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可人的安靜,王錨確實做不到生氣。那般的氣勢洶洶也只能撐住不到一分鐘場面。
王錨在安靜的身邊坐下。“你知不知道這是原則問題?”
安靜挽着王錨的胳膊,頭靠在他的肩上。“知道了,不會有下次的。你一直都不喜歡我管嵐姐的事,我怕你知道了,會不答應嘛。”
“那你爲什麼明知道我不答應,還要去做?”王錨也徹底認了,他這一輩子的貪嗔癡全都圍繞着安靜一個人。
“王錨,以前我在路上看見那些斷手斷腳的乞討者,我總會掏錢。隨着新聞,資訊的發達,人們才知道這羣乞討者背後的利益鏈和無數醜陋的事情。久而久之,每每看見這樣的人,我便沒了同情心,就算一塊兩塊,我也變得吝嗇。”
安靜把王錨的手握在手心裡。“你說,是我變的冷漠了嗎?”
王錨搖頭,否認。
安靜牽動嘴角笑了笑。“是啊,我也不覺得是我冷漠,而是一種無奈的自保。我們經歷的越多,就會看的越透。當人性的醜惡在我們面前表現的淋漓盡致,世人便沒了血性了。諸如此類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人人都變得自顧自。”
“我明白你的意思。”王錨反過手抱着安靜。
“我從小到大的經歷讓我一度和任何人都保持距離,能走進我心裡的人太少了。我期盼親情,愛情,友情。我的童年是不幸的,可我沒想到,我也是被眷顧的。乾媽,你,阮清,嵐姐都對我很好。在這個冷漠的世界裡,我能用擁有那麼多真摯的感情,應該這就是老天的恩德。”
安靜靠在王錨的懷裡,手舉高了些,稍稍往後,摸着王錨的臉。
“你有好多朋友,可真心的就那麼幾個。井聞遠就不提了,如果林博和老周出了什麼事情,你是不是也會赴湯蹈火?那就是一種血性。這世界太殘酷,冰涼了,如果連朋友之間都少了這樣的衝動,那太可悲了。”
“你說我會不懂你嗎?可相比你來說,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爲了你,我寧願讓所有人都說我沒抱負,沒血性,沒這個沒那個。我只要你平安,你開心,你幸福。”
“你不是這樣的人。”安靜覺得王錨的懷抱是那麼的安穩舒適。
“穆江很可惡,就算她今天的下場再慘都是應得的。但你應該早些告訴我。讓我一起出謀劃策。”
王錨鬆開安靜,他半蹲在安靜面前。“你記住,你要做的事情,就算我再不願意,爲了你,我也一定會做。阮清曾經問我,你重要,還是原則重要,我說當然是你,你就是我的原則。你一定要記住這句話。”
“你剛纔還一個勁的和我說着原則問題,還讓我端正態度呢?”
王錨疼愛的捏了捏安靜的臉。“你的安全是我唯一信守且不能動搖的原則,因爲你是我的命。”
安靜紅了眼眶,但兩手卻握拳,一下下的捶在王錨的身上。“你神經病啊!這些肉麻的話從哪裡學來的,討厭死了,冷死了!”
王錨把安靜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一字一句都出自這裡,哪裡都學不來。”
安靜又笑又哭。“神經病!”
愛情就是那麼奇妙,有時候生氣,開心,都是因爲對方的一顰一笑。愛情的美好,只有愛着的人才懂。
王錨是正不了他的夫綱了,他註定只能做一個二十四孝的老公。恢復甜蜜還沒到兩句話的功夫,王錨就拿出手機給安靜點外賣,他一直都惦記着安靜說餓了。
安靜一邊吃飯,王錨又一次手舞足蹈的講述了一次林博春心大動的事。
吃完飯,王錨催着安靜回去休息。
走到安靜家的門口,王錨讓她先不要開門。“你等等,這兩天你沒回家,我寂寞孤獨空虛冷,所以找了事做做,在家裡給你裝了幾個智能燈。”
王錨拿出手機,點開一個app。“我從進口的玄關到你的房間,裝了好幾個。以後回到家前,用手機就能開燈了,我昨天試驗過了,但這需要一個人在門外,一個人在裡面看。”
王錨又在手機上操作了幾下。“你等會進去,幫我看看那幾個燈都亮不亮。”
“哦。”安靜在門鎖上按上指紋,打開門進入。
王錨按了手機,玄關的牆壁上亮起一盞燈。
安靜看看王錨。“真的可以打開啊!”
