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局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有平氏肉渣,雖不多,但瀟灑估計難以過審,就放在羣裡了,供大家觀賞。

若是這方法可行,以後可寫肉肉了,都放羣裡,省得總鎖文,傷我情緒。

感謝大人們對文的關注和熱情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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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龍蝦南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1-09 17:4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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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1-09 03:3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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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錦行至外後宮中廊,被一行人截住。

打頭的是鎮南候劉嗣。他本是劉氏遠支,開國時,祖上有功,封鎮南王。傳了兩代,便是鎮南郡王,到他這兒蔭封鎮南候。他是武將,這次從封地趕來賀陛下大婚,就一直滯留京中,似乎樂不思蜀。

“參見中宮大人。”

“候爺。”

雙方見了禮。戶錦打量了他身後的幾個人,皆是劉姓,祖上皆有小功,傳到他們這一代,便只剩下個爵位了。

“聽聞太后病了,我等想去探視呢。”劉嗣依舊大着嗓門,一副武將的魯樣子。

戶錦微怔了怔,“喔。太后身邊的一名乳母前幾日病故了。太后有些傷心。”太醫診過,醫案戶錦也是日日查的,說是沒大事,只是鬱積成病。

“哎,太后在內後宮清修,身邊這下連個知心的人兒也沒有了。”劉嗣嘆息。

“太后這是鬱積成病,想是內後宮的日子太清淡。”他身後一人插言。

戶錦張了張脣,未及接話,又一人道,“子曰色難,咱們做臣子晚輩的,可得事親以誠。”

“哎,怎可這樣誅心而談,陛下與中宮大人純孝之人,豈會怠慢太后?”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戶錦微微皺皺眉,脣上依舊掛着和緩笑意,仿似在傾聽般。

幾個人話說得差不多了,卻不見戶錦和應。皆看向劉嗣。

劉嗣顯然是他們的主腦,一臉誠懇地道,“中宮大人,咱們想進內探視,恐不合規矩,您看……”

戶錦負手點頭,緩緩道,“嗯,是不合規矩。”

劉嗣一愣。聽聞中宮是個直率人,未料這樣表達方式這樣直接,倒讓他這慣於虛以委蛇的人不太適應。

他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我等也是心急,不如請中宮大人帶着,跟着您,咱們定錯不了禮儀。”

這是要捎上自己呀。戶錦聽明白了。

“內後宮皆是女眷,本宮也是不得旨意不能隨意入內的。”戶錦擺起中宮的款,倒也有模有形。

劉嗣被噎了下,仍不放棄,笑道,“哎,事急從權,不是旬日,等閒見不到陛下請不下旨。中宮大人憐我等一片孝心……”

那就是說不進內宮探病,就是中宮沒有孝心嘍。

幾個人都看着戶錦。戶錦微微笑道,“候爺莫急。太后這病並不兇險,且又不是急病。等本宮見到皇上,請下旨意,幾位可名正言順地進去。”

拖字訣。

劉嗣也是慣在戰陣上縱橫的武將出身,哪能不懂。他也微微笑道,“也好,請中宮指引,咱們面聖去。”

喔,這纔是重點。只是陛下昨日出宮,這會兒未歸,哪裡尋去?

“陛下現在何處?”劉嗣睜大眼睛看着戶錦。

戶錦垂目不語。

“中宮大人也不知道?”後面一人插言。

“呃?怎可如此說,中宮大人掌握管外後宮,怎麼連皇上行止都不知道……”幾個人又開始一唱一和。

“好吧,本宮帶你們進內後宮去。”戶錦不耐煩聽他們嘰歪,當機立斷。

“如此甚好。大人先行。”劉嗣粗眉一挑,喜道。

幾個人也住了嘴,皆給戶錦讓出條道。

戶錦心內微微冷笑,今日他是獨行。看來,他們拿捏住這個機會,竟是讓他連傳個口訊回中宮都沒機會。幾個人隱隱地將他圍在中間,一同向不遠的內後宮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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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壽宮。

