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麗江畔
下午兩點鐘,門鈴聲一陣陣的響着,宛岑揉着頭髮坐起身,單手扶着額頭,迷迷糊糊的,不願意動,沒過一分鐘,手機響了。
宛岑瞌睡蟲跑光了,忙摸過電話,“媽。”
“我在樓下,岑岑給我開門。”
伊媽媽的聲音中透着風聲,今天外面有些冷,急忙掀開被子下牀,快步跑下樓,開了門禁。
宛岑沒在門口等媽媽,轉身去了廚房泡熱茶。
伊媽媽進來關上門,換鞋坐在沙發上,解開紗巾,揉着雙手,“今天真冷。”
宛岑遞過熱茶,“媽,暖暖身子。”
伊媽媽雙手捧在手心中,血液有了暖意,抿了一小口,驅散了口腔中的的寒意。
宛岑雙腿窩在沙發上,抱着抱枕有些慵懶的靠着,“媽,你怎麼突然來了?”
伊媽媽觀察着閨女,幾日沒見,閨女好像胖了一點,皮膚透着粉紅,伊媽媽很滿意,閨女以前太瘦了。
伊媽媽回着,“別提了,你爺爺在家裡,我沒辦法,藉口出來了。”
宛岑訝然,“爺爺在咱家?”
伊媽媽一想起老爺子,頭就疼,“恩,來找我們商量過大壽,還說下個星期就要辦。”
宛岑,“…….”
伊媽媽又忍不住笑了,“你爺爺這是眼氣你外公壽宴的風光,也想辦一場,順便藉藉子岑的光。”
宛岑嘆氣,“我要是沒記錯,老爺子的生日是下個月纔對。”
伊媽媽吐槽着,“可不是,老爺子還振振有詞的,說今年八十大壽,不能過在當天,要提前過,要不不吉利。”
宛岑跟着笑了,“老爺子不一直是無神主義者嗎?爲了能沾上鬱先生的光,老爺子也是夠拼的。”
伊媽媽放下茶杯,靠着沙發,“可不是,中午還在家裡吃的飯,我出來的時候還沒走呢!”
宛岑問,“老爺子打算在哪裡辦?”
伊媽媽,“老宅。”
隨後伊媽媽說:“我是真心不想去,你說老宅亂糟糟的,外面都傳遍了,說話才難聽,洛宣的事情暫且不提,就你小叔叔,原配和小三共侍一夫,這就是大笑話,幸好我們搬出來了,要不真沒法出去見人。”
宛岑,“…….”
東城學校
伊玟哲靠在車邊等着外甥放學,見到外甥出了校門,揮動着手臂,“這裡。”
君樂開心的跑過來,“舅舅怎麼是你來接我。”
伊玟哲開了車門,捏了捏外甥的臉頰,“你外公被纏住了。”
君樂爬上車,問着,“是臨時有事情嗎?”
伊玟哲關上車門,上車後說:“老爺子在家裡還沒走。”
君樂知道是誰了,他不想回外公家了,“舅舅,我帶鑰匙了。”
意思可不可以回瑞麗江畔!
伊玟哲彈了外甥的腦門一下,“咱們先去吃飯,然後回瑞麗江畔。”
君樂連連點頭,“恩恩。”
鬱氏集團旗下酒店,門口豪車雲集,各界名流帶着女伴進入酒店。
今晚酒會不僅是是爲了慶祝玉石軒和華清併入,也是慶祝鬱子岑繼任總裁一職。
至於常務副總裁的繼任,沒有幾個人認爲是值得慶祝的。
宛岑提前到了,一直在休息室待着,不斷的打着哈提,打開包,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才八點鐘不到,可她困了。
鬱先生是主角,在大廳和鬱爸爸在一起,正被衆人圍着恭賀。
休息室只有宛岑和鬱七,鬱七是鬱先生不放心留下的。
咚咚的敲門聲,鬱七起身開門。
鬱媽媽打着招呼,“鬱七也在啊!”
鬱七恭敬的道,“是的,夫人。”
鬱媽媽走進來,見到宛岑眼裡放光,也不理鬱七了,奔着宛岑走過來,雙手拉着宛岑的手腕。
宛岑順勢站了起來,鬱媽媽圍着繞了兩圈,得意的笑着,“哈哈,我就說我的眼光最好,岑岑穿着真美。”
宛岑愣了下,“媽,這是你選的衣服?”
鬱媽媽翹着下巴,“當然,鬱子岑可沒有我這眼光。”
宛岑乾笑了兩聲,難怪拿回衣服的時候,鬱先生的臉是臭臭的。
其實鬱先生的眼光狠毒的,可一邊是老婆婆,一邊是鬱先生,宛岑還是沉默比較好。
鬱媽媽得意的講着經過,“我把子岑準備的衣服收了,沒時間了,他只能選我定製的。”
宛岑,“…….”
樓下
鬱博文淡定從容的遊走在名流之間,一改陰鬱的性格,嘴角一直含着淺笑,對誰都彬彬有禮。
徐景瑞一直跟在鬱博文的身後,看的一愣一愣的,這是鬱博文?
