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也跟着齊齊無語,忘了?忘了是什麼意思?緊要關頭忘記,那不是自找死路嗎?
不過這個黑衣少年是藍族的人?那他跟藍玉棠又是什麼關係?
陌寒衣更是蹙眉,在場所有人中,如果還有人是納蘭傾的對手,必定就是小魚兒無疑,藍族巫術極高,對付妖魔鬼怪更是技高一籌,小魚兒年紀雖小,卻天賦異稟,神力無雙
。或許,他能夠讓她們支撐一個晚上。只是,小魚兒涉世未深,更未曾單獨與人打鬥,如今……
眼看着納蘭傾的掌力即便拍到黑衣少年,陌寒衣不再猶豫,手中白綾一翻,抵住納蘭傾的掌力,同時身子側滑,飛身過來,擋在小魚兒近前,白綾撤去納蘭傾大半掌力後,刷刷刷翻騰而起,卷向納蘭傾。
納蘭傾冷光一閃,兩邊雙閃而過後,抓住陌寒衣的白綾,與之拼起內力。
陌寒衣額頭冒汗,身上青筋暴漲,拼死抵擋,嘴裡大喝道,“小魚兒,你快想想有什麼巫術可以治住納蘭傾的魂魄,快。”
小魚兒着急得直搓手掌,他真的不記得了,以前爹爹教他靈力的時候,他總貪玩,從不認真學習。
後來勉強學了,可是,可是現在他太緊張了,他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怎麼辦怎麼辦?
怎麼對付納蘭傾的魂魄,該怎麼去對付,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他全部都忘光了。
小魚兒焦急,急得眼淚都快掉了下來,哭喪着臉,看着陌寒衣漸漸不支,臉色煞白,而納蘭傾卻輕鬆隨意,眸子含笑,似乎要看着陌寒衣重傷而亡。
路逸軒扶住小魚兒的肩膀,忍着心中的焦急,沉聲道,“小魚兒,你彆着急,慢慢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治住她的,我們都會爲你拖延時間的,你別擔心。”
小魚兒心裡穩了一下,點了點頭。仍舊搓着手掌,只是不去陌寒衣她們,默默想起他爹當初教給他的法術。
而衛青陽則是心思百轉,看了一眼落在叢林深處還閃着幽光的藍珠子,再看一眼打鬥中的納蘭傾,心裡萌生一種,要將藍珠子搶到手裡的衝動。
不過衛青陽卻不敢動手,生怕被納蘭傾發現後,一掌拍下來,死無全屍。
心思一轉,瞬間有了主意,捏住楚逸的手,以眼神示意警告。
楚逸怔住,不是很明白衛青陽的意思
。
衛青陽,也就是無名,朝着閃着藍色幽光的珠子眨了眨眼。
楚逸登時明白衛青陽的意思,微微一笑,他剛剛怎麼沒想到還有這顆珠子呢。
朝着衛青陽瞭然的點點頭。轉身,謫謫飄雅的眸子憤恨的看着段鴻羽,一把將段鴻羽推開,怒罵道,“放開我,你這個卑鄙小人,貪生怕死,狐假虎威。”
段鴻羽怔住,不解的看着楚逸,“你抽什麼風啊。”
“哼,我以爲你已經改邪歸正了,沒想到你還是如此自私,路逸軒救過我們,也是因爲救我們才受的傷,可你卻見死不救,上官浩一路與我們互相扶持,可他身陷險境,不僅見死不救,你還阻止我救他。這個暴君殘暴無情,你還對她念念不忘。更讓我們想不到的是,你居然是假意順從,等待着這個暴君再度復出,殘害無辜,虧我們還那麼信任你,這個無恥小人,你,你不是人。”
楚逸一臉嫌惡,憤恨的看着段鴻羽,氣得身子顫動,話都說不利索。
段鴻羽氣得跳腳,什麼叫他見死不救,他們武功都那麼高,而他們幾個又不會武功,根本就靠近不了好不好,拖走他,還是爲了救他,納蘭傾的脾氣他難道還不知道嗎?
