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琦聲音尖銳的喊着,“你瘋了,一定是瘋了,竟然讓我去徐氏當間諜?”
楊峰耳膜生疼皺着眉頭“不用重複,就是這個意思!”
張琦只要一回憶鬱博文的眼神,就不寒而慄,腿肚子都在打着哆嗦,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不去,死也不去。”
楊峰抖了抖文件,威脅着,“你可想好了,如果不去可是要坐牢的。你今年28了吧,別的不說,坐牢個五六年是準了,而且還要交付鉅額的罰款。你三十四五出來,一無所有不說還揹負着前科,你認爲有人敢用你,就算是有人敢用你,別忘了,玉石軒還在,你認爲業界誰能用你?”
張琦瞳孔緊縮,楊峰的每一句話都截着她的痛處,她後悔了,她不應該因爲一時的貪婪斷送自己,她明明有着大好的前程,心裡做着激烈的鬥爭。
張琦狠了狠心,“讓我去可以,但你們要保證我的安全,否則我寧願坐牢!”
楊峰冷哼,“你沒有談條件的資格。”
張琦變了臉,她現在的命運掐在玉石軒的手上。
楊峰緩和了口氣,“當然玉石軒很人性,只要你能完成臥底,不僅可以保護你的安全,這份資料也會消失,你現在可以考慮好在回答我,想清楚了,只有一次機會。”
張琦咬着嘴脣,兩隻雙手緊握着,十分鐘後,一臉決絕的,“好,我同意,可就算我答應去臥底,徐氏也不會白癡用我。”
楊峰意味深長的笑着,“這個一會你就會知道,不過我可警告你,如果你做了雙重臥底,背叛玉石軒,雖說禍不及家人,玉石軒也不會打你父母的注意,但是你即使躲到天邊,玉石軒也能抓你回來,你要相信玉石軒有這個實力。”
張琦真的被嚇到了,鬱家大少和她的交易,董事長都能拍的這麼清楚,她更怕董事長,連連點頭,“我知道。”
楊峰勾着嘴角,老闆說得對,有嫉妒心,有貪婪、有恐懼的張琦適合做臥底,露出軟肋才真實,而不是放過去一個訓練好的人,或是收買的人,反而容易露出馬腳。
下午三點半,鬱先生開完會,推門回來辦公室,身後的秘書抱着一疊的文件,整齊的放到辦公桌上纔出去。
宛岑起身遞過茶水,鬱先生喝了一口,放下茶杯,“走吧,我陪你收拾物品。”
宛岑有些心疼鬱先生的忙碌,“要不休息一會,我不急,今天收拾不完,明天也可以。”
鬱子岑指腹揉着額頭,“我只有半個小時時間,一會還有個小高層的會議,晚上不是還要去爸媽那裡!”
宛岑擰着眉,拉着鬱先生的手,將鬱先生按在椅子上,纖細的手指穿過鬱先生的頭髮,給鬱先生頭部做按摩,宛岑見鬱先生閉上眼睛才說着,“這樣,我先下去收拾裝箱,等你忙完了,我們在一起去搬下去如何?”
鬱子岑享受着老婆的按摩,頭很舒服,老婆的提議雖然好,可鬱先生本意就是陪着老婆,不僅僅是秀恩愛,也向公司證明,他將鬱太太放在心尖上,誰要是不尊敬宛岑,就是不尊敬他!
鬱先生拒絕着,“我陪你收拾二十分鐘,如果沒收拾完你繼續,我上去開會,等下班後我下來接你回去。”
宛岑知道這是鬱先生最大的讓步,至於鬱先生的用意,宛岑不傻,開始沒跟上鬱先生的思路,這麼長時間再想不明白,她真可以跳河了!
十分鐘後,鬱先生拉着宛岑的手起身,整理下頭髮,和宛岑坐着電梯下了樓。
剛出電梯,走廊的職員助理紛紛駐足,才一個多小時,現在整個公司沒有人不知道老闆娘是伊宛岑。
更有設計部的人親眼目擊,傳出老闆是愛老闆娘的。
如果開始還有人不信,現在他們信了,老闆什麼時候笑過,老闆娘在的時候,老闆什麼時候紳士過,老闆娘在的時候!
