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經過一天一夜的馳騁,東方毓和德海等人已然來到了北彝王的藩屬,爲了以防行蹤的泄露,他們幾個都在城郊經行了一番喬裝。
不多時,城門口出現一少年帶着隨從,只見那少年身穿玄色窄袖長袍,袖口處鑲繡金線祥雲,腰間硃紅白玉腰帶。他那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低垂着的長長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樣閃爍着的深邃雙眸,高挺的鼻,嘴上粘得那兩撇假鬍子,更加散發出他的溫文爾雅,又顯出了他自己獨特的俊秀。
“哎哎哎……說你呢,進城幹嘛去的。”守城門的官兵逐一盤查着過往的行人,見那少年和一衆隨從,便上前盤問。
“這位官爺,我們家少爺是做生意的,這不聽說這裡梁州府,在北彝王的治理下,十分繁榮昌盛,所以我們家少爺想到這裡來看看,順便想在這做點小買賣賺點小錢。”德海說着便從衣袖裡拿出一錠銀子,放在那個官差的手中,“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權當給官爺喝茶了。”
“做買賣的,好了好了,過去吧過去吧。”只見那個官差掂了掂那錠銀子,笑眯眯的對德海等人說道。
“謝謝官爺了。”德海抱拳意表謝意,說完就和東方毓等人走進了梁州。
“爺,你看戒備森嚴,來往進出城都要盤查,這咱們可怎麼辦呀?”德海見離城門有一點距離了,便開口說道。
“不急,咱們先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到時候見機行事吧。”東方毓一掃周圍的佈局,一邊不急不慢的對衆人說道,一邊帶着他們往前走。
說話間,幾個人便來到了一家茶樓,東方毓環顧了四周,然後便帶衆人進去了,“客官,你裡面請。”小二見來了一位穿着不俗的富家子,便殷勤的上面招呼道。
“小二,你這裡有靠路邊雅座嗎,我們家少年初到貴地,這不逛了一圈又有一些累,所以想找個地兒看看梁州的風景,我家少爺又喜歡安靜,所以想找個不被打擾的地方,喝喝茶。”德海上前應付道。
“這位少爺來我們這算是對了,我們還真有這麼一個雅間對着大街,這街上的熱鬧場面一覽無餘。還有咱們這裡正對着王府和幾位大人的府邸,所以在那裡什麼有的沒的都看得到。”小二一邊領東方毓等人去那間雅室,一邊給他們介紹道。
只見德海點了幾樣東方毓愛吃的糕點,再點了一壺大紅袍,便給了一些碎銀子打賞小二,然後便示意他離開。
“爺,咱們怎麼不直接去安老將軍的府邸,爲什麼要在這裡。”一個隨從不解的問道。
“不急,我們對這裡的形勢還不是很瞭解,所以我們在這觀察觀察,再說安老頭對大哥是真忠心還是假忠心,我們都還沒有搞清楚,貿然的去,我怕中了圈套,德海,讓人拿着我的令牌,讓瀟然軒在這裡的人來見我。”東方毓一邊望着不遠處的北彝王王府,一邊對衆人解釋道並把令牌遞給他。
“諾。”德海接過令牌,對身邊的人耳邊交代了幾句話,只見那人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
那人離開沒有多久,小二就手拿托盤,將德海點的各式糕點和茶端來,依次擺放在桌上。放好後,他就退出了雅室,自己個去忙了。
“德海,你們幾個騎了一天一夜的馬也累了吧,出門在外也沒有那麼多的禮數了,都是自己家兄弟,坐下來一起吃點吧。”東方毓吃了一點糕點,便端起茶碗品茶,過了一會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便對餘下的幾人說道。
“爺,這……諾。”德海等人一開始想拒絕,但是他們都知道自己主人的脾性,所以就應聲而坐,吃着糕點喝着茶。說來也正是因爲東方毓對手下的人寬厚,所以他手底下的人都對他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爲他做事。
東方毓端着茶,走到窗邊,望着那街道兩邊紅牆綠瓦,雕樑畫棟,鱗次櫛比的房屋,來往的行人川流不息,摩肩接踵,車水馬龍,宛然一副欣欣向榮,繁榮昌盛的景象,此刻有誰能想象這繁榮的背後潛藏的危機,又有誰會想到這裡即將要變天了。
這時,雅室的門開了,卻見之前出去傳令的隨從帶了三人回來覆命,“屬下祈地閣張仁,義玄閣李祿,理黃閣陳貴拜見少主。”只見三人抱拳跪地,給東方毓行禮。“罷了,都起來吧。”東方毓看了看站在中間的李祿,“李偏將別來無恙呀。”
