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羽茶莊}
星光燦爛,風兒輕輕。以天爲幕,以地爲席,東方毓就這樣坐在地上,而紅嫣卻默默的陪在他的身邊,和自己心愛的人靜靜的享受着周圍的一切,傾聽着一片蟲鳴,遙望那綴滿星星的夜空。
此時的天空並非純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無垠的深藍,一直伸向遠處,遠處。東方毓的視線很想穿透這層黑幕,很想刺探天之盡頭是什麼。他又望了望星空,夜空深邃依舊,羣星明亮依舊,蟲鳴也依舊。凝望那滿天忽明忽滅的繁星。不由得令他深覺自己的渺小,不由得令他感嘆起了人生。
“公子爺,王梧來找您了,見嗎?”此時凌宇從外院趕來回稟道。
“見,你帶他去書房吧,我換身衣裳就過去。”東方毓一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邊回道,而此時他心中不覺有一些納悶:這王梧平時躲着自己,今個兒這是怎麼了,那麼晚還過來,也好正好我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他去辦。
只見東方毓一邊思索着一邊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而此時的紅嫣也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見東方毓要自己動手更衣,便開口說道:“毓,我幫你吧。”說完也顧不得等東方毓回答,便將他身上那件素服褪去,將旁邊那件靛藍色的錦袍爲他換上,爲他繫上了鑲着金絲的靛藍色的腰帶,又幫他整了整衣領。
原本東方毓想拒絕,可是當她褪去自己衣服時,看着她那可人的樣子,他也便不想再拒絕了,便張開自己的雙手讓眼前之人爲自己穿衣整理。“這樣可以了嗎?”見她幫自己收拾的差不多了,就開口問道。
紅嫣看了看,仔細打量了一會,滿意的點了點回道:“嗯,差不多了。”
之後,東方毓便轉身離開了,直徑向書房走去,而在屋子裡的紅嫣此時的心裡便有一種說不出的幸福感和滿足感,回想剛纔那一幕,她爲他更衣,這不是爲□□子才能做的嗎?其實在她的心裡早已經將那人當做自己的夫君了。念及此,臉頰不免有一絲泛紅。
不一會兒,東方毓邊趕到了書房,王梧見他進屋,便殷勤的上前迎道:“奴才給王爺請安。”
“公公,本王不是說了嗎,都是自家人,沒有那麼多的禮數了。”東方毓用手一扶,客氣的說道。
“王爺,這……”王梧環顧了一下四周,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們都下去吧,凌宇留下。”東方毓見他如此這般,明白他的意思,便支開了在書房中伺候的傭人,繼而又說道:“現在公公可以說了吧。”
此時的王梧不陰不陽的笑了幾聲,還用那蘭花指捂住了自己的嘴,悠悠的說道:“奴才這次來是想告訴王爺一個好消息的,王爺喜歡的馮素貞讓奴才找到了。”王梧一邊說着一邊還不時看着東方毓面上的表情,接着又說道:“這駙馬馮紹民就是當日在靈堂上消失的馮素貞,老奴知道王爺喜歡她,所以老奴斗膽用她和王爺做一筆交易。”
“好一個王公公,你的膽子可真的是不小呀,敢跟我們家王爺討價還價了,做起交易來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凌宇見王梧那麼副嘴臉就感到厭惡,便在一旁怒喝道。
“凌宇,不得無禮,不知道公公要和本王做什麼交易?”此時的東方毓轉動着手中的檀香念珠,揮手示意凌宇稍安勿躁。
“我知道王爺想得到我那一些黃金,只要王爺放我一條生路,讓我帶着那一些金子安度下半輩子,我便將馮素貞交給王爺。”
“公公何以見得本王會和你做這一筆交易呢?”
“因爲王爺愛她,絕不會對她置之不理。”王梧此時有一些心虛,因爲他也不敢確定東方毓會不會爲了馮素貞而和自己做這筆交易,他這是在賭,賭東方毓對馮素貞用情至深,不會拒絕自己的要求……
“恐怕公公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本王是喜歡馮素貞,可是本王從不會因爲某一些人或者事來影響我的做事的決定,女人,本王身邊多的是,馮素貞,呵……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對本王來說她也只是一個女人罷了,還有公公可能不知道本王最討厭有人威脅我,也不會受任何人的威脅,倒是公公,難道就不想讓自己的母親安度餘生了嗎?”東方毓此時的心裡很複雜,既擔心馮素貞的安危,又不能表現出來,於是強忍着強撐着,故意轉移了話鋒,還惡狠狠地盯着王梧,眼裡透着一股殺氣。
王梧見東方毓如此這般,便知道這個賭自己是輸了,開始有一些害怕了,開始緊張了,便“啪”的一聲跪在了他的面,用手抽打着自己臉,還說着:“奴才該死,請王爺看着奴才幫你的份上寬恕奴才吧……”
東方毓和凌宇見他前後兩幅嘴臉,不覺的有一些好笑,東方毓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茶,見王梧還是一個勁的抽着嘴巴子,便鬆了一口氣,因爲他沒有發現素貞對自己的重要性,悠悠說道:“公公,不必如此,只要公公在幫本王辦一件事,本王不是不可以答應你剛纔說的,不過那一些黃金,我只能給你一小部分。”
“謝王爺開恩,謝王爺開恩,不知王爺要奴才做什麼?”王梧聽得東方毓那樣說,便停下了抽嘴巴子的手,迴應道。
“本王要你將東方侯爺抓起來,送進妙州大牢,我想你應該會有辦法的。”
“奴才明白,奴才回去就傳書侯爺妙州之事已經處理妥當,讓他過來,然後將其抓獲。”
“哈哈,公公果然是聰明人,你按你說的去辦吧,記住了,要是你敢對本王陽奉陰違,你那老母親就會隨時……”東方毓沒有繼續說,只是臉上帶着一絲冷笑伸手在脖子上做了一個殺人的姿勢。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嗯,你回去吧,好好辦你的差事,本王不會虧待用心辦事之人,公公應該明白本王的意思吧?”
