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麗江畔
宛岑打着哈提問着,“大哥,你交接完了?”
“完事了。”伊玟哲渾身都透着股輕鬆勁。
伊玟哲是真的輕鬆,不僅僅是工作上,也是從心靈,從今天開始,他在也不會和老宅扯上任何的關係,以後只爲了自己而活着。
宛岑泡好了茶,遞給伊玟哲一杯,很是不解,“完事了,你不回公司,來我這裡做什麼?”
宛岑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才三點多,也不是下班的時間。
“公司有欣悠我放心,我好久沒陪你說說話,正好今天有機會,咱兄妹兩個好好談談?”
伊玟哲抿了一口茶,砸吧砸吧嘴,鬱子岑的茶真是不錯,每次來都想順些回去,可惜沒成功過。
宛岑扶額,什麼陪她談談,根本就是來躲老爹的。
伊玟哲給自己又倒了一杯,細細的品嚐着,深色的眸子看着妹妹,他早就想試探下妹妹的,前段時間是沒時間,現在他有時間,今天機會難得,只有他們兄妹二人。
宛岑察覺到哥哥的目光,心裡咯噔一下,大哥絕對不是來避難這麼簡單,能讓大哥跟她談的,也就是當年的事情,大表姐都能發現,何況是足智多謀的大哥呢?
大哥其實早就懷疑了吧,宛岑雙手捧着奶杯,面對大哥的目光,還真有壓力,喝了一口牛奶緩解,雙手摩擦着杯子的邊緣,隨後美眸明亮的注視着伊玟哲,“大哥,你要說什麼?不,是你要問什麼?”
伊玟哲愣了片刻,眼皮抽了下,放下茶杯,眉宇間閃過嚴肅,語氣肯定,“你早就發現了?”
宛岑眼角帶笑,“是,早就知道了,我在怎麼都和他生活在一起,他做的太明顯了。”
宛岑已經知道了,伊玟哲放鬆了心態,“怎麼知道的?”
宛岑吐了吐舌頭,“鬱子岑不是爲了騙樂樂做過鑑定,其實是真的鑑定。”
伊玟哲點頭,他也是因爲鑑定師確認的,隨後伊玟哲鬱悶了,他看着宛岑的態度,好像一點都沒有怪罪鬱子岑的意思,伊玟哲又心塞了。
伊玟哲不甘心的問,“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等鬱先生坦白,就這樣。”宛岑攤開手道:
伊玟哲心裡堵挺慌,這也太便宜鬱子岑,雖然他心裡很感謝當年宛岑碰到的是他,可心裡就是彆扭,現在他閒了下來,一定要坑鬱子岑幾次。
宛岑手覆上小腹上,她知道哥哥爲她氣惱鬱先生,她也氣鬱先生的不坦白,可每次看到鬱子岑手機,心裡的氣惱,也消散了。
宛岑笑着,“大哥,其實子岑挺沒安全感的,他手機上許多我的錄音,都是和承諾不離開他有關的,而且現在肚子裡的一個,我估計也是他在害怕,爲了自己加籌碼。”
伊玟哲眼睛瞪的溜圓,宛岑說的鬱子岑,真的和他認識的是一個?好幼稚,可也讓他滿意。
鬱子岑骨子裡生來就帶着驕傲,他對所有事情從容自信,好像沒有他辦不成的事情一般,可這麼驕傲的人,會爲了宛岑放下驕傲,會不安,會沒自信,這樣的鬱子岑帶了生氣,也容易讓人靠近。
市醫院
伊延平一直盯着伊玟哲做交接,而且逮到機會就湊上前,希望能和伊玟哲說話,希望伊玟哲能夠反悔。
可任憑他說出花來,伊玟哲搭理都不搭理他。
伊延平怕啊,怕沒了伊玟哲,老爺子病危住院,付清華已經成了董事長,他不信付清華不會趕他出去,他怕一無所有。
而且伊延平更怕,怕他還了賭債的股權被老爺子知道,真把老爺子氣死了,他更沒有靠山了。
伊延平不敢進病房,不安的來回走動着,他在等,等趙美妍的到來。
趙美妍火急火燎的到了,扶着肚子,激動的問着,“延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伊延平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趙美妍踉蹌的退後了一步,伊家失去了伊氏還是伊家嗎?老爺子還不知道能不能挺下去,只有伊延平一個人,他怎麼守得住手中的股權,趙美妍一時也心亂如麻。
趙美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伊延平還等着她出主意呢,深吸了一口氣,“現在瞞也瞞不住,只能告訴老爺子,讓老爺子來想辦法。”
