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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言緊了緊手中鋼刀,率先踏了出去。
曲衡愣了一瞬。慎言的背景挺拔而堅定。只見他一擡手,鋼刀舞出個飽滿的圓形,就像他撒出漫天的針雨一般。幾個巡過來的人無聲倒下。
曲衡翹起脣角,這耀陽啊,揮個刀也像放暗器,精準。
曲衡上前從屍體上拿過把刀,握在手裡。慎言回頭看他。曲衡一臂已傷,失血不少。臉色雖蒼白,但人卻硬氣。一柄刀緊緊握着,順手給未死透的死士補了一下子。
慎言衝他招招手,果然,與曲衡並肩作戰,好過談情。這樣甚是快意。
曲衡上前一步,兩人並肩,一起悄悄地往街外摸去。
“他們並不敢封街,更不敢大肆搜人。事先佈置的,也是悄悄地,先控制皇宮,戶錦,你還有尚天雨。”躲在一片暗影裡,兩人稍喘了口氣。曲衡低聲道。
“喔?”慎言皺眉,輕聲問,“你們怎麼沒有把雲揚算進去?”
曲衡未答,苦笑着晃了晃傷臂,“還談得起‘你們’?”
慎言抱歉笑笑,“他們。”
曲衡看慎言生動的面容,有些癡。
慎言趕緊岔開他思路,“雲揚?怎麼沒把他算進去?”
曲衡瞅了瞅慎言,嘆氣道,“哎,我若說雲家也有份在裡,所以沒算雲揚,你可信?”
慎言搖頭,斷然道,“不信。”
“你想也未想,就搖頭,亦是知道,雲家是最不可能反宣平的。”曲衡輕聲笑笑,復又嘆氣,“哎,他們沒算進雲揚去,皆因人還在孤島上。已經安排好,斷絕水糧。島上奴才都撤下來了,島雖不大,但他也是覆面鐵衛出身,一等一的高手,在島上若誠心藏匿,想搜出來,得費些功夫。所以準備事成後,先困島一月,再上島找人。可手到擒來了。”
“好毒的計。”困着雲揚,雲家就不敢輕舉妄動。何況太后主導此事,算不上篡位,雲揚名義上還是先皇侍君,就要他在島上守一輩子,雲家也沒理由把人奪回去。屆時新帝登基,雲逸說到底,效忠的是皇權,不是劉詡這個人。爲了大齊的安定,雲逸只會保新帝。到時,雲揚就沒有活着的價值了。他們即使不算計,這人也是死的了。
“太后真是下了狠心。”
“嗯。她和宣平,你死我活了。”曲衡點頭,示意慎言悄悄跟他往南走下去。走了半條街距離,前面一堵院牆,“裡面是兵部典侍的宅子。”曲衡估量着,這宅子雖不大,但躲一下總行。畢竟是官家,那些死士不敢明目張膽攻進去。
縱身上牆。落地前,他示意慎言稍等,自己先下去。
慎言蹲身,沉靜地看着曲衡躍了下去。
底下,傳來打鬥聲。
“有埋伏?”聽得曲衡大大疑惑地叫了一聲。
慎言跟着躍下,沉聲,“住手。”
圍攻的幾人都住了手。
藉着火把光,曲衡看見自己身周,散落着十幾個着黑衣的人。皆精氣內斂,俱是高手。
“曲大人已經反正。”慎言負手走過來,黑衣人皆恭敬行禮。他們是京城隱營的下屬。
“你們……”他難以置信地轉向慎言,“你們早有準備?早知太后的預謀?”
慎言抿脣,不豫再瞞,點頭道,“之前太后使計誘騙中宮未得逞,皇上便已經警惕。劉氏中人滯留京中的,都一一着人監視着。他們中有異動的,還真不少。再說,又要調人手,又要傳信報,想把痕跡全掩下,也難。”
曲衡臉上現出震動,心知太后和劉嗣一黨這回可是完了。又看慎言,方纔別苑兩人說過的話,又映在他腦子裡。慎言千方百計曉之以理,甚至動之以情,讓自己及早回頭。而自己,卻遞給他一碗摻了化功散的酒。
曲衡不由愧疚萬分,“衡,謝大人相顧之恩。”他抱拳竟衝着慎言直直跪下。
慎言忙上前雙手扶住,和聲道,“大人醒悟,爲時還不算太晚。”
曲衡苦笑點頭,他畢竟直接參與了這次逼宮,他並不怕死,可……
慎言似看出他心意,和聲道,“大人在想着身後追隨的那些兄弟?”
