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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後宮。
福壽宮前的院子裡,燈火通明。
衆多武士,把一人圍在當中。在那人身周,橫七豎八,躺了一片死屍。
儘管他們人數衆多,但仍很忌憚,不敢就衝上去送死。
間或還有人衝太后寢宮門口裡大叫,“太后,侯爺,安好?”
裡面哪有人應。
戶錦長身立在宮門口,一人一劍,冷冷一笑,猶如門神。
“中宮大人,你敢謀害了太后?”劉嗣親衛上前質問。
戶錦冷笑,“歹人圍宮,太后受了驚嚇,自是避不見人的好。”
“侯爺,侯爺呢?”
戶錦淡然道,“在內護駕呢。”
竟是淡水不漏。
“那可容屬下等,入內護駕?”
戶錦見一衆親衛越過衆御林軍,隱隱圍了上來。朗聲笑道,“好,待太后懿旨下了,諸位自可進去表表忠心。”
“別跟他磨這個時間。”有人明白過來,低聲提醒。
當下,兩撥力量終合在一處,包圍圈越縮越小百貨。
戶錦握緊手中長劍。一身常服,早被血浸。他星目環過衆人,忽地突然發難,如蛟龍般,撲進人羣。衆人不備,包圍圈立時被撕開了口子。眼前人影一閃,身周的兄弟應聲倒下幾人,戶錦卻是逃出圈子去了。
“哎。”衆人發一聲喊。
寢宮門口正洞開。兩撥人終是心不齊。親衛們棄了戶錦,擁進去找劉嗣。御林軍裡有一半狐疑着,不知是不是該進去給太后護駕去。另一半人反應過來,呼喝着,去追中宮。
戶錦得了這個空當,成功突圍。風馳般衝出來。
果然不出所料,宮門外也有不少御林軍。
戶錦一衝出來,他們先是猝不及防,被撂倒幾人。畢竟御林軍的精英,訓練有素,馬上組織起包圍圈,將人又逼回宮門附近。
“拿下。”
有人掣起弓箭。一個軍官攔下,“不,拿活的。”
生擒?戶錦嘴有逸出些冷笑。此生只被俘過一次,竟痛悔一生。這一役,若是不能全身而退,也必不會再重蹈覆轍。
他朗聲道,“自大齊立國,還沒有被生擒的中宮。此一役,必以生死見分曉。來,上吧。”
衆人被這氣勢逼得退了一退,包圍圈大了些。戶錦一人立在圈中,全身浴血。他銳利的目光一掃,瞅着一個方向,又攻了進去。
大開大闔地,竟是不守全攻。沒見過這麼突圍的人。可恰恰如此,衆人心裡反而忌憚,只遠遠圍着,再不敢近前拼命。
戶錦幾回攻勢下來,到底沒攻出去,身上倒添了不少傷口。不過倒不致命。他揚手看了看手臂上最深的一道,冷冷一笑,“再來。”
雙方正焦灼,包圍圈外圍卻是紛亂起來。
一隊新生力量從天而降般,絞入戰局。
戶錦擡目,看見一個寶藍色身影,在人羣裡,幾個騰越,就飛身進了圈子裡。
是藍墨亭來了。
倒是沒白拖這些個時間,戶錦目中一亮,“藍大人。”
藍墨亭馳援到內後宮,遠遠就看見一夥子人圍攻着一人。
心急火燎地過來,果然是戶錦。
瞧瞧這一身的血,一把拉住他,上下打量,“傷得重不?”
戶錦擺手示意無妨,“包圍福壽宮。一個也不能走脫。”
“好。”藍墨亭也不問原因,眼中精光銳利。他一擺手,皇城鐵衛訓練有素,嘩地一聲衝進宮去。
“我乃皇城鐵衛藍墨亭,聖上金牌在此,所有人等放下兵器,違令者,以謀逆罪論,當誅九族。”藍墨亭高舉金牌,高聲。
衆人都被震懾。
“死到臨頭了,拼了。”有人鼓動。
“等的便是你們這樣的。”皇城鐵衛們得令,紛紛掣起強弩,集陣,衝着人羣連番發射。
是野戰用的強弩,連發殺人的好利器。
“連這東西都備好了?”戶錦轉目看藍墨亭。
“嗯,同雲逸要的。”藍墨亭負手觀察着陣內,點頭。又揚了揚手中“如朕親臨”的金牌,“你們言貴侍傳過來的,看來,他也覺得,這裡面的叛軍,一個也不當留了。”
“對。”戶錦沉聲。
藍墨亭目光閃了下,卻沒再問什麼。近侍宮闈,他萬分明白,有些事情,知道多了反而不妙。
兩人又望向陣中,裡面如屠宰場般,哀聲震天。不多時,凡在太后寢宮行叛亂的御林軍,劉嗣近衛,已經屠殺殆盡。
“補刀。”藍墨亭揮了揮手。
“是。”鐵衛們齊應,抽出腰刀,復又踏進血浸的屍堆裡。
“行了,有人善後。裹裹傷吧。”藍墨亭拉了戶錦一把。
戶錦這才擲下手中長劍。方纔砍殺太猛,劍刃上都是缺口。
藍墨亭執起他手看了看,虎口全裂了。
把人安置到偏殿,吩咐拿藥和紗布。親自替戶錦解了常服,纔看見,身前身後,大大小小的傷口。
“你拼命呢?”藍墨亭立時撂下臉來,“方纔我過來時,還聽他們吆喝着什麼生擒呢。遠遠看着,也是圍着的時候多。不然就你一個人,不早被射成篩子了?”藍墨亭一邊給他洗滿身的血污,一邊數落。
戶錦裸着上身,垂目不吱聲。
一處刀傷,就在後心,“竟是門戶大開了?”藍墨亭哪看不出來,臉色更不好起來,“這是逼宮,哪有沒見着皇帝,先斬她後宮的道理。必是要先拘禁着,扯着中宮的大旗遮臉兒,他們纔好篡權啊。你,你,拼個什麼命?”
