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便怎麼瞧着小舟是怎麼地順眼,心說這孩子當真是明事理,明白自己對皇后娘娘是忠心耿耿,也難怪姬侍郎回回來都要提起這孩子了,當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小舟好不吝嗇自己的微笑,她一笑,那女官也跟着笑,小舟便明白這人其實沒什麼心眼,是個不錯的人,也很忠心。
皇后娘娘也是看中這一點吧,便是沒多機靈,但是心腸不拐彎兒,只要對她好過,她便會死心塌地。
皇后娘娘見那女官回來,還將人也帶來了,便凝眉等那二人走到自己面前來。
“史家小舟,給皇后娘娘請安。”小舟走過去,便拜倒在地,施萬福之禮。
皇后娘娘恍然,原來老四口中的便是這孩子。
小舟拜後並不擡頭,也不起身,只是一直伏趴在那。
“擡起頭來,讓本宮瞧瞧模樣。”
“然。”小舟應聲,笑盈盈的擡起了頭。
待小舟擡起臉後,皇后娘娘眼睛一亮,心說:這孩子相貌眉目確實是與老四有些相似,這也便難怪父親會誤以爲這是老四在外面跟人生下的私生女,若不是知道不是,恐怕這般一瞧,連她都有些懷疑了。
“此時找本宮,是有何事?”以前不來,現在來了,究竟是爲了何事?
小舟又是一笑,輕道:“回娘娘話,小舟是來獻藥的。”
“哦?”
“回娘娘話,小舟那有百年解憂草一株,可治療心緒不寧。失眠頭疼,且藥性平和,服用後不日便安然高寢,想着娘娘許會需要。這才特意跑了來,望娘娘能與一試,暫棄他藥。”小舟看着皇后娘娘的眼睛。她將自己的意思包含在其中,這皇后娘娘不可能聽不懂。
“這兒風大,咱們娘倆回去再說。”皇后娘娘眼神閃爍了一下,便不動聲色的伸出手,讓小舟牽着。
她知道此時,想來那別院是去不了了,便對身邊的女官說道:“你現在緊走幾步跟上。去與帝君說與,便說本宮忽然感覺身子不怎麼舒服,要先回宮休息,容後再往。”
“然。”那女官福身應聲。
“切記,不得將這孩子的事兒給說出去。不然本宮饒不了你們。”這話不是單單只是在對這名女官說,還是對在場的所有女官宮奴,告訴他們不要試圖將這話兒當了茶餘飯後的樂趣說了去。
“然。”一衆宮奴聞言,連忙惶恐應聲,他們既然能跟在皇后身邊,自然是經過一一篩選,機靈不消說,忠心方面,皇后娘娘也算是比較放心。只是怕這些人被人誑了話去,這才特別的叮囑了聲。
待那女官走後,皇后娘娘便將小舟帶回了鳳祥宮。
她本是要跟着帝君去別院,以商討餘下諸事,順便將事兒提一些,畢竟若是當真讓太子元恆得來權勢。她與元昊母子二人當如何自處。
便是嫡子又如何,難道真要有朝一日成爲那亂臣賊子不成,這太子之位,本就應該是嫡子元昊的纔對,何以落在個敷面的醜鬼頭上,這盛帝也當真是愛言妃之深,竟然將大元國體置於不顧。
況且當初盛帝應承史家的話,那可是有不少人聽着呢,不然聞家何以冒着謀反的天下大不爲罵名?
可是此時,甚至連老四都讓她莫要再提起此事,更別提自家父親了。
這聞家不給她撐着勁兒,那元昊要怎麼可能上的去,莫說這言家狐媚子生的兒子了,放眼這宮闈,有哪個是省心的主,便是那姜妃只有一女,但難保他日不能再生個一兒半女出來。
可偏偏她怎麼將這其中的厲害干係說與也沒用,難道聞家人就要這般放棄自己不成?他們就沒想過,若是這太子元恆繼位,他們母子二人當如何自處,依着那元恆的品性,豈能讓他們娘倆活着?
