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一早,鬱先生懶在牀上拒絕起牀,頭髮亂糟糟的,睡衣是敞開的,漏出性感的胸肌,一打哈提一股的酒味。
鬱先生大手擋着照進來的陽光,適應了一會才睜開,看了一眼表,才六點鐘。
鬱先生身側的被子裡,有個小身子在動,擰動了幾下,一個轉身,四仰八叉的趴在鬱先生的懷裡。
鬱先生掀開被子,只見君樂的頭髮貼着鬱先生的胸口,鬱先生溫柔的笑了。
宛岑懷裡的兒子沒了,伸手摸了摸,沒摸到兒子碰到枕頭,順手抽到懷裡,蹭了蹭又睡了。
鬱先生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枕頭,又看着空空如也的頭頂,最後輕笑了一聲,直躺在牀上,單手摟着兒子,閉上眼睛。
九點多,門外,“咚咚。”的敲門聲,特別的有節奏感,不把人敲起來誓不罷休的意思。
鬱先生睜開眼睛,冷冷的盯着緊閉的房門,愣是躺着沒動的意思,隨後又閉上眼睛。
宛岑被吵醒了,揉了揉額頭,清醒了不少,看着牀上頭抵在一起的一大一小。
宛岑心裡軟的一塌糊塗。
宛岑輕手輕腳的下牀,走到門口開門,只見伊玟哲正站在門口,特別的有精神,宛岑打着哈提,“哥,起來了?”
伊玟哲特意揚了聲,“是啊,我這人從小就沒懶牀的習慣。”
鬱子岑摟着兒子在被窩裡拱了拱,沒聽見!就是沒聽見!
宛岑忍不住偷笑,推着孩子氣的哥出去,“要洗漱吧,等我給你找新的洗漱用品。”
伊玟哲嘴角含着笑,他知道鬱子岑一定醒了,跟着宛岑下了樓。
鬱子岑聽着腳步聲走遠了,才睜開眼睛,想起身,可一想到伊玟哲在下面,就打消了起牀的念頭。
昨天和伊玟哲槓着槓着喝上了,然後都不想認輸,最後喝了多少也不知道,反正是都倒了。
現在鬱先生很後悔,總有一種請神容易送神難的意思。
昨天在堅持一會,他一定踢喝大的伊玟哲出門。
留下伊玟哲,果然後患無窮,這剛起來就來諷刺他,鬱先生磨牙,小黑賬本伊玟哲的記錄已經滿篇了。
九點半,君樂醒了,揉着眼睛,打着哈提鑽出了被子,和爸爸打招呼,“早。”
鬱子岑大手用力揉着兒子的頭髮,“早。”
君樂晃動着腦袋,不樂意了,昨天爸爸和舅舅兩個好晚才睡覺,他也跟着那麼晚睡的,大早上不道歉,還欺負他。
鬱子岑見兒子板着臉,和宛岑酷似的小模樣特別的有意思,在伊玟哲身上的鬱悶,找到了安慰處。
君樂跳下牀,躲開了爸爸的騷擾,跑着下樓洗漱去了。
鬱子岑坐起身,他要是在不起身,還不知道伊玟哲怎麼在兒子面前埋汰他,起身鋪了牀下樓。
伊玟哲正和宛岑在廚房,幫着煮牛奶。
鬱先生看了一眼進了衛生間。
十點吃早餐,伊玟哲喝着牛奶,說着,“君樂的牀不錯,睡的很舒服。”
鬱子岑沒接話,盯着兒子讓把牛奶喝了。
伊玟哲一點都不會感覺到不自在,自顧自的說,“瑞麗江畔和家不是一個方向,我來這裡吃飯在回去有些麻煩”
鬱先生打斷,威脅着,“別得寸進尺。”
伊玟哲眨着眼睛,“我說什麼了嗎?我只是想說有些麻煩,這幾天打算住到附近的潤景家園,正好在瑞麗江畔附近。”
鬱先生,“…….”
