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意我的建議啦？！”
次日聽說了張野打算的跑堂小哥顯得一臉興奮。
“同意啊，爲什麼不同意？”張野輕抿着早茶，看着他的反應只覺得大驚小怪。
“你說的又沒錯？我爲什麼不同意？”他悠悠道，“現在這種情況確實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我們打一個先手，總比幾日後聽聞茅山派被攻陷要好得多。”
“棒！”
跑堂小哥興奮地一拍桌面，“通知賀準了沒？”
“已經給他發過短訊了，暫時還沒回，不過他看到應該只是早晚的事。”張野繼續喝着早茶，淡淡說。
“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跑堂小哥又問。
“今晚。”張野一笑，擡起頭來正對着他的目光。
“今晚？！來得及嗎？賀準不是去茅山了嗎？你確定要這麼匆忙？”跑堂小哥不解，緊皺的眉頭根本摸不清張野賣的是什麼關子。
“我發短訊是爲了讓他預先做好防備，謹防婁震廷在接下的時日裡對茅山總壇發動突襲。除此之外，可不是讓他千里趕來救援。”張野搖晃着腦袋，對杯中滾燙的茶水輕輕吹了幾口氣。
“……我能不能問一句爲什麼。”
“能。”張野的反應充分詮釋了什麼叫惜字如金。
“爲什麼？？”
跑堂小哥一邊翻着白眼一邊略感好笑地問他。
“很簡單，因爲不需要。”
張野擡起頭來，表情認真。“我們是暗中潛入，人越多，越容易被發現。這個道理你都不懂？”
“所以你打算帶多少？”
“我一個，你一個。青衣林九都是妖族之身，可以隱匿身形。這樣算來，把人手控制在兩個左右，應該差不多了。”
“……”
跑堂小哥默然，隨後把目光轉向了林九，問：“他沒事兒吧？”
這句話的潛臺詞是：他是不是瘋了。
“我現在也弄不清他到底想賣什麼關子了。”
林九冷笑，攤了攤手錶示愛莫能助。
“稍稍有些託大了吧？不是我說，就我們兩個人，一旦出了亂子，想全身而退可是都難。”跑堂小哥看着張野繼續道。
“我知道啊，更何況我現在還是修爲全失的狀態，真要出了什麼亂子，也只能成爲累贅，是吧？”張野微笑，放下茶杯，兩手拱托在胸前。
跑堂小哥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倒是他身旁的小玲兒眼角一抽：“……你既然知道還這麼決策。我說，男子漢能屈能伸，你該不會是經過這件事情受了什麼刺激，所以一蹶不振了吧……”
“受刺激是肯定的，一蹶不振倒不至於。”
張野呵呵一笑，“一個個都先別激動，讓我給你們細算一下當前我們手上可用的底牌。”
“先算我吧。”
林九一擡手，“我自己，加上千年酒膏，可以短時間內發揮出滅法境巔峰的實力——這個狀態大致等同於蜀山瓊林的大百足。當然，他有‘蜈蚣法相’，肉搏能力驚人。這點我肯定是沒得比的，所以真要算的話應該是稍遜一籌。”
“再算我吧。”
跑堂小哥也接道：“百足魔甲加上六合重劍，配合我自己的體術、力量，加上小玲兒的冰霜鍍層，最後發揮出來的綜合肉搏能力應該是相當於大半個大百足，括弧，包含他的蜈蚣態法相真身在內。”
“怎麼……不知不覺中五毒元聖之一、蜀山瓊林大百足已經淪爲了你們口中的戰鬥力單位了是嗎……”
張野哭笑不得。
“是林九先拿它來對比的，我只是順勢接下去而已。”
跑堂小哥聳聳肩，一臉的坦然。
“OK、OK，”張野笑道，“冰霜鍍層？這個又算怎麼回事？你倆什麼時候又搞出這一招來的？”
“前兩天閒着無聊，自己開發出的新招式。”
跑堂小哥笑笑。
小掌櫃隨即道：“說起來還是你們的鍋，每次出去玩都不帶我，我也想發揮作用啊~”
跑堂小哥繼續道：“當我身着百足連身甲時，小玲兒可以憑藉冰霜術能，再爲我的甲冑鍍上一層簡易霜鎧——增加防禦力的同時，可以將緩速效果以及霜凍僵硬效果隨攻擊範圍化。”
“嚯！武者變魔武！厲害啊！”老酒鬼插科打諢道。
“過獎過獎~”
那倆人也不謙虛，而是一個勁兒地得意笑。
“所以……”張野冷着臉，“說這麼多的意思，無非是這次行動你們想帶上小玲兒唄？”
