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六日,又是工作日,街道的行人再次忙碌匆忙。
宛岑揉了下痠疼的腰,腹部也是漲漲的,每次姨媽來都難受的很。
設計部的人都在忙碌,難受的有些心煩,也無法靜心設計,閒着無聊翻動着娛樂新聞。
宛岑見到林夏的新聞有些驚訝,因爲黑料的曝光,林夏除了上次必須要參加的徐氏展會,這麼久一直沉寂着。
現在竟然高調的出來,並且還接了前陣子沸沸揚揚的華清代言,更是有八卦新聞一副知情者透露,林夏交了神秘男友,暗指是華清老總。
宛岑沒找到鬱博文的照片,只有林夏一個人,但是宛岑可以肯定,神秘男友就是當日的瘋子。
可惜對那個瘋子的信息少之又少。
周青青一頭汗水的回到設計部,吐槽着,“招標處好多人,拿個資料過來跟過五關斬六將似的。”
宛岑拍了下腦門,纔想起來,今天是提前交各公司資料的日子,爲的就是月末招標提前篩掉不合適的。
宛岑心裡滿是自豪,鬱先生就是厲害,一個招標,現在都成了行業的盛世了,解釋着,“全國好些二線的珠寶商都想搭上玉石軒的大船躋身一線,自然人多,上午來的還都是各地的,下午纔是本市的。”
周青青嘿嘿的笑着,“以後我一定成爲玉石軒設計師,出去說多牛氣。”
宛岑蠻欣賞周青青的,周青青還是很有天賦,“我也看好你。”
下午宛岑偷偷去了新組建的招標部,大哥今天下午會過來。
宛岑站在門口,下午已經沒有上午時候的熱鬧,人也少了許多,都是公司經理來送資料的,做爲伊氏的總經理,哥哥是會親力親爲的。
宛岑沒看到伊玟哲,站在門口等了一會。
“宛岑,你是來等我的嗎?”
宛岑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再一聽熟悉的聲音,轉身退後了一步拉開距離。
徐景瑞身後的助理偷偷看了宛岑一樣,伊設計師他自然認識,可老闆剛纔的動作是不是太親密了,跟以前未來的老闆娘可都客客氣氣的,不過伊設計師防備的姿態是怎麼回事?
宛岑疏離的說,“這個玩笑不好笑徐總,我在等我哥。”
徐景瑞一副很受傷的樣子,“你太傷我心了,我堂堂徐氏的董事長,今天親自過來送資料,可只爲了尋求機會見你一面。”
助理立着耳朵,信息量好大。
宛岑抿着嘴角,強調着,“我是有男朋友的人,而且是以結婚爲前提。”
意思你跟我沒有任何關係,還是請自重些的好。
徐景瑞眼神閃了閃,突然伸手,宛岑下了一跳,隨後鎮定,可該死的退到了牆邊。
徐景瑞的笑容帶着幾分邪意,“男朋友只是男朋友,並不是丈夫,最後一定是我。”
宛岑眼底閃冷意,“我要說多少遍你才能明白,過去了已經過去。”
徐景瑞見有人來了,收回了手臂,留下一句話,“過去只是你認爲而已,沒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局。”
現在的徐景瑞越來越讓宛岑看不透,好像任何一句話都別有深意。
過來的人竟然是伊玟哲和伊延平,伊延平剛纔正巧看到徐景瑞壁咚了宛岑,臉色變了變。
伊玟哲見到妹妹,和伊延平說:“副總經理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
這正合伊延平的意思,狠狠的瞪了一眼宛岑後,“好。”
小叔的模樣明顯是看到了什麼,走廊沒了人,伊玟哲詢問着宛岑,“剛纔出了什麼事?”
宛岑揉了揉眉心,頭疼的很,“剛纔見到徐景瑞了,徐景瑞的意思,只要我沒結婚,他就不會放手。”
伊玟哲雖然說不是特別瞭解徐景瑞,可也能猜的八九不離十,打擊着妹妹說:“就算你結婚了,他自己不死心也是白費。”
宛岑,“……”
宛岑現在更頭疼了,聲音忍不住高了說:“他當年幹什麼去了?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自己,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第一位,我需要人的時候他連句話都沒有,哪怕說罵說我分手也好,可什麼都沒有。”
伊玟哲挑着眉頭,闡述着現實,“他可不這麼認爲,只是認爲自己做了所有男人都會選的路。”
宛岑嘆氣,“說到底,他更在乎的是徐氏,更在乎是自己不是嗎?如果再有一次機會,他依舊會選擇同意的路。”
伊玟哲揉了揉宛岑的頭,“行了別想了,剩下的是鬱子岑的事,你現在是他的女朋友,他自己要是護不住,還要來有什麼用?”