宛岑,“……”
鬱先生要是不打斷,伊玟哲絕壁會說,我就住這了。
鬱先生見識到了伊玟哲的難纏,心也是黑的,還厚臉皮,損注意一個接一個的,眼不見心不煩,無視了伊玟哲,在看下去,會忍住不揍人的。
伊玟哲吃過早餐沒有走的意思,看這一家都在換衣服,“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鬱先生攔着要回的宛岑,甩給伊玟哲五個字,“你可以走了。”
伊玟哲看着大外甥,“君樂告訴舅舅。”
這一回君樂閉緊了小嘴巴,今天是和爸爸媽媽去遊樂園,帶着舅舅算什麼?
反正跟舅舅去夠了。
伊玟哲一瞧得,他成了礙眼的,還真以爲他會跟似的,他就是問問,一會還有事情要忙。
十一點準時出了家門,鬱先生等伊玟哲上車離開,才啓動了車子,朝着反方向開。
遊樂場
週六人比較多,宛岑一進來就感慨,“國內發展的真是翻天覆地的,這已經和國外的沒什麼區別了。”
鬱子岑拉着兒子排隊,側頭問着,“你在國外去過遊樂場?”
宛岑點頭,“去過一次。”
鬱先生點着重點,“和誰?”
宛岑楞了下,輕笑着,“一個病人,確切說跟我都是克洛伊的病人。”
鬱先生對這個病人有些好奇,直覺男的,“就你們兩個來遊樂場?”
宛岑解釋着,“是啊,是去國外的第六年,再一次去治療的時候,在克洛伊哪裡碰到的,然後又碰到了幾次就熟了,他好像是康復了,然後告訴我了個辦法,尋求刺激,發泄出來就好了,所以做了過山車,跳了蹦極,自由降落,可惜沒用。”
鬱先生認真的聽着,心裡有些發酸,忍不住問,“你們還有聯繫?”
宛岑搖頭,“沒有,我們又不是朋友,恩,應該算是病友,我那時候不和男人接觸,碰到他也偶爾,遊樂場是最後一次,後來沒過一個月我就回國了。”
鬱先生霸道的很,“以後只能我陪着。”
宛岑終於感覺到鬱先生在吃醋了,勾着嘴脣,“好,以後只跟鬱先生。”
宛岑一家先是上了摩天輪,君樂這孩子一點都不恐高,還扒着看,指着湖水,“媽媽,你看好漂亮。”
宛岑看過去,的確很美,碧波湖面,綠影垂落,石橋,好像一副畫卷,忍不住拿手機拍了一張。
宛岑又看了整個遊樂場,勾着嘴脣,“我記得十六年前,國內的遊樂場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鬱子岑勾着手指,“你還記得十六年前遊樂場?”
宛岑點頭,“當然記得,不過可惜,好像是當天玩的太瘋,後來就病了,一病就是一個月。”
鬱子岑沒吱聲,可不是玩太瘋,是極度缺氧產生休克忘了當時發生的事情而已。
摩天輪落地,宛岑牽着兒子的手,“還玩什麼?”
君樂指着過山車,“要這個。”
宛岑捏着兒子的臉頰,“真像媽媽,什麼都敢玩。”
鬱先生默默的說:“也像他。”
一家子上了過山車,應該是唯一不緊張,反而興奮的了。
坐了一圈下來,小傢伙開心的不得了,“媽媽,你不是還說過蹦極?”
宛岑,“……”
鬱先生抱起兒子,沒想到着小傢伙還有着尋求刺激的心,“你還太小不行,等你在大一大的。”
君樂看着媽媽,“真的不行嗎?”
宛岑點頭,“真的不行,我們去玩些別的好不好?”
正巧發密室逃生的,鬱先生接了一張,拍板,“就這個了。”
君樂抻着腦袋一看,感覺還不錯的樣子,“玩這個。”
宛岑沒意見,兒子高興就好,她今天只爲兒子高興。
到了密室地點,一家子進去,宛岑還在研究數字的意思,鬱先生鼓動了兩下,然後門開了。
宛岑,“……”
他們進來能有半分鐘?
隨後進入第二密室,看圖找線索,鬱先生抱着兒子,掃了一眼圖,掃了一圈房間,大步走到椅子邊緣,不知道踩了哪裡一腳,門開了。
一共是三間密室,宛岑傻傻的跟着走到第三間,她算看明白了,根本就沒她的用武之地,純純就是個打醬油的。
君樂小手指着上邊的線條,“爸爸看這裡。”
鬱先生擡頭看着棚頂,退了一步,又挪了兩步,然後敲了牆壁幾下,最後一道門開了。
宛岑看着門外的光亮和已經傻掉的工作人員,擡手看了一眼表,一共才進去不到三分鐘。
宛岑,“……”
他們已經是破了紀錄了吧!
