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一號,週四,玉石軒設計已經完成,宛岑的時間空閒了出來,昨晚只是和克洛伊聚會,並沒有聊病情,今天宛岑請了假。
早上八點,鬱先生送兒子上學,宛岑則單獨去見克洛伊,克洛伊只有今天一上午的空閒時間,下午開始工作。
九點鐘,宛岑到了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按了門鈴。
克洛伊的助理開門,斯科,“伊小姐裡面請。”
宛岑對斯科不陌生,從她第一天見到克洛伊,斯科就一直在擔任着助理,也是克洛伊的貼身管家!
“好久不見,斯科!”
斯科玩笑着,“我倒是希望您不會再看見我。”
宛岑眨着眼睛,“哪怕我好了,我和克洛伊依舊是朋友,還是會看到斯科不是嗎?”
斯科微微彎腰,“您說的對!”
宛岑到了客廳,克洛伊在睡眼朦朧的出來,坐下就開始抱怨,“哦,該死的時差,這個時候我在睡覺!”
宛岑抵笑,“這隻能靠自己了克洛伊。”
克洛伊接過斯科的咖啡,喝了兩口,感覺精神了許多,舉着咖啡,“它是我的良藥,宛岑,要不要來一杯?”
宛岑謝絕,“您是黑咖啡的推崇者,我可不喜歡,太苦了!”
克洛伊哈哈大笑,“不,我卻認爲味道棒極了。”
聊了十幾分鍾,克洛伊徹底清醒了,進入醫生的狀態,大鬍子也不翹了,異常的嚴肅。
“宛岑,和我具體說說這幾個月的變化。”
宛岑臉上的笑容沒變,狀態很好,仔細的講着,“我這幾個月……”
這次交談,足足有一個半小時,整個客廳只有二人的交談聲,當然還有斯科鋼筆寫字的聲音。
克洛伊在宛岑忐忑的目光中宣佈着,“恭喜你,親愛的岑,你的病情的確是在逐漸康復。”
宛岑心落了地,不解的問,“可是我最近老是會夢到奇怪的夢,樹林,鐵鏟的聲音。”
克洛伊解釋,“這些都是你的潛意識中的記憶,而且時間久遠,可能是和你懼黑有關,現在你已經不再怕黑,所以有記憶復甦的跡象,這是好的現象。”
宛岑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是這樣,我就放心了。”
克洛伊整理了錄音筆,又將斯科遞過來的記錄文件合上,交給斯科保存好,他要回國後整理,會放到宛岑的病例中,這是一次的成功案例,會給他以後的工作帶來啓發,當然這份案例中,不能缺少愛情的力量。
宛岑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昨天鬱先生在她沒問,她記得剛和鬱先生見面不久,鬱先生說過他也看過心理醫生,現在好奇的詢問,“克洛伊,你和鬱先生是怎麼認識的?”
克洛伊反問,“他沒告訴過你?”
宛岑搖頭,“沒有,只是跟我說看過心理醫生。”
克洛伊翹着鬍子,瞪着眼睛,“就是那次認識的,鬱老爺子帶他來見我,說是希望我能幫着看看,是不是受到驚嚇對心理有影響。”
宛岑愕然,“受到驚嚇?”
確定是鬱先生?
克洛伊哼了哼,“當時鬱子岑才十五歲,我已經在業界有了名聲,可這小子根本沒病,我問了一上午什麼都沒問出來,反倒被他套了不少的信息,這是我這輩子從醫的恥辱!”
宛岑,“…….”
她就說嘛!這個打開方式纔對,這纔是鬱先生!
宛岑嚥了咽口水,鬱先生十五歲就能讓克洛伊跳腳,果然霸氣側漏!
宛岑對鬱先生崇拜的五體投地的。
克洛伊是誰,二十歲天才心理師,二十幾歲業界聲名大起,雖然有着貴族的世家,可他一步步都是靠自己走出來的,三十歲成爲皇家御用心理師,從醫二十多年的履歷,金光閃閃的不說,還牛逼哄哄的!