宛岑回過味,哥哥說的有理,她煩惱什麼,態度明確,鬱先生會解決的,這麼一想心情好了。
伊玟哲見妹妹走了,也沒進招標部,他不想見到徐景瑞,轉身走了。
十幾分鍾後,徐景瑞和伊延平出來,伊延平應和着徐景瑞,“這一次一定是女婿你們中標。”
徐景瑞斜眼看伊延平一眼,“怎麼,伊氏難道就是來走個過場?”
伊延平乾笑了幾聲,怎麼可能,伊家在不前進就會被淘汰,這次伊氏可是難得的團結,就是爲了中標。
徐景瑞嗤笑了一聲,甩開伊延平帶着助理走了。
伊延平一時有些受不了,在怎麼他都是長輩,尤其還是未來老丈人,可徐景瑞的態度很不屑和他說話,而且徐景瑞也越來越冷淡,讓他感覺到了危機。
伊家老宅
伊洛宣接到父親的電話,“洛宣,你最近有沒有和景瑞聯繫?”
伊洛宣抱着抱枕,懶洋洋的回着,“前幾天聯繫過一次,不過景瑞很忙,要壓下輿論,還要準備招標的資料,也沒說兩句話就掛了。”
伊延平忍不住拔高了聲音,“忙?我看他很閒,堂堂的董事長今天竟然親自來送第一輪的資料。”
伊洛宣滿不在乎,“爲了表現誠意吧!”
伊延平怒氣衝衝的,“屁,今天招標部都是小嘍嘍,他用的着顯示誠意?我看他根本就是別有目的。”
伊洛宣自從徐景瑞用自己的話題保護了她後,她就特別信任徐景瑞,雖然還不知道這些都是自己補腦的罷了。
“他能有什麼目的,不就是爲了中標,讓徐氏更上一個臺階。”
伊延平哼了哼,“我看你是呆傻了,我今天看到他把宛岑困在懷裡,不知道說了什麼,好像看到我才鬆開的,你也長長心吧,別到時候孩子生下來雞飛蛋打。”
伊洛宣丟了抱枕,猛的站起身,咬着牙,“你說的是真的?”
伊延平不耐煩了,“我還能騙你,行了,我可告訴你,抓不住徐景瑞,可別指望我像你伯父那麼傻。”
伊洛宣聽懂了父親的意思,沒用了,那就沒有價值。
伊洛宣在房間內來回的走動,景瑞是愛她的,不愛她不會保護她,一定是伊宛岑不要臉的勾引,一定是,可恨現在她出不了門,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玉石軒26層
伊玟哲第一次上來,秘書已經在電梯口等着了,伊玟哲出了電梯,終於明白鬱子岑當了這麼多年玉石軒的當家人,還能神秘的原因。
伊玟哲進了鬱子岑的辦公室,秘書送過來茶說:“董事長在開會,還有十幾分鍾結束,請您在這裡稍等片刻。”
伊玟哲接過茶說:“好,謝謝。”
秘書走了,伊玟哲以前覺得自己辦公室還不錯,可打量着鬱子岑的辦公室,果然他們不是一個層次的。
十幾分鍾後,鬱子岑獨自回了辦公室,見伊玟哲摘了僞裝的眼鏡,“剛纔說有事情面談?”
伊玟哲玩味的說,“今天來送資料,然後徐景瑞見了宛岑,說,男朋友也只是男朋友,不是丈夫,最後結果如何誰都不知道。”
鬱子岑本以爲伊玟哲是來走後門的,還想着怎麼談判謀福利,現在鬱先生眯着眼睛,徐景瑞竟然在他的地盤挖牆腳,上次的教訓還不夠。
伊玟哲觀察了下鬱子岑的臉色,隱着笑容,接着說:“別誤會我不是來逼婚的,我只是認爲一個男人,要護住自己女朋友纔是,男人和男人之間的較量,還是不扯上女人的好。”
鬱子岑坐到椅子上,“還有一條沒有說吧!”
伊玟哲笑着,“何必要說的這麼直白,就算是沒有我的提醒,你也沒打算讓徐氏中標,都是明白人,就不要說好像我要欠你人情似的。”
鬱子岑眯着眼睛,表姐本來就夠討厭的,賊警賊精的大舅子纔是萬惡的,“你不怕我取消了伊氏的資格?”
