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錦詡重逢,有小肉,請進羣觀賞。
夜。微涼的風輕柔吹拂,略帶溼氣的空氣中,裹挾着早春花的香氣,籠着羣山環繞的廊坊城。
千家萬戶,燈火遞次熄滅,整個廊坊,漸漸沉入夢鄉。
乘着夜色,一輛青呢馬車,緩緩地從簡家大宅所在的街道駛出來。街上寂靜無人,只有車輪和着馬蹄聲,的的篤篤。劉詡閉目坐在車裡,只覺車駕似搖了一下,她睜開眼睛,外面並無動靜,便又閉目。
她的心裡,遠沒有外表平靜。與那人從初識,到大婚,到生子,送他出徵,接他捷報,爲他慶功……那人一舉一行,一動一靜,彷彿刻印在她心中某處,只要一想起,一幕幕畫面,便會自動翻出來,在她腦中循環閃過。劉詡緩緩牽起脣角。那人從來都是這樣。不聲不響,沉穩低調,存在感卻又如此強烈,霸道地佔住人心的她的正夫,此刻,就等在宅中。
閃神一會兒,劉詡疑惑張目,只隔一條街的路程,似乎走得太久。
“這是哪裡?”劉詡挑車窗簾向外張了張,訝然發現車駕已經出了城。厚重的廊坊城門,在最後一刻,在她身後,緩緩合攏。
她怔了下,忽然明白了什麼,倏地放下窗簾。
四周越發寂靜,只有的的篤篤。隨行的暗衛皆斂了身形,劉詡越發清晰地感受到了只有一簾之隔,車外親自駕鞭的那人熟悉的氣息。
又行了一會兒,劉詡聽到叮咚小溪聲。車停下。
劉詡盯着低垂的車簾,忽而似風拂過,車簾微動。她只覺得心呼地提起,無端心跳過動。
忽地,簾子挑起。灑進一車的皎白月色。劉詡甚至先於看挑簾人之前,擡目看了看他身後那輪渾圓的明月,今夜月真圓啊。
“……可願下車,一同賞月嗎?”低低的男聲,清越中,含着微微暗啞,似有千言萬語哽在喉中。
劉詡調回目光,皎皎月色下,清朗男子,眼含星光,劍眉微挑,嘴角含着溫暖笑意。正是經年不見的,戶錦,她的正夫。
溫厚的懷抱,將劉詡整個籠住。戶錦從車上將她直接抱下來,未鬆手,就這麼抱着她,一步步走上高坡。
劉詡在廊坊這麼多年,卻從沒在這樣的月夜下,臨高遠眺。羣山起伏,籠在月色裡,象是海上起伏的銀波。長天深碧如洗,渾圓的月亮彷彿佔了半個天空,四周羣星低暗,彷彿朝聖般,對着明月謙遜地退避。
站在這樣的天地間,連心胸都似被滌盪。
劉詡伸臂,勾住戶錦的脖頸,把自己埋在他溫和的懷中。
戶錦的心跳,緩又清晰,一下一下,象鼓點,敲在劉詡的心頭。
“錦……”劉詡輕輕呼喚。
這一聲喚,令戶錦眼角全溼。他輕輕挑起脣角,“我在……”
“錦,你終於回來了。”劉詡用力收緊手臂,輕輕咬脣。
“是,我回來了。”戶錦雙膝跪下,將她放在腿上。
經年想念的人,就在懷裡。她挺秀的眉,含淚的眼,微抿的脣,散下的秀髮,在他指間輕輕滑過。戶錦垂下頭,虔誠地,吻了下去。
一吻,便不能自持。
戶錦留戀地擡起頭,看劉詡的眼睛。
“怎麼?”劉詡亦微喘着,擡目看他。
戶錦星目清澈,眼中光彩又沉又亮。他擡手拉開長披風,嘩地鋪在劉詡身下。
劉詡略訝異地看着他,脣角的笑早溢出來。
戶錦也只略遲疑了下,就先扯開自己的武將常袍,露出內裡雪白的中衣。劉詡擡手,直接□□他右衽的衣襟,左右一分,戶錦精實的胸堂一下子袒露出來。
戶錦頓了下。
劉詡剝他衣服的動作,忽然放緩,一寸寸的。露出戶錦的一字鎖骨,寬展的肩,再往下,順着流暢的脊,往下,是窄腰,再往下……劉詡專心地褪下他全身的衣物,玉雕一樣的人,在月色下,象天神落入了凡間。
(錦詡小肉,請進羣觀賞。)
傾情之愛,情愛。
天地爲證,月色爲憑,有有身份的羈絆,俗事的煩憂。愛意,不會因時間而沖淡,錦詡相思,要用最親近的方式來表明。
劉詡側臥着,累得不行。迷糊中,感覺戶錦扯過她的小褲,給她細細地擦了一遍,復又擦了擦自己。
“外面涼,回車裡睡吧。”低低的男聲,溫柔地在她耳邊。
“嗯。”劉詡伸臂勾住他脖子,溫暖的懷抱,籠住自己。輕輕送回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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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
劉詡醒來。
室內清爽又溫暖,她躺在乾淨的被子裡,只有膝上和腰上的痠疼,還能提示她昨夜的縱情,不是夢。
劉詡坐起來。
外面的人聽到動靜,已經過來。挑起牀幔。
一室陽光。
劉詡眯了眯眼睛。
被服侍着起身,梳洗,坐在滿桌的早膳前,“……”本想問問戶錦,可身處宅中,她竟不能想起一個恰當的稱呼。
劉詡垂頭,想到了昨夜,輕輕嘆了口氣,“阿錦何在?”
