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夠厲害的!”
藍都靈今天是一定要教訓這無法無天的安靜了。
“不敢當。只是怕藍董不瞭解現在億森的架構,給你介紹一下。”
安靜豪不畏懼,也絕不退讓。
“你!你能承擔今天的後果嗎?仗着有公婆和老公撐腰,就爲所欲爲了嗎?你在拿你們集團的前途開玩笑嗎?你拿着10%的股份就可以開始叫囂了?”
藍都靈是一個要穿龍袍的女人,她喜歡她身邊的人以至於合作伙伴都要臣服於她,討好她,看她臉色的人。她今時今日的地位滿足了她要霸唱天下的尊權。
孔文恨不得把安靜打暈的扛回車子上去。
吳德權拉着喬芳音,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站不動了,看來這架一時半兒吵不完了。
“德權,不管管嗎?”喬芳音沒了底。
吳德權搖搖手。“隨他們去吧,我們管不了的。”
吳德權又看看孔文。“老孔,去給我們拿些水,我渴了。”
“可是……”甚少出現表情的孔文,現在一臉的着急。
“去吧,去吧。怕什麼呀,我都不怕,拿水去。”
孔文一步三回頭的走出會場的門拿水去了。
現在的安靜在藍都靈眼裡是在尋死,她在挑戰她!
藍都靈提到億森的前途,那安靜就要好好和她掰扯掰扯了。
“前途?不和你們合作就是沒前途了嗎?我們兩個集團本來就是在不同領域,少了一次合作機會又能怎麼樣?”安靜已經在鋪開自己的意思了。
藍都靈本來還覺得安靜有些能耐,現在一看天真的很。“你在臺上爲了讓記者不跟着你們,不惜失去和我們集團的合作機會,你覺得會有多少人對你們這樣的態度失去信心?”
吳駿珂又一次試圖開口。
“你還準備和我結婚嗎?準備,就別開口!別讓人家說你一個大男人和女人鬥嘴!”
安靜切斷吳駿珂任何開口的機會。
藍都靈覺得安靜好大的架勢,剛纔說什麼兩個人爲了度蜜月的地方不能統一意見吵架,這完全是鬼扯嘛,就吳駿珂被她一吼就不敢開口的慫樣,誰信啊!
安靜接着刺激藍都靈。
“對我們失去信心?你又能好到哪裡去?仗着很多人要和你合作,把姿態放的那麼高!爲了討好你,爲了在你面前撕開我們所謂的真面目,這段時間各路牛鬼蛇神把我們一家人折磨成什麼樣子了?我婆婆出去都要帶保鏢了,我老底都被人家揭穿了,有料挖料,沒料就造謠!你很得意是嗎?這樣的感覺很爽吧?”
安靜大致把藍都靈的性格揣測了一遍。從楊逸嵐給她的資料上看,藍都靈也是個不按正常套路出牌的人。
藍都靈好像知道這安靜在發的什麼火了,但是記者做的事情又不是她指使的。“你覺得這事情都怪我咯?難道這些記者是我派來的嗎?”
“不是你派來的,但是你很享受。你今天爲什麼會親臨記者會?你不就要做一個擇物者嗎?享受我們在臺上爲了討好你,爲了得到你的機會而搖尾乞憐嗎?你還要做一個審判者,還判別我們的對錯,因爲你看見局勢一面倒了,你看見我們百口莫辯了,所以你站起身要走了!”
安靜走近藍都靈幾步。“如果我們億森的客戶因爲我今天在臺上的話就對我們大失所望,那你的客戶又怎麼樣?你那麼變態,都有那麼多人和你合作,更何況是我們了!”
“你……!”藍都靈指着安靜。
“我什麼我?我已經說不和你合作了,你還在暗示我們,你還在指望億森董事長的父親來和你討饒,你還不承認你在享受別人對你的俯首稱臣嗎?”
“你給我閉嘴!”藍都靈女企業家的形象要崩塌了。
“合作是平等的,你們能都集團在你們的行業內是老大,但你不要忘了,我們億森不輸給你分毫!你憑什麼站在一個高度挑選我們?”
藍都靈還是用手指着安靜。“你們心不虛怕什麼?”
