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展風頌話語中深深的寵溺,薛冷玉揉了揉睡意朦朧的眼睛,正要答話,不妨門外傳來一聲冷笑。
樓下的燈火早已熄了,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發出這種聲音,薛冷玉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伸手拉住了展風頌的袖子,眼睛看向門口的時候,人也不自覺的往後縮了一點。
這個年代沒有電沒有燈,所以外面的走廊此時已是黝黑一片,屋裡的油燈點的雖亮,卻是照不出去。
感覺到薛冷玉的害怕,展風頌反手握了她因爲害怕變得冰涼的手在手心,沉聲道:“什麼人?”
門吱的一聲被推開了,門口,倚着個錦衣的男子。臉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薛冷玉看清了門前的男人,緊張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掙了展風頌的手,火氣直衝頭頂。
“慕容浩澤?”薛冷玉站起身走了過去,在離門幾步的地方站住,壓抑着怒氣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這個時候,傾國傾城應該已經關門了,就是慕容浩澤要來找她,底下的工作人員也不會由他自己上來。
慕容浩澤臉上露出一點得意的表情:“你這院子,本公子想進想出,只怕是沒有人能攔得住。”
薛冷玉心裡一寒,不自覺的伸手便摸上自己咽喉,雖然傷痕早消,可卻是她這些年來第一次如此近的面對死亡,如今想來,依然心有餘悸。
展風頌見薛冷玉撫上頸脖,心裡明白,眼神一暗,大步走到她身前一點,伸手便搭上她的肩,那大手寬厚溫暖,讓薛冷玉心中頓時安心不少。雖然不知道展風頌的武功到底如何,可是慕容浩澤這樣的花花公子,想也厲害不到哪裡去。
何況此時,是在傾國傾城,只要動靜大了些,還怕喊不來人。
當下,薛冷玉漸漸沒有了害怕的感覺,冷冷道:“慕容浩澤,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
慕容浩澤的眼鏡,從薛冷玉移到展風頌臉上,調笑道:“我還以爲你當真是個至情至性之人,當年,對你還多少有着那麼一絲內疚。如今看來……卻是……”
“卻是什麼?”薛冷玉皺眉,最討厭這種說話說一半的人。
慕容浩澤冷哼一聲:“卻也是個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女人。幸虧你沒有留在大哥身邊,不然……”
薛冷玉也冷笑一聲打斷他的話:“這有什麼?反正慕容浩軒頭上那綠帽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多個一頂,又有何妨?何況此時,我與慕容家已沒有關係,不管做了什麼,也連累不到慕容家的聲譽。”
一個和嫂子私通的男人,不管是爲什麼原因,薛冷玉實在不明白他怎麼還有立場瞧不起別人。
慕容浩澤的臉色,一剎那冷了下來:“薛冷玉,不許你侮辱她。”
薛冷玉笑道:“這話說得便可笑了,我何時侮辱了她。這青天白日的,實話實說也不行嗎?這事兒,你們做得,難道我說不得?”
慕容浩澤的臉色已是完全沒有了一絲笑意:“薛冷玉,我要和你單獨談談。”
薛冷玉還未說話,展風頌已即刻接着道:“不行。”
他怎麼能忘那日薛冷玉脖子上那一道青紫,和見到自己時臉上的驚恐,說話的語氣裡,沒有了一絲商量的餘地。
慕容浩澤對薛冷玉,是動過殺意的,不管是什麼原因,他也不能讓她再陷入那危險的境地。
其實不必展風頌說,便是他願意,薛冷玉也會死託活拽的拉他留下來的。跟慕容浩澤對面,口舌之利她可以逞,可是萬一他真想殺她,那可不是每一次都那麼幸運的。
慕容浩澤知道展風頌是石磨村的一個農戶,並不把他放在眼裡,只是盯着薛冷玉。
薛冷玉一笑:“展大哥說不行,自然就不行。”
見薛冷玉坦然和展風頌如此關係匪淺,慕容浩澤心裡一動,笑道:“薛冷玉,殊離可不是我大哥,你也不怕……會害人害己?”
“你什麼意思?”薛冷玉聽提起殊離,不禁的皺眉道。
慕容浩澤進了門,踱在桌邊坐了,悠然道:“我大哥,雖然好面子脾氣大些,可是心裡畢竟是軟的,對你,也還有些感情。而疏離,他卻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你這綠帽子若是給他戴了,只怕不是再被休議會這麼簡單。”
慕容浩澤打量着展風頌,這男人,雖也是俊逸不凡,可畢竟只是一個普通農戶,和殊離身份地位自是沒有任何可比性,他不信薛冷玉會舍了殊離而選這個男人。他更不信,殊離能由着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
聽慕容浩澤說的不堪,展風頌不禁道:“慕容浩澤,我和冷玉清清白白。你不要亂說。”
慕容浩澤冷笑:“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卿卿我我,你儂我儂的,說你們的關係清清白白,不覺得可笑嗎?”
慕容浩澤看見了展風頌給薛冷玉按摩的那一段,也能感覺到展風頌對薛冷玉濃重的感情,此時再說他們清清白白,他是說什麼也不相信的、
薛冷玉怒極,反而按了展風頌也正要發怒的情緒,冷靜的對慕容浩澤道:“說了那麼多,卻不知你今晚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說到事情,慕容浩澤坐直了身子,隨即想到了什麼一般,又舒緩下去:“本來是有事情的,不過現在,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慕容浩澤今晚風風火火的來找薛冷玉,是因爲見穆南珍從傾國傾城回去後,整個人便不太對勁,問有問不出什麼,只以爲是薛冷玉威脅恐嚇了她,便怒氣衝衝的找來了。誰知道摸黑進了宅子,找到了地方,卻見到了這麼他覺得無比曖昧的一幕。於是心裡,便另有了計較。
薛冷玉道:“你說。”
慕容浩澤兩腿疊在一起,無比的輕鬆道:“我便當今晚什麼都沒有看見,你從此,也不許再來惹馨兒。如何?”
互相保守秘密,相安無事。慕容浩澤篤定的看着薛冷玉,心裡想着,今夜這事兒要是被殊離知道了,薛冷玉又何嘗能有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