君樂出來邊吐槽,“看着不錯,可以點意思都沒有,好簡單。”
宛岑,“…….”
她怎麼感覺特別的難呢?宛岑突然感覺和兒子丈夫不在一個智商層次上,深受打擊。
工作人員變了變臉,被一個孩子吐槽,他們想哭。
最後鬱先生他們出來,手裡還多了個紅包,整整五千元的大獎。
君樂摟着紅包,“我和爸爸贏的。”
宛岑,“……”
她的確是個打醬油的,可帶上她顯擺顯擺不行嗎?
鬱子岑揉着兒子頭,將紅包放到兒子的包裡,“都是你的。”
宛岑張着嘴,伸手要拿,“小孩子不能拿這麼多的錢,媽媽給你存着,以後在給你。”
君樂護着小書包,“前天晚上節目上有個大哥哥說了媽媽們的十大謊言。”
鬱先生來了興趣,“都說了什麼?”
君樂回憶着,“第一,你是垃圾桶裡撿來的。第二,說謊的孩子鼻子會邊長。第三,媽媽幫你存着錢,等長大了在給你。第四……”
宛岑,“……”
鬱先生,“哈哈哈”大笑着,抱着君樂,“你記得到是不少。”
君樂反正是護着小書包,“我自己存着。”
宛岑扶額,“好,但是不能亂花,一會回去的時候,有時間給你買個大的存錢罐。”
君樂開心的點頭,“恩。”
早上吃早飯晚,都趕上中午飯了,就在遊樂場多玩了一會,可智力的遊戲,爺倆嫌棄沒挑戰性,刺激的也就過山車了,坐了兩遍吃了一肚子風,宛岑是不打算在坐了。
下午四點鐘,一家人到了兒童主題餐廳,宛岑坐着等着。
鬱先生和君樂端着四份套餐回來。
宛岑瞪着眼睛,“根本吃不完。”
鬱先生拿了兩份到自己面前,“本來是買三份的,可樂樂說王凱文有一套這種的卡片,要四份套餐才能給,就多買了一套。”
宛岑揉了揉肚子,分擔着拿過了一對雞翅,“我幫你。”
鬱先生默默的看着套餐,僅剩下孤零零的一個雞腿,“鬱太太,爲什麼不分擔飯和青菜。”
宛岑理由充足,“我只喜歡吃雞翅。”
君樂也伸手拿過來雞腿,“爸爸我也幫你分擔。”
鬱先生,“……”
他怎麼個感覺,一家子都被他帶腹黑了呢?
電影院
鬱先生帶着兒子去買票,宛岑坐在椅子上等着,她這是七年來第一次看電影,不別的的,只因爲電影院是黑的。
將欣悠去她哪裡每次都拉着她去,可每次嘗試後,她只是坐在外面的休息區,死活不進去。
鬱先生抱着兒子回來,眼睛就沒離開過宛岑,“可以進去了。”
宛岑樓上鬱先生的胳膊,親了親兒子,“走吧!”
鬱子岑眼底驚喜一片,終於要康復了,只等克洛伊到國內確認。
到了放映廳,max的,帶上眼鏡視覺效果比3d的要好。
宛岑和鬱先生把兒子夾在中間,君樂第一次到電影院看動畫,以前一直在家中,好像打開了新的窗口一般。
直到放映結束,都意猶未盡的,“難怪王凱文老是說,電影院多好,媽媽,真的很棒!”
鬱先生抱着兒子,“等明年,爸爸給你在家裡建一個放映廳,可以邀請朋友一起來看。”
君樂是喜歡電影院的效果感覺,可還是不喜歡孩子的喊叫聲,一聽爸爸的話,睜大了眼睛,“真的?”
鬱先生點頭,“恩。”
宛岑,“……”
也就只有鬱先生這種豪纔會說建個放映廳。
晚上八點鐘,一家人才回到瑞麗江畔,鬱先生第一件事情將門禁電話拿下。
宛岑,“……”
鬱先生這是防着哥哥呢!