到了內殿後,宮奴們識趣的沒跟進去,進去伺候茶水的兩名宮奴,伺候了茶水後,便退了出去,還爲二人將門合上。
待門關上後,小舟便上前磕頭奉茶,“小舟給姑姑請安。”
跟着姬廉這邊,她喊一聲姑姑並不爲過,何況這般喊着要親近些,也能表示自己只是個孩子,又是姬廉所喜愛的,所以對皇后娘娘並無威脅。
皇后娘娘聞言,果然有所動容,畢竟她對自己的四弟很是疼愛,如今也算是愛屋及烏。
對於這個孩子,皇后娘娘是早就知道的,畢竟自己的弟弟姬廉一直在念叨,唸叨這孩子的事兒,左一樁右一樁,說完之後又翻過來說一遍,若非這史家小舟當真只是個孩子,她還作自己那弟弟是得了相思病呢。
只是姬廉特別說讓她好生照顧於這孩子,她便一直在等着那孩子來找自己,卻不想這孩子不但沒來找自己,反而是在眉妃的地方,甚至聽說還要跟着眉妃那邊一起在太子爺生辰那日獻舞,所以她便有些氣惱。
可這般見着這孩子,氣兒又消了。
隨後這姑侄倆一陣寒暄,小舟告訴了皇后娘娘,自己其實一直都很是念着姑姑。
“可憐的孩子。”皇后娘娘聽了,不禁在心底嘆了口氣,張開手臂,小舟立刻撲到她懷中,眯起眼兒笑。
小舟說念着她,這話兒她信,畢竟能照顧這孩子的老四在宮外,自己便成了這孩子在宮中的唯一依靠。
況且這孩子的事兒,她也是知道的,暗道了聲史家的那些人也忒不是個東西了,好好的孩子給欺負成了什麼模樣。
人心都是肉長的,這沒孃的孩子就是可憐,癡癡傻傻了那麼久,若不是老四憐惜着,怕早就黃土一捧了。
此時見了這孩子,她便也知道這老四爲什麼會喜歡這孩子,這孩子確實討人喜歡。雖然是史家的孩子,但來路乾淨,年歲又小,又親着老四,老四若是收了,能收收心,再給這孩子找個善良賢惠又懂事故的孃親,倒也不錯。
這樣想着,她便尋思着改日尋個機會將這孩子過繼到姬家的好,只是不知道那史家肯還是不肯,那史家老太太雖說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兒,但也不至於不給自己這一國之母面子纔是。
“說起來,你怎麼現在纔來找姑姑?”皇后娘娘雖然不好主動去尋,卻也是讓人去打探過這孩子的動向,所以知道小舟沒少吃苦頭,那六皇子元晦身邊哪裡是好呆的,她也便只能能幫襯些便幫襯些,以保證那景言宮不會短缺了什麼。
小舟聽了皇后娘娘的問話,便輕聲說道:“小舟入宮之初,曾經遠遠的聽人說姑姑有經過,但是小舟個子小,沒能瞧見姑姑。”
“傻孩子,你只要喊一聲便是。”
“不行的。”小舟咬了下嘴脣,然後繼續說道:“小舟當時很髒很髒,而且品級又低微,若是貿然相認,人家知道的會說我是史家的人,不知道的怕不知道要說的多難聽,那樣的話,難免是要落了姑姑的面子,小舟不能這般自私。”
皇后娘娘聞言,有些動容,明白這孩子着實聰慧的緊,說什麼怕落了她的面子,其實不然。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孩子之所以猶豫,其實是想到了自己所處的位置尷尬,是怕人家說她皇后娘娘結黨營私,讓宮闈裡那羣賤人抓了把柄。
也真是難爲了這孩子,事兒想的這般周全,擱在老六身邊,着實是可惜了些,倒不如留在自己兒子身邊,有這麼個聰慧的孩子盯着,自己的兒子想必也會上進一些,況且她還曾聽他提起過這孩子,想來還是蠻喜歡,不至於會牴觸。
將這事兒說給小舟一聽,小舟心中便是猛地一咯噔,自己當時選擇遠離嫡七子,便是不願意捲入宮闈儲位之爭中,此心意並不打算改變。
於是便開口勸說道:“姑姑,此事萬萬不可爲。”
“何以?還是說你不喜歡昊兒?”不然爲什麼不肯跟着自己兒子。
“並非如姑姑所言,小舟這般是有理由的。”小舟說着便將分析了情勢給皇后娘娘說了一遍,“姑姑您想想,七殿下身邊所跟着的可是大學士家嫡女嶽清漣啊,大學士在朝中瞧着沒什麼權勢,可是太師卻選中他家的女兒陪伴七殿下,想來這岳家並非咱們所看到的那般,一定是有什麼過人之處。”
這事兒她一直沒想明白,雖說大學士是嫡子黨,但嫡子黨並不在少數,聞家選了他家的女兒,一定是因爲這大學士有什麼是她所不知道的優勢。
她覺得自己現在就是蒙着眼睛走路,這許多事兒,她還不知道,這般在此猜想總是很危險,還是多多留意的好。
聽小舟一分析,皇后娘娘這才幡然醒悟,的確,若是小舟到了這裡,那嶽清漣便要去別的宮,便是她去說與,讓這二人都留在了元昊身邊,也多少會給大學士的心裡留下些疙瘩什麼的,許那大學士心眼再小些,便會覺得自己多找個女官回來,便是不信任於他的女兒嶽清漣,也便是在懷疑與他。
所以此事兒還是不要的好。(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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