吳駿珂把安靜往後拉了些。安靜甩開他的手,又回到剛纔的位子上。
“我們心是不虛!你心虛嗎?你藍都靈沒料挖嗎?我從明天開始,每天找六十個記者,分三班倒的跟着你!從你小學開始查起,你結婚,你老公死了,你老公車子上的女人,你十年內兩次結婚兩次離婚,我一件件給你爆出來,還你有身邊的這個男助理,你一個年近五十歲的女人,你找那麼強壯的助理幹什麼,你還真以爲你是武則天啊!”
安靜突然覺得自己是瘋了,好像和剛纔她自己定的套路不太一樣嘛,不行要趕快找機會圓回來。
“安靜!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藍都靈徹底被安靜弄出潑婦的樣子來了,自從李能出了車禍後,沒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這件事情。
吳德權這時有些緊張了。
孔文拿着水從會場外走了回來,看見藍都靈指着安靜破口大罵。
“我信!我標題都給你想好了,成功女企業家買兇殺人,哦,不對忘了問你,你是準備親自動手,還是找人代替?”
藍都靈徹底失控了,怒氣裹雜這淚水,伸出手衝了過去掐着安靜的脖子。
安靜沒站穩,摔倒在地上,藍都靈也倒了下去,死命的掐着安靜的脖子。
還別說,安靜覺得這女人力氣還蠻大的,如果現在周圍沒人真的會被掐死。
蔡傑拉開了藍都靈,吳駿珂把安靜抱在懷裡,喬芳音嚇的半死,吳德權也嚇出一身冷汗來。
孔文對安靜這一刻已經厭惡了,爲什麼要去挑釁藍都靈,如果這一幕被人家拍到傳了出去,吳家還怎麼做人!藍都靈一輩子要和億森和吳家爲敵了!
孔文覺得吳德權這次真的看走眼了,安靜這算什麼?真是個潑婦!
安靜推開吳駿珂,大口喘着氣指着藍都靈。“你爽不爽?你現在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了吧!”
蔡傑要扶起坐在地上的藍都靈。“我們走吧。”
藍都靈十幾年來的瘡疤被安靜一次揭開,她的銅牆鐵壁和鐵腕治治都是她用來保護自己的面具,這就這樣被安靜扯開了。
藍都靈推開蔡傑不要他扶,心被突如其來的擊碎,失去平衡,腳好像也扭到了,站了幾次沒成功。
“我不走,我今天要和這個女人拼到底!”
“拼什麼拼!知道爲什麼看見你走,我就站起來說話嗎?我就是要拉着你,不讓你走!你真當所有人都怕了你嗎?你覺得所有人怕你,你就是成功的嗎?你心裡難道不會淒涼嗎?沒有愛,只有害怕!我安靜偏不怕你!”
安靜從地上站了起來。“我再告訴你,爲什麼偏是我出來說話,就是我怕人家說我們家男人欺負你!你被人欺負慣了,所以學會反抗,保護自己,強大自己,我是女人,我就要用女人的辦法來和你解決!”
還沒從地上站起來的藍都靈突然擡頭看着安靜。
“我花了一個晚上查你的資料。你和你亡夫李能一起創辦了能都集團。你們找銀行貸款,李能個性老實拉不下臉,你就每天守在銀行行長家門口,軟磨硬泡的把貸款批了下來。還搞了集資,買了第一塊地皮,然後蓋樓,然後有了第二塊地皮,第三塊……一手一手的把事業做的如火如荼。是什麼支撐你一個女人和丈夫一起創業,單單是你對事業的企圖心嗎?不是吧?因爲愛吧!能都集團是你和李能的愛!我看到這些資料,我非常敬佩你,一個女人做到你這樣的地步,這是我這輩子都遙不可及的!”
安靜開始把圓補滿了。
藍都靈在蔡傑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孔文忙拉來一把椅子給她坐下。
“大家都是女人,看到你的婚姻都無疾而終。我們才經歷了這十幾天就如此痛苦,試想你一個女人,要面對那麼多事,那麼多的委屈,多叫人心疼啊!我能體諒爲什麼你放出話來說,你看中合作方的私生活。所以我們爲了表達我們的誠意才召開的記者會,可是你還沒來得及聽我們解釋,你就走了。”
安靜摸了摸在的脖子,感覺好像被是藍都靈的指甲抓破了,火辣辣的疼。
“無可否認,這次合作對駿珂很重要,對億森很重要。爲了家人,你讓我求你,抱着你大腿求你都可以。就像你當初和李能一樣,你去求銀行行長,你到處去借貸,去集資,去融資你都不會在乎你的面子。我也一樣,因爲有愛。”
藍都靈的怒氣一點點從臉上褪去,只剩下淚水。
“丟臉我一個人來就可以了,你不能讓駿珂,和我公公丟臉。他們愛我,他們寵我,我一個女人再丟臉都無所謂!就算你不和我們合作,我也要讓所有的人知道,是我們億森看不上你!”