你若是真的求情,不僅救不了病殃子,反而搭上自己的一條性命。
段鴻羽大聲罵道,“你纔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不對,你全家除了我,都不是人。也不對,你全家除了我跟爹外,全都不是人。”
突然而來的吵架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上官浩原本擔憂着陌寒衣,眼裡一直噙着一抹晶瑩的淚水,此時卻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着段鴻羽跟楚逸。這是鬧哪出?
納蘭傾也是頓了下,看着楚逸與段鴻羽。
楚逸大吼一聲,面容扭曲,上前就想找段鴻羽拼命,無名瘸着腿,一拐一拐的上前,拉住楚逸,手指比了比,示意楚別衝動。
楚逸卻一把將無名甩開,差點讓無名栽倒下去,“你滾開,我們的事不需要你這個啞巴來管,段鴻羽,我忍你很久了,是,我不是人,我確實不是你,你害死我爹,害得我爹活活被餓死,被渴死,孤獨的死在家中,連我的最後一眼都不曾看過,可我呢,我卻還認你是我的哥哥,我確實不是人,我賤
。你三翻兩次把我賞賜給你的屬下,甚至設計把我送給自己的親姐姐玩弄,這八年多來,更是在我身上下毒,仗着你是貴君的身份,無時不刻的欺辱我,折磨我,我瞎了眼了,居然還是認你是我的哥哥,你不配,你一點兒都不配,你還我爹的命來。”
楚逸上前,就欲掐死段鴻羽,無名從背後將他緊緊抱住,不讓楚逸上前,楚逸不斷掙扎,怒得青筋暴漲,“放開我,放開我,讓我殺了他,殺死這個見死不救,殺死這個一心一意喜歡暴君的混蛋,殺死這個處心積慮想要暴君重得皇位的狗賊。”
段鴻羽徹底怔住,原來,原來楚逸還恨他以前對他做過的事,他以前確實對不起楚逸,可是那個時候是因爲他誤會了,他不知道他的父親不是楚逸死的,他那個時候被仇恨矇蔽了眼睛,他那個時候,只是一直被暴君折磨,加上心裡痛苦,才把氣發泄到楚逸身上。
他從來沒有顧慮楚逸的痛苦,是他錯了……是他對不起楚逸的,即便恨他,也是應該的。
有些失魂落魄,瀲灩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哀涼與悲痛。
那些事都是過去了,他現在也想補嘗他……
然而,楚逸的下一句話,將他徹底激怒。
“你個不要臉的男人,跟你爹一樣不要臉。”
段鴻羽大怒,悲痛的臉上閃過重重氣憤,上前幾步,衝着楚逸大喝道,“楚逸,你敢再罵我爹一句試試看。”他爹,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罵他可以,但不可以罵他爹,任何人都不可以。
“我說,你跟你爹一樣不要臉。”楚逸毫不猶豫的再次冷哼着說道。
“啪。”一聲響亮的巴掌聲清晰的響起。
衆人擡目望去,只見段鴻羽狠狠的扇了楚逸一巴掌,而楚逸原本謫仙的臉上,瞬間腫起五個清晰的巴掌印。
楚逸蒙了,段鴻羽也蒙了,怔怔的看着對方,忽然,楚逸大怒,不顧胸口肋骨的疼痛,用力無名甩開,一把當前,揪住段鴻羽的髮絲,狠狠的還了一巴掌,口中怒喝道,“段鴻羽,別以爲我平日不溫不火就沒有脾氣,今天我就打死你這個貪生怕死的混蛋
。”
“啊,楚逸,你敢打我的臉,還敢罵我爹,我跟你拼命,我沒你這種弟弟。”段鴻羽向來愛惜自己的皮膚,被人當衆甩了一巴掌,又被人戳破到她最愛的父親身上,禁不住一陣惱怒,沒形像的與楚逸掐打在一起。
衆人傻眼,這到底什麼情況,他們兩個不是兄弟情深嗎?怎麼打成這樣?
若說段鴻羽與人沒有形像的撕扯在一起,還有話說,可楚逸向來淡然自若,從不輕易生氣,即便生氣了,也是別過頭,不去搭理別人罷了,怎麼會如此潑夫般的……
納蘭傾手上幾乎沒有使力,而是被他們兩個吸引了過去,看着他們兩個自相殘殺。
不知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去了理智,又或者,她的理智又回來了,腦中竟然開始分析起楚逸這番做的目地。
她離開許久,每月只有十五的時候出來,而段鴻羽與楚逸她已經半年沒有見過面了,也不知他們現在到底如何想的。
即便不知,她仍然知道,楚逸的性子溫文爾雅,連大聲說話都不曾,何時變得這麼偏激,難道是這個賤人喜歡上那個賤女人?