“我覺得可以帶。”
向來不希望小掌櫃犯險的小甲這一次手託下巴，做出了沉思狀。
“耳朵根子軟的傢伙……”張野抽動着眼角，“這兩天你倆獨處，她沒在你耳旁少吹枕邊風吧……”
“怎麼說話的！什麼叫枕邊風！”
小掌櫃捏着粉拳，不悅道。
“沒啥……我再問你一遍，你是執意要去？”
“你也是修爲盡失的普通人一個，你都能去，我爲什麼不能？”小掌櫃不服軟，有理有據的跟張野對着槓。
“我？咱倆比劃比劃，看看我是不是你口中的‘普通人一個’？”張野冷冷一笑，左手光盾，一副虛化的白色傘面悄然撐開——這是青衣的法術，效能足以格擋一名會法境修士的全力一擊。右手聲若游龍，一柄銀色天劍不知何時飛入手中，如臂指使，這是蜀山大長老李星雲的佩劍。
“這是……大長老的天策劍？！”
在場三人，一個比一個不淡定！
“我靠！這東西你從哪弄來的？！”
小掌櫃大聲問道。
“我說撿的，你信嗎？”張野白了她一眼。
“我就說吧！我早就看這倆人有*情！”跑堂小哥一拍大腿！說的簡直是理直氣壯！
“喂喂！說話注意分寸啊！這種話也敢亂說？”張野瞪了他一眼，怒斥道。
“呸！剛剛是誰先說我枕邊風的？”
小掌櫃雙手叉腰，瞪着對方誰也不服誰。
“都消停會兒……吵吵吵，一天到晚有啥好吵的？”林九看了兩邊一人一眼，上來打圓場道：“這樣也好，左手青傘右手天劍，你這副身家，至少是自保無虞了。”
“小玲兒方面，我來保護。”
跑堂小哥說道：“主要是冰霜鍍層確實是效果顯著，不誇張地說，配合魔甲與巨劍，直接是戰鬥力翻一倍的效果。”
“翻一倍？”林九笑道，“那如果我有辦法，讓你的綜合能力再翻三倍呢？”
“什麼辦法？”跑堂小哥一愣。
張野冷然道：“和他籤契約，生命法術，短時間內爆種的醒神酒。”
“哇！這樣一來勝算就大了呀！”小掌櫃驚喜地喊道！
“可惜紅衣還沒有育化成功，不然的話出來後即是山川地靈之身，單憑肉身力量，一樣縱橫兩界。那時候，勝算才叫真的大。”老酒鬼搖了搖頭，聽語氣，仍然是對張野的匆忙決策有些許不滿。
“用不着，你們都還算漏了一樣東西。”
張野呵呵笑道。
“什麼意思？”
老酒鬼問。
“我身上的生命法術。不懂嗎？兩大神格在身，一旦我真的死去，他們就會自動寄付到殺死我的人身上，並進行一次索命，強制奪取軀舍。到時候冥龍現身，星君再世，即便他婁震廷有混元金斗，也難以招架兩道靈魂詛咒之威。”
張野笑着答道。
“切~ 我還當是什麼，就這個啊？”
小玲兒看了看他，極爲不屑的扔出了一個白眼。
“無聊的底牌，沒意思。”
老酒鬼也呷了一口酒，頗爲無奈的擡頭看天。
“人家不殺你不就完了？這能算什麼絕招？”
跑堂小哥搖了搖頭，說完，還聊表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雖然我知道你們仨是不想讓我死才說的這種話……但是爲什麼聽你們的語氣我莫名覺得你們是真的有一點不屑啊……”張野抽動着嘴角，感覺自尊心受到了踐踏。
“你猜對了，確實是真不屑。”
老酒鬼點點頭，說完，連看都懶得看他。
“……一羣混蛋。”
張野扶着額頭，哭笑不能。
“那就我們四個人，今晚一闖龍潭虎穴？”
跑堂小哥最後一遍確認道。
而張野，則經過了一陣簡短的沉默。
他掏出手機，注意到陌生號碼發來的一條簡訊，寥寥一行字，“下午三點城東機場接機”，後跟一個熟悉的名字。
是他？
他心頭一愣，臉上的表情不可避免地浮現出了一陣怪異。
“不，”他緩緩開口道，“可能不止四個人。”
“還有誰？？”
三人齊聲問道。
“就在剛剛，我接到蜀山大長老的消息，她給我們送了一個幫手過來。”
張野頗爲無奈地說道。
“誰？”
“大長老？”
“該不會是她本人吧……”
一聽到這話，跑堂小哥臉上那副“你們之間果然有*情”的表情簡直是呼之欲出了。
而張野則是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大家的老熟人，蜀山大弟子，李江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