鬱先生和鬱太太一路到設計部,虐死一票的單身狗,讓單身狗受到一萬點傷害,去買狗糧的節奏。
設計部在鬱先生和宛岑進去時靜了。
他們剛纔還在討論收拾東西已經離開的張琦,紛紛猜測公司會不會告張琦。
設計部討論的正激烈,老闆和老闆娘一起出現,嚇到了大家。
宛岑淡笑着徑直來到自己的座位前,見張琦的位置空了,人應該是走了,最終結果宛岑不關心,她的心很小,只關心在心中的人。
鬱先生拿着箱子站在宛岑的身邊,一張張的幫宛岑整理着畫稿放好,這是一件費工夫的活,要分類,還要根據時間去整理,抽屜鎖着好多。
周青青想要去幫忙,可是不敢,老闆在,只能幹看着。
好些想要刷好感度的愣是不敢上前,老闆眼神太犀利。
二十分鐘過去的很快,眼看着就要到四點,宛岑掐着時間,“鬱先生時間到了,該開會了。”
鬱子岑收了手,“下班我過來接你。”
宛岑點頭,笑的幸福,“恩。”
鬱先生走了,設計部才活了過來,剛纔他們終於體會什麼是度日如年了。
周青青第一個跳起來,“岑姐我幫你收拾。”
宛岑笑着,“好。”
周青青邊收拾邊沮喪着,“岑姐,你以後真的都不來了嗎?”
宛岑擡頭,“恩,不會來了。”
周青青失落的很,“我捨不得你,見不到你會想你。”
宛岑很暖心,“不會啊,你要是想我可以給我打電話,或是來看我都可以。”
周青青激動的拉着宛岑的手,“岑姐真的嗎?”
宛岑勾着嘴角,“當然是真的,我很歡迎。”
周青青高興沒兩分鐘,耷拉着腦袋,“還是算了,董事長在我可不敢去,看來只能約岑姐出來了。”
宛岑沒忍住笑了,“鬱先生人是有些冷,可人很好,放心。”
周青青頭還是搖着,老闆見過兩次,第一次岑姐暈倒,駭人的目光嚇到她了,第二次是今天,不苟言笑,氣場太強。
宛岑失笑着,繼續收拾着物品。
四點十分,徐氏大門前,張琦眼睛哭的紅腫,雙手抱着箱子,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前臺小姐打電話給徐景瑞確認,徐景瑞眯着眼睛,“帶人進來。”
張琦到了徐景瑞的辦公室,將手中的箱子放到地上。
徐景瑞打量着張琦,“你說是你偷拿了設計圖,玉石軒讓你上我這裡臥底?”
張琦聲音有些啞,“是,我偷了設計圖的事情已經暴漏,玉石軒拿着證據威脅我,讓我僞裝成辭職來徐氏臥底,盜取徐氏的信息。”
徐景瑞冷笑,“你憑什麼認爲我會信你?又會用你?”
張琦咬了下嘴脣,開口道:“不信你可以去查,你會用我,我有你要的信息,是關於董事長說過的話。”
徐景瑞陰了臉,“說!”
張琦心頭一顫,“董事長說,如果徐氏不用我,剛纔我進徐氏的照片會跟着明天新聞一起發上去,直指徐氏盜竊玉石軒設計,而且將面臨起訴。”
徐景瑞冷笑,“就憑你進來的照片和輿論施壓徐氏?真是笑話,起訴更是無稽之談,當時跟你做交易的是鬱博文,就算徐氏用的是玉石軒的設計又如何,又能拿徐氏怎麼樣?”
張琦提醒着,“董事長說,鬱博文擁有徐氏股權,是徐氏大股東之一,近期更是頻繁進入徐氏。”
徐景瑞變了臉,鬱子岑竟然什麼都知道,寒着臉,“他還說什麼?”
張琦搖頭,“沒了就這些。”
徐景瑞一直沉着面容,五分鐘後,他更偏向於信了張琦的話。
張琦隨後從包內拿出已經黑屏的手機,“剛纔我們的通話對面已經錄音。”
徐景瑞猛的起身,一把奪過手機,對方已經掛五分鐘,陰冷的盯着張琦,“我看你不是來通風報信的,是發揮最後價值來了。”
張琦心裡害怕,可壯着膽子,“董事長知道你不會信,玉石軒會不追究責任讓我來徐氏應聘,所以特意讓我自報家門,順便錄音有用的證據,即使你不留我,玉石軒也不吃虧。”
徐景瑞沉默,如果張琦像個無事人一樣來徐氏應聘,他是不會信的,鬱子岑是誰,怎麼會放過泄露機密的人,反而一開口就自爆自己是臥底他更信任些。
張琦觀察徐景瑞臉色,有了信心繼續說:“楊特助說了這麼多董事長的話,也是爲了讓我博取你信任。但我恨玉石軒,所以纔會拿出手機,如果我不拿出來你也不知道不是嗎?我拿出手機是爲了表達誠意,我願意當你們的間諜,只要能讓玉石軒垮臺,我不想一輩子被玉石軒掌控着。”
徐景瑞一言不發,眼神特別的陰冷,張琦害怕的抖着,徐景瑞最後拿起電話出去,打給了鬱博文,將剛纔的所有經過都講了一遍。
鬱博文諷刺着,“有錄音也無妨,這點證據還不足以定罪。”
徐景瑞道:“張琦怎麼辦?”