伊玟哲把玩着茶杯,挑了挑眉,“不怕,反正你欠付清華一個人情,他留着又不能下蛋,這次可是他主張來的,當然他最擔心,跟我有什麼關係。”
鬱子岑突然有些同情付清華,狐狸的付清華自認爲聰明無人能比,結果遇到了伊玟哲,鬱子岑提醒着,“你們是合夥人。”
伊玟哲嗤笑,“這年頭夫妻都能離婚,親兄弟都能是仇人,何況是合夥人,付清華也一定這麼想的,都是半斤八兩,指不定他也在算計我,讓我適當的端一端未來大舅子的架子,謀謀福利呢!”
鬱子岑心裡轉了幾個彎,篩了他所見過的宛岑親屬,伊玟哲纔是老狐狸,最難對付的一個,頭號敵人。
伊玟哲掃了一眼鬱子岑辦公桌上的文件,厚厚的一疊,起身告辭,“你忙吧,我先回去了。哦對了,我媽想宛岑了,君樂不在的這些天,宛岑回家住了。”
鬱子岑,“……”
大舅子這種生物,真他媽的討厭。
晚上下班
宛岑已經接到媽媽的命令,回家住,而且鬱先生已經知道,下班直接回家。
宛岑剛出大門,見到王可心一直張望着,見到她跑過來,宛岑微不可見的鎖了下眉,問着,“找我?”
王可心有些拘謹,“我們能找個地方說話嗎?”
宛岑看了一眼時間,今天她不用做飯,點頭,“好,對面的咖啡廳。”
晚上的咖啡廳沒有中午的熱鬧,冷清了許多,不過很適合談話,沒有人打擾。
宛岑給自己叫了一杯咖啡,王可心要了一杯冰飲。
宛岑的咖啡都上了,可王可心遲遲不說話,宛岑,“不說找我有話說?”
王可心喝了一口冰飲,鼓足了勇氣,“宛岑,你以後可不可以離鄭建洲遠一些。”
宛岑眼裡透着失望,問着,“今天來找我就是爲了這個?”
宛岑不在意的態度,王可心急了,“我知道今天找你不對,可宋丹好可憐,她喜歡鄭建洲七年,大一的時候表白失敗了,你記不記得,就是有一段時間,她一直都陰沉沉的那會,第二次想告白也被你打亂了,現在鄭建洲再也不接她電話了,宋丹很頹廢,所以我纔來的。”
宛岑清澈的美目注視着王可心的眼睛,突然笑了,笑的釋然,笑的輕鬆。
王可心被宛岑笑的有些心虛,可還是繼續說着,“宋丹不能和你比,她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喜歡的人。”
宛岑攪動着咖啡,玩味的很,“讓我猜猜,宋丹頹廢的時候,一定唸叨過我的名字,比如說,爲什麼要跟我搶,我什麼都沒有。”
王可心臉變了變,宋丹的確這些天不停的唸叨着,所以她纔會過來,爲宋丹辯解着,“她的想法很正常,你的確擁有很多。”
宛岑聲音冷了些,“所以你也是這麼想的,要不你不會過來找我。”
王可心否認着,“我沒有。”
宛岑勾着嘴脣,“你有,宋丹不會說這麼多,這些都是你說的,說的也是你心中的想法,你們都認爲不公平。可我也想問問,對我公平嗎?我沒主動招惹鄭建洲,從始自終都是躲着,可是你們卻都將矛頭對向我,而不去找始作俑者,公平嗎?”
王可心咬着嘴脣,她無力反駁。
宛岑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說,“至於你所說我擁有很多,更是可笑,我們同是人,我不比你們多了一隻眼睛,多一條腿,我也只是個普通人,家庭帶給我的的確很重要,可我認爲自身對未來的態度才決定一切。”
王可心有些激動的反駁,“你說的輕鬆,你出身好,所以從來都不用擔心,你根本不知道不公平,公司靠關係,走哪裡都要靠人脈,我們這些普普通通的人只能被碾壓,這公平嗎?”
宛岑擰着眉頭,“我沒有高姿態,也不想灌心靈雞湯,我黑暗的七年,都是在靠自己去面對,至少讓我明白,你的心態確定一切,一味的抱怨只會倒退,只有堅強,你會把不公你當做是磨練,幾年後就是你的資本,未來的財富,眼界放的寬,成功不會遙遠,所以還是要看自己。”
王可心目光呆滯,是她開始抱怨了嗎?忘記了當時的自己,樂觀向上,只要努力所有的困難都是會解決,也的確解決了弟弟的問題,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不斷的在抱怨?