曲衡點頭,圍在後宮的那幾千御林軍,都是他帶出來的心腹。一着折進宮去,卻是一個也帶不出來了嗎?
“我即刻進宮勸服他們。”曲衡聲音有些顫。
慎言沉沉地看着他。曲衡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壓力,不覺垂目。
“先前,他們追隨大人,聽從大人,即使您失卻君恩,仍不離不棄,那是爲情義。可現今他們明火執杖圍住的是後宮,逼迫的是皇上,這便是謀逆。他們在踏入後宮那一刻起,早先不是唯大人馬首的屬下了,權和利,蒙上了他們的眼睛。”他瞅了瞅曲衡仍在滲血的手臂,“您覺得這樣的一羣瘋狂的人,是用舊日情義能勸得服的嗎?”
曲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慎言沉聲,“且先不論他們無旨闖宮,意圖謀逆的罪。此刻後宮裡,可是劉氏的子孫呀。大人覺得,陛下回宮後,會怎麼辦?”
曲衡也在御林軍任職數年,天子近臣,看慣了宮廷變遷,權利壓輒。今日之事,若宣平真有不測,那些劉氏宗親中的一個,都可以名正言順地坐上龍位去。這就是天家血脈。最尊貴也最兇險。不過看來皇上早有準備,必定是有驚無險,待她回宮,天子一怒,將又是一場血流成河的浩劫。
曲衡想到此,萬念難興。苦澀道,“……大人是要我進宮,助皇城鐵衛進行誘捕?”
“自然……不用。”慎言聲音和緩下來。他方纔一試,便知曲衡其實本無反意,這人真是個性情中人,爲着心中執念,竟能蠻幹到這種地步,叫人不由感慨。
“大人府裡和周邊,皆是劉嗣的死士。就請大人帶領我的手下,將他們……圍剿乾淨吧。”
“此處是大人的地盤,圍剿這些死士,當做到一個也不漏。”慎言看着他。
曲衡震動。慎言這是給他帶罪立了功的機會。縱使不能完全免罪,皇上回朝後,慎言也好替他說話。再一點,宮裡的幾千人,都是他的手下,親手弒殺,自己終逃不掉背信棄義的名聲。慎言是擔心自己自責一生啊。
曲衡瞬間腦子裡映出無數念頭,感動又愧疚,無以復加。
眼中竟含起了霧氣。
“是。但憑大人差遣。”
慎言點頭,吩咐人給他重新用藥再裹了傷臂。命令衆人聽他號令,周邊死士,一個也不能留活口。
“他帶傷,護住他。”末了,慎言低聲吩咐一黑衣中年人。那人單膝跪地,沉聲,“是,屬下領命。大人放心。”
“去吧。”慎言揮手。
從暗處又躍出數人,看身形,都是高手。曲衡逐一打量過,不能不重新審視皇上交託給慎言的權利和信任。要怎樣倚重,才能委以這麼大的權柄和自專的權利呀。他心裡有些澀,竟也隱隱有些欣慰。他也不耽擱,衝慎言抱抱拳,帶人躍上牆。
臨走,他忽然回頭,問,“耀陽,你……現下做什麼去?”
慎言獨自一人負手站在牆裡,仰頭看他。映着月色,他玉質樣的臉頰散發的溫潤的光澤。
“別擔心我,都安排妥了。你……要保重。事成,咱們再痛飲。”慎言衝他輕輕擺擺手,“保重。”
“嗯。”曲衡心裡大熱,眼裡劇酸。悶聲應了一聲,跳到院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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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後宮。萬壽宮。
禮官們分成幾拔,輪流進來伺候筆墨。中宮戶錦從下午進來,到日落月升,已經連續抄經好幾個時辰。
趁着禮官上前恭敬地把又一張字紙挪走時,戶錦小幅度地活動了下手指。
禮官恭敬地替他鋪上一張新紙。戶錦執筆潤了潤墨,指尖微微打着顫。
平太后剛用過晚膳,正歪在貴妃榻上閉目養神。幾個俊俏的男侍圍着她,又是捏腿又是揉肩。
“侯爺回來沒?”