“嗯,你再往裡面看看,我怕我沒設置好。”
安靜不疑有他,往裡面走着,一盞盞的燈亮了起來。她走進臥室,推開門,房裡一片漆黑。
她在門口等了等,還是沒亮。她退出幾步,朝着門外說。“王錨,臥室的燈沒亮,你來看看。”
安靜沒等到王錨的迴音。她覺得可能隔的太遠,門外的王錨沒聽見。
她剛準備走回大門去,臥室裡亮起一盞燈,接着臥室的地上亮起了一串小燈串。
小燈串繞成一個極度不規則的心型,裡面放着一雙鞋。這是一雙全部用水鑽鑲嵌的鞋,連鞋跟上也是。在燈光的照射下,每一顆水鑽都像是在爭風吃醋,它們使出渾身解數,盡顯妖嬈的光彩奪目着。安靜不由得露出笑容。
王錨走了進來,拉着安靜坐到了牀上。
他單膝跪在地上,脫去了安靜腳上的拖鞋,他拿起一隻鞋舉在手上。“穿着水晶鞋,嫁給我,做我的公主。”
安靜點頭,擡起腳。
王錨輕柔的給她穿着鞋,學着安靜的口吻說:“你還記不記得你說,王錨啊!你別哪天,我穿着鞋,你就對我說,結個婚吧!從那一天,我就去訂做了這雙鞋。”
安靜捂着嘴,笑的甜膩。
“你知道我們認識多少天了嗎?”王錨把兩隻鞋都穿在了安靜的腳上。
“我只記得多少年,哪能細化到多少天呀。”安靜站起來,覺得大小正合適。
“我清楚記得,我們是哪天認識的,我細細的算過了我們認識了多少天。”
安靜穿着鞋走到衣帽間,在全身鏡前來回的照。
王錨站在門口。
“那我們認識多少天了?”安靜看着鏡子裡的王錨問。
“你有空數數這鞋一共有多少克水鑽,你就知道你說那句話距離我們認識一共有多少天。”
安靜脫鞋鞋子,拿在手上看。“真的?不會有誤嗎?這數量正正好把這鞋子都鑲滿嗎?”
王錨搖頭,笑着安靜有些時候腦子還是會轉不過彎來。“當然不是正好的,是設計師根據我的要求,特意去找了合適的水鑽尺寸來鑲嵌的。”
“哦……”安靜連連點頭。
“還好只是水鑽,如果是真鑽,我一定會心疼死的。”
王錨走了過去,在安靜的腦門上敲了敲。“你個財迷!有什麼好心疼的。我會賺很多的錢,總有一天,會給你定製一雙獨一無二,鑲滿鑽石的鞋。”
安靜把鞋子抱在懷裡,捂在胸前。“我不要,有那些錢還不如買房子,買商鋪呢?到時候每個月我就收收租多好。”
“你能不能浪漫點?”
安靜再一次投懷送抱。“你不就是我的浪漫嘛。”
……
半夜安靜醒來,打開牀頭的夜燈,王錨在一邊睡的酣然。
窗戶沒全關上。夜晚,深秋的讓人寒意漸濃,安靜起身關了窗。
回到牀上,她替王錨把被子又蓋的嚴實了些。
安靜側躺着,頭撐着頭。
藉着燈光,她看着王錨的臉。
她的手順着王錨眉毛生長的方向梳理着。這樣的劍眉,氣宇軒昂。
閉着的雙眼,看着人很鬆弛。安靜猜想王錨就算現在在做夢,也是個美夢。
手指劃過他高挺的鼻樑,點着他的嘴。他的嘴不輕易開口,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安靜的手像絲帕一樣搭在王錨的額頭上,細細的瞧着,她盡然發現王錨的發間有幾根白髮。安靜擔心,該不是整天在動腦子,挖空心思的想怎麼求婚,愁白了頭吧?
安靜翻動着王錨的頭髮,確定了一下總共才這兩三根才放下心來。
王錨感覺到有人在動他,他睜開眼睛。
他坐了起來,靠在牀背上。“你怎麼不睡了?睡不着嗎?”
“王錨,你有白頭髮了。”安靜動手拔下那白頭髮,隨帶還薅下幾根旁邊的黑髮。
“啊呦~”王錨被硬生生揪下幾根頭髮,一陣疼痛,他揉了揉自己的頭皮。
“靜啊,你大半夜不睡覺,就在一邊看我白頭髮嗎?”王錨颳着安靜的鼻子。
“你年紀也不大啊,怎麼就有白頭髮了呢?”安靜還在糾結白頭髮。
“人家二十幾歲的小夥子就有白頭髮,我都三十多了,有幾根白頭髮很正常的。”
王錨給安靜拉了拉被子。“睡吧。”
“你是不是爲了求婚的事情,絞盡腦汁,纔會有白頭髮的?”
“不是。有白頭髮很正常的,況且應該也不多吧。”
“啊呀,我剛纔不應該拔你頭髮的。老人家都說,拔一根長十根!”安靜真把這句話當真了。
“你傻不傻啊,這話你也信?”王錨也不明白這幾根白頭髮,安靜怎麼會那麼大的反應。
“王錨,要不然不用求十次了,你的工作本來就廢腦細胞,這樣一來,我怕你腦細胞都死光了。”
“你心疼我了?”王錨醒了,是被安靜暖醒的。
“沒有,不是心疼你。我怕你腦子消耗過度,連吃飯的本事都丟了,你還拿什麼給我做鑽石鞋子啊!”安靜嘴犟不承認。
安靜不承認沒關係,王錨心裡明白就好。“那給我打給對摺,五次怎麼樣?你生日在五月,就五次吧?”
安靜掰着手指,算了算。“今天是第三次,那還有兩次。”
“嗯。”
“那好吧!”安靜看着王錨另外兩根杵在那裡的白頭髮。
王錨摟着安靜睡下。
安靜很快的就睡着了,這回睡不着的是王錨,他要把本來剩下的那幾次的驚喜,集中到這兩次裡。
安靜心疼他,所以他就更應該讓她以最幸福的狀態成爲他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