納蘭傾越想越有可能,衛青陽在寒山告訴她,她的男人都心甘情願的喜歡上了那個賤女人了。
而段鴻羽會這般做,一點兒也不稀奇,她打他,他不敢還口,更不敢還嘴,可並不代表別人打,他就不還手,不還嘴了,那個小賤人,對他那身皮膚可在意得緊呢。
沒有出開口阻攔,也沒有出手相幫,而是隔岸觀火,看着他們窩裡鬥。
納蘭傾即便沒有出手,陌寒衣也是吃力痛苦,身上一陣火辣辣的灼痛。納蘭傾身上火氣,繚繞到她的肌膚,讓她如同火燒般,疼痛難忍。
上官浩,路逸軒與陌寒衣腦子一轉,大概明白楚逸是想給小魚兒爭取時間,纔會鬧出這一場的
。
只是上官浩卻非常擔心楚逸,若是小魚想不起來,又或者他想起來了,卻沒有辦法對付納蘭傾的話,楚逸就真的危險了,納蘭傾或許不會殺段鴻羽,但絕對會殺他。
從小,納蘭傾就不喜歡楚逸,這是後宮衆人都一清二楚的事情。
而納蘭傾冠寵段鴻羽,這也是天下皆知的事。
“啊……楚逸,居然又打我的臉,我跟你拼了。”段鴻羽暴吼一聲,拽住他的頭髮不鬆手,一拳又一拳的朝着楚逸的胸前掄過去。
楚逸本來就斷了兩根肋骨,能夠堅持到現在,沒有昏迷過去,已經是極限了,如何還能夠被段鴻羽揍幾拳呢,這一揍,瞬間將他揍倒在地。
無名一直在旁邊規勸,因爲是啞巴,所以無名發不出聲音,只是雙手不斷的比劃,可是打到激烈的兩個人哪裡能夠顧得上無名,只是你一拳我一掌,將無名揍了過去,往外甩開。
做爲和事老的無名也捱了不少拳。此時看楚逸已經受不了,直接從後面抱住段鴻羽的手和腰,讓他動彈不得。
段鴻羽受制,楚逸自然得手,一拳又一拳的就掄了過去,而且還專挑臉上揍去,氣得段
鴻羽眼底噴火,哪裡還顧得上無名是否懷孕,又是否身子欠安,奮力一個掙扎,將無名甩了出去。
這個力道很重,重得無名被甩出許遠。
納蘭傾眼見楚逸從地上撿起一把刀來,手上一個運氣,直接將陌寒衣的長綾甩了出去,片片化得粉屑,連帶着,餘波蔓延到陌寒衣身上。
陌寒衣身子一個不穩,踉蹌了幾步,才站穩腳根,喉嚨一甜,就欲噴出血來,卻被她強行忍住。
上官浩看了看面色慘白的陌寒衣,又看了一眼還在互相打鬥的段鴻羽與楚逸,一甩頭,與尚真憶一起,朝着陌寒衣身邊奔去。
倒不是他不關心他們,而是明知他們是演戲的,即便受傷,也是輕傷,而陌寒衣就不一樣了,他們誰也不知,剛剛那一掌納蘭傾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陌小姐,你怎麼樣?”
