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時分,一行平安的回到了司徒家的別院,沐顏重重的倒在牀上,思慮着該如何去竊取到司徒絕賬冊上的商鋪名單。
而且她到底要交給穆忠天,還是根本用一些假的名單糊弄他,雖然有些的怨恨司徒絕,可如今看來,他倒也不是那樣卑鄙的小人。
如果爲了姨娘,而將名單交給了穆忠天,對司徒家造成了打擊,是她不願意看到的,而且那畢竟是師哥的家人,她更加不能這樣的做。
煩躁着,沐顏頭痛的撫着太陽穴,竊取賬單她還行,可如何交給穆忠天卻是她最煩擾的地方。
暗夜裡,經過昨天一天的爬山,和今天一大早的下山,到了夜裡,所有人都睡的比往日早一些。
拿了一件別院裡丫鬟的衣裳,沐顏除下隨身的飾物,戴上緊密收藏的人皮面具,一張陌生的面容就出現在了銅鏡裡。
果真是一張很醜的五官,蠟黃的肌膚,斑點橫生臉頰,再加上她刻意凌亂的一頭黑髮,怕是連自己都不易發覺這是一張易了容顏的自己。
打開窗戶,沐顏靈巧的一個翻越,縱身出了院子,隔壁的屋子裡很安靜,看來司徒絕睡的很沉,憑藉着輕盈的身姿,沐顏快速的躲避開院子裡那爲數不多的護衛,線路熟悉的向着書房越了過去。
警覺的看了一眼四周,確定沒有人後,沐顏推開一旁在兩天前就動了手腳的窗戶,快速的跳了進去。
藉着窗戶外不甚明亮的月光,沐顏快速的查找着前幾日軒轅冷和司徒絕覈對的賬簿,幸好他們防守的似乎不是很嚴密,片刻後,在一大堆的賬冊裡,沐顏快速的翻閱着,記錄下贏利最大的幾家商鋪。
一炷香的時間後,終於記下了所有的名字,沐顏合上賬簿,再次的從原來的窗戶翻身跳了出去,四周依舊是一片的安靜,蒙着面紗下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沐顏迅速的向着自己的院子閃身而去。
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了屋子裡,收拾妥當後,沐顏將記錄下的名號寫在了紙上,摺疊好,收進了隨身的袖袋裡。
爲了姨娘,她只能將這份名單交到穆忠天手中了,只是這樣一來,她只能愧對司徒絕了,這樣也就罷了,以她對司徒絕的瞭解,他倒不會在乎司徒家的產業遭受打擊,相反的或許會認爲這樣的打擊比較有意思。
可讓沐顏擔心的卻是另一方面,這一次她成功的從司徒絕這裡偷到了司徒家商鋪的資料,下一次穆忠天勢必會給她更難完成的任務,或者直接藉着她的手讓她殺人,所以她一定要想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永遠杜絕穆忠天的奢望。
“走路看着前面。”看着筆直的要撞上木門的沐顏,軒轅冷不得不開口提醒,可惜還是遲了,只聽見砰的一聲響起,沐顏一擡頭的瞬間筆直的撞上厚實的木門,剎那,白皙的額頭上立刻紅了一塊。
“爺,你要笑就笑吧。”捂着額頭,沐顏挫敗的掃了一眼一旁的軒轅冷,要笑就笑吧,反正她是知道自己的,一旦入神的想某件事情,肯定會狀況不斷。
“我看看。”聽那一聲響,想必也知道撞的不輕,軒轅冷拿過沐顏的手,目光落在她額頭上那撞起的小紅塊上,紅紅的,竟如同長了一個小巧的犄角一般。
想到此,原本不苟言笑的冷硬線條此刻卻不由的軟化下來。若要細看,那緊抿的脣角外分明是勾勒起一抹淺笑的弧度。
“爺,痛那,不要揉了。”身子一個瑟縮,沐顏撥開軒轅冷落在額頭上的手,剛擡起目光,卻捕捉到他嘴角那抹還沒有來得及褪下去的笑容,剎那間,已經忘記了自己有些痛的額頭,沐顏錯愕的盯着軒轅冷,喃喃的開口道:“爺,你在笑?”