藥粉撒上時,狠蟄了下。戶錦嘶嘶地吸着涼氣。
藍墨亭見他這樣也不忍心再說,憋着氣兒,小心上藥。
身上的傷裹好了。藍墨亭執着他的手,給虎口處包紗布。
“墨亭,”戶錦緩緩開口。
“怎麼?”藍墨亭擡目看他。
戶錦默了下,緩緩道,“真不是枉顧性命,知道你馬上就會到,所以心裡有底。”
藍墨亭滯了下,氣極道,“我又不是神符,能保刀槍不入。你也曾是大將軍,當知刀槍無眼,殺招就在一瞬間……”
他忽地頓住,低頭看戶錦神情,“你,是不是……”
戶錦側過頭,有些不自在。
果然是一朝被蛇咬……藍墨亭嘆息。戶錦那唯一一次被生擒後的遭遇,是他一生抹不去的陰影。藍墨亭安撫地想拍拍他肩背,卻發現滿身大小傷口,竟是無從下手。悵然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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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沉默了陣。藍墨亭裹完最後一道傷,替他披了件中衣。看着戶錦,他躊躕了下,還是決定得跟他深入地談幾句。
“記得當時在驛館……”藍墨亭沉吟着說。
戶錦怔了下,想起當時在驛館,自己被他帶去行宮的事。
“在驛館,戶侯那樣,幾乎馬上就要反了似的。”
戶錦點頭,“強弩是那時候要雲帥要的吧?”
倒是直接。藍墨亭早習慣戶錦的表達方式,點頭道,早在他去驛戰攔戶錦時,劉詡就曾下令,如果戶海抗命,可架起弓弩逼其就範。
“戶海並未就謀反,做過萬全準備。所以,只架弩威嚇,即可。若他果然驕縱難馴,奮起發難,你們……也絕不能傷戶家父子性命,這是朕給你們的底限。務必……要生擒。”當時劉詡說出這話,心中對這位南軍的戰神,便已經是志在必得了吧。
“陛下曾對我說,南軍的上將軍戶錦曾委託慎言,向朕陳情,南軍亦是大齊的兵士,保的是大齊的疆土。他是說了實情的。戶家帶兵數十年,守住南境,爲的是大齊安定,是家園無虞,不是單單爲了朕。”
戶錦想起第一次與聖上獨對。未料當日的話,陛下竟理解成這樣。戶錦細細品味了下,卻無言以辯。
“當時,南軍隨行的衆將們,多是這個心思吧。”藍墨亭略感嘆,“久在南地,心中只有戶侯爺。當時的南軍,也是驕縱。”
戶錦沉默了下,沒反駁。
所謂功高震主,倒真是不適合南軍。在南地,衆人心中只有一個主,便是戶海。哪認得朝堂上那個弱不禁風的小丫頭。若說戶海有反意,確實誅心。但南軍上下,確實驕縱太過。
“陛下評說,不管南軍保的是誰,都是在保大齊江山。她初登大寶,別說南軍不服,就是北軍,朝堂,也多有人不服,這都是常情。”藍墨亭頓了下,當時劉詡臨風,站在高臺上,看着戶錦帶兵,去邊境接糧。
夜色裡,她沉默良久,說,“墨亭,戶錦是當世難得良將。你派得力的人,保他平安接糧。中途……他若有別的決定,你派人牢牢跟緊。朕也派尚老俠跟下去。總之,他,走不脫朕的掌心。”
“朕會一步步走穩,不僅要坐穩江山,還要中興大齊。也教他們知道,女帝臨朝到底應該是什麼光景。”
說這話時,劉詡目光微寒,堅定無比。晚風撩起她的長衣,髮絲在風中纏繞。明明是大齊女帝,卻是一身蕭索,高處俱寒的冷肅。
藍墨亭長長嘆出口氣。忽然想到,陛下心思這樣深沉,想得這麼遠,不知雲揚知道不?他頭疼地撫掌,不禁感嘆,幸虧,幸虧。幸虧戶侯只是驕縱了些,拳拳之心還在,還不至於要分裂大齊。否則今日這場殺戳,早一年前,便已經上演。
憶及那千鈞一髮之際,一身淡紫色的戶錦長跪在地,堅定地握着父親的手腕,沉聲苦諫,“父親,您要拿得穩。”
看來戶錦早看透了當時局勢,既然沒有反意,便不須做謀反的準備。既然沒做足準備,倉促起事,尋死無異。戶海是南軍主帥,亦是大齊的將軍。若不想做分裂國家的奸臣,便還有什麼忍不下的呢?