藍都靈看着安靜。
安靜站在她的面前。“這一場鬧劇,是我一個人自導自演的,和億森無關,和吳家人無關。我的行爲過激了,我向你道歉。但如果爲了滿足你的私慾再來傷害我的家人,我還是會奉陪到底。”
藍都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和衣着。“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發現你的老公在外面有了女人,你會後悔今天你爲了他如此的不顧形象嗎?”
在不知不覺中,安靜被藍都靈開了一槍,這一槍藍都靈是不知情的,但安靜知道這一槍開的很疼,還不叫能叫疼。
安靜笑笑。“不後悔。至少曾經愛過。”
安靜對着藍都靈鞠了一躬。“我鄭重的爲了我剛纔的行爲向你道歉。我們合作不了,但請讓一切風輕雲淡吧。”
藍都靈把手遞給蔡傑。“扶我起來。”
藍都靈一瘸一拐的站了起來。“吳董,我鑑定完了,你的私生活沒問題。有那麼強悍的老婆,你有問題估計也會死的很慘。我想我們的合作可以進入到實質化階段了,你意下如何!”
吳駿珂看了看安靜。
安靜真想拍吳駿珂的腦袋:你傻啊!快答應啊,老孃爲了這事,架都打了,你愣着幹什麼?
藍都靈笑笑。“看來還是要徵得老婆的同意啊!”
“我同意了,藍董合作愉快。”安靜也不想等吳駿珂同意了,向藍都靈伸手。
“一會兒把你電話留給我。”藍都靈和安靜握着手說。
她們握手了。剛纔藍都靈伸手掐安靜的脖子,過了幾十分鐘,安靜伸手和藍都靈握手言和。
“藍董,女人也可以像男人一樣,不痛快打一架,過了就算了,你說是嗎?”
安靜這話是在討好藍都靈,她知道就憑藍都靈這樣的性格,肯定吃這一套。
藍都靈嘆了口氣。“女人還是做女人的好,太要強了,男人會習慣的。等你真的柔弱的時候,就沒人來疼你了。”
藍都靈在感嘆她的人生。
安靜在回味她的話。
“藍董,你助手口風緊嗎?我們這事可不能傳出去啊?”安靜不想把氣氛再搞的畫風歪掉。
藍都靈笑了,這次笑的很開朗。“緊,你放心。”
隨着藍都靈的笑,氛圍終於變好了。
安靜和藍都靈交換了電話。
藍都靈和吳德權,喬芳音再寒暄客套了幾句後,在蔡傑的攙扶下離開了。
她走前,還讓安靜結婚的時候給她發喜帖,安靜含糊的答應了。
藍都靈一走,安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在腳邊找到孔文剛纔拿來的水,打開瓶蓋一口氣喝完一瓶礦泉水。
“你慢點,別嗆到。”喬芳音擔心。
安靜喝完抹着嘴。“沒事。”
吳德權站了起來。“我們回家吧。”
安靜站在原地不動。
“小安,我們回去吧。”喬芳音來牽安靜的手。
安靜想說那不是她的家,可是面對喬芳音始終不能說出口。
“你們先回去吧,我和安靜說幾句。”吳駿珂終於能開口說話了。
孔文帶着吳德權和喬芳音走了。
孔文的心是糾結的,他這一輩子都沒看錯過人,難道這次真的把安靜看的太壞了?
會場最後只剩安靜和吳駿珂,他們站着。“爲什麼今天要那麼做?爲什麼要擋在我前面?”
“還債。”安靜不再添加過多的修飾。
“不是因爲你說的愛嗎?”吳駿珂問。
“不重要了。”
“那你還愛我嗎?”
“不重要了。”
安靜脫下戒指,把它塞回吳駿珂手心裡。“保重。”
“可以讓我再抱抱你嗎?”吳駿珂像個要糖吃的孩子。
安靜搖搖頭。“你的懷裡太擠了。”
安靜朝着會場的門走去。一個轉身看着吳駿珂。“剛纔我和藍都靈說的話,你別放在心裡,我只是逢場作戲。”
安靜轉過頭,加快步伐,跑出會場。
吳駿珂從這一刻開始確定,他對安靜從來不是責任,只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