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有些危及,小平房裡面開始變得有些不正常起來,我感覺自己快要昏厥過去。那些在暗中緊緊盯住我的視線變得更加森然起來。
我想不到我現在這種情況居然還猛的打了一個哆嗦,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時候我意識無比的情形,感覺也不怎麼疼了。這一點,對於目前的我來說。無疑是一個最好的消息。在那種折磨下面,幾乎沒有人可以承受得住。
林夕涵也是看見了我好轉的臉色,當下擔憂的問了一句:“二慫,你沒有事情吧?”
我咧了咧發白的嘴脣,略顯艱難的笑出聲來,看樣子那些蠱蟲的發作時間已經過去。等意識徹底恢復過來時,我這纔看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口哨童謠,沒有什麼鬼混可以抵擋住那種召喚,因此現在這間幾平米的房子裡面已經充滿了鬼魂。
儘管看不見,摸不着,但是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周圍已經有着上百道眼睛正在盯着我。它們可能也是想不到,剛纔奄奄一息的獵物,此刻竟然出現了五筆強烈的求生意識。
我抱歉的看了一眼林夕涵,她對於我的這個眼神彷彿視若無睹。越是這樣,我心理面就越發的自責,人在某些時候啊,總是無法控制自己。等徹底清醒過來時,後悔已經晚了,顯然我就是那種情況。
我捏了捏手,發現自己全身好像被抽乾了力氣一樣,就連活動一下手指都無比的困難。就別說現在我被上百道鬼魂圍住了。林夕涵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種九死一生的情況,她臉色開始不自然起來。
拼命的時候,到了。
我咬着牙齒,愣是迎着頭皮站了起來,我捏了捏拳頭,視線看向一個小抽屜裡面。我記得那裡面還有莫小亂留下來的三清道神符,這種道家符篆對於鬼魂來說,有着無比強大的威懾作用。
但現在的氣氛無比的敏感,可以用牽一而動全身來形容,只要我自己敢往前踏出一步,那麼這小平房裡面那上百道鬼魂就會同一時間衝我撲過來。這就像動物一樣,完全就是本能。
林夕涵非常迅速的鑽入了我的身體裡面,這樣可以增加我的一點安全性,畢竟在我身體裡面有着一隻鬼的幫助,可以讓我多堅持上一秒。
“要不,我用倉頡五音把?”我試探性的詢問了林夕涵一句,在這方面,她懂的始終要比我多。
我本以爲林夕涵會同意我的方法,可她拒絕了:“二慫,你也應該明白了一些道理,這些鬼魂原本不是厲鬼,它們全部是你利用口哨童謠招來的魂,因你而起,果同樣也要你一人來結,如果你現在用倉頡五音滅掉這些小鬼,那麼這就不是結果,而是種果。”
頓了好幾秒,林夕涵繼續開口說:“這上百道的鬼魂,足夠在你身上種下很深的果,你不會有好下場的,這是其一。至於其二嘛,你以爲倉頡五音是你想念就能夠唸的麼,這種道家法決,僅次於九字誅邪言,每念一次都需要陽壽祭祀,滅掉這些小鬼,你陽壽都差不多了。”
說到這裡,林夕涵很巧妙的閉上了嘴,這也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我苦笑着搖了搖頭,用陽壽祭祀,還有因果纏身,那麼我的下場的確好不到哪兒去。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率先打破了這種僵持的氣氛,果然,周圍傳來了陣陣詭異的氣息。我頭皮一麻,忽然往前打不一跨,來到抽屜面前,趁着那上百道鬼魂忘我撲過來的時間,從裡面取出三清道神符,這些動作一氣呵成。
我甚至清楚的感覺到有一種冰冷的東西正在撫摸我的臉頰,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別怕,快點把三清道神符點着。”林夕涵這個時候,和我的表現完全是截然相反,我慌亂恐懼,而她則是冷靜鎮定。
我掏出打火機,噠的一聲,火焰點燃了三清道神符的一角,眨眼時間那三清道神符頓時成爲了一抹火焰。小平房裡面的溫度急劇升高,原本有些寒冷的溫度也是隨着符篆的點燃而見見恢復到正常溫度。
如果我認爲那些鬼魂已經退出去的話,那麼就大錯特錯了,你能夠想象到上百隻鬼魂縮在一個小角落的場景麼?
