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平升了官,就算只升了半品,楚姨娘得了消息後,也是氣得胸口疼,她的遠哥兒,才得了信兒說要升官職,卻還沒有確信兒,不想宋天平倒先升上去了,如今已是從三品,雖然比不得文官的三品來得緊要,但這官位也算是極高了吧!
楚姨娘只是一個姨娘,本就見識有限,雖在候府管了十幾年的家,但所有的心眼,全都用在了爭權奪利上面,本人的見識,並沒有得到太大的提升,以至於,對官場上的職務,也只以品階來論。
並不知道,官場上的一些職務,那些品階低的實職,卻是要比品階高的虛職,來得更緊要。
“哎喲,真是要氣死我了喲!哎呦!”楚姨娘捂着胸口,一聲接一聲的叫喚道。
兒子是文官,本就升得慢,需要慢慢熬資歷,如今也才七品,她也知道急不得,文官本就比武將要緊,但這中間也差得太多了吧,一個從三品,一個七品,要到猴年馬月,才能追得上。
她能不氣嗎,她能不急嗎?只有兒子的官做得穩當了,纔好謀世子這位啊,如今都是文官比武將吃香,多少勳貴之家,都棄武從文,向文官方面發展,但這滿京城的勳貴之中,真正科考入仕的又有幾個,她的遠哥兒,無疑其中的翹楚。
但這文官就是這樣的不好,升職也升得太慢了一點,遠遠趕不上宋天平的速度,這可怎麼辦好呢?
武將再怎麼不吃香,從三品的官職,也是能將七品文官遠遠拋在身後的啊!
連連失手,楚姨娘如今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不免覺得心慌意亂。
瞧着她這樣子,柳兒也是無法,只得硬着頭皮上前勸。
“姨娘,且放寬心,你這氣得急得,真要生病了,二少爺還得告假來侍疾,豈不更耽誤事兒。”
“對對,遠哥兒,你卻讓人守在門口,讓遠哥兒回來就來見我!”楚姨娘連聲吩咐道,讓遠哥兒拿個主意出來,怎麼也要將他們壓下一頭去,不能只看着他們得意。
“是,奴婢這就去。”柳兒見她倒底平靜了下來,忙出去吩咐。
“枝兒,茶都涼了,給我換一杯來!”楚姨娘話剛說完,頓時住了嘴,她真是給氣糊塗了,枝兒那丫頭,已是給了遠哥兒。
想起這一茬,她心裡還有點生氣,那丫頭,平時看着還好好的,竟不聲不響的,就去侍候了遠哥兒,她倒不是捨不得一個丫頭,對於兒子,她是什麼都捨得,只是這丫頭,怎麼也該跟她說一聲吧,就這麼不聲不響的,打了個措手不及。
她也是有些着惱,壓着兒子沒給她個姨娘的位份,只讓她做了個通房,要依着她以往的脾氣,打一頓賣出去了事,但看着兒子身邊是有些不像樣子,嬌姨娘懷着身孕,齊氏又病着,連個侍候的人也沒有,便也歇了心思,讓枝兒跟着侍候。
要說這齊氏,也着混賬了些,爺們身邊,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她也不幫着安排,就這麼任由他香的臭的往屋裡拉,也是個沒手段的。
大家出身,誰不懂這些,自個安排的,與他自個的找的,那是能一樣的麼?怎麼說,自個找的,也對她這個主母恭敬些吧,由着他自個找,這枝兒,還不知是不是個識好歹的,算了,她如今也是精力不濟,也沒心思管她院裡的閒事。
這個齊氏,一點也不得她的心,她也存了幾分看她笑話的意思,心想,若她能過來巴結巴結她,說幾句好話逗一下她開心,沒準她還能幫着說兩句好話,可這齊氏,卻是悶不吭聲的,一點表示也沒有,她就更沒心思插手這些事了。
且冷眼看着吧,這樣過日子,她覺得這齊氏以後定是討不了兒子的好,如今都開始冷落她了,以後的日子,有她哭的時候。
若非這個齊氏,時不時端出一副正室主母的派頭來,那神情像極了已逝的候夫人,不然,她自個的兒媳婦,又豈會不疼的。
待到宋天遠回來後,楚姨娘心裡已是想了個七七八八,拉着他頗爲悽惶:“遠哥兒,咱們可怎麼辦啊!人家平步青雲,咱們還裹足不前,這可怎麼是好?”
“姨娘,要沉得住氣,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咱們得沉住氣,不是亂的時候,一點事情,你就沒了分寸,咱們以後的那些大事……”宋天遠耐着性子安撫道,這些話,他真的說過一次又一次,可楚姨娘總是這樣聽不進他的話。
如今,幾乎是每隔三岔五的,就要喚他過來說話,他對過來說話這事兒,他真的,已經覺得厭煩起來,每次過來,幾乎說的都不是什麼好事,任誰總是說這些讓人心情煩燥的事情,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而且姨娘這個性子,越來越沉不住的性子,他說多少次都不管用,真是越來越讓他不想面對她了。
“好好,我沉住氣,沉住氣,那你說,遠哥兒,咱們現在要怎麼辦纔好,你好好跟姨娘說說,出個主意,咱們總不能看他們得意下去,總要讓他們也知道知道咱們的厲害。”楚姨娘連聲說道。
這哪是沉住氣的樣子,這一副毛燥的模樣,根本就不像是個四十歲的婦人,這簡直比他一個毛頭小子還氣燥,就這樣的性子,還想能辦成什麼大事,也怪不得趙氏才進門短短時日,就讓她奪去了管家之權,這哪裡是讓人奪去的啊,這分明是,人傢什麼事都沒幹,她就巴巴的將管家權交到人手上去的。
可是這個人卻是他的姨娘,他不得不耐着性子與她說清楚,不然,又毛毛燥燥的,無心有意的做下一些對他們不利的事來。
無奈的深唉一口氣道:“姨娘,咱們現在急不得,就算要打壓對方,也得慢慢的來,想出個好法子,務必做到萬無一失,之前的種種,就是咱們沒有籌謀得當,所以纔會出現種種狀況,以後咱們再有什麼計劃,就得事事都周全了,不然,傷不了別人絲毫,卻反傷了咱們自己。”
之前的種種都沒能成功,這也讓他好一陣反思,也今得出結論來,知道宋天平那塊硬骨頭不好啃,趙氏也不是好惹的,他便越發小心起來,沒有周全的計策,他是萬不敢輕率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