“回主上,大人晨起練劍,現在回房換衣服去了。”有僕從應。
“請他來一同用膳。”
“是。”
不多時,門口有腳步聲。
劉詡擡目,門口的朝陽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了下,戶錦走進來。
上前兩步,在桌前撩衣跪下,“戶錦見過家主。”
“……”劉詡啓了啓脣,卻未發出聲。
跪在眼前的人,行的是最重的大禮,額角觸地,恭敬拜下。劉詡知道他的意思。昨夜只當是夢,今日謁見,是他應盡的禮數。
劉詡探手扶了扶他的肩,戶錦直起腰。
昨夜未及細看,滿室朝陽,劉詡細細地,從上到下看他。
征塵難掩他光彩,歲月亦沒留下過痕跡。劉詡輕輕撫了撫他臉頰,觸手真實溫暖。她輕輕籲出口氣,她的主夫,大齊的戰神,終於回來了。
“阿錦。”劉詡拉他起身,坐在身邊。
“既已經卸下責任,走下神壇,便是普通人家。”劉詡眼神略溼地看着他。
戶錦擡目。
“我閨名初霽,可願以此呼我?”劉詡探手拉住戶錦的手,經年征戰的將軍,一雙手溫暖又有力,上有薄繭,握之讓人安心。
戶錦似被震動,垂頭,“於禮不合。”
“喔?”劉詡略挑了挑脣角,“想昨夜,將軍可是孤注一擲,禮法兩拋……”
戶錦略窘。
“那是不是打算今天承了家主之怒後,便可安心北上換防去了?”劉詡並未打算放過他,湊近他輕聲逼問。
戶錦被說心思,也不辯,只垂下目光。
若是要她的剛硬的正夫說句軟話,可是日出西邊,劉詡心中嘆了口氣,“五年。”
戶錦霍地擡目。
“忻兒在位,國事繁雜,我卻不能幫他,你再替他鎮邊五年,便迴廊坊,我們一家團聚。”劉詡看他眼睛,“五年間,每年過年,你要回家來,不可再避再躲。”
“如此安排,可行?”劉詡探詢地看他眼睛。
戶錦抿緊脣,昨夜雖放縱,卻也是真情流露。劉詡那樣配合他,亦明白他們之間只有拋卻身份,纔會真正放下。今日五年之約,是她對自己主夫最後的底限。何況忻兒在位,朝中亦需要以新換舊了。
“是。”戶錦鄭重跪下,“遵旨。”
“好。”劉拉他起身。
“午後回大宅吧。”劉詡親手替他盛了粥。
回大宅?戶錦雖然有心理準備,亦是緊張起來。二老在宅子裡,他要見高堂了。
劉詡含笑怡然道,“二老今日得信兒,還說,不知大女還有個正夫呢,怎的纔來相見?縱是太忙,也不該這樣怠慢。”
戶錦放下碗筷,愧疚難當。
“哎,想我大齊戰神,戰場上運籌幃幄,從來都是先謀後動。怎麼不在這事上,替自己謀一謀?”劉詡含笑看他,“沒替自己找個轍?午後在二老面前遮掩一下也好。”
戶錦自是無法接話。
“哎,這性子呀……”劉詡等了一會兒,沒聽他說話,便知他性子使然。這樣倔強,嘴上又不善討巧,怪不得當年他爹戶海總想捶他。
“就照實說吧。”劉詡道。
“你子承父志,投身軍中,常年鎮邊,咱們大齊的安居樂業,都是邊關將士們用血換回來的,有什麼不能照直說?”劉詡有些動情。
戶錦眼圈一下子紅了。
“是我愧對雙親,”戶錦低聲,“亦愧對……”他擡目看着劉詡,溼溼的眼睛裡,仿有千言萬語。
劉詡哪忍聽他請責,忙擺擺手,止住他話,“五年爲期,此後,你加倍補回來吧。”
“……是。”戶錦鄭重點頭。
只五年,到時拋卻身份,走入平常人家。戶錦從未敢肖想這樣的人生,不由似夢似幻。
“哎,到時,可得偏勞你了。”
戶錦轉頭不解看她。
“簡家越來越大,就屬我這一房人口最多呢。”劉詡伸出纖細手指,細細掰算,“我有一個正夫,三個侍君,兩雙兒女,孫子孫女也有好幾個嘍。大家長,事多又雜,我可管不過來,到時,你坐鎮,還得替我整肅家風。”劉詡很嚴肅。
戶錦張了張脣,無言以對。
“現在這樣可是不成。瞧這一個個的,說走就走,說回就回,全不當是一回事,我也管不了了。”劉詡搖頭嘆氣,斜目瞅他道,“古人說上行下效,誠不欺我。”
說到底還是生氣呢。戶錦抿脣,輕輕笑笑,“是。”
劉詡也笑出聲,“行了,快吃吧。”
收拾他們幾個,有你便夠了,至於你嘛,誰叫你是我正夫,收拾你,我得親自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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