陌寒衣勉強衝着上官浩搖了搖頭,那風清雲淡的樣子,好像確實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可她蒼白的臉色以及顫顫發抖的雙手,卻騙不過衆人。
陌寒衣伸手,從身上拿了一顆藥,吞入口中,運氣調養。
這邊,無名被段鴻羽甩出去後,位置正巧是藍珠子旁邊,無名不着痕跡的將一邊的藍珠子攥入懷中。
與此同時,納蘭傾一個彈指,就將楚逸手中握着準備砍段鴻羽的刀子打下來。
身子瞬移,就欲上前,將楚逸的天靈蓋拍碎。
這一切發生太快,即便衆人想救,也來不及,何況此時,他們個個都負傷。
好在,無名拿到藍珠子後,搶在納蘭傾拍向楚逸天靈蓋之前,迅速起身,一拐一拐的瘸着腿撲到楚逸身上,兩人抱成一團,不敢睜眼,生怕被一掌拍死,而手中卻將藍子往前一照。
這一照,納蘭傾前進的速度,登時後退,驚恐的看着藍色珠子,怪叫一聲,用袖子掩住臉部,身子不斷倒退,遠離開藍珠子。
衆人提着的心,才鬆了下去,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差一點兒,只差一點兒,楚逸就橫死當場了。
段鴻羽此時髮絲凌亂,衣服褶皺,兩邊臉頰高高腫起,眼睛也烏黑髮紫了一隻,看起來像黑色的大熊貓。
可剛剛的氣憤暴怒卻已經消失不見。現在有的,只是驚恐未定。
心跳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雖然憤怒,也跟楚逸掐起架來,但他並不想要楚逸死,楚逸如果死了,他就真的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天知道,他剛剛看到納蘭傾對楚逸下毒手的時候,有多麼緊張害怕。天知道,他當時多想衝上去跟納蘭傾拼命,楚逸如果真的死了,他即便拼儘性命,也要跟納蘭傾同歸於盡
。
楚逸與無名畏縮的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納蘭傾害怕他們手中的珠子,不斷上前,更不敢將視線望過來,急跳的心才慢慢緩了過來。
陌寒衣擋在衆人面前,焦急的衝着無名與楚逸大喊,“你們趕緊過來。”
楚逸與無名對視一眼,紛紛點頭贊同,路逸軒與上官浩也在那邊,他們不能只顧自己,也要護住他們的。
忍着疼痛,艱難的起身,依偎着一步步走到陌寒衣這邊。
楚逸衝着段鴻羽擔憂的看了一眼,卻不敢喊他,因爲他離納蘭傾太近了,以他的身手,根本來不及在納蘭傾出手之前跑到他們這邊。
而他們這個時候如果跑過去護住段鴻羽,上官浩她們那麼多人,性命都危矣。
無奈之下,只能朝着上官浩等人身邊前進。
納蘭傾自然發現了她們的企圖,狂暴的讓她揮手將林間的樹木狂轟爛炸,狠狠出氣。
因爲她的掌力,周圍的樹木全部齊根而斷,倒落一地,成了光禿禿的林子,許多離得近暗衛,也因爲納的掌力而殃及池魚,倒地身亡。
忽然,納蘭傾將目光定格在陌寒衣等人身上,見楚逸他們還未趕到,擡手,瞬間風雲變色,烏雲密佈,就欲拍向陌寒衣等人。
路逸軒等人面色大變,這道掌力恐怕是集納蘭傾的七成功力了吧,楚逸他們即便再快,也沒有她的掌力快,難道折騰了一個晚上,還是逃不開這個劫嗎?
然而,就在這個危急的關頭,小魚兒忽然清醒過來,從身上拿出兩張符錄,拍向納蘭傾,與納蘭傾的掌力撞擊在一起。
“轟”的一聲大響,兩張符錄勉強化解了納蘭傾的掌力,卻仍有一波餘波襲來。
陌寒衣當先跨住一步,運轉周身的內力,凝聚成一團,轟擊過去,與陌寒衣的餘波再次撞擊在一起,力道之大,在地上,起了一個深陷的大坑。
陌寒步腳步再次倒退三步,臉色越加慘白幾分,看得尚真憶與上官浩陣陣擔心
。
可納蘭傾一招沒中,並沒有停止,而是比剛剛那一掌還要恐怖萬分的掌力拍來,衆人面色又一驚,這還有完沒完,她的每一招都那麼厲害,誰能夠接得下,還是接二連三的侵襲。
小魚兒條件性的從懷裡拿符錄,卻怎麼也掏不到符錄,纔想起來,當時走的時候,太過着急,只帶了三張符錄出來,如今已經全部用光了。
小臉也是跟着慘白,哭喪着臉看着陌寒衣,好像陌寒衣就是他的長輩。