“奴才明白,奴才告退!”
凌宇見王梧遠去的背影,走到東方毓的身邊說道:爺,要不要派人盯着他,這老東西,我總覺得不可靠。還有剛纔爺怎麼不讓他將馮小姐帶到這裡來,她在王梧手中恐怕凶多吉少。”
“嗯,他身邊你去安排吧,盯緊了。”只見此時東方毓轉身走到圓椅坐了下來,繼而開口說道:“凌宇,你這就不明白了,王梧察言觀色的本事可是不一般的,要是我剛纔表露出對素貞的一絲關心,反而會害了她,那樣只會讓王梧以爲自己的手裡有一個可以威脅我的籌碼,他就會像馬兒脫了繮繩一般,不受我們控制,現在這樣挺好,你讓祈地閣的人去打探素貞的消息,知道後暗中保護起來,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明白嗎?”
“諾,屬下這就去辦。”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此時的屋裡就剩下東方毓一人,只見他不停地轉動着手中的念珠,默默祈禱着,希望馮素貞不要出事。
而屋外站立的紅嫣聽到剛纔的對話知曉他的心裡裝的是馮素貞時,自己的心中不覺有一絲泛酸,只聽得屋裡傳來熟悉的聲音:“別站在屋外了,外面冷,進來說吧!”其實東方毓早就發現屋外之人,知曉是紅嫣,便開口說道。
“我……”
“剛纔我們說的,你都聽到了吧?”紅嫣在那裡點了點頭,小心翼翼開口問道:“你……你喜歡的是馮小姐?”
“嗯,是的。”東方毓很乾脆的回答了她,之後兩人便在沒有開口說話,就在屋裡靜靜的呆着。
{驛站}
李兆庭和張紹民死裡逃生後便回到了驛站之中,李兆庭急急問道:“馮兄沒有被關押在牢房之中,現在除了王公公以外,又多了欲仙幫的人,我們勢單力薄,眼下該如何是好呀?”
張紹民沒有說話,只是無力解下了蒙臉的黑布,嘆了一口,這可以急壞了李兆庭了,“我說張兄,你在想什麼呢,我在問你話呢?”
“天香。”
“我說你……都什麼時候了還想公主,你是不是巴不得他們把馮兄殺了,你好做天香的駙馬呀?”李兆庭見他心不在焉的,還叫着公主的名字,便氣不打一處來。
“李兄,你誤會紹民的意思了,我是說解鈴還是繫鈴人,現在能幫咱們的也就只有公主了,只要有人將其中原委告訴公主,我想以公主對駙馬的情誼,她不會置之不理的。”
“對呀,我怎麼沒有想到,我這就回京去見公主。”李兆庭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恍然大悟一般,然後便急急叫人備馬,往京城趕了。
張紹民望着李兆庭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天香,我這樣做對嗎,馮紹民真的值得你託付終身嗎,你真的愛着他嗎?回想當日聽人說天香和馮紹民如此如此恩愛,那時他的心都碎了,他知道她不再是他的天香,而是別人的妻子,天香,我爲你做的也僅此而已了,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公主府}
那李兆庭本就是一個文弱書生,這一夜的馬上馳騁對他來說是一種煎熬,但是爲了那個長的很像馮素貞的同科好友,他好像豁出了性命一般,當他來到公主府門前,讓那馬兒停止了前進,而自己則是從馬背上摔了下了,只見他一瘸一拐的走到府門外,對着守門的說:“你,去稟報公主,就說李兆庭有要事求見。”
不多時,只見杏兒出來相請,李兆庭進了公主的寢殿,一沒有向公主請安問好,二沒有說自己的來意,只是提起桌上的那壺茶猛灌,喝的差不多之後,他就用自己的袖口擦擦了自己的嘴,對公主說道:“我說公主,你誤會馮兄了,那一晚你看到的是有人設計陷害駙馬的,我不敢確定是誰,但是我知曉之前馮兄在查王公公,之後就便出了那檔子事情,而你正好到驛站,被你見到了那一幕,你也是不問原由就那樣走了,還讓張紹民審理此案,你知不知道那王梧仗着有尚方寶劍對馮兄動了刑,打的他遍體鱗傷的,本就原先的傷還沒有好,現在可真是傷上加傷了。”此時的李兆庭在那邊添油加醋說了一大通。
而天香聽他那麼一說,心中也有一絲後悔,後悔自己爲什麼不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後悔自己爲什麼不肯多給一點信任給他,現在他的傷更重了,我該怎麼辦,紹民,你現在還好嗎?香兒,不是故意不信你,而是你佔據了我的心,看到那個場景便失去了理智,紹民,我……念及此,她又在那邊默默的擦拭起了眼角的淚水。突然開口:“桃兒杏兒,讓人備馬車,我要趕去見他,我要在他的身邊。”
“是,公主。”桃兒杏兒應聲而去,因爲她們知曉公主對駙馬的情誼,她們也希望駙馬和公主能在一起。
不多時,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天香帶着桃兒杏兒和李兆庭一起趕往妙州,而此時爲他們駕車之人,便是裝扮成管家的隨雲軒。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