“快了。據報石獅巷已經動手了,侯爺去前面了。”
“耀陽?”平氏立刻精神了不少。她睜開眼睛,拂開一衆男侍,坐起來。
“快,備傷藥。刀光劍影的,可別傷着……”說了一半,又怔住,怨念和憤恨上齊涌上來,“小東西,竟敢叛我,我……”她怔了半晌,咬牙道,“逮到你,有你好看。”
“鎖你一輩子。”平氏眼裡逼出淚光,咬牙切齒。
衆宮侍見慣了平氏一提耀陽公子,便陷入癲狂的樣子,都縮着脖子不敢吱聲,生怕做了池魚。
平氏心中煩躁,在屋子裡踱來踱去。幾個男侍跪伏在一邊,不敢喘大氣。
“來人,把這幾個下賤的東西統統杖斃。”
有人上來拖這幾個到院子裡去。院子裡傳來板子聲。平氏一腔邪火無處發泄,更焦躁了。
“來人,傳中宮。”她厲聲。
“是。”
“不行。”她總算神智還清,離了那偏殿,怕散功的香氣就不濟了。戶錦是武將,她沒把握能制住他。
“令御林軍緊把住偏殿門,喔,還有窗子。”戶錦上回破窗而出的情景給她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待侯爺帶耀陽回來,哀家再收拾戶家小子。”平氏眼裡射出精光。那丫頭敢橫刀搶了耀陽去,她定加倍奉還。中宮,是劉詡的正夫,她偏要把他折辱到塵埃裡,然後再虐殺。
即使這樣,也難解她心頭之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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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更。
院子裡,杖斃那幾個人時,鬼哭狼嚎的,剛剛消停下來沒一刻,卻又隱隱傳來用杖聲。這回,受杖的人顯然很硬氣,沒喊叫出聲。
戶錦放下筆,揉了揉腕子。
“何人?”他皺眉問。
宮人懼他冷冽,皆垂頭。
戶錦皺了皺眉,起身。
“中宮大人……”幾個宮人驚呼。
戶錦撐着桌角站了一會,有些頭暈。淡淡的薰香,充滿了整個屋子。他知道那是什麼。當初在侯府,紅姑給他用過。算起來,他已經兩次被人散功,聞香那次,最難受。渾身使不出力氣,胸口發悶,但那藥力卻不長,一夜過去,便好了。
第二回,是戶忠親自下的藥,藥性很烈,本是要配着血煞一起用才解毒的。
戶錦壓下胸口的不適,心中不禁更加起疑。戶忠師門在南海。平氏此回用的藥,是從那裡得來的。可她同南地有關聯的可能性不大,畢竟她深居宮中,爪牙已經被劉詡剪個乾淨,她的動態,他一直把把控。
南地與劉嗣有關聯,就是很明顯的了。
戶錦皺眉。他似乎明白了此次劉詡佈局的真正意圖了。平氏是擋在前面的招牌,劉嗣只是某股力量推出來的傀儡,幕後的那隻力量,纔是劉詡真正要拔出來的。可他們來自哪?
南地,秦地……戶錦想到此,微微震動。
南地。那股力量來自南地?莫非和父親戶海有關?他一念至此,頭疼欲裂。
“大人?”宮侍小心地喚他。
戶錦正皺眉凝思,目光掃過去,眼裡一片冷冽。
那宮人嚇得不輕,撲通跪下。
戶錦轉目。殿門已經打開,原來是平太后駕到了。
戶錦沉默地看着平氏走進來。
劉詡的話,正在他腦中一遍遍響起,“宮中的事,交卿料理。天雨那,太后斷不會動他,你不用分神。須小心提防的是你自己。”
“等慎言過來,就說明,太后自以爲料理了朕,纔會與你攤牌。你要切記,聽到的任何關於朕不利的消息,都不要輕易相信。須知,我是有安排的。但也不要逞一時之能與太后辯駁,徒惹她更加針對你。卿是朕的中宮,遇事要拿得穩。還有一條,你務必緊記,緊急關頭,你莫顧念別的,先護住自己要緊。明白?”
戶錦一下子豁然開朗。此回宮變,與父親戶海和南軍毫無關係。她定是越過了戶海,靠着劉嗣,直接與秦地取得了關聯。裡通賣國,這些人,都是瘋了。
戶錦想通了這一節,眼裡射出晶亮的光,象淬了冰。
他一手撐着桌角,筆直站着。
平氏一步步走近,眼角亦現出層層狠意。
眼看着戶錦臉色蒼白,神情堅定,平氏縱使沒懷好意,也被這樣的中宮吸引。她一步步走過來,冷笑,“不拜見母后?”
戶錦亦冷冷笑道,“兒臣身子不適,難以全禮。”
平氏目光落在他按在桌角的手,手指修長,指節分明。用力關節微微發白。這樣美好而乾淨的一雙手,平氏突然媚笑,探手握住。
戶錦眼裡冷光一閃,下意識甩了下。
沒了倚靠,他身子晃了晃。
“果然是病了?”平氏笑得花枝招搖。
戶錦再伸不出手去扶桌子,強自站直,冷冷看她醜態。
平氏伸手抓起案上厚厚一疊字紙,上面一字字,皆墨色晶亮,力透紙背。她看也不看,抖手甩了戶錦一頭一身,“這是什麼東西,能拿去敬佛?你們是想哀家早死嗎?”