燃燒三清道神符讓我得到了一點準備的時間,最起碼我不會被這些鬼魂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殺死,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下自己那種驚慌的情緒。說實話,我現在心理面非常的忐忑,因爲哦我根本不知道自己體內的蠱蟲會不會再次的發作。
“放心,如果你今晚體內的蠱蟲再發作,那麼我會在之前把你殺死。”
這一次林夕涵居然搶在我的前面開口,我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害怕還是該高興。因爲我在受到那種折磨時,林夕涵這一次可以幫助我解脫,至於害怕嘛,沒有人對死不怕?
我不留痕跡的點了點頭,默認了林夕涵答應我的事情,畢竟這是林夕涵能夠幫我做的我唯一一件事情了。一張平常看起來很普通,甚至不起眼的符篆,居然燃燒了十多分鐘,上面密密麻麻的筆韻在這一刻發出淡淡的熒光。
我不知道那種東西使用何種顏料調成的,很神奇,我根本無法用科學來解釋這種情況。溫度越來越高,小平房內,一邊溫度很高,而在另外一邊則是變得很冷,一張符篆造成了這種兩重天的場景。
“看看莫小亂還愛這裡留下了什麼,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東西?”林夕涵總是在我無法理智時提醒我,也正是這一點救了我很多次。
我點了點頭,開始仔細的尋找起來,我從小長這麼大從來還沒有這麼認真的找過一樣東西,可現在我非常仔細,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我把我能找的地方反反覆覆翻了一個遍,可是並沒有找到任何可以用來對付鬼魂的東西。當然,除了那個非常寒冷的角落。正是那裡,聚集了上百隻鬼魂,如果我敢貿然去那裡的話,那麼就再也過不來了。
一個幾平米的小房間內,決定了我的生死。
難道,非要逼我用最後一個辦法來解決這件事情麼,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請鬼也是一樣,請鬼好請,送鬼就沒有那麼簡單了。既然你把它們請過來,那麼想要把它們送走,不付出點什麼是不可能的。
我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對林夕涵開口:“現在有兩種辦法,一種是冒着被殺死的危險過去尋找最後一個角落,但是我不敢保證能不能找到莫小亂留下來的東西,到時候我也活不了。至於另外一種辦法,那就是用倉頡五音打散這些鬼魂,而下場的話就是因果纏身,陽壽大減。”
貌似這兩種方法我的下場都好不到哪裡去吧,唯一的區別,那就是第二種方法可以讓我多活幾天,但下場要比第一種方法慘的多。算了,拼一下把,看能不能熬到老爺子來,雖然我不能保證他會幫我解決蠱蟲的問題,但我可以肯定他能夠幫助我解決因果纏身和紅衣嫁郎這個問題。
到現在紅衣嫁郎都還沒有找到我,誰也不知道這是爲什麼,包括號稱神盤鬼算的莫小亂也是不知道。神盤鬼算又叫麻衣神算,可算天算地算命運,能測風測運測風水。
正是這種號稱無所不能的道士,居然算不出來紅衣嫁郎這一劫,所以我感覺自己即便是撐過了這一劫,也難以撐過下一劫。
每一劫都可以讓我死無葬身之地,我頓時有些暴戾起來,我自認從小長這麼大都沒有做過什麼缺德事。可是這種報應,卻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一般。
這都是些什麼事情啊?我用力的跺了跺腳。
林夕涵被我這種小孩子脾氣惹得笑出聲來,看她現在的樣子年紀和我差不多,但是要知道這妮子比我大了六屆。也就說,林夕涵比我大了六歲,只不過她現在這個樣子讓她青春永駐,上天果然是公平的,拿走了你的一樣東西,就會給你另外一樣同等的東西。
只不過,這兩樣東西,不是林夕涵能夠選擇的。
我摸了摸鼻子,開始掐起手印來,林夕涵也不笑了,她非常凝重的對我開口說:“二越,想清楚了麼,一旦你打散這些鬼魂,那麼就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到時候你的下場,和被蠱蟲折磨而死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沒有開口,直接用行動告訴了她,倉頡五音那種模糊的音律開始從我鼻子裡面哼出來的。我發現這倉頡五音,很對音符都需要鼻子和喉結的共振才能完成。
難以想象,我成績這麼醜的人,居然能夠完成這種非常困難的口訣。
隨着口訣緩緩想起來,小平房裡面變得不再平靜,隱隱間,我聽到了很多鬼魂無比痛苦的慘嚎聲。與此同時,我冥冥中感覺到自己身上多了一些什麼。
正是這些東西,讓我覺自己以後的命運一定會伴隨很多痛苦,這種感覺看不到摸不着,卻又非常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