“不,不行,爸一定受不了,萬一是氣死了我們以後怎麼辦?”伊延平拼命的搖頭,不同意。
趙美妍心裡罵了一句廢物,忍着怒氣,“必須告訴,你以爲能瞞的住?說不定明天新聞就滿天飛了,老爺子不會死的,一定不會死的。”
趙美妍重複了兩句,就是爲了說服自己,暗自安慰自己,伊老爺子心裡念着權利,不會看着伊氏沒了的,趙美妍見伊延平猶豫,又加了一把火:“只有老爺子在,才能再奪回伊氏。”
伊延平眼睛裡亮了,對必須告訴老爺子,可一想到自己賭輸的股權,最後一咬牙,事情已經這樣了,老爺子要打要罵他也只能受着。
二人進去沒兩分鐘,伊老爺子發瘋似的,將枕頭和被子都丟出去打伊延平,臉色青紫,眼球凸出,猙獰的五官格外的嚇人,“你,你,你這個不孝子,蠢貨,我怎麼生了你這個蠢東西,你怎麼不去死。”
伊延平嚇傻了,老爺子就像地獄的惡鬼,要是老爺子能下牀,一定撕碎了他,伊延平戰戰兢兢的站着,趙美妍也嚇到了,不敢在吭聲。
伊老爺子啪啪的扇了自己兩個耳光,大哭着,“我不孝啊,我死了怎麼去見伊家的列祖列宗。”
伊老爺子後悔了,他後悔的是不該交給伊延平這麼多的股份,而不是後悔對大兒子做的一切,哪怕心裡明知道他不對,他也不會低頭,他不會向死去的父親低頭。
趙美妍見老爺子哭完了,還好沒氣過去,小心翼翼的,“爸,現在管家是怎麼奪回伊氏,伊玟哲退出了伊氏,我們以後太被動了。”
伊老爺子閉傷眼睛,大孫子恨他,釜底抽薪的徹底啊!好,既然這樣他也當沒老大一家,伊老爺子痛心疾首的模樣,就好像在意過伊爸爸一家似的。
鬱博文的家
鬱博文這幾天都準時回來,對林夏也和顏悅色了許多,林夏沒想明白鬱博文的變化,卻樂得鬱博文收斂了陰冷的氣息,她也自在了許多。
晚餐還沒好呢,鬱博文沒上樓會書房,在沙發上看到了衣服袋子,嬰兒的,背後的手掌攥成了拳頭,指甲有些發白,臉上卻和顏悅色的問着,“怎麼響起來買衣服了?”
“這不是眼看着孩子一天天的打了,我想提前買回來。”林夏不愧是演員,母性的光輝眼裡恰到好處。
鬱博文臉上有了些笑意,如果忽略掉攥緊的拳頭,大家都是演技派,“不錯。”
林夏的了誇讚,心裡高興,她根本沒想過買衣服,這些都是聽從吳奇安排買的,這段時間鬱博文對她就冷淡,吳奇出的注意,孩子是鬱博文最在意的。
鬱博文眼底冰寒,他不着急,吳奇,呵呵,是該收收利息的時候了。
瑞麗江畔
鬱子岑接兒子回家,見到餐桌前擺碗筷的伊玟哲,黑了臉,“你的臉皮真是厚的無敵。”
伊玟哲笑的特別開心,一點都不在意被罵,含蓄的說:“我可跟你比不了,我這都是想你學習的。”
鬱子岑已經換了鞋進客廳,露出森森的大白牙,“這話可不對,我可從來沒在外人家裡蹭吃蹭喝過,你確定是根我學的?”
伊玟哲暗罵鬱子岑狡猾,他承認是學的鬱子岑,就是承認了蹭吃蹭喝,不承認就是在打自己的臉,忍了鬱子岑的罵他臉皮厚,真是氣死他了。
君樂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爸爸,爸爸好厲害。
鬱子岑很享受兒子的崇拜,教導着兒子,“以後記得,跟爸爸學,爸爸叫你怎麼氣死人不償命,不對,是怎麼把人氣吐血,還要讓他嚥進去。”
伊玟哲,“……”
鬱子岑這是在說他呢吧!尼瑪要不要這麼再踩他一次。
鬱子岑看着伊玟哲磨牙,心情舒爽了,拉着兒子去換衣服,換了衣服出來,哼着小曲進了衛生間洗漱,別提伊玟哲多心塞,他算是明白了,鬱子岑生來就是克他的。
宛岑在廚房聽的真切,無奈的搖頭,這兩個人,見面就沒有消停的時候。
餐桌上,鬱子岑給宛岑盛飯,又給兒子盛飯,盯着伊玟哲遞過來的碗,呵呵了,“你不是厚臉皮,是沒臉沒皮!”
伊玟哲翻着小白眼,採取不搭理鬱子岑的政策,自己盛飯。
鬱子岑眯着眼睛,“白吃飯的,把紙巾遞給我,哦對了,白吃飯的,還有湯勺。”
宛岑,“……”
伊玟哲,“……”
他就是鬱子岑口中的白吃飯的吧!是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