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涵低下頭來,沒有開口,我不提醒的話,看她樣子是準備把那對香燭塞進我嘴裡面吧。到時候沒被蠱蟲或紅衣嫁郎弄死,到被這妮子塞死了。
“好了啦,對不起,你這是什麼眼神喔?”林夕涵看見我瞪大眼睛的盯着她,她撇了撇嘴,抱怨起來。
我擺了擺手,開口說:“算了,看你這個小富婆也不會做飯,我還是餓一會兒吧,等身體舒服了一點我自己下去買。”
林夕涵頓時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坐在我旁邊,也不說話,現場氣氛有些異常。至於我的話,沒怎麼注意這種讓人尷尬的氣氛,在這種情況下,我滿腦子都是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蟲子。
一個星期,那只是莫小亂的大概估計,說不好四五天,甚至兩三天都有可能。我們村兒距離這個鎮有好大一截路程,去和返回都需要好幾天。
更何況誰都不知道,那老頭到底能不能治好我,反正他在我心裡面的形象很矛盾,有些時候很牛叉,有時卻又爲老不尊。我之所以會抽菸,完全就是那老頭教的。
曬乾的旱菸,放在煙槍上面,滿滿的磋上一口,那個爽。爲此,大半夜的我被老孃用皮條掛在房樑上,差點沒把我抽死。
說實話,我現在心裡面也開始慌起來,別到時候老頭子也沒有辦法。那麼我就只有等着死了,要麼死在肚子裡面的那些蠱蟲身上,要麼死在紅衣嫁郎身上。
“二越,你有沒有發現下面很熱鬧?”林夕涵趴在窗子上面,手掌拖着小臉蛋,一臉好奇的看着下面。
果然,被這妮子提醒了一下,我聽到下面有很多議論聲。在習慣了人羣喜歡看熱鬧的天xing後,我知道每當發生這種場景,就意味着要出事了。
在林夕涵的攙扶下,我一瘸一拐的來到窗口,下面聚集了很多的人羣。他們都有同一個特點,那就是擡頭往上看,我順着人羣的視線往上看去,發現樓頂上面站着一個人。
“他應該是想要跳樓吧?”我仔細的看了一眼那個人,年紀四十出頭,他穿着一套民工衣服,臉上全是鬍渣。最引人注意的是他臉上那些淤青,看樣子應該被人打過。
他嘴裡面叼着一支菸,坐在樓頂邊緣,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幾分鐘後,來了很多火警,他們很迅速的在地面鋪起一層氣墊牀,然後加入了勸說的行列中。在人羣后面,還停着一輛救護車,不少醫生看着那個民工,不時的嘆口氣。
“俺幹了三年的活計,現在工程竣工了,你們不發俺的工資也就算了,居然還叫人打俺。記住,俺是你們逼死的,俺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再看見這民工激動的情緒後,人羣中響起了不少尖叫聲。
“二越,他有什麼想不開的,爲什麼要跳樓啊?”林夕涵對於這點,非常疑惑,因爲在她的觀點裡面,生命是最重要的。
我笑了笑,看着林夕涵開口:“你出生在一個很有錢的家庭,從一出生就一輩子衣食無憂。而這些民工每天累死累活,賺的錢只能養家餬口,如今被拖欠工資,他們吃什麼,喝什麼,反正都是死,倒不如把事情鬧大一點。”
說到這裡,我也有些感慨:“你們是永遠不知道那個人要跳樓的原因,如果你在那種環境生活一段時間後,就會了解了。”
看林夕涵的樣子,我就知道她半懂半不懂,在她生前,錢可能只是一個數字。但是對我們就不同了,這是我們生存最重要的東西,沒有之一。
什麼愛情,親情,在錢面前,都顯得太蒼白。不說別處,就說我們村兒吧,我小時候看見好幾家人爲了幾百塊錢大打出手。
突然間,窗戶下面的人羣開始驚叫起來,我轉頭看去,那個民工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從樓頂上面跳了下來。這一刻,我手臂繃得像一根發條一樣,不少膽子小的女人,直接捂住了眼睛。
驚叫聲並沒有結束,因爲這個人從房頂上跳下來後,腦袋最先着地。一顆眼珠從眼眶裡面滾了出來,好像盯着前面的人一樣。
就連林夕涵這隻小鬼都是有些害怕的顫抖起來,當那些捂住眼睛的人,透過手指縫隙看向那民工時,更是叫的聲音都變了。
人羣外面的護士一看這情況就慌了,她們瘋狂的推開人羣,當看見地面滾出來的眼睛時,臉色當即就變了。腦袋摔得稀巴爛,眼睛都掉出來了,這人還就得活麼?