陌寒衣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她前往藍族,尋找族主克服納蘭傾的辦法,可藍族主卻閉關修練,而她,因爲多次救了藍族的人,藍族主早已留下信物,交給長老,命長老遇到她的時候,作爲感謝,將避邪令送給她消災避難。
避邪令……對,避邪令不僅是藍族的信物,還可以驅逐邪靈,護佑平安。
一想到避邪令,陌寒衣立即衆身上掏出,朝着納蘭傾的掌力扔了過去。
只是一塊小小的藍色令牌,古樸黝黑,沒有任何修飾,正面寫着一個斗大的令字,背面刻着一朵祥雲的圖騰。
可正是這塊令牌,不但化開了納蘭傾的力量,還逼得納蘭傾步步後退,臉色煞白,比之恐懼藍珠子差不了多少。
這塊令牌逼退納蘭傾後,並沒有趁勝追擊,而是很有靈性的停留在空中,形成一個防護罩罩住她們,默默保護着他們。
與之同時,無名與楚逸也持着藍珠子跑到陌寒衣等人近前,藍珠子彷彿有靈性般,自動飛起,與避邪令交織在一起,讓防護罩的威勢更近一層,越加牢固。
路逸軒急忙衝着暗衛眨了眨眼睛,暗中示意她們躲過來。
其實暗衛們不用他說,也早已瞄準了機會,等着靠攏過去,現在只有他們身邊,纔是安全的。
此時路逸軒一招手,暗衛們咻的一聲,全部靠攏過去,進入藍色防護罩裡面。
納蘭傾想攔住的時候,這些暗衛早已進了防護罩,氣得她追上前,想一掌將這些人都拍死,可惜的是,還未靠近,就被藍色光罩逼得倒飛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
。
納蘭傾不信邪,橫衝直撞,又試了幾次,無論她如何使力,都進不了防護圈,反而被震得重傷倒地。
古公公因爲挨着衆人,本來在防護罩內,此時看到納蘭傾摔了,擡步就想衝上去,查看她的傷勢,陌寒衣出手如閃電般快速,趁着古公公不注意的時候,伸手點了他的穴道,讓他動彈不得,蒼白着臉色,衝着古公公淡淡道,“納蘭傾已入魔了,她根本不認得你,就算認得你,也不一定會放過你,陌某不得已,得罪了。”
古公公尖瘦而蒼白的臉上,狠狠的瞪着陌寒衣,若是可以說話,他絕對詛咒她千萬遍,這是他的事,需要她多管閒事嗎?
此時,場中,除了死人,以及生死未知的人,就只有段鴻羽與納蘭傾了。衆人將擔憂的目光望向段鴻羽,心中替他捏了一把汗,尤其是楚逸,更是將心提到嗓子上。
陌寒衣從懷裡拿出藥丸,一人一顆,讓衆人紛紛服下,分到路逸軒的時候,多給了他一顆,憑她精湛的醫術自然看得出來,路逸軒傷得極重,尤其是他的孩子,隨時有可能滑掉。
路逸軒聞了聞手中的丹藥,陣陣清香撲鼻,縷縷芬芳讓人聞之精神大振,濁氣大減,忙將藥吞入口中,細細調息起來。
有這防護罩相護,衆人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下心來。
陌寒衣心疼的看着上官浩的肩膀上的傷口,那麼一大塊肉咬下來,上官該有多疼,瞧着他如今小臉煞白,驚恐未定,時不時的輕咳幾聲,身子虛軟無力,陌寒衣微微斂眉,將所有情緒都掩藏在心裡,淡淡的道,“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先扶你坐下。”
上官浩點點頭,他確實全身沒有力氣了,連站着都是咬牙堅持的,順着陌寒衣的扶持,緩緩坐在陌寒衣爲他墊上一層狐裘的雪地上。
隨即,身上一暖,纔看到陌寒衣不知什麼時候,將掌心貼在他的身上,一陣陣的暖氣自她身上傳來,暖洋洋的,流向他的四肢百骸,讓他精神一震,連同身上的傷勢也沒有剛剛那麼疼痛了。
只是上官浩很害怕,陌寒衣本就身受重傷,又將內力度給他,那她怎麼辦?正想開口拒絕,陌寒衣淡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別說話,收心,將我度給你的內力,吸到你丹田最好
。”
上官浩略微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照她說的話去做。
一刻鐘後,兩人才同時呼出一口濁氣,上官浩看起來精神了許多,小臉也不再那麼煞白,反而還有些紅潤。
而陌寒衣原本就蒼白的臉上,卻越加無力,甚至,如同老了五歲般,臉上多了一些褶皺,腳步虛浮,欣慰的看着好轉的上官浩。
只要他無事,一切都值了。
這個時候,衆人也都調息得差不多了,陌寒衣將目光看向望着藍色防護罩怔怔發呆的小魚兒身上,語氣略帶沉重,“小魚兒,她會破開這層防護罩嗎?”
