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記住了,一個月,過時不候。”
“好,你可以走了。”
井聞遠不留情面的送客。
王韻冷眼看了他幾眼背起包轉準備離開。
“等等。”井聞遠叫住了他。
王韻背對井聞遠暗自笑了笑,估計是覺得一個月肯定辦不好事情,來討饒了。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別再來我家了,萬一讓人看見恐怕不太好。”井聞遠的話都可以兩說。
王韻只聽出了一層意思,覺得井聞遠一定是要帶女朋友回來怕撞見她。
她想到現在這房子裡就要有別的女人進來了,她恨不得把這房子裡的東西都砸了,但她忍下了。
王韻從井聞遠家出來,開着車在漫無目的的瞎轉悠。
井聞遠實在另她焦躁。
這男人對她來說很特別。王韻從一開始就覺得井聞遠是個有野心的人,正是因爲這點他纔會答應和她合作。
井聞遠有一種獨特的人格魅力。當你絲毫還沒有察覺到的時候,他已經來到你的心裡,沒有商量的餘地就這樣住了下來。
王韻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對他有感覺的時候,是在井聞遠被打的住進醫院,和王韻失聯的那段日子。她每天提心吊膽。即怕事情穿幫更怕井聞遠出了什麼好歹。
井聞遠已經向她耍過一回性子了,那一次她糊弄過去了就算完了。
後來慢慢的,她覺得自己越發的不對了。見井聞遠和任何一個異性走近,她都會莫名的不開心,她才意識到是在吃醋了。
再後來,她會放一些自己的貼身用品在井聞遠家裡,爲的就是防止他會帶別的女人回來,她要宣誓她的領地。
接着再來,她出去逛街見了男款的服飾不自覺的就會替井聞遠買。
直到他們計劃請安靜幾個來家裡吃飯,她提前收拾那些東西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有些深陷進去了。
在他們的計劃裡,井聞遠和她的角色互換了。井聞遠變成了發號施令的將軍,而她向小兵靠攏。這不是她想看到的。
是什麼導致這一切在不知不覺中發生變化的,王韻知道是愛。
她害怕了,她立刻停住腳步。她試圖和井聞遠“公私”分明。
她確實讓井聞遠感覺到了她變的冷淡起來,當王韻覺得一切按照她的想法走的時候,井聞遠造反了。
井聞遠再一次的要她確定關係。王韻本不放在心上,覺得還和上次一樣耍幾天脾氣就好了,實在不行乾脆斷了就算了,反正她又不愁沒男人。
但事實證明,有些事情不到要緊關頭連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真實的想法。
她放不下井聞遠,但她真的不願再付出更多。
王韻在天人交戰。
論及爲何王韻會這樣?因爲她有很強的佔有慾,但一個佔有慾極其強的人匹配着的是討厭被牽制。
她一路開車也沒有注意開到那裡。她從思緒中脫離了幾秒鐘定了定神才發現她盡然開到了收費站。
放鬆些油門,從etc的那條道開了出去。
王韻現在纔不管會開到哪裡,如果開不動了,隨便找個閘口下去,找個酒店睡上一覺。
上了高速,她想起她的母親。
從王韻記事起,她的母親有過很多男朋友。她想早晚會有一天,她母親會回來和她說,她要和其中的一個結婚了。
但意外。這一天始終沒有到來。直到回國前,她才知道她母親不結婚的原因。
吳德權給她們母女提供了非常優渥的生活條件,但同樣的也提出要求,爲了讓她母親更好的照顧王韻的生活。吳德權以她不能結婚爲條件。而王韻的母親自然是看在錢的份上,剋制自己在放飛自我的同時留着最後一份底線。
王韻對此視爲牽制。她母親被錢牽制了。
回國後,王韻以爲回到吳德權身邊早晚會公開她的身份,誰知道百般藉口,萬般無奈,最後只能靠自己。
她也被牽制住了,被父愛,被親情爲牽制。
所以她不允許自己再對除此以外的任何感情付出太多,一旦感情太深,她又怕自己被牽制住動彈不了。
說到佔有慾。還是起源於她的父母。
王韻的母親是屬於她的各個不同國籍的男朋友們的。從來不屬於她一個人,不過她不在乎。
吳德權,絕大部分是屬於吳駿珂和他母親的,輪到她的時候才那麼一小丁點。
所以除了吳德權,她無能爲力外,別的屬於她的東西,她決不允許被人碰觸,連摸一下也不可以,就算這樣東西,她只是扔在一邊而已。
井聞遠處在一個很讓王韻難受的位子上。明知道進一步自己受罪,但退一步她不情不願。
……
楊逸嵐和安靜的關係很奇妙。她們往來不多,但彼此卻又非常信任對方,一旦有事無需多的客套一定肝膽相照。
她們不喜歡用閨蜜形容她們的關係。這個名詞隨着這幾年發展,總是和互掐,嫉妒,攀比這些不善的詞搭配在一起出現。
安靜喜歡稱楊逸嵐師傅。而楊逸嵐視安靜爲小妹。她們從不刻意打聽對方的私事,除非對方主動講起。但她們都願意傾聽彼此。
楊逸嵐約安靜吃午飯。
安靜每次都早到,這是她體現對這個約會的重視。
她帶了份禮物給楊逸嵐,放在一邊的椅子上。
安靜到了餐廳,楊逸嵐發來消息,說路上堵車要遲到半小時。她看着時間,在差不多的時候點菜。
楊逸嵐剛到,菜也上齊了。
安靜點的菜都是合楊逸嵐胃口的,這是她做楊逸嵐小跟班和這麼多年細心觀察,記在心裡的事情。
安靜把準備的禮物給楊逸嵐。“嵐姐,給你的。”
楊逸嵐喜滋滋的打開看。一雙裸粉色的高跟鞋。她很是喜歡,馬上就上腳試。“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雙?我上次去買還沒有我的號碼。”
“昨天去逛街看見這雙鞋,覺得特別合適你,就買了。”安靜見楊逸嵐中意的樣子,也覺得開心。
“謝謝啦!”楊逸嵐脫下鞋子,又重新包好放回鞋盒裡去。
“我謝你還來不及呢。要不是你,老周的事情哪裡那麼容易擺平。”
楊逸嵐剛纔還眉開眼笑的,一下子臉就拉了下來。“安靜,我們之間什麼時候分的那麼清楚了,這鞋子我不要了。”
楊逸嵐把鞋子放回到袋子裡,要還給安靜。“我幫你忙是爲了你一雙鞋嗎?你這不是在打我楊逸嵐的臉嗎?”