衆宮人皆嚇壞了。當衆如此羞辱中宮,他們這羣旁觀的,誰能活命?
戶錦任紙片散落身週一地。只冷笑。這女人同第一次見面一樣,潑。
“娘娘,人打暈過去了。”有宮人稟。
“帶進來。”平氏冷笑。
幾個宮人從外面拖進一人。臉朝下,身材修長,只着白色深衣。身下未着寸縷,深衣夠長,卻擋不住一動,便露出修長雙腿。
戶錦目光一緊。幾步上前,半跪着將俯爬在地上的人翻了個面,“慎言!”
慎言仰面,滿臉冷汗。髮絲浸在汗裡,糊了半張臉。呼吸似有似無。戶錦伸指鼻息,又扣住他脈門。脈息凝滯,微弱,中了散功之毒。
戶錦又上下檢視了,輕輕撩了他後衣襟,由臀至腿,都是板子紅腫印。哎,這傷得,真是內外交困。戶錦輕輕替他將衣服掩好。攬在懷裡,輕喚,“慎言……”
慎言“昏迷”中,睫毛輕顫。
戶錦拿不準他是真的着了道,還是用了計,劉詡並未跟他提及慎言也會陷在內後宮裡這一環。無奈,只得壓下心中疑惑,配合着昏迷的人輕淺的呼吸,面上帶出焦灼。
“兩位大人,今夜,滋味如何?”戶錦擡目看着平氏身旁一臉獰笑的劉嗣。平氏已經呆滯,只瞅着慎言,挪不開眼睛。
自劉詡登基,她再未見過這小東西。方纔人一帶回來,就是昏迷不醒的。她賭着一口氣,讓人按住狠狠打。幾十杖追下去,人昏迷得更深了。
她再忍不住。貪戀地用目光描摩着慎言的眉眼,脣,從上到下,不放過一寸一縷。又將目光調到戶錦身上。心裡獰笑。反正他活不長了,此回,就出盡胸中惡氣。再把耀陽的心扳回來。
想到此,她越過劉嗣,吩咐,“來人,帶耀陽入內室去,先上藥。”
劉嗣一怔。“應立時刑訊……”
平氏哪裡肯聽他的,立起眼睛,“哀家的人,你別插手。”
一句哀家,戶錦,劉嗣,連昏倒的慎言,一起撇嘴,她要親手推翻宣平朝,之後,哪來的太后之尊位?這人,真是腦子發瘋了。
劉嗣知道還不是和她翻臉的時候,忍下一口氣。這時有人上來帶慎言。戶錦手臂無力,懷裡一空,人就被拽走了。
電光火石間,慎言的手指輕輕拂過戶錦的,輕輕攥了一下。
戶錦眉角一跳。
“阿錦,咱們先算算帳吧……”平氏上前一步,直衝戶錦。
戶錦跪坐在地,還有些茫然。慎言已經輕嗯出聲,“嗯……嗯……”曼妙的呻吟,含着若有若無的痛楚,勾人心魄。別說平氏,連劉嗣的心都蕩了蕩。
“咦?怎麼了?醒了?”平氏果然被勾了過去,手捧着慎言的臉頰,替他捋頭髮。
“嗯……”宛轉又痛楚。慎言沒回應,只閉目輕輕哼唧。
平氏愛煞又慌亂,“打疼了?哪個奴才下的手,立時杖斃。耀陽,你怎樣?疼得緊?”一迭聲,陷入迷亂。再顧不上與中宮“算帳”了。一迭聲地吩咐把人擡回內室去,也跟着一股風地走了。
戶錦垂下頭,使勁掩住笑意。這慎言,倒不知道是這樣捉狹的性子。
人一撤走,室內安靜。
留下劉嗣,氣得臉色鐵青。
戶錦撐着站起來,一把椅子,在兩三步距離。他提了口氣,艱難地走過去,緩緩坐下。
“那……咱們先來談談?”劉嗣見那一個已經被平氏帶走,只得抓牢另一個。拎把椅子,坐在他對面。
戶錦脣角略略彎起。看來,他們還是放不下南軍勢力。這會兒,是要策反?
方纔雖然未和慎言交談半句,但戶錦何其聰明。他立時明白,此刻,他必須絆住劉嗣。所幸,劉嗣主動表示他們願意磨,他自然樂得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