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中帶魅,明明平凡無奇,卻無端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壓迫之感,幾名侍衛見此情景,紛紛心頭一震。
“歌木蓮,這是太后旨意,請配合!”
空氣之中靜默許久,爲首的侍衛突然低下頭,雙手抱拳,請求道。
對於歌木蓮,誰又敢將她當做平常女子來對待。
世人皆知,這是皇上所喜愛的女子,膽敢犯之,必定是要付出相應代價。
“發生何事?”
突地,一抹冰冷的聲色在空氣中咋響,激得人心頭跟着緊緊一顫。
他猶如天降而來,踏着尊貴的腳步一步一步的向她走來,衣抉紛飛之中,漆黑的雙眸揮開淡漠,唯甚下駭人心魂的凌厲。
現場氣氛瞬間變得沉冗,所有人均低下了頭顱,雙膝跪地,恭敬的將那高貴的男子,像封爲上神一般的對待。
他一身紫袍,淺行漸近之間,在她心中刻畫出迷離的影子,那氣息既熟悉又陌生,夾雜着一絲絲的情愫,仿若隔離了千年的等待,讓她訕然淚下。
滾燙的液體,劃過冰冷的面頰,她輕輕一笑,這一刻,終於明白自己爲何會出現在這裡,因爲這裡有他啊!
見她落淚,他心中一痛,上前便是將她攬進懷中,再次氣上了自己,竟是不能讓母后打消對付她的心。
“乖——別哭!”他輕柔的在她耳邊低語。
她靠在他懷中,聽着耳中清晰的心跳,搖了搖頭。
龍曦,你可知這樣的場景,在我夢中出現過多少次?你可知,到如今我才知道自己活在這個時世的意義。
“我愛你!”她突地踮起腳尖,一手拉過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低語。
用着僅有兩人聽到的聲音,訴說着從未出口的情話,迷離的色彩,妖嬈的姿態,嬌羞的花朵美不勝收!
一瞬間紅雲染遍青天白雲,萬里長空齊放色彩。
龍曦聽言,寬大的身體一陣緊繃,漆黑的瞳眸看着面前嬌小的她,驀地收緊雙臂,重重地將她攬進懷中,用着要將她陷進身體裡一般的力量。
“朕亦是。”
他親吻她潔白的額頭,猶如珍寶一般,脣角染起一抹笑意,胸口之處心臟不停的跳動起來。
他以爲他要等很久,才能得到一句這樣的話,可他的歌兒,顯然更爲懂得他的心。
他笑了,從未有過的開懷,心情在這一刻激動無比。
浩瀚長空,精緻的殿堂之外,絕美的人兒緊緊相擁,衆人伏地跪拜,靜默的天地間,唯剩下二人迎風站立。
仿若這世間最高的主宰,萬物生靈,接收掌心——
與此同時,遠處漫步而來的慕容蘭溪,似乎算計到這幾名侍衛定然會空手而歸,竟是親自來了。
她看着那宮殿前相擁的兩人,端莊的容顏之上幾不可見的閃過一絲憂鬱,似乎遇見到了什麼一般,輕聲嘆了口氣。
看來曦兒是要步上他父親的老路了。
一邊的惠兒見此情景,悄然上前詢問
,“太后,可有何吩咐?”摸樣甚爲乖巧。
慕容蘭溪見此,緩緩搖了搖頭,“隨哀家離去吧!”她沉聲道。
轉身便是由惠兒攙扶着離開長樂宮。
而此時誰也沒有看到,那清貴的男子在見此一幕後,朝着慕容蘭溪離去的背影,狡猾的笑了笑,雙臂越發將懷中人兒摟緊。
又是三天,這一天,錦國京都似乎迎來了一位貴客,整個皇宮都處於一種興奮狀態,大家都似乎特別樂意見到那人的到來,心情都特別不錯。
自然長樂宮也不例外,而所有的宮人,在龍曦的強硬之下,硬是被留了下來。
這在歌木蓮眼中,美其名曰,照顧她的飲食起居,實則當真是讓不喜熱鬧的她,渾身都不自在,走到哪都有人跟着,生怕她突然跑了一般。
當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只是其中值得寬心的是,多日過去,竟然再無人前來搗亂,她自是過得自在,不用與那些人面對面,自然是好。
對於北之瑤和雪青,她雖然知道這兩人皆不是省油的燈,可這無礙她過得舒坦。
而她也確實不想再管這兩人,無恥二字當真已不能來將她們形容,只是,若是再有了下一次,那麼當真是不能怪她心狠手辣,她的隱忍從來都是有限的。
某些時候,一個人處理事情的方法有很多,就看她願意挑哪一種來面對。
“小姐,聽說錦國唯一的一位王爺,回京了。”
西月見歌木蓮似乎沒什麼興致,說着最近熱門的話題。
“西月,廉鴻振如何了?”歌木蓮卻在此時言不達題的問道,思緒似乎仍舊處在自己的世界了。
對於西月遞過來的葡萄,也沒有伸手去接。
直至西月將葡萄送進嘴裡,那甜絲絲的味道,才讓她正眼瞧向了她。
西月此時纔回道:“聽輕先生說,廉鴻振醒來之後,知道周雪公主爲自己殉情,十分傷心,也十分惱怒,抓起了輕先生的刀,便是要殺人。好在最終被先生制止,如今關押在西宮的地牢裡。”
歌木蓮聽聞,面上沒有太多的變化。對於這樣的結果,在早她意料之內,恐怕事情還不止西月說的這般,廉鴻振恨得,要殺的,應該是她纔對。
思及此,歌木蓮從位置上起身,攏了攏一身華麗的長裙,便是對西月道:“走吧,去看看他到底如何了?”