可根據二十幾年的兄妹瞭解,宛岑很像告訴鬱先生,拿了電話還有手機的事實!
可宛岑剛放下包,鬱先生拿出手機按了關機,又翻出兒子的也關了,最後是自己的。
宛岑,“……”
是她想多了,鬱先生這麼精的人,怎麼會給大哥空隙鑽!
鬱先生帶着兒子去洗澡,今天一天都累壞了,小傢伙擦乾了身子就昏昏欲睡,鬱先生抱着君樂上樓放在牀上。
君樂拉着鬱先生的手,突然精神了,跳下牀翻動着書架,推給鬱先生,酷似宛岑的大眼睛也不說,就這麼盯着你。
鬱先生翻開書,是智慧故事,單手抱起兒子上牀,蓋上被子,坐在牀邊,“閉上眼睛,我在講。”
君樂乖乖的聽話閉上眼睛,聽着爸爸清冷的嗓音講着故事,嘴角上揚,他現在很幸福,有媽媽有爸爸!
宛岑一直在門口偷偷的聽着,輕輕的離開,鬱先生是個好父親。
第二日,宛岑和兒子醒了的時候,鬱先生已經走了,今天到了一批珠寶,他要去看着。
宛岑打着哈提,“爸爸不在家,今天媽媽陪你去買存錢罐。”
君樂點頭,“恩,要個大大的。”
宛岑推着兒子,“先洗漱,下樓換衣服,吃過早飯咱們就走。”
九點半,母子兩個出了門,車子被鬱先生開走了,宛岑這次開的自己車。
剛開了一會,宛岑就感覺自己的車彆扭,人真是從奢侈容易入儉難,鬱先生的豪車開慣了,宛岑有些嫌棄自己的車了。
宛岑開着車,前方的路堵了,圍了一羣的人。
宛岑本沒打算下車,可聽到了鬱博文的吼聲,愣了。
宛岑囑咐兒子在車裡,下車過去查看,只見人羣圍住,鬱博文正打着一箇中年人,眼睛佈滿了血絲,情緒有些不對。
林夏整個人都嚇傻了,見到宛岑跟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伊小姐。”
宛岑,“……”
林夏叫她有毛用?她現在能走嗎?
宛岑的確退了一步,可林夏不放啊,抓到了宛岑,“伊小姐想想辦法,大少不知道怎麼了。”
宛岑,“……”
她哪裡有什麼辦法?她是珠寶設計師,又不是中醫和西醫,雖然他們一家子多半是學醫的,可她也沒學到皮毛。
男人被打躲閃的跑,不知道怎麼到了林夏和宛岑身邊,可能認爲林夏和鬱博文是一起的,應該不會打。
可惜,“啊!”林夏被鬱博文甩了出去,然後見到男人還向她跑,也不管宛岑了,護着鴨舌帽,衝開人羣招了出租車跑了。
宛岑看的有些傻,男人一看也趕緊跑了,圍觀的人後退了幾步,有的一看事不對,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散了。
宛岑也想走,可鬱博文已經到了她面前,宛岑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一定是腦子抽風了,纔會下車。
就在宛岑以爲鬱博文會打她的時候,都準備閉眼睛了。
鬱博文站在宛岑面前,紅血絲退了退,晃了下頭,“是你?”
宛岑鬆了口氣,只見鬱博文看向周圍,眼睛眯着,還沒等宛岑說什麼,昏了過去。
宛岑,“……”
她很糾結,現在是送去醫院?還是丟在這裡不管?
她更傾向於後者。
人羣一看鬱博文毫無徵兆的到了,反應一致,紛紛該走的走,跑的跑,恨不得多長了兩條腿一樣,深怕留下來會擔上責任。
宛岑也這麼幹了,她倒不是怕擔責任,她知道鬱博文最後是清醒的。
她是怕惹上鬱博文,還是小心爲上,拉開關係的好。
宛岑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只感覺特別的坑爹,鬱博文最後看見她了,要是沒送鬱博文去醫院,鬱博文醒了,不是更記住她,然後找她算賬?
宛岑不敢打給鬱先生,誰知道鬱博文到底是不是徹底昏了。
最後宛岑一咬牙,就送個醫院,可能潛意識,宛岑並不是特別希望鬱博文出事,這種感覺很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