宛岑好奇的問着,“你就沒問出爲什麼受了驚嚇?”
克洛伊沒好氣的說:“他從來沒說過,後來找我也是來學習的。”
宛岑,“…….”
宛岑離開酒店,纔回過味,合着以前鬱先生跟她說看過心理醫生,只是消除她的排斥。
玉石軒
宛岑剛走,克洛伊記得鬱子岑早上叮囑的事情,有結果第一時間告訴他,打電話給鬱子岑,“結果出來了,宛岑的確在康復。”
鬱子岑更在意,“大概多久會康復?”
克洛伊拿不準,“可能明天就康復,可能已經康復,你是知道的,國內沒有設備,我只能粗略的判斷。”
鬱子岑有些嫌棄,他等了一頭午,等到的竟然是他已經猜到的信息,“皇家御用心理師也不過如此!”
克洛伊跳了腳,“我一定沒說過,岑你有時候真讓人討厭。”
鬱子岑不客氣的回嘴,“這句話自從認識你第一天開始,就沒有斷過。”
克洛伊落敗,“好吧,我輸了,對了,你還沒有跟我說過,你和宛岑的事情,我一直以爲你喜歡男人的。”
鬱子岑磨牙,“克洛伊!”
克洛伊哈哈大笑,“好吧,開個玩笑,說吧我的朋友,你早就認識宛岑?而且樂樂這孩子是你的對吧!”
鬱先生眯着眼睛,“我也討厭心理師,一點細微的神態都能猜透人的心裡。”
克洛伊驚呼,“真的?我的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鬱先生這纔到沒瞞着,“當年……”
克洛伊沉默後,感慨,“竟然是這樣,原來宛岑九歲的時候就見過,還經歷了生死,命運還真神奇!”
鬱先生沒否認,他和宛岑的命運其實在十六年前就已經註定,“你呢,什麼時候回國?”
克洛伊嘆氣,“還有五天,我還要忍受五天的時差!”
鬱先生終於沒忍住,打探着消息,“希爾是誰?”
克洛伊賊笑着,“天,子岑,你是在吃醋嗎?”
鬱先生冷哼,“我是在警惕一切可能挖牆腳的人。”
克洛伊偷笑,“好吧,看在我們十六年的朋友份上,我可以告訴你,希爾.亞瑟夫,y國亞瑟夫伯爵的獨子,母親是華夏人,很英俊的混血兒。”
鬱先生可以肯定,宛岑遇見的病友就是他,“他也看心裡師?”
克洛伊愣了,“誰說他看過心理師?”
鬱先生沉了臉,他信宛岑說的,那麼問題就在希爾身上。
克洛伊聽了經過,大笑出聲,“看來你的警惕是對的,我還奇怪希爾爲什麼託付我送畫,現在明白了,他沒有心裡病,我們兩家都是貴族,有些生意的往來,這幾年我在接手,見面很正常,所以希爾會來找我,碰到宛岑幾次,應該是宛岑誤會了!當然希爾也沒打算解釋!”
鬱先生的直覺就沒出過錯,尤其現在!
徐氏
鬱博文到的時候,徐景瑞在開會,鬱博文坐辦公室等着,吳奇站在門口。
徐景瑞回到辦公室,“大少您來了!”
鬱博文示意吳奇,吳奇將手中的文件遞給徐景瑞。
鬱博文,“這是玉石軒這次的設計圖,我的工作已經沒了,下面該看你的,去打探出玉石軒這次和伊氏的合作是,具體要製造多少珠寶。”
徐景瑞心頭一震,他得到的消息是昨天才評選出來的設計圖,今天早上,鬱博文就已經拿到,鬱博文到底有多少的暗線?又或者在徐氏有多少的人是鬱博文的。
一旦這個想法產生,徐景瑞心裡越發的小心翼翼。
徐景瑞很會僞裝,拿着文件翻看着,說着,“沒問題,今天下午我會聯繫伊延平!”
