藩王,仔細的觀察着他們各自臉上的表情。
“四弟,你說怎麼辦吧,我們都聽你的,便是!”東王宣一項心直口快,搶先表態道。東方毓將視線停留在了北王傑還有西王燁的身上,等待着他們的表態,沉寂了一會後,只聽得他倆異口同聲道:“恩,二弟(二哥)所言甚是!”東方毓見他們都表了態,嘴角邊浮現了一絲輕鬆的笑意,但,他還只是將自己一部分計劃告訴他們,當,說到糧草人手調配之時,西懷安王竟然提議利用璇寧和東方毓的婚事來做掩飾,之後,他們又做了詳細的商討,直到第二天天明,此乃後話矣……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