吳奇眸子閃爍,這纔是鬱博文,陽光一面的鬱博文,也是最深的僞裝。
鬱博文與周圍人侃侃而談,從容的接受着衆人探究的目光,鬱博文好像絲毫不在意總裁一職似的,引起了不小的討論。
米思烈站在鬱子岑的身邊,舉着酒杯,“再過幾年,你會親身體會到我的忙碌。“
鬱子岑砰了下杯子,低聲笑着,“既然如此,我也不會像你這麼狼狽。“
米思烈心塞,老子從政,爺爺身體近幾年越來越不好,弟弟還在忙着學業,整個米家都壓在他身上。
反倒是鬱子岑,爺爺鎮着,父親硬朗,都是世家子,他嫉妒鬱子岑了,隨後搖頭,鬱家還有隱患未除,他們二人半斤八兩。
八點半,宛岑隨着鬱媽媽一同出現在大廳,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二人剛走了幾步,就被貴婦圍住了。
“鬱夫人,我是齊海的妻子,上次茶會見過您。”
“鬱夫人,您今天穿的真漂亮。”
“鬱夫人,這是你兒媳吧!您眼光真好。”
宛岑被誇讚的尷尬癌要犯了,她長這麼大,還第一次被人圍着誇,誇的她好像是仙女下凡似的。
最讓宛岑驚訝的是,鬱媽媽一改逗比性子,一直淡笑的迴應着身邊的貴婦,既不得罪人,又保持了世家夫人的姿態。
十分鐘後,鬱媽媽客氣的道:“我們失陪了。”
貴婦也不好意思在留人,鬱媽媽和宛岑走的遠了一些,鬱媽媽見宛岑鬆了口氣,拍了拍宛岑的手背,“慢慢會習慣的。”
宛岑點頭,“恩。”
她發現,她還有很多的東西要學習。
宛岑終於到了鬱子岑身邊,鬱子岑叫過侍者,遞給宛岑一杯果汁。
宛岑接過果汁,抿了一小口,冰涼的果汁進入口腔,宛岑精神了不少。
鬱子岑見宛岑精神頭不足,關心的詢問,“鬱太太,是不是累了?”
宛岑搖頭,“累到是不累,就是有些困。”
鬱子岑擡手看了一眼時間,“在過半個小時,我們回家。”
宛岑探頭看了一眼,才九點多,“鬱先生,我沒事的,可能是中午沒休息好纔會困,你今天是主角,太早離場不太好。”
鬱子岑沉吟了一聲,“那就十點回家。”
宛岑知道這是鬱先生最大的底線,嘴角忍不住翹起,“恩。”
徐景瑞在一旁,攥緊了手中的酒杯。
徐景瑞眼裡,鬱子岑微微低頭,宛岑不時淺笑,時而又擡頭專注的看着鬱子岑,二人不經意的對視,渲染着粉紅的色彩,周圍像是隔絕出半米的真空區,沒有任何人能夠闖入其中。
徐景瑞身邊的名流,各種奉承的話不絕於耳,天作之合、郎才女貌等。
徐景瑞妒意瀰漫着全身,他好像看到了鬱子岑和宛岑之間越纏越緊的紅線,忍不住上前一步,他心裡只有一個聲音,破壞掉,破壞掉。
吳奇錯步上前,擋住了徐景瑞的目光,徐景瑞才清醒過來。
徐景瑞心裡一驚,他剛纔差點失控,如果真的過去,好不容易緩過來的徐氏,會面臨滅頂之災,而且鬱博文不會再保他。
吳奇幫了他,他不管吳奇有什麼目的,說着,“剛纔謝謝你了。”
吳奇恩了一聲,不再開口。
鬱博文出了衛生間,連續喝了兩個小時的酒,哪怕每次只抿一口,可也架不住敬酒的人太多,鬱博文頭有些發暈。
這次的酒會,是趙世輝回h市參加的第一個酒會,一點都不遜色b市頂級的酒會,這就是世家,他奮鬥了大半輩子,依舊遙不可及的存在。
鬱博文晃動了下身子,撞到了趙世輝的身上,狠狠的按了兩下太陽穴,清醒了不少,“抱歉。”
鬱博文沒等趙世輝回答,已經左轉走了。
趙世輝愣愣的看着剛扶過鬱博文的雙手,剛纔一瞬間的揪動,是爲什麼?
趙世輝回到大廳,坐在角落裡,仔細回憶着揪動的瞬間,已經再也找不到剛纔的感覺,無奈的乾了杯中的酒,老了,現在都產生錯覺了。
十點鐘,鬱子岑和宛岑離開,宛岑坐在車內披着大衣,閉上眼睛。
鬱子岑聽着耳邊均勻的呼吸聲,側頭一看,宛岑已經睡着了,鬱子岑輕輕的爲宛岑拉高了大衣,放慢了車子的速度。
到家已經十點半多,鬱先生抱起熟睡的宛岑,訝然,宛岑竟然沒有醒。
鬱先生放下宛岑,大手探上宛岑的額頭,沒發燒,只能解釋,宛岑昨晚沒睡好,中午又沒午休,太累了。
鬱先生抱着宛岑刷開了門,沒有空餘的手開燈,大步走到沙發前,想先放下宛岑。
鬱先生停在沙發邊上,與黑暗中的眼睛對視着,額頭上的青筋直鼓,一直一頓的說:“伊,玟,哲。”
伊玟哲跳下沙發,起身開了燈,“這你都能認出來,鬱子岑你是有多恨我。”
鬱子岑輕輕的放下宛岑,面無表情的,“自己走,還是我送你一程?”
伊玟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