鬱博文嘲弄着,“留徐氏,這個女人膽小還貪婪,很好控制,既然她拿出了誠意,願意當間諜就給她這個機會。”
徐景瑞,“我明白了。”
徐景瑞回來後通知張琦,“從明天開始你擔任設計部的副總監一職。”
張琦出了徐氏背脊發寒,剛纔她說的每一句話和拿手機錄音博取信任,都是楊峰教的,所有的都是戲,就連徐景瑞可能的反應都說了,幾乎完全相同。
楊峰斷言,她要是不拿出投誠的誠意,徐景瑞是不會信她,更不會給鬱博文打電話,誰也不是傻子,就憑她說自己當臥底就全信她。
這一刻張琦感覺楊峰的可怕,不,是董事長的可怕,所有都在算計中,而她臥底的目的根本不是盜取資料,重不重用無所謂只要能留下就好,她是爲了送資料。
晚上五點下班時間,伊宛岑,伊家大小姐是鬱太太的消息,已經傳遍了h市的上層圈。
七年前的事情因爲消息封鎖,知道的很少,又因有舅舅這個被稱爲小神醫的存在,還有外公的壓陣,知情者也紛紛守口如瓶,所以並沒有擴散出去。
可現在知情者震驚了,鬱子岑承認和伊宛岑結婚,還有個七歲的兒子,我去,當年伊家大小姐懷的竟然是鬱子岑的孩子,萬幸當初封了嘴,做人留了一線,要不今天怎麼張嘴套交情。
知情者更是感慨世事無常,也更加明白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道理。
不知情者紛紛感慨伊家老大的好命,因伊老爺子不公,被私生弟弟擠下臺,現在又有翻身的機會,還紛紛開着腦洞,難怪伊氏會中標。
而頂層的圈子知道鬱子岑身世的,更是懵,鬱二少結婚了?還有個兒子?他們怎麼都不知道?
這個消息不亞於*,炸翻了h市的上層社會!
當然也有知曉鬱子岑身份的人幸災樂禍,鬱子岑年少患有抑鬱,h市頂尖的家族不是秘密,雖然現在能夠見人誰知道到底好沒好,瞧一張冰山臉,目測沒痊癒,估計這場婚姻也是鬱家爲了堵衆人的嘴,只爲證明鬱子岑康復。
這場婚姻沒有多少祝福,流言四起,摻雜了太多的東西和猜測。
伊家
伊爸爸和伊媽媽送走了最後一批拉關係的人,二老好久沒有招待過這麼多的客人,嗓子有些口乾舌燥的,灌了幾口水才舒服些。
宛岑帶着兒子進來,只見爸爸媽媽半躺在沙發上,緊張着,“爸媽,你們這是怎麼了?”
伊爸爸起身靠在沙發上,示意鬱子岑坐下,纔對着女兒解釋,“還不是你們公開了身份,現在上層圈子該不該知道的,都知道我閨女嫁給了玉石軒的老闆,一步登了天,都來聯絡感情拉關係了。”
宛岑歉意的很,“爸媽,給你們添麻煩了。”
宛岑想過她的身份曝光會有多震撼,可也沒想過會這樣。
伊爸爸擺手,笑着,“只要你們好好的,我們累點也高興。”
伊媽媽起身,“好了,你們也累了,我現在去做飯。”
宛岑連忙按下媽媽,“你們辛苦了,今天我來做飯。”
伊媽媽還想起身,伊爸爸替伊媽媽說着,“好久沒吃閨女做的飯了,今天就讓閨女做。”
伊媽媽也的確很累,她寧願去運動,也不想不間斷的和人交際。
宛岑去了廚房,君樂懂事的跟過去,像是在瑞麗江畔一樣,幫着媽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伊爸爸見女兒走了,問鬱先生,“子岑,不會對宛岑有傷害吧!”
鬱先生保證着,“爸,不會,哪怕當年的事情被有心人翻出來,我已經做了兩手的準備。”
伊爸爸對鬱子岑做事放心,“那就好,那就好。”
晚上伊玟哲回來,臉臭臭的,尤其是見到鬱先生。
今天不僅宛岑正式冠上鬱太太的頭銜,伊玟哲不再只是伊氏總經理,反而也加上了前綴,鬱子岑大舅子。
一直都靠着自己努力,從不靠任何人的伊玟哲,雖然不在意這些虛的,可是鬱子岑的名字壓在他前面就是不爽,好像他輸了似的。
鬱先生路過一直黑着臉的伊玟哲,突然停了,呲着白牙,“除非有一天你的成就壓過我,否則一輩子前綴都是我的名字,跟我姓。”
伊玟哲,“……”
宛岑,“……”
伊玟哲外面心塞了一天,現在他都要心梗了,他需要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