安靜急了,伸出雙手去推楊逸嵐拿着鞋的手。“我那是這個意思,送你鞋真的是覺得你穿的好看。再說老周的事情就算謝,那是一雙鞋就能謝的了的。”
“這還差不多。”楊逸嵐看安靜急的模樣,相信她沒有這個意思。
她剛把袋子放好,突然覺得不對勁,立刻把目光投向安靜的手上。
安靜知道她發現了。衝着楊逸嵐傻笑。
楊逸嵐看着安靜手上的鑽戒,賊笑。這是喜事,今天她得多問幾句了。“這大鑽戒,夠高調的啊!”
安靜被楊逸嵐說的顯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可以啊,無聲無息的。是不是下回我再約你,你兒子都抱出來了?”楊逸嵐繼續揶揄。
“嵐姐!”安靜更害羞了。
“呦,還不好意思了。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十八的姑娘,結婚生孩子多好的事情啊,怎麼還害臊了呢。”
楊逸嵐用吸管戳着杯子裡的檸檬。
“難怪我給你介紹男朋友,你死活不要呢,原來是名花有主了。”
楊逸嵐不太會平白無故的約安靜。“嵐姐,說正事吧,找我什麼事?”
同時安靜也把話題從身上轉移開。
楊逸嵐也是開門見山的性格。“你在億森也待了不少時間了,有沒有想過換個工作?”
安靜立馬知道楊逸嵐的來意。“你最近又開了職業介紹所了?”
“你啊,什麼職業介紹所,你嘴裡都是什麼詞啊?獵頭,人力資源,好不好!就算你當我是介紹小保姆的,也別把自己放錯位啊。”楊逸嵐對安靜和她說話,不加修飾又喜歡又苦惱。
“你是不是又沒有客源,把我的資料頂上去用了,現在又有哪個老闆看上我了,要讓你來做說客挖角了吧?”
安靜覺得楊逸嵐差不離就是這個套路。
“那倒不是,是我朋友看中你了。”
“朋友?什麼朋友?楊逸嵐的朋友遍佈天下,什麼類型的都有,不要說黑的白的,連彩色的恐怕在她的花名冊裡都不少。”
“你也不是特別陌生的。何司昭。”楊逸嵐喝着檸檬紅茶。
“他?我去他們公司能做什麼?他們以前做酒店,後來賣給了傅文深。現在轉型做商場了,我去商場買東西在行,我去商場賣東西可不行。”
“你生出來就會做業務?”楊逸嵐反問。
現在對安靜來說跳槽是不可能的。“那不是碰到嵐姐你了嗎,你帶的好。”
楊逸嵐得意。“要結婚了,是不一樣了,嘴巴抹了蜂蜜了。”
天氣太熱,楊逸嵐很快喝完整杯檸檬紅茶,她又示意服務生加單再來一杯。
“安靜,我在局外都聽到不少億森的傳聞了,聽說億森要變天了。你和老周多少都碰到麻煩了,你就不想想你以後的事情?”
楊逸嵐這樣說,不全是因爲何司昭的受託,她更覺得億森形勢不明朗,安靜恐怕會被殃及池魚。
安靜知道楊逸嵐是真心爲她的前途着想。
她猶豫再三,準備對楊逸嵐全盤托出。
“嵐姐,我要是說了實話,你別生氣哦”安靜有些膽怯。
楊逸嵐覺得安靜怪怪的。“就算你不願意跳槽,我也沒什麼好生氣的。”
安靜連喝了幾口水。“我結婚的對象是吳駿珂。”
楊逸嵐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安靜。她着實聞到大事不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