宛岑見王可心想明白,最後說着,“看在我們曾經是朋友的份上,有件事情你應該知道,宋丹不是你想的那麼無辜,會展我出了事情,就是她以你的名義找到我,還有每次都能碰到是伊洛宣,開始你們二人我都懷疑,最後是宋丹,而今天,你只不過是槍罷了。”
王可心愕然,一時有些接受不了,“這不是真的。”
宛岑不在意的笑着,“你說要公平,可依舊不公平不是嗎?你潛意識的偏向裝柔弱的宋丹。今天就到這裡,再見。”
最後一次見面,宛岑突然無比的輕鬆,王可心不是不好,可是跟她不合適,而她能做的,也僅僅是最後讓她看清周邊的人,這是最後的告別禮。
王可心注視着宛岑輕鬆的背影,她突然意識到,她可能失去了這輩子最好的朋友。
伊家
宛岑換好鞋,直奔着廚房而去,聞着飯菜香,摟着伊媽媽,“果然媽媽做的飯菜最香。”
伊媽媽驕傲了,“媽媽這一手可是練出來的。”
宛岑偷偷的拿起一塊排骨送到嘴裡,伊媽媽拍着,“沒洗手就吃多髒,快去洗手去。”
宛岑敬禮,“遵命。”
伊媽媽笑着瞪了一眼女兒,哼着曲子。
晚上伊爸爸回來的時候,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菜,吃醋的說:“瞧瞧這待遇,我和兒子是比不了了。”
宛岑替爸爸掛好了包,抱着伊爸爸的胳膊,“那是,不過爸爸別嫉妒,明天我也給爸爸和哥哥做一大桌子,讓你們享受享受特別待遇。”
伊爸爸聽的心裡高興,“好,那我可等着了。”
伊媽媽吃味,“合着做了一大桌子菜的人反倒沒有特殊待遇了,小沒良心的。”
宛岑嘿嘿的笑着,親了媽媽一大口,“哪能呢!我最愛媽媽了,明天哥哥和爸爸的,後天媽媽您的。”
伊媽媽捏了宛岑的鼻子,“這還差不多。”
宛岑幫着去端菜了,伊媽媽和伊媽媽相視而笑,女兒真的回到以前了。
快七點,伊玟哲纔到家,最後的骨頭湯上桌。
宛岑坐在餐桌邊,“哥,你怎麼這麼晚,我都餓死了。”
伊玟哲洗着手出來,“這可不能怪我,都是堵車惹的禍。”
伊媽媽解下圍裙,“人齊了,吃飯。”
伊爸爸拿出茅臺,見伊媽媽眼睛橫了過來,岔岔的,“那個,閨女回來,今天高興,就二兩。”
伊媽媽哼了哼,“準了。”
宛岑偷笑着和哥哥對視一眼。
門鈴響了,伊媽媽指使着剛坐下的兒子,“去開門。”
伊玟哲起身,看了一眼妹子,得,他的家庭地位纔是最低的。
顯示屏上鬱子岑,最讓伊玟哲在意的是行李箱?而且還是兩個,重點還都不是宛岑的行李箱。
門鈴又響了,鬱子岑擡頭看着監控器,勾着嘴脣,在伊玟哲眼裡就是挑釁。
伊媽媽怒了,“不開門站着幹什麼?開門。”
伊玟哲磨牙沒動,見鬱子岑拿出手機對着監控器晃了晃,黑了臉,當初他也這麼幹過。
門開了,鬱子岑拎着兩個行李箱進來,“謝謝!”
這一聲謝謝,別提多囂張,氣的伊玟哲胃疼,咬着牙,“你拿行李做什麼?”
鬱子岑一副你明知故問的樣子,淡淡的說:“過來住。”
伊玟哲沒有了往日的風度,“這裡不是你家。”
鬱子岑,“很快是了。”
伊玟哲,“……”
鬱子岑換了鞋,輕車熟路的到了餐廳。
宛岑很驚訝,她也看到了行李箱,不明白鬱先生鬧的是哪一齣。
伊媽媽和伊爸爸也是沒回過彎。
鬱子岑坐在了伊玟哲的位置上緊挨着宛岑,解釋着,“我打算趁着君樂不在,爲了以後結婚做準備,把房子的格局改一下,所以最近要打擾二老了。”
伊玟哲黑了臉,“你有自己父母。”
鬱子岑,“第一離的比較遠不方便,第二這裡以後不也是我父母家,難道不能來嗎?”
伊玟哲一直以爲鬱子岑腹黑冷血霸道,現在又多了一項厚臉皮,還沒他媽結婚呢!
不過伊爸爸和伊媽媽很受用,當然是父母。
伊媽媽瞪着兒子,“就你話多。”
隨後又和鬱子岑說:“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當自己家一樣。”
鬱子岑笑着,“謝謝伯母。”
伊玟哲還在站着,伊媽媽說:“去拿碗吃飯了。”
伊玟哲再次感覺自己的地位不保的節奏。
鬱子岑眼底閃動着,好像大舅子也有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