“我不能笑嗎?”看着她那震驚到瞪大的眼睛,軒轅冷眉頭一挑而起,冷然的反問了回去。
“不是。”快速的否認了,沐顏依舊沒有從剛剛的震驚裡回過神,不解的嘟囔着,“可是爺你從沒有對我笑過。”
“你在抱怨我?”軒轅冷語調微微的上揚,斜睨着身旁揉着額頭的沐顏,神色閃了閃,他似乎對她一直不太好,甚至算的上是殘酷無情。
“我哪敢。”怯弱的嘀咕一聲,沐顏垂下目光,她如今可是被他吃的死死的,他一個不高興,她可就要遭殃了,而且還要連累姨娘一起受苦,所以沐顏敢得罪誰,也不敢得罪眼前的軒轅冷。
敢怒不敢言?軒轅冷忽然再一次的笑了起來,從薄脣裡溢出來的笑聲,讓沐顏再一次的僵直了身子,錯愕的盯着他薄脣染笑的峻冷麪容,他居然笑的這麼大聲?
“走路以後要小心一點。”看着沐顏那震驚的樣子,軒轅冷搖着頭向着院子外走去,一時半會,她怕是回不了神了。
角落裡,一道陰暗的視線遠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冰冷的眸光裡陰險閃爍,明暗之下,隱匿下血腥的毒辣和陰險,她絕對不容許任何一個人破壞她的計劃,絕對不容許!
軒轅冷最近真的很奇怪,沐顏揉着額頭,向着大廳走去,不知道司徒絕找她又是爲了什麼?希望不要惹她,自從昨夜拿到了名單後,她就一直的不安穩,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擺脫穆忠天對她的禁錮,否則日後他真要她拿刀殺人,難道她真的要爲了姨娘,而不惜對別人下殺手!
大廳裡,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司徒絕,沐顏明瞭的收斂了心緒,快速的走了過去,斜睨着他的俊臉,懷疑的開口道,“笑的這麼陰險,是不是在算計我什麼?”
“我笑的很陰險嗎?”聽到沐顏的話,司徒絕忽然眸光裡盪漾起一抹欣喜的色彩,商場上的人都叫他笑面狐狸,可她卻在一眼看出他笑容裡的異樣。
“你說呢?”白眼瞪了過去,沐顏沒好氣的指着司徒絕的俊臉,毫不客氣的評頭論足道:“笑容不達雙眼,說明你這笑卻是冷笑嘲諷居多,嘴角雖然上揚,可臉上的表情卻是一片的清冷,而且隱約的可以感覺到犀利,說明你正在謀劃什麼,所以歸結到一起,自然就是陰險了。”
“小丫鬟,沒想到你這麼瞭解我。”司徒絕興奮的大笑起來,卻是從內心深處發出的爽朗笑聲,忽然大手一攬,快速的將沐顏抱坐在他的雙腿上,迅速的圈住她的身子,自戀不已的開口道:“說吧,小丫鬟,沒人看見的時候,你是不是在偷偷的觀察本公子,否則怎麼會對我的性子瞭解的這麼透徹?”
“司徒絕,你給我放手!”沐顏手肘迅速的往後撞了過去,在聽見一聲吃痛的悶哼聲後,成功的從司徒絕的圈抱裡脫離了身影,回眸火大的吼了回去,“不要再對我動手動腳的!”
她的力氣真不小,吃痛的揉着被她撞痛的肚子,司徒絕無奈的搖着頭,笑容裡除了調侃外多了份魅惑人心的邪氣,“小丫鬟,書房昨天有人闖入了,所以這幾天不要出門,如果真的要出門記得要讓本公子陪着你,否則出了什麼意外,概不負責。”
“丟東西了?”沐顏一驚,她不知道司徒絕竟然會這樣的警覺,她明明很小心的,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他是怎麼發現書房被人入侵的?
“東西倒沒丟,不過對方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也不知道找到了沒有,所以小丫鬟,這幾天你安生一點。”
看着忽然神色認真的沐顏,司徒絕忽然懶散的笑了起來,一手輕佻的搭上沐顏的肩膀,曖昧的眨巴着眼,“當然了,如果你害怕了,本公子倒是可以一天十二個時辰陪着你,如何?有我這個武功高強,風流倜儻的司徒公子保護你,是不是受寵若驚啊?”
“你臉皮厚的可以當城牆了。”嫌惡的甩開肩膀上的手,沐顏看過四周,思慮着,片刻間,已經想到了最好的辦法,既可以擺脫穆忠天的要挾,也可以成功的測試一下凌舞蝶。
在她撞到門上的同時,她就敏銳的感覺到了一股視線在暗處盯着她,雖然她內力只恢復了五成,可她的聽力卻是異於常人,尤其是在冥幽師傅教了她很多殺手的武功後,她對外界的敏銳更是提高了不少。
其實那時,她根本沒有發現對方的呼吸,卻是憑藉着感覺,知道有人在暗處窺探着她和軒轅冷,而那雙視線,如果推測不錯的話,應該就是凌舞蝶了,只是她希望她只是單純的愛慕着軒轅冷,而不是一個心計深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