相比起那些混亂的人羣,這幾名醫生和護士道是淡定多了,什麼樣的死樣他們沒看過。這一次也是如此,最多心裡面有點不舒服,一會兒就沒事了。
一個護士壯着膽子往前走上去查看,畢竟無論如何,也要看看這個人到底還有沒有機會的。她蹲下來把手放在這民工下顎,默了幾秒鐘後,嘆了口氣。
剛要站起來,這護士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拉住了自己的褲腳,她本能的低下頭去。一隻滿是血液的手臂,死死的拉着這護士的小腿,隨着‘啊’的一聲尖叫,人羣徹底慌了。
“離他遠一點。”一個有經驗的老醫生,好像猜到了什麼,竟然不管不顧的推開慌亂的人羣,往那個被嚇得不知所措的護士跑去。
這護士渾身瑟瑟發抖,臉色淤青無比,那老醫生動作也不含糊,衝過去朝着‘民工’的頭上又補了一腳。啪的一聲,現場就像一個西瓜爆裂一樣。
我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個老醫生,當他一腳踹爆‘民工’的腦袋時,眼睛裡面根本沒有什麼波動,全是狠勁兒。
“林夕涵,那個人是不是屍變了?”我也有些不確定,畢竟親看見那個人在地面摔得不成人形,居然還能動,除了屍變,我在也想不到其它方法了。
林夕涵小臉蛋很認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已經拉起了她的手。別以爲鬼魂只是透明的,就如林夕涵說的,在鬼魂陰氣到了一個濃郁的程度時,只要她想,可以讓任何人接觸。
鬼,有兩種存在方式,一種是靈魂存在,這種鬼魂在光線下沒有影子。另外一種就是上身,這種鬼,在光線下有兩個影子。
可能她也反應過來了,使勁兒的想要抽出自己的小手,可是她力氣那麼小,怎麼肯能抽出來?
“二越,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喔。”她揚了揚小拳頭,根本沒有一絲生氣的樣子,這種威脅反而成了另類的撒嬌。
儘管我看見了太多的詭異事情,但是當剛纔親眼看見那民工的慘狀時,我也有些害怕。
林夕涵看了一眼窗外,緩緩開口:“那種情況我也不知道,如果莫小亂在的話,他或許知道是什麼原因。”
很快,樓底下來了很多警察,他們第一時間拉起警戒線,不準觀看的人羣接近。帶隊的人我很熟悉,就是那天的女警察,她臉色有些憔悴,當看見地面的慘狀時,更是不顧形象的乾嘔起來。
我冷笑了一聲:“白癡女人,這一次,說不定因爲你的自大還要害死很多人。”
當然,我是在記恨上次她那種蠻不講理的樣子,我不是聖人,得罪我的人,我自然不希望他有什麼好結局。
到了傍晚,我身體也是舒服了不少,看樣子我體內那些蠱蟲也是暫時的蟄伏下來。當然,正是這種情況才讓我更加坐立不安,一旦那降頭師找到我,那麼我的下場,很有可能就是被吃得只剩一張人皮。
自從被蠱蟲上身後,我不知道自己吐了多少次,現在身體徹底放鬆時,我餓得恨不得把把自己的手給吃下去。不顧林夕涵的勸說,我直接往樓下走去,林夕涵知道自己勸不動我,也只有鑽到我的體內。
圍觀的人羣越來越多了,按理來說,發生這種命案時,法醫來了直接把屍體運回去解刨。可是這一次,那具屍體直到晚上都還在這裡,現場有好幾個法醫不停的檢查着。
我壯着膽子,往前走了幾步,終於清楚的看見現場的境況。那個人現在幾乎看不出人形,樣子很悽慘,我匆匆掃了幾眼,剛要離開,卻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我擡起頭來,大腦嗡的一聲,這個人就是那帶隊的女警察,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不過,讓我驚訝的是這女警察只是擡頭看了我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我笑了笑,撞開她往前走去,並低聲的說了一句:“怎麼,很內疚?”
她自然知道我說的是什麼,當下她狠狠的擡起頭來看着我:“等等?”
這一次,我可不怕她,當下我直接對着她冷笑起來,譏諷着開口:“怎麼,你這個白癡女人是不是又要說那個人的死與我有關係?”
說着,我伸出雙手來,等着她把我銬上。期間,我感覺到林夕涵在我體內緊張起來,我能夠感覺到這妮子的情緒,我相信這女人要是敢把我銬起來的話,林夕涵肯定會弄死她。
她看了我一眼,低下頭來:“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