小魚兒瞬間回頭,笑得陽光燦爛,露出兩顆小虎牙,拽着陌寒衣的衣服,“陌姐姐,沒想到爹爹給我的珠子,與避邪令合起來,威力竟然這般大,小魚兒也是纔剛剛知道呢。不過,這具女人,靈魂力好強啊,她好像練過吸魂術,她還想把大姐姐的靈魂都吸走,不過大姐姐的靈魂力好強,她吸不走,更吞不下。這個防護罩妥妥的,不用擔心,她破不開的,而且現在天色也快亮了,應該可以支持到天亮的。”
小魚兒一口氣說了許多,說完後,眨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一個等着大人誇獎的小孩。
陌寒衣微微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秀髮,眼裡帶着寵溺,“你私自跑出來,族裡都快急瘋了,等這件事了了,我就帶你回去。”
小魚兒笑得陽光燦爛的臉,登時一跨,像是受氣的小媳婦般,委屈的看着陌寒衣,哭喪着道,“陌姐姐,我可不可以晚點再回家,你跟我爹說,我再玩幾天,我再玩幾天就回去,到時候,我一定勤加練武,再也不偷懶了。”
陌寒衣輕輕嘆了一口氣,又摸了摸小魚兒的髮絲。
這個孩子,瞞着衆人私自出谷,只怕玩不是其次,想找藍玉棠纔是真正的目地吧,只是以藍玉棠的脾氣,他怎麼可能會聽小魚兒的話回族。
“有沒有辦法可以將她殺了?”陌寒衣身上突然一冷,冷冷的道。
小魚兒見陌寒衣沒有再逼着他回家,璀璨的笑容馬上掛在臉上,眼睛都笑眯成一團,咧着嘴巴,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其中還有兩顆虎牙,喜滋滋的道,“有啊,有啊,當然有辦法可以對付
。”
衆人齊齊一喜,欣賞的看着小魚兒,“什麼辦法?”
“用懾魂鏡,可以將她的魂魄逼出來,只要將她的魂魄逼出來,大姐姐就沒事了。”
“是嗎,那懾魂鏡在哪?”
小魚子笑容又一跨,彷彿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鬆軟無力,“懾,懾魂鏡被我哥拿走了。”
失望,好大的失望,還以爲今天能夠一舉將納蘭傾給滅了呢。
想想,瞬間覺得他們太不知足了,今晚能夠撐到天亮就不錯了,哪還談什麼除去納蘭傾。
這邊,納蘭傾破不了藍色防護罩,不由將目光冷冷的射向段鴻羽。
段鴻羽身子一個瑟縮,眸子閃過一道驚恐,快得讓人把握不住。僅僅連一眨眼的功夫都不到,段鴻羽就嬉皮笑臉的走到納蘭傾身邊,討好的道,“陛下,臣侍是您的人啊,臣侍跟您是一夥的,跟他們是對立的,任何想要對陛下您不利的,或者任何不喜歡陛下的人,都是臣侍最大的敵人。”
“剛剛陛下出手救了臣侍,臣侍心裡好窩心,陛下,陛下心裡,總算還有臣侍的地位,臣侍,臣侍真的好開心啊……”
段鴻羽的聲音如同天籟之音,讓人聽之慾醉,又如同妖嬈挑逗的魅惑聲,讓人忍不住想要將他撲倒,想要幻想他是如何一個絕色天香。
可他的臉蛋,卻讓人有些不敢恭維,哭笑不得。
一張傾盡天下的美貌臉蛋上,高高腫起,還可以清晰的看出是巴掌印,巴掌印很深很腫,腫得連嘴巴都歪腫一邊,極不協調。
他的眼睛,還烏黑青紫了一隻,想來是被楚逸揍的,髮絲凌亂的像從稻草窩剛來的乞丐,身上白色的裡衣,更是髒得連丁點兒白色的痕跡都找不着。
如今的段鴻羽哪還有當初的傾國傾城,整個像是從難民堆裡走出來的難民一般
。
許是如今相貌不好,納蘭傾嫌惡的冷哼一聲。
這個嫌惡的表情,將段鴻羽傷得肝疼,肺疼,胃疼,到處都疼。
靠,我都沒嫌棄你,你還來嫌棄我,丫丫的,你以爲你還是當初那個威風凜凜的女皇陛下,靠,別以爲他剛剛沒有聽見,他可是聽到小魚兒說,她現是隻是一個死人。
死了就死了,還出來嚇誰呢,真的是,早點投胎不好嗎?