這件事終歸是她魯莽在先,倘若廉鴻振當真是正人君子,那麼她會請求皇上放了他的。
讓他帶着周雪的骨灰回到周元國,也算是讓周雪的在天之靈,得到一絲眷顧,不至於落得個魂不歸歸故里的下場。
聽到歌木蓮的話,西月心底打起了鼓,輕先生說過不能讓小姐去見廉鴻振,但小姐的想法,她是不可違背的。
片刻後,西宮地牢。
西宮的地牢關押的都是些犯了事的宮人,以男性較爲多見,自然髒亂就更不用多說,若不是歌木蓮有着太多的前世經歷,當真不得置身其中。
有道是
人紅好辦事,如今龍曦更是盛寵於她,西月上前向獄卒報了姓名,兩人便是輕輕鬆鬆,進到了牢裡。
隨後纔在一間靠裡的地牢中找到了一身髒污的廉鴻振。
歌木蓮初見此人,心中便是一振,這個人有一雙極爲銳利的雙眼,即便此刻一身髒亂,卻掩不去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男兒蓋氣。
這樣的人絕非會是歹徒,歌木蓮在心中如此定義道。面上從容的與那人對視,清麗的容顏,在一身華貴的襯托下,無端的給人一種尊貴感。
廉鴻振看着她,銳利的眸子瞬間眯了眯,輪廓分明的俊臉卻是繃得死緊,似乎在等待她開口說些什麼。
“牢獄的滋味如何?”歌木蓮卻在此時嘲諷的開口。
聽言,廉鴻振猛地一掌拍上鐵牢欄,凶神惡煞的死死盯着歌木蓮。雙脣緊抿之間,卻始終不置一詞。
她卻越發冷笑的嘲諷道:“沒想到赫赫有名的周元國大將軍廉鴻振,會有朝一日,被以這樣的罪名,拉出去處斬!當真是爲天下人所不恥。”
“狗屁!本將軍會女人?!”
他猛地朝着面前的人便是咆哮出聲,出手又是一拳打在鐵欄之上,發出“翁”的一陣聲響。
歌木蓮看着,心中一動,她要的,正是他這樣的憤怒,爲自己平白受辱的憤怒。
“要不是那狗日的藥,本將軍會如此?!”
咆哮之聲在地牢之中一圈一圈的盪開,嗡鳴了人的耳朵。
而此時,歌木蓮身後的西月驀地臉色一紅,低垂下了頭,這件事當真令她後悔莫及。只要廉鴻振不將事情怪罪到小姐頭上,要她如何都可以。
“廉鴻振,這樣的理由,不是你逃脫責任的藉口。倘若你還是鐵錚錚的男兒,就承認周雪的死,是你自身的責任。”
“她說過她喜愛你,如天,也曾像你提起過此事,但你拒絕了。”
“是你將她推上了萬劫不復之地,是你讓她心灰意冷,遠赴他國。倘若你是喜愛她的,那麼從這一刻開始,請記住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你的惱怒,換回不了她重生。”
歌木蓮一連串的說道,或許在這一刻,她是真的惱怒了,惱怒這個時世的男人爲何都如此的懦弱,不肯放下自尊,不肯放下那象徵權力的地位身份。
魏子良如此,廉鴻振亦是如此。
歌木蓮不敢想象,倘若龍曦也是如此,那她該是要走得多麼痛苦。他高貴猶如天上浮雲,她低賤猶如地上泥土。
倘若浮雲不肯彎腰,那她這低賤的泥土,即便拼盡全力,亦是到不了他的高度。
聽了歌木蓮的話,廉鴻振緊繃的俊顏之上,銳利的雙眸緊緊閉起,一滴淚瞬間滑落下來,伴隨着多日未曾閤眼的酸澀,讓他本是堅硬的身軀,顯而易見的搖晃了一下。
“你說的對!這件事倘若不是我執意拒絕,如今周雪公主定是可以完好,自從來了錦國之後,她便一直鬱鬱寡歡,我卻將這一切視若無睹,寧可相信唯有這樣,纔是對她最好的安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