鬱博文起身,“那就好,剩下的交給你了。”
徐景瑞保證着,“絕對不會出錯。”
鬱博文斜眼掃了徐景瑞一眼,就在徐景瑞忍不住多想的時候,鬱博文收了目光,點頭走了。
門關了,徐景瑞摔了文件,鬱博文,鬱子岑,高高在上的樣子,刺痛了他僅有的自尊心!
電梯中,吳奇跟了老闆十幾年,對老闆的一舉一動太瞭解。
可能以前還不確定,但是自從酒會,別人眼裡以爲老闆是去休息,而他卻明白,老闆是去解圍,老闆身邊的女人們可沒這個待遇。
鬱博文,“有什麼話直說。”
吳奇回着,“我剛纔在徐景瑞的辦公桌上看到了伊小姐的照片。”
鬱博文,“哦?”
鬱博文調查過徐景瑞,自然也知道伊宛岑是徐景瑞的前未婚妻,這個消息沒有引起他的注意,豪門中,這類現象太正常。
可是徐景瑞剛出了和男人視頻的消息,不管是真的,還是得罪了人,但七年後還留着伊宛岑的照片,這就不對了。
鬱博文一直閉着的眼睛突然睜開,鬱子岑沒有給徐景瑞請帖,徐景瑞回覆的敷衍,他一直在想這不是鬱子岑的作風,結合了所有的信息。
“現在去查,查鬱子岑的戶口資料,下午我要見到,徐景瑞得罪了誰,伊宛岑的行蹤。”
吳奇瞪大了眼睛,“老闆你是猜?”
這怎麼可能,二少竟然和伊宛岑?他可是見過伊宛岑的資料,沒記錯,還有個兒子!
鬱博文陰沉着臉,“只有這個想法說的通。”
他竟然現在才發覺,鬱子岑是算計好了他的性格,認定了他不會往鬱子岑身上想,不,開始的戶口本的確有迷惑的意思,可不給徐氏請帖,這就是明晃晃的證據,鬱子岑已經不打算在藏了,而他竟然今天才發覺。
鬱博文整個人都陰氣森森的,有種一直被耍的感覺。
商場
宛岑給兒子挑選着厚一點的衣服,最近在降溫,她的衣服倒是有,可兒子已經有些穿不了了,才幾個月的時間,兒子竟然長高了一大截,尤其是腿更明顯,褲子短了。
宛岑挑了兩個多小時,才選了四套,要不是手裡拎不動,還想繼續逛下去。
宛岑坐在商場咖啡廳休息,無聊的翻動着手機。
趙美妍被伊延平放到了商場等着,伊延平去見徐景瑞了,一會在來接她。
趙美妍的小腹已經隆起,穿着寬大的孕婦裝,剛上扶梯,透過玻璃,見到咖啡廳內的宛岑,到了樓上,又從另一頭扶梯下來。
“真巧,你竟然沒上班。”
宛岑眼裡沒了溫度,淡淡的看一眼,又低頭看着手機。
趙美妍最近被伊延平哄着,又因爲懷孕,脾氣更是大了不少。
宛岑不理她,自己拉開椅子坐下,大有跟你耗到低的意思。
“你倒是好本事,帶個拖油瓶都能成爲鬱太太,只可惜啊!”
宛岑終於擡起頭,“可惜什麼?”
趙美妍諷刺的笑着,“可惜鬱先生不是真的愛你,到底是對你未婚先孕的身份芥蒂,否則怎麼會不公開你的身份,鬱太太,多麼讓人嫉妒的身份!可卻不像想象的這般美好,雖然是鬱太太,又有誰知道呢!”
宛岑就不明白了,趙美妍爲什麼一直針對她,“我上輩子抱你孩子跳井了?還是挖了你祖墳?鞭了你的屍。”
趙美妍楞了,宛岑的反應太出乎她意外,一時沒反應過來,“你什麼意思?”
宛岑冷冷的說:“意思是,我和你沒怨沒仇,你怎麼就像瘋狗似得咬着我不放。”
趙美妍變了臉,“你罵我是狗!”