“陛下,您不能殺臣侍啊,您要是殺了臣侍,以後誰來陪您解悶兒呢,臣侍……啊……陛下,不要啊……”
段鴻羽講着講着,發現納蘭傾殺氣越來越重,似乎因爲奈何不了他們,便將火氣發在他的身上,那滿是殺氣的眸中,沒有一絲留戀,有的只是森冷。
隨着她每一步的靠近,段鴻羽就冷一分。她就像是一塊冰,只是稍稍靠近,就將你凍得牙齒直打哆嗦。
段鴻羽步步後退,他是真的怕了,他甚至都能感覺得到,死亡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的一隻腳已經踏入鬼門關了。
“你只是不過是一個玩物罷了,沒了你,照樣有人給朕解悶兒。”森冷的聲音從納蘭傾嘴裡說出來。
段鴻羽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防護罩裡面的人大喊,“救命啊,快救救我啊。”
段鴻羽瀲灩魅惑的眸子,滿是驚恐,倒映在納蘭傾血色的眸子裡,連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會如此卑微恐懼,花容失色。
楚逸自然也感受到了納蘭傾的火氣與怒氣,這個時候哪還管得了那麼多,直接衝出防護罩,擋在段鴻羽前面,一臉無所畏懼的看着納蘭傾,“你想殺,就先殺了吧。”
段鴻羽一愣,楚逸不是說恨他,討厭他嗎?幹嘛又擋在他面前,他不知道會死嗎?
“你出來做什麼,趕緊回去啊,你又不會武功,讓陌寒衣跟那個什麼魚的出來救我。”段鴻羽使勁的推桑,想將楚逸推回去。
楚逸身子像灌了鉛似的,無論他如何推,都紋風不動,意志堅決的站在段鴻羽前面,“哥,楚逸無能,救不了您,要死我們便一起死吧,黃泉路上也有個伴
。”楚逸邊說,邊重重的捏了一下段鴻羽的手心,示意一會他拼死攔着納蘭傾,而他,則迅速跑到防護罩裡,可以保住一命。
段鴻羽青腫烏黑的眼裡,滑下一滴淚水,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何要哭。
“原來你們剛剛在騙朕。”納蘭傾含着怒意,低沉道。
楚逸只是定定的看着納蘭傾,沒有害怕,沒有畏縮,沒有卑微,而是與她平日而視,嘴角還帶着冷笑,似乎在嘲諷納蘭傾的無知,他們兄弟情深,豈是她能夠撼動的。
納蘭傾一邊暴吼,一邊擡起掌力,就欲將他們拍死,“你們找死。”
楚逸看到納蘭傾發掌,就將段鴻羽重重一推,推離開他的身邊,大吼道,“走,趕緊走。”一聲說完,不顧危險,身子朝着納蘭傾衝去,就想抱住她的大腿,攔住她,爲段鴻羽爭取時間。
防護罩裡的人,時時都在關注着他們,此時見到這番情形,不由面色大變。
“不行,我答應過輕寒,要好好照顧好他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楚逸死在面前。”路逸軒話未說完,人已離開防護罩。
雙手結印,打了一個卍字出去,轟向納蘭傾。
這個卍字威力巨大,讓納蘭傾生生止住了動作,身子一番,穩穩落在地上,手指一彈,將還在奔跑的段鴻羽點住穴道,再一彈,又將楚逸定住穴道。
“又出來了一個,哈哈哈哈……我殺了你。”納蘭傾暴吼一聲,身子再次向前,然而意外再次發生,陌寒衣不知何時,取下避邪令,凌空扔了過來,將她的身子再次逼退,不敢直視。
避邪令一走,藍珠子散發出來的光芒,陡然減少了數十倍。
“我與顧輕寒一見如故,如今她的夫郎有難,我自然不能見死不救。”陌寒衣沒有任何猶豫,也跟着踏出防護罩,與路逸軒並肩而立,準備背水一戰。
“主子,外面危險,你要小心。”尚真憶心裡陣陣擔心,她不希望主子出去,可是主子重情重義,一旦想做什麼事任何人都左右不了
。
“好啊,又出來一個人,哈哈哈……你那塊令牌最多隻能護住你一個人,你護得了他們那麼多人嗎?”