“當日的戶錦,還知道委屈求全,做了中宮……”藍墨亭長嘆出口氣。
戶錦哪聽不明白藍墨亭話裡的意思,暖暖笑笑,誠懇解釋,“真不是做了中宮,纔不能忍的。實是因爲知道背後有大人。”
藍墨亭拿他沒辦法,大力拍了拍戶錦的肩。戶錦不備,疼得哎喲了一聲。
藍墨亭趕緊鬆了手。
兩人相視,而笑。
“今日這一役,你心裡把得定?”藍墨亭靠近些,仔細看他神情。
戶錦緩緩點頭。
藍墨亭瞧他這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昔日的戶錦要護着父親,保着南軍,而今,要護的,還有陛下啊。
太后寢宮裡,發生的事,藍墨亭是不知道。但他卻理解了戶錦的決定。今日的秘辛,也會隨叛軍的滅亡,而灰飛煙滅。戶錦,仍是劉詡的中宮。而劉詡,掃清了前路的所有障礙,朝着中興之帝,再進一步,已經成爲了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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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首級共計五百三十六。”有鐵衛在外面稟。
藍墨亭點點頭,衝戶錦解釋道,“還有外圍的,這一路殺過來。所以,耽誤了點時間。”
戶錦點點頭。外圍的人死得有點冤,但這等驚天秘聞,劉詡也沒有萬全的把握。所以根本已經下了死令。
“還有……”藍墨亭沉吟了下,“戶侯府的近衛,似得了訊號,也衝進來。”
戶錦眉角一跳。
“不過阻在宮門左近了。”藍墨亭補充。
戶錦籲出口氣,起身鄭重道,“謝大人。”
無旨,帶兵刃,闖入後宮,縱使是爲救人,也罪犯大逆。藍墨亭把人阻在宮外,想是費了不少勁。
“倒是總給大人添亂。”戶錦歉疚。
“哎,你們府上的兵力,不是小數目。戶侯年事已高,久不理事,你該出面整飭,否則早晚會被拖累。”藍墨亭斜目看他。
戶錦點頭,“是我之前想窄了。”以爲自剪了羽翼,陛下當放得下心了。卻不知,能把各方勢力理順,納爲已用,纔是上乘。
“還不晚。”藍墨亭笑道。又補充,“這回來了個大閱兵啊。才知大人府兵不下數千人,實是多了些。”
“南軍換防過來了。這些府兵,可以編入軍中。”戶錦平靜地說。
藍墨亭點頭。這中宮,又與陛下想到一處了。且不用陛下開口,他便自己處置了。
“府兵妄動的事,必瞞不住人。”戶錦道,“待陛下回宮,我自請罪。”
“應該。”藍墨亭看眼戶錦一身的紗布,還有血滲出來,一語雙關。
戶錦堅持了一下,還是垂下頭,微紅了耳垂。
藍墨亭抖抖長袍起身。眼前這人,終於有了中宮的自覺。待陛下回來,自行教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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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
慎言接到了確切消息。
“鐵衛統領都天明,在馳援途中,與敵軍遭遇。”
“情形如何?”慎言臉色凝重,急問。
“全殲敵軍。具體軍報在路上,馬上傳來。”那隱營的探子言簡意賅,“屬下看到……都統領受傷了。”
慎言瞳孔微縮。
不多時,軍報馳來。慎言顫着手打開。
紅姑進來報,“大人,內後宮危局已解,藍大人護着中宮大人回到了外後宮。”
“外後宮衆人都很驚懼,中宮大人還帶着傷呢……”
慎言沉吟了下,“清涼居先解禁,令尚侍君暫時主持後宮。”說着,他遞出塊金牌。
這金牌發出去了幾塊了。紅姑瞅了眼,“叛軍裡流傳着個說法,事成,要立尚侍君爲中宮,監國聽政呢。”
慎言淡淡笑笑,“我們何時要聽叛軍的挑唆了?”
紅姑這才展顏笑了,接過金牌,“得令。”跑走了。
慎言失笑。這紅姑確是與尚老爺子處出情誼來了。又垂目沉吟,紅姑果然太過感情用事,這次事畢,還是早做打算爲好。
轉目,軍報上的字又映入眼簾。都天明重傷。
這一役,強強遭遇。秦地千名死士,與都天明的鐵衛軍,撞在了一起。怎樣一場殺戮!
慎言皺眉。若說身世之事,最在意的,除了皇家,就是誓死效忠皇室的鐵衛軍了。都天明歷經兩朝,忠心爲皇室效命。不知劉嗣曾是怎樣打他的主意的。
在陛下的局中,都天明,又是怎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