“謝少主掛念。”李祿笑着回答道。話說這李祿也是老南王收養的孤兒之一,只不過他一直臥底在北彝王的軍隊中,這李祿也是一個有才識得人,所以在短短的幾年裡就爬到了偏將,還掌握了王府的禁衛軍。
“屬下已經按照少主之前的部署,假意投靠了東方怡。”李祿在一邊回稟道。
“這個我已經知曉,安育德日前已經將這一部分情況告訴我了,我來問你,虎符何在。”
“回少主,東方怡遲遲不敢動手,一是朝中示意讓他利用此事將您和其他兩藩王一起消除,二就是他並未得到虎符,說來也奇怪那虎符不在王爺手中也不在世子,就好像消失了一般。”
“你是說虎符不見了。”東方毓思索着,轉而對祈地閣的張仁說道:“安老將軍那邊是什麼情況。”
“回少主,安老將軍和其他老臣是擁護北彝王世子的,最近他們多次想見王爺,請求讓世子出面處理政務,都被王妃和東方怡以生病的理由給拒絕了,也不讓他們見世子,使得一些老臣對東方怡心存芥蒂,少主,還有剛纔李祿所說的虎符,我想屬下知道在哪裡。”
“額……在哪,快說。”東方毓眼睛一亮。
“回少主,前不久,也就是東方怡進京拜壽的時候,世子曾經讓人送一盒吃食給安老將軍,當時屬下並未在意,現在想想,會不會世子知道有什麼危險,於是便把虎符交給了安老將軍。”張仁繼續回答道。
東方毓點了點頭,認爲他分析不無道理,他轉動的手裡的念珠,沉默了良久,開口問身邊的陳貴:“你哪裡有什麼情況。”
“回少主,這幾日東方怡名下的商號都在回籠資金,還有幾家商號還轉手套取銀兩了,好像很急需用錢似的。”
“額……你們都先回去吧,繼續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有什麼異常就告訴德海。李祿,你先留一下。”東方毓在李祿耳邊囑咐了幾句也示意他離開。
東方毓看着他離去的背影,中心已有全盤計劃,微微一笑:“德海,既然知道安老頭是忠於大哥的,咱們也該上門拜訪一下了。”
於是乎,他們一行人便離開了那茶樓,前往安將軍府。不多時,便來到了安老頭府門前,德海上前敲門,只聽“吱咯”一聲,將軍府門便開了,走出一個小老頭,開口問道:“請你找誰呀。”
德海將安育德之前給東方毓的玉佩遞給那位老人家,說道:“我家南晨公子前來拜訪老將軍,還請你老人家前去通告一聲。”那小老兒見那玉佩是自己家少將軍的,便急急忙忙的跑到內堂向自己家老爺稟報。
過了一會,只見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帶着隨從趕來,見到東方毓後,欲要行禮,只見東方毓一把托住了他,行禮道:小侄南晨見過安老將軍。老者見他如此,頓時明白了他的用意,“賢侄,不必多禮,來快快隨老夫進府說話。”
兩人直徑老者的書房而去,一進書房,那老者便跪在東方毓跟前,老臣安毅參見南晨郡王,“老大人不必如此,折煞小王了。”一邊扶起安毅一邊笑着說道。
兩人趁下人擺放茶點時,相互寒暄着,待下人們退出書房後,安毅按耐不住說道:“王爺,現如今我家王爺病重,而二公子東方怡和王妃把持着王府,軟禁了世子,我怕王爺和世子危矣。”
東方毓將手中的茶碗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安毅,看他一臉誠懇,不像有假,便開口試探的說道:小王此次前來爲的就是解救皇叔和義兄於危難之中的,可是小王擔心東方怡控制了王府,那調兵的虎符也落入他之手。這樣一來,我們可真的是無人可調,無兵可用了。”
“王爺,放心,前日世子已將那虎符送到末將手中,還囑咐要末將在危難時去找王爺,所以這才讓小兒前往藩屬向殿下求救的。”
“好,既然如此,我便派人拿着虎符去軍中穩定軍心,接下咱們就這樣……”東方毓在安毅的耳邊叨咕了一會,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合計一些什麼,但可以從安毅的面部表情可以知曉,東方毓的計策是周全的。
說完以後,東方毓和安毅分頭準備着,一切好像都在東方毓的掌握之中,他現在需要的就是等,等待着夜幕的降臨,然後主動出擊,好給東方怡等人一個措手不及。此乃後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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