“呵,能夠護住一人,足矣。”陌寒衣狂笑一聲,身子向前衝去,直取她的天樞穴,腿上橫劈,欲踩她的下般,手上高舉着避邪令,擊向納蘭傾。
納蘭傾看到避邪令,步步後退,生怕被避邪令傷到。
雖然畏懼避邪令,納蘭傾仍然不見吃力,反而遊刃有餘,專挑避邪令夠不到的地方,向着陌寒衣偷襲。
陌寒衣內傷太重,剛剛又度了大半的真氣給上官浩,此時後勁有些不足,即便有避邪令在手,也稍顯吃力。
路逸軒見陌寒衣暫時沒有危險,衝到楚逸與段鴻羽身邊,欲先解開他們的穴道,讓他們先進去,可解了幾次,都未能解開,急得他額頭猛冒冷汗。
“糟糕,主子不是這個暴君的對手,主子本就有寒毒在身,如今離寒毒發作的時間快到了。而且,剛又受了重傷,還把真氣都給了上官公子,再這樣下去,主子必輸無疑,小魚兒公子,你趕緊想想辦法,救救我家主子。”尚真憶看着小魚兒,急得身子顫顫發抖。
上官浩更是心急的看着小魚兒,清澈的眸子裡噙着一抹淚水,強忍着不放它掉下來,可憐兮兮的看着小魚兒,即便沒有說話,但那眼神與淚水,卻比千言萬語還要多。
小魚兒更是着急,急得團團轉。
餘光,突然看到路逸軒,想起路逸軒剛剛的卍字。納蘭傾也懼怕卍字。
她不是人,她是魂魄,那他用往生咒不就可以了嗎?
小魚兒臉上一喜,露出兩顆亮晶晶的小虎牙,朝着納蘭傾做了一個鬼臉。
隨後,盤膝坐下,雙手合十,默唸往生咒,“南無阿彌多婆夜,阿彌利都婆毗阿彌利哆。”
“啊……”納蘭傾此時本可以陌寒衣與飛奔過來幫忙的路逸軒一齊解決掉,沒想到,一聲聲的咒語從小魚兒嘴裡飄出,注入到她的身體,讓她的靈魂一陣陣的生疼,疼得她想炸開腦袋
。
段鴻羽雖然被定住穴道,卻不禁一陣高興,“哇,這什麼咒,好厲害啊,小屁孩,你一會也教教我吧。”
陌寒衣與路逸軒齊齊鬆了一口氣,幾乎用扛的,將楚逸與段鴻羽扛回防護罩。
擡頭,見天色開始出現魚肚白了,心裡一鬆,雙腿無力,跌坐下去。
終於……天亮了。
這一個晚上真的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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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生命寵你:《黑暗千金的男妖僕》
文/天下爲奴
都市異能,吸血鬼題材,寵與愛的結合,善與惡的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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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碎了一地,那被壓在書桌上的男人不怒反笑。
女人薄涼的脣瓣覆在他的頸上,靜謐的夜裡能聽見液體流動的聲音。
她壓着他心無旁騖的飲血,他卻不動聲色的拉下她連衣裙的拉鍊,溫柔的眼裡浮現深藏已久的慾望。
“小妝,你飽了嗎?”男人輕問。
西門妝頓了頓,將埋在他脖頸的頭擡起,一雙黝黑的瞳映出天際的繁星。
男人看得微愣,解衣的動作卻未停。
薄脣勾着笑,小心湊到她耳邊,“你若是飽了,就喂喂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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