自上回破窗而出,戶錦還未曾再來過。他用目光掃了下雕欄的花窗,心內冷笑。

宮內的奴才們皆列隊跪伏。幾個人進了宮門,都站在院子裡。

“通傳吧,說鎮南候爺來問安了。”戶錦淡聲道。

“是。”知引宮人奔進去。

不多時,宮人奔出來,“太后有旨,正堂待客。”

“是。”戶錦應了,引着幾個人往正堂進。

一進門,卻見太后已經端然穩坐在上位。淨是早就等着了。

身後,小太監放幾人進來,就跳出高檻把兩扇大門合攏。堂內採光雖好,卻也驟然暗了暗。

戶錦未動聲色,上前三步便停下,撩衣跪下,“兒臣參見母后。”

劉嗣等也跪下,山呼千歲。

平太后依舊珠翠滿頭,只是臉色略憔悴。自上回事後,她這是頭回見戶錦。今天戶錦並未打算見駕,因此穿的常服,劍袖封腰,更顯身姿挺拔。撩衣一跪,形容瀟灑,透着大氣幹練。她不由心裡發酸,冷冷哼道,“你們瞧瞧,便是嫡親,竟是連湯藥茶水也未曾遞過一回,哀家好不傷心……”掩面裝哭。

劉嗣等大驚,皆跪爬幾步,伏在太后座前,叩首道,“臣等不肖,不能時時侍太后,臣等慚愧啊。”

戶錦心內冷笑,卻也緩緩伏下身,“兒臣不孝。”

“鎮南候有心了,快請坐。”平太后擦乾不存在的淚,平了平氣。有宮人給幾人端了座椅。幾人告罪起身。坐在一側。

平太后揚了揚染着硃紅指甲的手,有宮人端了茶盤上來。

戶錦知道今天躲不過,順從地接過茶盤。

走近幾步,至平氏身前,“母后請茶。”

平太后臉上現出得意之色,“能喝阿錦一口茶,倒是稀罕。”一句阿錦,叫得戶錦眉都皺起。

雖說是奉茶,平太后並未接,由着戶錦擎過頭頂。卻轉頭與劉嗣敘話。

戶錦知道她這是氣不過,不過是搓磨,他又不是受不下。當下氣定神清,穩穩舉着。

劉嗣與太后敘了幾句,便衝她使了個適可而止的眼色。

平太后還沒撤夠氣,立了立眼睛。劉嗣衝她比了比側堂,平太后這才平了平氣。

兩人當着戶錦眉來眼去,戶錦雖未擡頭,卻怎感知不到。他心內冷笑,面上不顯。

手上一輕,茶杯終於被接過去。

“平身吧。”

“謝母后。”

戶錦長身而起。因着平太后離他太近,頓感一股迫人的壓力,讓平太后幾乎跌了茶盞。

她皺了皺眉,示意劉嗣快點進入正題。

“呃,太后近日身子如何?”

“總是心悸。”

“想是多日清修,過度傷神。”

“正是。”

“臣家內子多住佛祖,有一高僧曾說,要至親之人,親手抄經,七七四十九卷,焚於佛前,可解家慈百病呢。”

“哦?”平氏看向戶錦,“我兒是一國之君,哪做得此事?”

戶錦微微笑笑,垂目。

劉嗣示意平氏。

平氏皺眉,話說到這個份上,也不能不接着演下去,“錦兒,母后可要勞動你了……”

由阿錦,變成錦兒,戶錦覺得渾身不適,起身道,“兒臣也是祈願母后早日康健。只是兒臣從未抄過經,怕出錯。”

劉嗣馬上接話,“哎,抄經在於心誠。”

平氏點頭,“正是。”

“那兒臣這就回去抄吧。”戶錦要退。

“哎,外後宮初建,哪有塊清靜地,這裡佛堂是現成的,便在這吧。”平氏指了指側殿。有嫋嫋佛香傳過來。

戶錦垂目,心裡明白這纔是他們鬧騰半日的重點,就是要絆住自己。

“是,兒臣遵旨。兒臣方纔出來,身邊未帶人,可否請母后派人傳話出去,說兒臣在內後宮了。”

“好。”平氏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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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眼睜睜看着戶錦走進側堂。不一會,有宮人出來稟,中宮大人已經開始抄經了。

幾個互相看看,皆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南軍戶錦,就這樣乖順?讓抄就抄,不讓回就不回?