宛岑搖頭,“不,我要跟狗道歉,把你比做它,委屈了它了!”
趙美妍的臉都變的扭曲了,以前的宛岑嘴巴可不毒,更不會在公共場合發飆。
可現在不僅罵人不帶髒字,更是帶着一股冷勢。
只能歸於鬱先生教的好!每天聽着鬱先生和哥哥的脣槍舌戰,高手對決,當然會有啓發。
宛岑感覺很痛快,有些體會到,爲什麼每次哥哥和鬱先生鬥嘴,明明氣的要死,可心裡卻很爽。
宛岑突然對着趙美妍笑了,“要說手段,我哪裡你有高,兩面三刀扒着伊洛宣成功進入伊氏工作,現在更是奔着給伊洛宣當後媽的目標,你說是不是好本事?”
趙美妍變了變臉,“你”
宛岑挑眉,“我什麼?我還沒說完,伊延平短粗胖你也能下的去嘴,我真是佩服,肚皮上的肉跟浪花似的,我就不求你的心裡陰影面積,只是想最後提醒你,你說,伊洛宣要是你到你肚子裡的孩子是個男孩,任麗要是知道你的存在,會怎麼做?”
趙美妍捂着肚子,警惕的很,“你怎麼知道是男孩?”
宛岑嗤笑着,“伊老爺子思想古板,兒子纔是能繼承家產的,這麼多年在偏心伊延平,可手中的大權還是抓在自己手中,伊延平當然着急,別忘了還有我大哥在,而且,如果不是男孩,以你想當豪門太太的野心你會留着?”
趙美妍臉色變了又變,她有一種被八的感覺,還是赤裸裸的裸漏在最恨的伊宛岑面前。
宛岑見趙美妍慘白的臉,心情舒爽,終於有些解了七年前的憤怒。
趙美妍不甘心,“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還不是如此,嫁給鬱子岑又如何,還不是見不得光?”
宛岑起身,不打算在繼續跟趙美妍耗,反正她休息夠了,拎着袋子,走到趙美妍身邊,“我們的事情從來不在意外人的眼光,不瞭解的人,解釋再多都沒用,何況是根本不想解釋的人。”
宛岑走了,趙美妍攥緊了拳頭。
下午華清
鬱博文翻動着資料,因爲用力,攥着的紙張已經撕開,“他們結婚了?”
吳奇也被查到的東西嚇到了,冷汗直流,“是,已經結婚有大半個月了。”
吳奇大膽的猜測,“老闆,您每次遇到伊宛岑是不是都是有計劃的?”
鬱博文放下資料,眯着眼睛,“不是,只是巧合,估計鬱子岑也知道幾次見面,知道瞞不了多久,索性也不瞞了!”
吳奇額頭冒着冷汗,他不關注這個啊,他關注是老闆對伊宛岑不同,可竟然是二少的老婆。
鬱博文抿着嘴,“鬱子岑這人不會無緣無故的結婚,派人去查。”
吳奇後背發涼,隨後又不放心的問,“老闆,伊宛岑是當初送你去醫院的人。”
鬱博文恩了一聲,“看好喬治。”
吳奇點頭,“是。”
晚上瑞麗江畔
鬱先生回來的有些晚,早上還忘記帶鑰匙,按了門鈴到了家門口,門開了。
伊玟哲笑眯眯的,“回來了。”
鬱子岑額頭的青筋在跳,“我要是沒記錯,昨天爸媽就回來了。”
伊玟哲無辜的很,“我可不是來蹭飯的,是來送特產的。”
可晚飯好了的時候,伊玟哲已經吃了一碗飯,正在乘第二碗。
鬱先生,“呵呵!”
伊玟哲擼了擼袖子,當沒聽見鬱先生的冷笑,淡定的乘這飯不說,見宛岑和君樂已經吃好,看了一眼電飯鍋,還有大概小兩碗的樣子,乘滿後,用力的壓了壓,直到刮乾淨最後一個飯粒才放下飯勺!
鬱先生,“……”
宛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