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一個特製的黑色袋子小心放入袖口,那是專門爲了裝‘貝蓮’準備的,那東西奇怪的很,只要一見光,就化成了一縷煙。不懂的人還以爲‘貝蓮’是什麼仙物,凡人是碰不得的。
這也就是爲什麼‘入髓’一直被傳爲沒有解藥的毒。
暗自提升內力,我們在冰封中穿梭,不一會便到了頂峰。
白雪皚皚,冰峰林立,稍不注意便會墜入萬丈深淵。
“素傾,咱們分開行動吧,這樣速度會快點。”我望着偌大的山頂,我提議道。
“王讓在下寸步不離的保護千裳姑娘的安全,王的命令,在下不敢擅自篡改。”素傾嚴肅的說,
“是監視我的一言一行吧,”我笑着說,
“這……”素傾面露難色,估計沒想到我會把話挑的這麼明白。
“放心,既然答應他,我就一定會做到,再說,我來聖爵也有另一個目的。”
“什麼目的?”素傾問道,從他緊張的神情中,我看到了‘軍事危機’這四個字。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突然想捉弄他一把,故神情一冷,陰森的說:
“殺了蒼衣,拿下聖爵。”
“鏗”
話音剛落,素傾的寶劍已經出鞘,劍鋒直指我脖頸。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看着他嚴肅的樣子,我忍不住“咯咯”笑了。
“素傾,你還真是好欺騙,不過,你是高估我了,還是低估你們的王。”
感覺到自己被戲弄,素傾臉一紅,悻悻放下劍,轉而望着我,認真的說:
“千裳小姐,沒有人可以拿王開玩笑。”
“好好好,我的錯,”我投降。
“剛你說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過了一會,素傾恢復常態,問道。
“因爲南瞳,我想知道,她怎麼會配製‘入髓’。”
“難道……”素傾遲疑,不知道該不該說。
“對,‘入髓’是我研製的。”
以前讓步尋幫我調查過南瞳,但因爲她神出鬼沒,一直找不到行蹤,也就耽誤下來,這次正好聖爵和烏疆開戰,南瞳又是鮮少出現戰場,所以,我一定趁這個機會,好好調查一下。如果不是‘入髓’,就算她是聖爵的皇后也挨不着我什麼事,但是這次,和我有關,
冥冥之中,我覺得她,還有‘入髓
’的出現並不簡單。
在找到秦衣之前,我一定要查明清楚。
我不想將前世的恩怨帶到今世,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是,就算有一點對我和秦衣不利的,我都要提前清除。
因爲今生,我們不能再分開了。
素傾沒有再說話,估計他想着再問下去,就觸及到我的傷疤。
確實,有些事,一直不敢想,因爲害怕。
“反正都是一些陳年往事,不提也罷,咱們走吧。”我無謂的聳聳肩,現在想的再多也沒用。
素傾點點頭,正要開口,突然,眼神一暗,拉着我迅速躲進後面的冰窟中。
“怎麼?”
素傾搖搖頭,示意我不要說話。
片刻,一襲黑影從眼前閃過,帶着金色銳利的光芒。
我們從冰窟慢慢探出頭,發現一個穿着黑衣,帶着金色面具的人在山頂穿梭。
是南瞳,烏疆的毒女。
神色一凜,她來這裡做什麼。
南瞳沒有注意身後,只是低着頭,好像搜尋着什麼。
手裡拿着一卷畫紙,一邊看,一邊喃喃自語。
“不是這個,”
“不是這個,”
雖然心裡奇怪,但我們都默契的沒有出聲,只是注視着南瞳。
她到底來找什麼?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在我被凍得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突然看到她拿着一株冰藍色的長葉草,
“就是它,就是它”
由於太過於激動,手上的青筋都可以看到。
南瞳將它小心翼翼放入懷中,四下張望一番,迅速消失在眼際。
原來她要的是那個。
沉思片刻,我忍不住笑了。
“看來南瞳給我們設了一個連環套。”
“此話怎講?”素傾詫異。
我笑笑,將袖口中的黑色袋子扔在地上,然後轉頭對素傾說:
“我們走吧,就算今天摘了一千株‘貝蓮’,我們也解不了‘入髓’,反而還中了南瞳的陰謀。”
“爲什麼?那怎麼辦?難道‘入髓’就真的解不了嗎?”素傾很難相信,他質問着我。
他的心情我能理解,好不容易有了一線希望,想着能借此機會給烏疆一個沉重打擊,一洗前幾天的雪恥,而我一句話就把他們的希望打碎,如
果是我,我也很難相信。
“不用激動,”我自顧向前走,“我只是說‘貝蓮’解不了‘入髓’,並沒有說我解不了。”
轉頭,看到素傾釋懷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
回到軍營,我躺在牀上,稍微休息了片刻,捲簾被掀開,帶着一陣冷風,蒼衣那頎長的身影出現眼簾。
看來素傾的辦事效率還是蠻快的,纔剛到軍營,蒼衣就已經知道消息了。
“你說南瞳設了連環套?”蒼衣直奔主題。
我從牀上坐起來,看到他風塵僕僕的樣子,披風還有佩劍都沒有來得及卸下,估計剛巡視完軍情回來。
“嗯,”我也不拐彎抹角,“‘入髓’只是障眼法,南瞳爲防萬一你能找到解藥,就在裡面加入‘長獠’,這種植物無色無味,滲入‘入髓’也不會破壞它原有的毒性,它就像一種蠱,被施蠱者控制。就算我們吃了解藥,抵抗住表面的‘入髓’,但是,吸入血液裡的‘長獠’也會要了我們的命,身體從內到外腐爛,那時,就算上千萬的大軍,也是一堆腐屍。世上沒有解藥,連南瞳也沒有。”
“如果這樣,她自己的軍隊不也難逃死命?”蒼衣不敢置信。
“對,這是一個兩敗俱傷的毒。估計南瞳知道,如果‘入髓’一旦被解,聖爵大軍壓境,烏疆將難逃亡國命運,於其拱手相讓,不如來個魚死網破。”
聽到這裡,蒼衣沒有再說話,望着案几上的羊皮卷陷入沉思。
南瞳真的給他出了一道難題。
在我打算勸他放棄攻打烏疆時,蒼衣突然問道:
“配置解藥需要多久?”
“兩天足以。”
我不明白現在他問解藥幹嘛,就算有‘入髓’的解藥,結果也只有一個。
“那好,兩天後本王派人來取。”
“就算有解藥也是死。”我真不知道蒼衣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這個本王自有打算,”蒼衣篤定的說。
隨後,他站起身,向帳外走去,
剛到門口,他突然停下,像想到什麼似的,說:
“戰爭結束之後,本王幫你調查南瞳,作爲解藥的回報。”
“那我前面的條件呢?你不會反悔了吧!”我一聽,突然急了。
“怎麼會,”蒼衣說,
“本王只在意領土,從不屠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