平氏尤其感覺不真實。戶錦在她心裡,是又精明又厲害,哪能這麼和順?

劉嗣咬牙道,“人已經留下了,他再有本事,那香嗅多了,也散了功,能翻起多大浪?”

平氏聽到散功兩字,眼睛亮了亮,“好好好,等這小東西散了功,看我……”

劉嗣側過頭,有些嫌惡。心道這老妖婆真是色性,連女婿都要沾。

但既是聯盟,他也不好多說。

“尚天雨那,可圍住了?”

“嗯。御林軍出了百人,圍在清涼居。”劉嗣點頭。

“都天明成婚,藍墨亭外出公幹,皇城鐵衛便不敢硬出頭的。”劉嗣道。

平氏心裡卻總不踏實,“怎的都這麼巧趕在一起了?”

劉嗣冷笑,“這纔是天賜良機。宣平私自出宮,連儀仗也不帶。皇城鐵衛暫時沒主官,御林軍,呵呵,誰叫她一意要換下曲衡,曲衡願意和我們合作,這也是她促成的。”

平氏點頭。

劉嗣擡手揮退其他人,上前攬住平氏腰,“太后就請放寬心吧,外後宮已經在我們掌握中。只等祈縣傳來宣平遇刺的消息,咱們這邊,立刻請太后監國。廟時廢掉中宮,您可改立尚天雨,到時再將我兒過繼給他。呵呵,整個崑山派不會再找您麻煩,肯定一意支持的。您也不必在這悶氣的內後宮裡了。到時,您明正言順地走上前朝,垂簾也好,監國也好,誰還會有異議?”

平氏眼裡閃過冷厲。忽而道,“耀陽呢?把他留下,我要親自拾掇他。”

劉嗣微微冷笑,心道,這淺薄的女人,不問江山先問情人。不過他語氣卻是更親,“太后的話,咱們都記下了。他現在是前朝的首相,要動他,得讓曲衡打頭陣。到時,讓朝臣們都找曲衡問罪,咱們收漁翁利。”

“都是你鬼機靈,這麼多計謀。”平氏似乎看到所有心願得償,甜笑着,偎進劉嗣懷裡。

劉嗣笑着摟緊她。雖然平氏年紀不輕,但保養不錯,入手滑嫩,柔若無骨。兩人早有私情,這下更是乾柴烈火。

劉嗣打橫將人抱起,也不管前面的事了,先奔到後堂,將條案上的東西一下子掃到地上,將人放在上面。大手在平氏胸前衣襟上一扯,張大嘴一力啃咬。弄得平氏喘息連連。劉嗣心裡冷笑,太后怎樣,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不也是在他手下成了一灘爛泥。又想到劉詡,那丫頭倒是怎麼瞅怎麼有味道,只是可惜了,今夜就是她死期。劉嗣腦子裡浮想聯篇,手下不停,兩人倒也魚水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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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言下了值,並未回宮。

在宮外,他有府。雖然不過夜,但有時未辦的公務,要見的人,都會在府中辦理。

他的車駕剛拐過路口,遠遠就看見府門有些人。平日也是這樣,辦事的,投帖的,絡繹不絕。

慎言剛下車,家丁送上一帖。上書曲衡。

慎言目光一緊。

“大人,還進府嗎?”

“去石獅巷。”慎言吩咐。那裡是曲衡別苑。帖子上約他在那裡一見。

慎言坐在車內,思緒有些飄散。

別苑一別,他倆現在雖然仍同朝爲官,卻一日單獨相處也沒有。曲衡自見疑於陛下,便一直託病。近日慎言曾在閣裡見到擬好的旨意,說是要將曲衡封邊關去了。旨還未下,但已經用印了。

慎言低頭,看手中帖子,上面只一句話,“別苑,請與君踐當日暢飲之約。”

當日一別,他曾許諾,返京,會與曲衡同飲埋在樹下的美酒,這約定,竟是在這種情形下得踐。慎言苦澀笑笑。

曲府別苑近在眼前。車駕直接入了中門,慎言撩車簾,看着翠植掩映下的一處高樓。第一次相見的情景,映入腦中。就是那一次,他成功地爭取到了曲衡對劉詡的支持,也是那一次,曲衡與他有了肌膚之親。

慎言閉上眼睛。以往不堪的歲月,象潮水,隨着別苑大門的敞開,一齊如開閘般,涌進他腦中。

“大人,請下車吧。”那個老家人就候在門邊。

慎言睜開眼睛,看見老人殷勤笑意。

是了。第二回入別苑,是他重傷。曲衡親自闖進男苑,將昏迷不醒的他帶回來。至此,他徹底與樑相一黨決裂。卻也讓陛下更加不喜。

慎言從車內下來。站在天井裡。四周仍是翠植環繞,有鬱郁鬱蔥蔥的沁香,和他養傷的那幾個月沒有大的變動。慎言眼睛有些溼了。

“大人請。我家大人就候在房中。”老家人虛引。

“好。”慎言點頭,緩步上了臺階,一步步走近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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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末的京城,悶熱。

讓人心內躁動。

陛下私服出宮,京城風起雲涌。

這一日,由宮城內戶錦和尚天雨被分別軟禁開始,一個佈置周密而嚴謹的大局,正隨着慎言推開的這扇門,而緩緩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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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在郊外宿營,恐不安全。”雲揚下了車,趁着月色左右看看。真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

劉詡從他身後走過來,“嗯,是不安全。就靠着雲小將軍你嘍。”

“哎,”雲揚哭笑不得,“我的陛下,這不是這樣算的。咱們帶出來的幾十名暗衛,雖然是精英,但若真是在這種地方被幾倍之敵人圍起來,便是戰神再世,也不能全身而退呀。”

“咱們緊趕些,走吧。”雲揚多次夜行軍,知道移動的目標遠比靜止時,不好打擊。

劉詡笑着撿了大石頭地兒坐下,一副我就是不動的模樣。

雲揚眉梢動了動,跟過來,“今夜……別是另有安排吧。”

劉詡把他攬過來,“嗯,是有安排。”

“咱們頭一回,便是幕天席地……如今想來,確實別有趣味。”

雲揚正凝神細聽,入耳竟是這話,氣得無以復加,起身要走。

劉詡拉住他,“哎,既來之則安之,你且平心靜氣。”

雲揚回頭若有所思地看她。

劉詡冷肅之色在眼底一閃而過,又柔和笑意,“聽話,陪我坐會兒。”

雲揚依言坐在她身側,遊目四望。四周景物皆籠在夜色裡。

“您總得告訴我佈置了些什麼呀,過會兒看措手不及。”雲揚俯身替她烤野味,一邊回頭低聲問。

劉詡笑着看他臉龐。從今早起,她便讓雲揚易容了,“以後只這副面孔示人,不得違令。”當時自己很嚴肅地命令。

如今看着面前完全陌生的面孔,也只有一雙眼睛裡,含着讓他熟悉的清澈,如清泓流轉。劉詡嘆氣地閉了閉眼睛,“不是要瞞你,須知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今夜興許風平浪靜,若有變,定是又驚又險……”

她睜開眼睛,看着雲揚,“熬過了今夜,一切都會雲開月明。”

雲揚震動。有手下人給他遞過那柄長劍。

雲揚接過來掛在腰間。雙手奉上烤好的兔肉。

劉詡接過來,一絲絲撕下來,吃下去。

夜色漸緊。她斂了斂長衣,神態堅定而安定。雲揚起身,單手拄劍,護立身旁。

兩人靜靜的,未再說話。一起守着月兒高升至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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